“你當年……爲什麼要解除婚約,爲什麼要不辭而別?”
凌蘭的思緒被宋爲的問話給打斷,回過神來,聽到他問的問題,心想果然,他果然是來尋求答案的。
然而凌蘭並沒有給他答覆,既然二十多年前她打算瞞着他,那麼二十多年後,在兩人已經沒有關係,已經各自有了自己的生活之後,她更加不可能再把當年的事情拿出來說,平白給兩人造成困擾。
“當年的事,我不想再提。如今我們都各自安好,這樣就好,其他的,都忘了吧。”凌蘭的表情淡淡的,經過這麼多年的調整,她的心態已經放得很平了。再說,現在的生活她很滿意,她很愛他現在的丈夫,更愛他們的孩子,她不想破壞如今這樣幸福平靜的生活。
而對於宋爲,她也只能說一句對不起,一句欠了二十多年的對不起。
凌蘭離開咖啡館的時候,宋爲還靜靜地坐在那裡,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麼。凌蘭站在門外,望着他嘆了一口氣,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剛走出小巷,在拐角的地方,凌蘭低着頭沒有注意看前面,被迎面而來的人給撞了個正着。身子不由自主的往旁邊歪去,被對方快速地扶了一把,纔不至於摔倒。
“謝……”感激地擡頭望向對方,剛想出口感謝,說了一半的謝謝卻在看在對方的臉時,就像被人突然扼住喉嚨一般,戛然而止了。
眼前這張臉,曾經一度是凌蘭的噩夢。就是這張臉的主人,毀了她曾經的美好,毀了她的愛情,毀了她的所有。
陳權扶着眼前這個中年美婦人,瞧着對方盯着他突然表情驚恐的呆住的樣子,突然覺得眼前這張臉有些眼熟,卻一時之間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凌蘭跟碰到病毒似的,猛地甩開陳權扶着她的手,身體猛地往後退了一大步,臉色瞬間變得煞白,瞪着那張雖然有一點點不同,但確實是她腦海中一直不願想起的臉,身體都開始不可控制的微微發抖。
陳權有些好奇這女人爲什麼看見他會這般表情,猜想難道對方知道他的身份。眯了眯眼,表情變得有些危險,剛想開口說些什麼,卻見對方猛地越過他,像躲瘟疫一樣躲開他,快速離開了。
陳權轉頭望着那抹快速奔走的身影,腦中似乎有什麼畫面一閃而過,卻抓不住其中的一點。
回過頭不再關注這個問題,陳權拄着柺杖,朝着小巷裡走去,然後,進了方纔凌蘭和宋爲見面的小咖啡屋。
凌蘭幾乎是逃回了家,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她居然會在這裡碰到那個男人,那個二十年前毀了她一切的惡鬼。
她不知道對方叫什麼名字,也不知道他是什麼身份,她唯一記得的,就是那張臉,和在毀掉她的時候,發出的下流猥瑣的笑聲。
上次她在路邊猛然瞥見的坐在車裡的那個側臉,原來不是她眼花看錯,居然真的是他!
凌蘭此刻的內心,各種情緒混雜在一起,亂成一團。她不知道她此時應該有什麼樣的心情,震驚,惶恐,害怕……似乎全都摻雜在一起,讓她現在有種想尖叫的衝動。
此刻內心被各種情緒充斥着的凌蘭只專注地想着這一件事,對外界的任何事情都沒有反應,連走到外面大街上,街對面凌夏夏衝她招手呼喊她,她都沒看見沒聽見,直接鑽進停在路邊的車子裡,絕塵而去。
站在馬路對面,放下揮了半天的手,凌夏夏有些奇怪的撓了撓腦袋,疑惑不解地把目光望向旁邊的雙雙。
雙雙衝她聳聳肩,也是一副奇怪的表情。
凌夏夏眨眨眼,愣了一會兒,便不甚在意的挽着雙雙的手繼續和她往前走去了。
今天週三,下午學校例行全校休課,她和雙雙便一起出來逛街,聽說這附近開了一家新的燒烤店,便準備去嘗試一下。誰想到居然在這裡看到凌蘭,只不過,對方沒有看到她,也沒有聽到她叫她。凌夏夏想,估計是馬路上車太多,太吵了所以對方纔沒聽到,便也沒有在意。
那個燒烤店就位於剛剛凌蘭出來的那小巷口旁邊一百米的位置,因爲位置有點偏,門面也不大,凌夏夏找了好一會兒才找到。因爲是新店開張,來吃的人還挺多,排隊都排到門外面來了。
左右現在也還沒到飯店,才四點多鐘,凌夏夏便百無聊籟地和雙雙兩人站在隊伍末尾,乖乖地排隊。
陳權從那巷口裡出來的時候,不經意的一瞥眼,就看到一百米開外,那張曾經在電腦視頻裡看過的豔麗小臉。
望着正和旁邊的同伴說笑的女孩兒,陳權靜靜地望了她片刻,然後嘴邊慢慢劃開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容。
回去的路上,他突然沒來由的又想到在巷子拐角處撞到的那個女人,他現在想想,總覺得那張臉有點眼熟。
眯着眼想了半天,突然恍然大悟。
啊,原來是她啊!
表情突然變得有些微妙,陳權沉吟片刻,似乎是想起了年輕時候的自己,輕嘆一聲,對坐在副駕駛座上的手下吩咐道:“去查一下剛纔在巷子裡撞到我的那個女人,查查她現在的情況。”
凌蘭,他可是認識對方的,當年凌家的千金大小姐。而現在凌家早就沒了,這位凌家大小姐不知道如今是何身份呢……
凌夏夏和雙雙排了近半個小時的隊,在這新開的燒烤店裡好好的品嚐了一下,覺得味道還不錯,決定下次和厲風揚,還有小亞小蛋老萬他們一起來吃。
晚上和雙雙又在外面逛了一會兒,凌夏夏便回了別墅。她現在基本每天都住在別墅,因爲之前她就說過,要跟楊嬸學下廚,卻一直沒有很好的實施。在元宵節的時候,她看到朋友圈有人曬自己做的湯圓時,她其實自己也想做些來着,奈何那天楊嬸回家陪家人過節去了,她便沒有機會跟她學習。從那天開始,她就下定決定,一有空就跟楊嬸學習做菜。而爲了有更多的時間學習,她乾脆每天都回別墅住,公寓那邊的保姆阿姨也辭了,公寓就空着了。
喬宴瑧無所謂她在哪裡住,她願意在別墅裡每天跟着楊嬸學做菜,他是樂見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