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蔓延得很快,而最關鍵的是,已經燃成這麼大的火勢,竟然沒有一個人進來救火。
“鬱明熙!”蔣言上前一把拽過韓清宜,哪知這個女人不知發了什麼狠,蔣言也是一下竟然沒有把她撩開。
韓清宜獰笑着,嘴角邊淌下一絲一絲的鮮血。
“他已經死了,鬱明熙,你不是也應該要下去陪他的嗎?哈哈哈!”
“砰!”
鬱明熙索性推着她,將她順勢一按,猛地按在了牆上,一手牢牢地掐住她的喉嚨,陰測測地說:“韓清宜,你本可以是萬衆追捧的明星,有那麼喜歡你的讀者,只可惜,你鬼迷心竅,謀害父親,慫恿母親爲你頂罪,爲了什麼?爲了你一個不切實際的豪門夢!你這個女人,爲一個毫無意義的幻想,不折手段,還企圖借子上位,呵呵,韓清宜,你口口聲聲說我害了你,那我問你,我有唆使你去陷害韓千鈞嗎?我有唆使你去燒了麗晟?韓清宜,你變成今天這樣,罪魁禍首,是你自己!”
鬱明熙說着,在韓清宜的小腹上狠狠地一撞,兩隻手順勢一掰,竟然生生地把韓清宜的兩隻手腕給凹斷了。
韓清宜根本麼來得及反應,人就已經直接被鬱明熙像只沙袋一樣地甩了出去。
“咚!”地一下,攔腰砸在了牆上,再墜摔到地上,哼都沒哼一聲,就昏死了過去。
“走。”鬱明熙腳下不停,喊着蔣言。
房門外,已經是熊熊的火海,鬱明熙想也不想,用衣服直接蓋在了頭上:“衝過去。”
蔣言也如她一樣,毫不猶豫地鑽入了火海之中。
鬱明熙所料得不錯,從隔壁牢房中引起的爆炸,藉着大門外的風勢,全部燃向了裡面,越往外面,火勢越小。
而兩個人的速度,着實令人咋舌。
蔣言衝出來之後,冷冷地瞧了眼身邊的女人。
那件外套算是廢了,但,怎麼可能燒爛的地方比他還少,唯一的一種解釋就是,鬱明熙的速度比他還快。
蔣言不由得打了個冷戰,他忽然聯想到了某個混跡於黑暗中的女人。
他的記性不算差,還記得那個女人的名字。
明熙。
暗夜捕手。
而眼前這個女人,叫做“鬱明熙”。
蔣言暗自扶額,想不到南宮哲居然把這麼一號人物給弄進了南宮家。
石屋外面,已經站了不少的武裝守衛,正如兩人之前揣測的一樣,所有的守衛只是抱着槍,站在原地,絲毫沒有上前援救的意思。
如果有犯人,能夠活着出來,他們只會舉着槍,押着他們到另外一間的牢房。
蔣言的臉上還帶着些被薰到的焦黑,望着臉上乾乾淨淨的鬱明熙,不由得道:“你沒有親手殺了她?”
鬱明熙一動不動,猶如這裡的參天之樹,默默地注視着面前的一切。
好半晌,才答道:“她現在這副樣子,死不死,都已經和我沒有關係了,也許,活着,才更是一種煎熬。”說完,鬱明熙轉身走人,拋下另一句話,“她應該祈禱,自己葬在這一場大火之中。”
蔣言面無表情地望了望幾乎燃到半空的火光,快速追上鬱明熙的腳步,聽到這個女人接着在喃喃自語:“她曾經也親手製造過一起大夥,呵呵,想燒死我。
可見,這火海,終究是她的歸宿啊。”
森冷的寒意,一點一滴地蔓延上蔣言的心頭,就像是一個人用了一把冰刀,一寸一寸地割開他的肌膚。
不遠處,大火的高溫依然灼灼地燃燒着,可蔣言卻明明確確地感受到了來自身邊的寒冷。
他終於相信,這個女人,就是傳說中,叱吒黑暗的殺手。
韓清宜終於死了。
死在了遙遠的F國,她本可以在彤江風風光光地做着她的明星,當着麗晟酒店的掌上明珠。
可結果呢,非要自己一步一步地作死。
利慾薰心!
鬱明熙站在韓清宜的墓碑前,看着碑上的那一行字。
是她特意吩咐工匠刻上去的,出處是來自韓清宜自己寫的某本小說。
我愛上過一段感情,可惜,最後我發現,這段感情,並非愛情,而是憎恨。等我悔悟之後,我卻早已,沒有了退路。
韓清宜一直口口聲聲地宣稱自己很愛藺紹衡。
但是又有多愛呢?
沒有。
因爲旁觀者都已經看清,她對他,只想征服,而不是愛。
唯獨一個執迷不悟的人。
就是韓清宜這個局中之人。
最後,不管她有沒有像她書中所寫的那樣醒悟,都不重要了。
蕭瑟的秋雨,不免激起了人們陣陣的寒慄,打在傘上,發出噼噼啪啪的聲響。
蔣言替鬱明熙打着傘,隨口問她道,需不需要把韓清宜送回彤江,畢竟那裡纔是她的家鄉。
鬱明熙回答說:“不用了,那裡只是她出生的地方,她從來沒有愛過那片土地。在外輾轉了這麼些年,估計她連自己應該是什麼樣子的都忘了,更何況是個地方。”
接連奔波了幾日,原本蔣言應該是帶鬱明熙直接返回西多蒙的南宮家的。
但他卻忽然心血來潮,問她願不願意跟他去一個地方。
直升機上的鬱明熙有些好奇:“去哪裡?”
