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澤對於對方竟然還敢來找場子,簡直不能置信,難道這什麼秋家的人腦門都是被驢踢過嗎?港口堵道的事兒,秋家不會以爲他們就會這麼算了吧?現在世上還真有這麼天真的人啊?
看到對方氣勢洶洶跑過來,儼然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吉澤興奮得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一想到自己這夥人,被對方像傻子一樣堵在港口一個多時辰,吉澤心裡就憋着一股火。倘若只有他自己的話,跑到秋家多殺幾個人就是了。但一想到老大也遭受這樣的羞辱,吉澤自責羞愧之餘,心頭的邪火就怎麼都滅不了。
自打內心真的決定效忠唐天,吉澤的人生目標就是成爲唐天的左膀右臂、忠心鐵衛,起碼也要是唐天手下的頭號打手。懷着偉大理想的吉澤,跟隨唐天,沒想到剛到聖洲,大人就被一羣小爬蟲刁難。
以大人的身份地位,不會和這些小爬蟲一般計較,但是吉澤卻沒想過放過他們。
正愁找不到對方,沒想到對方居然找上門來,吉澤怎能不喜?再聽秋家叫囂的那麼囂張,吉澤更是喜出望外,叫囂的越兇態度越激烈,待會的衝突就會越激烈。吉澤巴不得衝突激烈點,這樣自己纔有下狠手的機會啊。不能殺人沒關係啊,吉澤可不是什麼好人,當年他獨自闖蕩罪域,可也是混兇人圈啊。他有無數種方法,不殺對方卻能讓對方痛不欲生。
然而接下來的發展,卻讓吉澤的眼珠子掉一地。
不過剛剛收拾幾個護衛,對方竟然就要縮?拜託大哥,你跑這麼遠罵了這麼久,難道就只是爲了挨頓打放兩句狠話?你們是秋家啊,堂堂頂級名門啊,頂級名門的威風呢?在哪裡?氣勢呢?在哪裡?不要丟頂級名門的臉啊,這麼多人在看着,快拿出你們秋家的驕傲,快來收拾我們啊,哎,別走啊!
秋永都快哭了。
他也知道今天丟人丟大了,今天將成爲他人生最大的污點。他來的時候,怎麼也想不到,梅斯菲爾德家竟然如此強硬。他和威利打過交道,威利爲人精明幹練,長袖善舞,但是過於計較得失,過於謹慎。秋家在白雪城的據點規模不大,人手不多。秋永之所以敢過來,固然有秋家一貫強勢的作風,還有對梅斯菲爾德家族的輕視。
沒有想到結結實實碰到一個硬釘子。
自己放了幾句狠話,就準備先回去再說,沒想到對方竟然有幾分不依不撓的意思,他臉色鐵青:“怎麼?莫非你們還想留下我?”
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囚禁秋家的人?這樣的事情,以前有沒有發生過,他不記得,但是在他的記憶裡,卻從來沒有過。從來沒有人,敢以這樣的態度這樣對待秋家,就連秋家的死敵,也絕對不敢這麼做。秋家的護短,整個光明洲都有名。拘禁秋家的人,秋家會做出怎樣的反應,連秋永這個秋家人,心裡都沒底,但是他知道一定會非常非常激烈,梅斯菲爾德會死非常非常多的人。
四周圍觀人羣一片譁然。
許多人臉上都是一副見鬼的模樣,梅斯菲爾德家族這是抽風了麼?這真的一定就是抽風了啊!現在已經猛得要把秋家的人留下來,這個世界到底怎麼了?
也有一些機靈的,看到梅斯菲爾德家族一反常態的行徑,若有所思。梅斯菲爾德家族如此反常的行徑,一定有所依仗。可是,什麼依仗能抗衡秋家呢?
吉澤可不管其他人怎麼想,冷冷道:“你當梅斯菲爾德商會是菜市場,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這話再次引起一片譁然。
搞錯了吧!這話應該是秋家對梅斯菲爾德說的纔對吧,這世界到底怎麼了?
“你!”秋永怒極,指着吉澤的臉,那模樣就像馬上要撲上去。
“你什麼你?”吉澤冷笑:“跑這麼大老遠,堵咱們的道,上門叫囂,當我們是死人?別丟人,我等着看你們秋家還有什麼手段,別放兩句狠話就往回溜。你今天放話和我們梅斯菲爾德是死敵,那我就要告訴你,什麼叫死敵了。死敵跑上門來鬧事,就想這麼輕鬆拍拍屁股就回去?呵呵!哎呀,請一定不要放過我們,秋家這麼厲害,完全可以像捏死螞蟻一樣捏死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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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一片死寂,沒有人譁然,所有人都被吉澤如此強勢的話給震住。
秋永冷靜下來,他此時還看不出來對方有恃無恐,那他就太愚蠢了。他沉聲道:“閣下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吉澤嘿然,語氣森然得讓人背生寒意:“意思就是,乖乖留在這,等你們秋家來救你。最好反抗一下,這樣我就有理由把你打傷打殘,或者我們打一場?我的大刀早已經飢渴難耐!”
