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夏夏現如今還算半個殘廢,她拄着個柺杖,拖着個行李箱,在這寬闊的大馬路邊一瘸一拐的走着,如果有過路人的話,肯定回頭率百分之兩百。
這裡是豪華別墅區,每家每戶都是有私家車的,出租車很少。不過好在凌夏夏聰明,她提前在網上叫了車,跟對方約了大致時間,在指定地點等。
凌夏夏現在就站在她和對方約定好的地方,等着車來。
兩分鐘後,出租車到了。上車後,司機問他去哪裡,她張口下意識地想報那個她曾經住了二十一年的地方,卻猛然想到,她已經跟養母一家斷絕關係了,那裡再也不是她的家了。
沒有家可回,凌夏夏一時之間倒有些怔住了,不知道她要去哪裡。
去雙雙家麼?不行,她不見了,喬宴瑧第一個想到的肯定就是她的好朋友雙雙,肯定會去雙雙家找她的。
去老萬那裡?也不行,喬宴瑧也知道他們的朋友關係,必定也會聯繫他,不能去他那裡。
那麼,小亞小蛋?
他們兩個一個是和酒鬼老爸住的,一個是自己在外面租房子的,她一個姑娘家,不合適和他們住。
幾個朋友想下來,凌夏夏發現,她居然連個能投靠的朋友都沒有。
司機等了好半天,也沒等到答案,又問了一遍。凌夏夏苦笑了一下,擡頭說道:“師傅,你就把我帶到XX路123號的鴻鵠賓館吧,我在那兒下車就行了。”
那個賓館是以前他和小亞小蛋玩通宵的時候經常去的一個賓館,環境好,還便宜,主要它門面小,比較隱蔽,不容易被發現。
就先暫時在那兒湊合幾天吧,等她的腿好了把這石膏拆了,她再找個地方租來住。
到地方的時候,凌夏夏拖着行李箱拄着柺杖有些艱難地想要越上路邊的臺階,正吃力着呢,突然從旁邊伸過來一隻白皙的手,幫着她把行李箱提了上去。
凌夏夏一擡頭,一張英氣十足的臉就這樣躍入眼中。
是個女生,看着感覺有點眼熟。
凌夏夏怔怔地看了對方几秒鐘,等對方幫她把行李箱提上去,又擡頭衝她揮手說了句:“嗨,好巧。”她才猛地反應過來,這不就是那天晚上和她比賽爭冠軍的那個鄰市女生麼?她怎麼還在這兒?
舉起手笑着回了一句:“嗨。”看着她停頓了片刻,便問道:“你……還沒回去?”
那女生留着一頭利落的短髮,剪成一個很有個性的髮型,一邊長一邊短,短的那邊貼近頭皮的那一片區域,還染成了藍色。
右耳上打了一排耳釘,在陽光的照耀下閃閃發光。
身上的衣服也穿得很中性,黑色的皮衣皮褲,腳上一雙黑色馬丁靴,靴子上還嵌着幾十顆金屬鉚釘。
這女生從頭到腳都顯示出兩個字,帥氣!
感覺比凌夏夏當年在高教園區混的時候還帥氣。如果說當時的凌夏夏是火熱妖豔的話,那這個女生就是酷炫冷豔,兩人完全不同風格的帥。
那女生雙手插在皮褲口袋裡,姿態懶懶地站着,聽到凌夏夏的問話,表情淡淡的說了一句:“嗯,還沒,在這兒多玩幾天。”
在這種情況下見到曾經的競爭對手,凌夏夏沒有尷尬,反而對對方很好奇,“那天的比賽,是你贏了麼?”當時只有她們倆遙遙領先,她出了事故,那冠軍想想也是她的了。
女生表情依舊淡淡的,“嗯。”頓了片刻,目光落在凌夏夏打了石膏的腿上,有些躊躇着開口:“你……還好麼?”
凌夏夏知道她問的是什麼,笑着甩了甩那隻石膏腿,無所謂道:“啊,你說這個啊,沒事,再過兩三天就可以拆石膏了,沒什麼事。”
“哦,那就好。”那天比賽,她太想要奪冠了,便在那個彎道那裡冒險堵了一把,她是贏了,可她的對手……也就是眼前這個漂亮的女生,卻出了事故,她曾經還一度自責,是因爲她,對方纔摔下去的。
向別人問了她的情況,本來想找個機會去看望一下她的,卻不知道她住哪兒。僅僅從他人口中得知對方沒有生命危險,她才微微放下心來。
今天居然這麼湊巧,讓她在這裡碰到對方。
可是……瞧了瞧兩人面前的那個行李箱,李珝眼露疑惑,“你這是……要搬家?”
凌夏夏愣了一下,有些尷尬的笑笑:“呃……算是吧。”她這應該算是離家出走。
“你要搬到哪裡去?我幫你吧。”
“啊,那個……我還沒找好地方,打算先在這裡湊合幾天,等腿好了再去找房子。”指了指旁邊的鴻鵠賓館藏在小角落裡的小招牌,凌夏夏眯着眼笑笑。
李珝擡頭望了一眼那個不仔細找還找不到的賓館招牌,皺了皺眉,突然開口:“要不你去我那兒住吧。”
凌夏夏:“啊?”
李珝:“我在這附近租了一個屋,租了一個月,你要是不嫌棄的話,就跟我走吧。你的腳還受着傷,一個人住賓館也不方便。在你腳好之前,我還可以照顧一下你,等你腳好了再去找房子搬出去也不遲。”
凌夏夏真真是驚喜啊!
這女生這麼熱心啊!
笑眯眯地看着眼前這個酷酷的女生,雖然臉上的表情一直都是淡淡的,但從她的眼神和說話語氣裡可以感覺得出來,她是真的想幫她。
凌夏夏當下就點頭答應了。
正愁着沒地方去,也擔心喬宴瑧發現她不見了又會像前幾次那樣翻遍全城地找她,她住在賓館裡也是有點不安全的——她可沒忘最初逃跑的時候,她就是在賓館裡被某人用直升機連牀帶人一起綁走的。
這下好了,眼前這個女生是鄰市過來的,並不是C市的人,和她也只是剛剛認識,喬宴瑧就算再神通廣大,也想不到她居然會和她住在一起,這樣一來,不就找不到她了?
嘿嘿,這個辦法好。
李珝見她點頭點得跟小雞啄米似的,一副樂意之至的模樣,冷淡的嘴角終於咧開一抹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