蔣言那張僵化的臉,居然露出了一絲古怪的笑意,打着啞謎說:“南宮也沒說非要什麼時候把你送回去。所以,二當家,要不要和我們切磋一下呢?”
驀然聽到蔣言說出口的這三個字,鬱明熙也是不禁一愣,目光凝了凝,坦然笑道:“也好。只是不知道會是個什麼地方呢?萬一要是不好玩的話,我可是要掀桌的哦,哈哈。”
“哈哈!自然!自然!”
蔣言對飛機師吩咐了幾句,飛機突突地轉了彎,往更加北面的地點飛去。
鬱明熙倚靠在後座上,機艙外吹了風,變得越來越冷。
“呵,蔣言,你不會是打算把我扔到極地,然後直接凍死我吧?”
“當然,不會。”蔣言故意把話頓開來講,可他卻失望了,沒有在鬱明熙的面容上,察覺任何的異常。
就在蔣言以爲鬱明熙睡着的時候,卻聽到這個女人突然出聲道:“蔣言,你爲什麼會到南宮家來?”
“什麼?”
鬱明熙慵懶地睜開眼,眼神卻格外地堅定,彷彿只一眼,便能看穿了他全部的心思。
“你說你從小被寄養在T國人的家裡,那家人應該不是南宮家吧,可是,爲什麼等你長大了,沒有在那家人家中做事,反倒
跑到了西多蒙的南宮家來了。”鬱明熙眨了眨眼,漫不經心地揭穿着,“蔣言,其實你是那家人派來的吧,爲了什麼?監視南宮哲嗎?”
蔣言只覺得自己快要連呼吸都靜止了,他沒想到的是,自己還在洋洋得意地爲猜中了她的身份而暗自竊喜的時候,這個女人早已把他給看光了,不留半點的餘地。
“二當家,果然好眼力。”蔣言無奈道。
哪知,鬱明熙輕哼了聲:“這需要什麼眼力,是你自己說出來的。”
蔣言二度無奈,除了苦笑,沒有第二種表情。
這裡是F國的最東北的地方,從直升機上遠遠眺望下去,入目的皆是綠色,中間一大片個被修葺得如地毯般平整的草地,周圍則是高聳的灌木。
那一幢十七世紀的巴洛克式的古堡羣,巍然矗立在灌木叢林的盡頭,還有一河清澈的湖水環繞。
寧靜,悠遠,古老。
這是鬱明熙下了直升機後,率先想到的三個詞彙。
古堡前的草坪上,只有園丁在除草,鬱明熙他們走過去時,他連半個反應都沒有的。
一直等到兩個走進了大門,纔算感覺到了些人氣。
“蔣爺,你回來了。”正在使喚着傭人打掃房間的老管家匆匆走了過來,眼神在鬱明熙的身上劃過一抹詫異,旋即淡定地說:“少爺過來了。”
“哦?”蔣言擡頭望二樓看去,那裡,什麼人都沒有,“他什麼時候來的?他來幹嘛?”
因爲有着鬱明熙在場,管家正在猶豫着要不要回答這個問題。
樓上就已經響起了有節奏的腳步聲。
這一下,就是連鬱明熙都忍不住睨起了雙眸。
那個正下樓的人,率先說道:“說吧,這個女人,說不定知道的,已經比我們還多了。”
依舊是一副無框眼鏡,依舊一絲不苟的言行舉止,依舊是對着她的冷言冷語。
“嚴之行,想不到居然在這裡見到你了。”鬱明熙道。
“我沒打算見你。”嚴之行的話,對她,從來不留情面的。
“蔣言,你爲什麼會把她帶回來?”
嚴之行,論輩分,可以說是這幢古堡真正的主人了。
只不過,鬱明熙也沒料到,嚴之行的深藏不露,竟然到了這種地步,一個在彤江的醫生,最多是個著名的醫生,天知道,他的背景,也是這般烏漆墨黑的,而且還是烏漆墨黑中掌權的那個。
鬱明熙想想也是醉了。
能和藺紹衡結交的人,個個都不是泛泛之輩啊。
這麼說來,自己好歹也算是有個黑雲紋在撐腰,不然,估計真的是要沒得看了。
“嚴,她就是那個暗夜捕手。”
嚴之行不爲所動:“鬱明熙,我覺得你真的應該進娛樂圈哎,這麼好的演技,不用真是浪費了,怎麼也得頒個一打影后給你。”
“嚴之行,你對我有成見,我也認了,但是,這次,我怎麼也應該算你們請來的客人吧。”
“是他私自的請的,和我有什麼關係。”
蔣言窘了。
嚴之行走開了兩步,又停下來道:“不過,你既然來了,就幫忙做點事吧。”
“什麼事?”
“ERIC有麻煩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