他神情不善地上下打量這秋永,就彷彿在打量洗乾淨的牛羊,考慮從哪裡下刀一般。
秋永就像被一隻兇狠的野獸盯上,一股寒意從腳底直升上來,心中暗自驚駭,好重的殺氣!
所有人都被吉澤赤裸裸沒有半點遮掩的話嚇到了,就連藏在人羣中的白雪城城主,此時也張大着嘴,一臉驚愕。名門圈那是光明洲真正意義上的上流圈子,在上流社會,禮儀幾乎成爲他們的本能。哪怕他們再憤怒,也絕對不會直接當着對方的面,說出如此赤裸裸、殺氣騰騰的話。
而且如此兇狠、狂妄、赤裸的話,是對秋家說的。
鴉雀無聲。
沒有人敢說話,不自量力也好,有所依仗也好,但是敢對秋家說出這麼狠的話,這樣的人沒有人願意去招惹。對秋家人家都是如此不客氣,整個白雪城還有比秋家更強大的家族嗎?沒有。
不少人露出幸災樂禍之色,梅斯菲爾德是個瘋子,秋家招惹誰不好,去招惹一羣瘋子,這下有意思了。
誰也想不到,秋雲起就在人羣之中,但是他此時的臉黑得像鍋底,哪裡還看得到半點平時的風采?拳頭捏得發白,氣得發抖,他也沒有想到梅斯菲爾德竟然把話說得這麼難聽。對方的光棍和兇狠,讓他意識到,自己陷入一個糟糕的境地。他心中不由升起一絲悔意。
克勞迪婭看了一眼臉色鐵青的秋雲起,沒敢說一句話。她也沒有想到,事情竟然會鬧到這地步。她發現自己還是低估了鐵面兵團的那羣瘋子,她本以爲對方哪怕不把伊麗莎白商會放在眼裡,但是絕對不敢招惹秋家這樣的頂級名門。
沒想到對方不僅招惹了,而且還是大惹特惹。
這下克勞迪婭也覺得有些害怕,她纔是整件事的始作俑者。如果秋家真的因爲這件是遭受什麼損失,那她或者說伊麗莎白家自然日子就沒有那麼好過。
秋雲起深吸幾口起,強迫讓自己冷靜下來。他知道在這個時候衝動沒有任何用處,現在他非常的被動。梅斯菲爾德不吃威脅這一套,那麼雙方只能靠拳頭說話。
在支援沒來之前,現在說什麼場面話都是自取其辱。
秋永也想明白這一點,自己跑過來興師問罪太輕率,現在說多餘的話,徒增笑柄。他也不走,冷笑道:“不讓走?行!想關就關,有什麼手段,隨便使。我倒要看看你們到時候怎麼送走我。”
說罷,他也不廢話,直接坐在地上。其他護衛看到秋永這麼做,也全都坐下來。
周圍不少人都暗自點頭,秋永把皮球踢給對方,梅斯菲爾德反而不太好辦。不過大家也明白,梅斯菲爾德這下真的和秋家結下死仇,雙方不死不休。秋家接下來的反擊,一定會雷霆萬鈞。如果秋家不能迅速解決梅斯菲爾德,秋家會成爲整個上流社會的笑柄,它的聲望也會跌到歷史的谷底。
吉澤纔不怕,相反,他心中失望無比。都這樣罵了,這些傢伙怎麼就是不動手呢?說好的頂級名門呢?
他興致缺缺一揮手,早就在一旁虎視眈眈的其他隊員一哄而上,把秋永一行人綁得結結實實。
圍觀者無不咋舌,還真敢綁!梅斯菲爾德真是兇狠。
秋雲起反而平靜下來,現在他也好,秋家也好,已經沒有其他的選擇。眼下除了踏平梅斯菲爾德,別無他途。
“兩天,兩天後我們再來。”
秋雲起淡淡道,他臉色看不出喜怒。
克勞迪婭知道秋雲起說的是反擊的日期,她猶豫了一下,還是硬着頭皮問:“不知來的是?”
秋雲起臉色浮現一縷敬仰,但是在他的瞳孔深處,流露出一抹恐懼,深深的恐懼,他沒有發現自己的聲音帶着一絲顫抖:“我大哥和他的親衛隊。”
兩天後,梅斯菲爾德就會成爲一片廢墟。
克勞迪婭的瞳孔驟然收縮,瞳孔深處,盡是恐懼,像是聽到什麼可怕的消息。不光是她,周圍其他的公子哥們,每個人臉上都是恐懼和害怕。一些膽子小的,全身不受控制地發抖。
“我……我覺得我還有點事……”克勞迪婭結結巴巴。
其他人一片附和聲,都說自己有事。
“難道大家這麼不想見到我大哥?”秋雲起目光掃過大家,笑得令人如沐春風:“我想我大哥一定會想見大家的。”
所有人面若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