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倉庫大門,上了車,喬宴瑧一直抿着脣不說話,臉色也陰沉沉的,握在方向盤上的手緊緊的,手背上青筋都爆出來了,隱隱還能聽到骨頭的咯吱聲。
凌夏夏坐在副駕駛上揉着被勒得有些疼的手腕,看着上面的紅印子暗罵了幾句陳權那個老匹夫,一擡頭看到喬宴瑧的表情,愣住了。
車子在寬闊無人的道路上飛馳,窗外的景物以一個極快的速度往後退,只留下一道道虛影。
凌夏夏愣愣地看了喬宴瑧一會兒,才小聲的喚了一聲:“阿宴……”
吱——
輪胎與地面摩擦發出的刺耳聲音讓凌夏夏忍不住眯起眼皺了皺眉,身子也因爲慣性往前撲了撲,幸好有安全帶固定着,要不然她的腦袋就要磕到擋風玻璃上去了。
“阿宴,你……”話還沒說出口,就被一股大力按住,緊接着,脣就被堵住了。
這個吻不同以往,帶着霸道蠻橫的力道,急切中卻又帶着一股溫柔,脣舌輾轉間又似乎透着擔心和生氣。
凌夏夏被喬宴瑧牢牢地壓在身體之下,一邊肩膀被他按住,後頸也被他的大手重重地捏着,一陣尖銳的疼痛瞬間傳來,痛得她皺着眉一聲悶哼。
“唔……”伸手在他胸前和腰間推搡着,身上的男人卻紋絲不動,相反她越推對方壓得越緊,凌夏夏感覺自己都要被他壓得出不得氣了。
狂風暴雨的一通吻,就在凌夏夏覺得自己會就這樣憋死的時候,喬宴瑧終於放開她,卻也僅僅是脣離開了,手還按在她的肩膀和後頸上,黑着臉瞪着她。
暗想自己肩膀和後頸肯定青了,凌夏夏微微扭了扭身子,扁着嘴眨巴着眼睛可憐巴巴的望着眼前的男人,喏喏地喊了一聲:“疼……”
喬宴瑧又瞪了她一會兒,這才放開手,撤開身子坐正身體,靠在座椅上依舊冷着臉。
凌夏夏不知道自己哪裡惹到他了,她這剛剛從壞蛋手裡被救出來,他難道不應該關心她有沒有受傷或者受到驚嚇麼?
一臉委屈的側頭看着旁邊一言不發的男人,凌夏夏心裡腹誹,果然是個冷血無情的傢伙,女朋友都被人綁了,他居然一點不擔心。
然而下一秒,她的身體就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喬宴瑧再次欺身過來,將凌夏夏緊緊抱在懷裡,臉埋在她頸間,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你這不聽話的小野貓,果然不能讓你在外面亂跑。”低沉的嗓音響起在耳邊,說話噴出的熱氣噴灑在頸間,凌夏夏微微動了動腦袋,聽到這話一愣,有些不服氣,“什麼嘛,又不是我要讓人家抓我的,還不是因爲你。”
喬宴瑧擡起頭瞪她:“你都不知道跑的麼?”
凌夏夏也瞪他:“當時我坐在餐廳裡吃飯,聽到有人在外面叫我,我好奇出去看一下而已,誰知道對方直接把我打暈了,我哪裡有機會跑嘛!”
氣鼓鼓地嘟着嘴,凌夏夏也很委屈啊!她和乾媽好好的在餐廳吃着飯都能被人綁走,她也真是日了狗了。
而且還被人用棍子給敲暈了!大白天啊,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這些不法份子還真的什麼事都敢做啊!仗着那個餐廳位置偏僻沒什麼人就可以亂來麼?
摸了摸後頸,除了被綁她的人用棍子敲疼的,還有剛纔某人不知輕重捏出來的,伸手一摸,嘶——地一聲,疼得齜牙咧嘴。
喬宴瑧瞪了她半晌,最終無奈的大大嘆了口氣,攬過人抱到懷裡,輕輕地說了句:“對不起。”
原本還有些小委屈小不服的凌夏夏,聽到這三個字的時候,奇蹟般的心情好轉了。伸手回抱住喬宴瑧勁瘦的腰身,把臉埋在對方懷裡,像小貓一樣蹭了蹭,“嗯,我原諒你了。”
回去後,喬宴瑧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帶着凌夏夏去了醫院。
“嘖,這是誰下得這麼重手,都青紫了。”給凌夏夏看傷的醫生,長得很英俊,膚白貌美大帥哥一枚,正是當初喬宴瑧假裝腿骨折時和他一起串通起來騙凌夏夏的那個醫生,也是喬宴瑧的朋友,嚴子數嚴醫生。
嚴子數穿着白大褂,瞅着凌夏夏後頸處那裡明顯被硬物重擊打出來的紅腫,以及被人用手捏出來的青紫痕跡,疑惑地轉頭看向坐在一邊的喬宴瑧,衝他使了個眼色,卻被喬二爺皺着眉瞪了一眼。
手在那白皙纖細的後頸輕輕按了一下,惹得凌夏夏又是一聲痛呼,喬宴瑧瞪着嚴子數的眼神感覺都要上去揍他了。嚴子數趕緊縮回手,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她這是被硬物擊打出現的疼痛,還好對方沒有下重力,要不然,在後頸這個位置,這一擊下去,很有可能會造成癱瘓或死亡。幸好沒什麼大事,只是有些紅腫和青紫,回去拿點紅花油或者雲南白藥擦一擦,過兩天就好了。”
聽到嚴子數的話,喬宴瑧的眼睛驟然眯起,看向凌夏夏,她也是一臉震驚。
“癱瘓?死亡?”臥槽這麼嚴重?
“嗯,後頸部位是腦幹和延髓所在的位置,如果受外力重擊的話,一不小心就會有生命危險。”
凌夏夏猛地伸手摸向後頸,身體也微不可見往後縮了縮,一副被嚇到的樣子。
我去,這麼危險?
喬宴瑧把人拉過來摟在懷裡,輕輕拍了拍她的背,是在安慰她,同時也在安慰自己。
幸好她沒事。
嚴子數看着喬宴瑧從進到他的辦公室就一直沒好看過的臉色,猜想他們是不是遇到什麼不好的事了,但喬宴瑧沒有說,他也不好問。只是看着他摟在凌夏夏肩膀上那隻手,又見他這麼緊張這個女孩兒,想到半年前第一次見這個女孩兒時,喬宴瑧對她的態度,兩相一對比,嘴邊不由得浮上一抹了然的微笑,看向喬宴瑧的眼神帶上了一抹戲謔。
喬宴瑧無視他那個眼神,也不多逗留,直接拉起凌夏夏,將人帶回了別墅。
回到別墅,喬宴瑧直接將人帶回房間,讓楊嬸拿了家裡藥箱過來,親自給凌夏夏塗藥。
看到白皙的後頸處那幾個青紫的指印,喬宴瑧手下的動作一頓,然後動作輕柔地給她擦藥。
擦完藥之後,拉着人躺到牀上,把人摟到懷裡靠着,開始問起事情的始末。
凌夏夏在他懷裡尋了個舒服的姿勢窩好,然後把她和凌蘭剛見面,到她被人打暈綁走的經過都詳細地跟他說了一遍。
聽到凌夏夏說凌蘭問她的那些問題,喬宴瑧表情一沉,眼裡閃過一抹寒光。
這件事果然跟凌蘭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