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夏夏乖乖地站在喬宴瑧身邊,聽着面前的中年男人一個勁兒地誇他,別說喬宴瑧不想理他了,她都不想聽他說話了。
原本還以爲這酒會有什麼好玩的呢,卻沒想到無聊到她站着都想睡覺。
伸手在對面男人看不見的角度暗暗地戳了戳喬宴瑧的手臂,凌夏夏微微擡頭望向他,剛想開口問他她可不可以到別的地方走走,就被打斷了。
“呃,喬總,這位小姐是……”
陳健叢看向凌夏夏的眼神也和其他男人一樣,帶着強烈的驚豔。
喬宴瑧瞥見他看凌夏夏的眼神,微不可見的皺了皺眉,視線在凌夏夏臉上掃了一下,而後脣角微勾,說道:“我的女人。”
陳健叢也不是笨蛋,這個圈子裡的事,也就那樣,大家都心知肚明。
揚起臉哈哈笑了兩聲,一副“我懂的”的表情,對着凌夏夏說着讚美之辭:“這位小姐真是沉魚落雁之姿啊。喬總好福氣!”
喬宴瑧盯着凌夏夏,似笑非笑地抿一口酒,臉上的表情有些讓人看不透。
凌夏夏心裡暗暗翻着白眼,對於眼前這虛僞的氣氛感到一絲厭煩,朝對方禮貌性的笑笑,便轉頭向喬宴瑧提出了要求:“我去那邊看看。”
她伸手指了指宴會廳北邊的一個小陽臺。
喬宴瑧點頭默許了。
凌夏夏一離開,就有一羣人朝着喬宴瑧圍了過來。
而他始終淡定從容,氣勢冷傲地站着,一派尊貴威嚴的架勢。
凌夏夏不是這個圈子裡的人,這裡除了喬宴瑧,她一個人也不認識,而且她也應付不來這種場合,便索性躲到沒有人的地方自怡自樂去了。
她從大廳中央走向陽臺的一路上,聽到周圍不少人都在議論她,猜她的身份,猜她是哪家大家閨秀。
凌夏夏邊聽邊在心裡笑。
她可不是什麼大家閨秀,她呀,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老百姓。
沒有在意那些議論,凌夏夏徑直朝陽臺走去。
小陽臺那邊沒什麼人,她一個人坐在那裡的鞦韆椅上,欣賞着城市的夜景,樂得自在。
轉過頭朝宴會廳內部望去,觥籌交錯推杯換盞的,身着盛裝的男男女女三五成羣地湊在一起喝酒聊天,說說笑笑,看在凌夏夏眼裡,卻處處透着利益與算計。
真是既無聊又累人的宴會啊!
深感無趣的凌夏夏正準備掉轉過頭繼續欣賞她的夜景時,視線一瞥,猛地讓她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宋亦寧?她怎麼也在這兒?
不過片刻後她就瞭然了。
身爲宋家的大小姐,檢察官之女,同樣是C市有名的人物,她出現在這裡似乎也很正常。
今天的宋亦寧穿着一身白色的抹胸長裙,簡約大方的打扮讓她看上去優雅高貴,又長又直的滿頭黑髮給她增添了一分清純之美,看上去溫婉無害。
她所經過的地方,男人們的目光都追隨過去,垂涎若渴。
而女人們,則是嫉妒羨慕。
家世好,相貌好,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她還和那個充滿神秘色彩的男人喬宴瑧認識,而且,據有些人透露,他們不止認識,還有着一層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關係。
凌夏夏歪着身子坐在鞦韆椅上,看着宋亦寧帶着滿臉的驚喜走向喬宴瑧。
宴會廳里人聲鼎沸熱鬧非凡,小陽臺上靜謐清雅寂然無聲,凌夏夏看着宋亦寧走到喬宴瑧面前,面帶笑容同他說着話,喬宴瑧也開口和她聊着。而她卻什麼也聽不見。
他們兩人一黑一白,一個冷峻一個優雅,看上去也是般配得很。
凌夏夏看着看着,就覺得心裡不舒服起來了。
宋亦寧是個什麼樣的人,雖然沒有很具體的瞭解過,但就僅僅從她們寥寥無幾的幾次見面中,她大概也能知道對方性格如何。
第一次在喬家別墅看到宋亦寧的時候,喬宴瑧對她貌似也沒有什麼好臉色,怎麼這會看見她,倒是一臉笑容,看樣子兩人聊得還挺開心。
凌夏夏揪着繞在鞦韆椅旁邊杆子上的綠植,絲毫沒有發覺此時的她,儼然像一個看見男朋友和別的女人親熱交流的吃醋女友。
眼不見心不煩,凌夏夏果斷移開視線,不去看那兩人,盯着遠處一座高樓的頂樓燈光,腦中卻不可抑制地冒出喬宴瑧那張笑得天地變色的帥臉。
煩躁地有點坐不下去,凌夏夏再次扭頭瞅一眼喬宴瑧那個方向,然後噌地站起來,踩着細高跟搖曳生姿地就回到了宴會廳,朝着喬宴瑧走去。
當她走近喬宴瑧所在的位置時,宋亦寧首先看到她,瞬間瞪大了眼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
宋亦寧怎麼也不會相信,喬宴瑧會帶着她來參加這樣的商業酒會。
從前喬宴瑧身邊也不是沒有過其他女人,但他從來不會帶她們到這樣的場合來。連她好幾次要求陪他一起去參加一些宴會應酬什麼的,他都殘忍地拒絕。
今天居然光明正大的帶着這個女人來!
還沒走到喬宴瑧身邊呢,凌夏夏就感受到了一道帶着深深恨意和嫉妒的視線,像釘子一樣釘在她身上。
如果人的視線有實際殺傷力的話,凌夏夏估計她現在已經被刺得千瘡百孔了。
完全不在意地繼續靠近喬宴瑧,走到他身邊在他旁邊站定,凌夏夏這纔像剛剛看到宋亦寧似的,做出一副驚訝的模樣來,笑着同她打招呼:“呀,宋小姐你也在啊,真是巧啊!”
宋亦寧恨不得用眼神殺死她,臉上的表情僵硬不自然,盯着凌夏夏半天才僵着嘴角擠出一絲笑容,裝做一副友好的樣子回道:“是啊,真的好巧。”頓了一下,嘴邊的笑容變得不懷好意,“淩小姐怕是第一次參加這種高級酒會吧,應該很不習慣吧?畢竟以你的背景和條件,是沒有機會來這種地方的。”
凌夏夏一直保持着甜美的微笑,瞅着宋亦寧,心裡開始冷笑。
哎,她這剛過來,這女人就忍不住開始懟她了。
凌夏夏修養極好的抿脣一笑,亭亭玉立地站在那兒,看着她笑道:“是啊,以前是沒什麼機會參加這樣的場合。不過嘛……”
故意停頓了一下,看着宋亦寧甜甜一笑,還故意挽住喬宴瑧的手臂,對他笑了一下,才繼續往下說:“以後阿宴一定會經常帶我來參加的,來得多了,自然就會習慣的,你說對吧,阿宴?”
喬宴瑧從她走過來的那一刻就一直不動聲色的看着她,她和宋亦寧的對話,他也不發表意見,只靜靜地看着她。
這會兒見她這番舉止,又故意當着他的面說出這樣的話,擺明了是故意氣宋亦寧的。
喬宴瑧也是個演戲高手,左手插在西裝口袋裡,右手執杯,側頭望一眼依偎在他身邊的凌夏夏,勾了勾嘴角,不輕不重地發出一個單音節字符:“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