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樣?呵呵。你倒也安心得很啊,藺大boss。”赤琰一肚子的酸味,差點沒把自己給酸死。
“她離開之前說過,不會有事的。”藺紹衡對他的醋意,隨手輕輕一撥,便讓赤琰立刻歇菜了。
“你就這麼相信她?”
“嗯,是啊。”
“藺紹衡你……”赤琰一下語塞,找不到反駁說辭,只得威脅說:“如果你敢對不起他,哼哼,我們黑雲紋是絕對不會袖手旁觀的。”
“三當家多慮了,我從未想過背棄於她,即使是開始的時候,即使那只是一場戲的時候。”
藺紹衡的聲音越來越柔和,就連赤琰聽得也不由爲之一怔。
藺紹衡的視線移到了房門口,跟着就停駐在了那裡,乾乾地露出一抹微笑:“即便當初只是一場戲……那如今的我,寧願這幕戲從此不要落幕……明熙,我等了你好久……”
赤琰跟着回頭,果斷見到鬱明熙盈身而立,倚在門口,笑着面向房內,確切地說,是對着藺紹衡,赤琰已經被她選擇了無視。
赤琰拂了拂袖子,氣哄哄地大步跨出房門,還惡狠狠地撩話說:“快點走,別在老子面前瞎晃點,老子孤家寡人,最煩見到你們這種!時時秀恩愛!”
哪知鬱明熙卻攔住他道:“赤琰,多謝了。”
赤琰翻了個白眼:“謝個屁。”接着多了一句,“你還是好好想想怎麼和獵鷹交代吧。”
赤琰離開後,鬱明熙關上房門。
“藺紹衡,我回來了。”
“我知道。”藺紹衡張開雙臂,做了個擁抱的手勢。
鬱明熙一下子撲進他的懷裡,笑着說:“嗯嗯,無論我去到哪裡,我總歸還是會回來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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藺紹衡抱着人:“所以我會一直在原地等你,不曾遠離。”
鬱明熙忽然擡起頭來,清澈的眼眸裡,似乎又染上了明亮,閃閃的,燦爛若明霞。
“藺紹衡,我們回彤江了,好不好?”
藺紹衡笑着點頭:“好,我們回彤江。”
西拉維拉沒有四季,就好像是個被上帝遺忘的地方,只記得在這裡種下了一個太陽,卻忘記了旋轉調整它的距離。
於是,西拉維拉的每一個白天都是炙熱不堪,而直到了夜裡,卻又冷得令人瑟瑟發抖。
鬱明熙是在夜裡來到西拉維拉的這間所謂的醫院的。
爲什麼是所謂,因爲這裡基本已經沒有了醫生,有的只是這座城市還需要的一個地方。
除了冰冷,還是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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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鬱明熙認識的那位小記者Feilx,就這樣安靜地躺在這個地方,沒有人替他開燈,也沒有人來看過他。
從他被送進來的那時,他在這個世界上的所有印記,已經開始消失了。
也許,不用多久,他就會和他的那位老師一樣,也許還會有人記得他拍下的照片,也許還會有人記得他的文字。但是,他這個人,還剩下有誰會記得呢?
被冰凍的身體上,已經結了一層層薄薄的霜花,原本機靈的眼睛,卻再也無法睜開,身上那些焦黑的傷痕,證明着他做出的犧牲。
有人說,前世致命的傷口,會在下一世裡變成身上的一道胎記。
鬱明熙撫摸他被凍得堅硬的發茬:Feilx,你下一世不會有那麼
多胎記的吧。
藺紹衡站在她的身邊,摟着她微微顫抖的肩膀。
鬱明熙輕聲道:“我想把他送回他的家,他曾說過,他已經有好多年沒有回去過了。”
“明熙……”
等在外面的沙悍聽了鬱明熙的意思,自然也不會多問什麼,打聽一個記者的國籍,對於如今在西拉維拉的黑雲紋來說,不過是輕而易舉的一件事而已。
兩人回沙堡的時候,經過了竹蛇幫的地頭,如今已經被政府君接管,沒有了蝮蛇的竹蛇幫,頓時成了一批散兵遊勇,甚至有些人跑到了沙堡,請求加入黑雲紋。
不過,正在氣頭上的赤琰,當然是不會同意。
和竹蛇幫的大起大落不同,西拉維拉的另一支武裝的傭兵團ASSN,菲爾沃克的出事似乎對他們沒有任何的影響。
因爲他們還有一位菲爾沃克,而這個菲爾沃克,則是黑雲紋暗中扶持上來的菲爾沃克。
“明熙,我打算回去一趟ASSN。”車上,藺紹衡說。
“嗯?是要去找白墨嗎?我倒是把她給忘了。”鬱明熙笑了笑,“要不要我一起去?”
“你想去嗎?”藺紹衡撥開她纏上來了的手手腳腳,“是不放心我嗎?”
鬱明熙拼命點頭,認同道:“是啊是啊,白墨那個女人的心機,我少防備一下都不行,天知道她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藺紹衡颳了她一下鼻子:“你不放心她,還不放心你老公嗎?”
“如果是葛秋,我還能放心一下,但是白墨不行,一個連哥哥弟弟都分不清的飢渴女人,我當然不放心啦!更何況,她還欠着我一大筆錢呢!”
“什麼錢?”藺紹衡疑惑。
鬱明熙呲着牙,憤憤道:“我的賣身錢!”
“哈哈哈!”
不止藺紹衡,就連車上的沙悍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依着鬱明熙的要求,藺紹衡帶着她回到了ASSN,ASSN裡一切如舊,巡邏兵卡哨的時間都沒有改變。
這一點,令鬱明熙皺着眉頭,看了好久。
“怎麼了,明熙?”
“沒什麼。”
鬱明熙匆匆跟上他的步伐,只是又是不安地回頭看了一眼。
依然是以前的那間房間,藺紹衡在傭兵的引導下來到白墨的房間門前。
依然是化得妖豔的女子,只是如今只穿着一件大紅的蕾絲,半透明的睡裙,慵懶地靠在打開的門上。
懶洋洋地問:“藺紹衡,你居然還想得起我啊,哈哈,我還以爲你已經把我給忘記了呢。”
“白墨,你就打算這樣一直站在門口說話嗎?”藺紹衡皺了皺眉。
“爲什麼不行?”
白墨撩了撩睡裙的下襬,白皙粉嫩的大腿上,一個醜陋的傷疤,在她的肌膚上,顯得尤爲突兀。
“藺紹衡,這是你送給我的,你竟然還有臉回來。你回來幹什麼?可憐我嗎?哈!我白墨什麼時候輪得到你來可憐!你不要忘了,當初是誰來求我,讓我帶他來到這裡的!如今怎麼着?找着原配了,就把我這個情人給忘了?啊……”
白墨突然慘叫一聲,人咚地一下,被踹進了房間。
“聒噪。”鬱明熙跟着走進房間,看了眼凌亂的牀鋪,被丟得亂七八糟的貼身衣物,還有一個筆
筆直,貼着牆壁站着的傭兵。
兩眼直愣愣地盯着走進屋子的幾個人,兩手趕緊胡亂扯過衣物,遮住自己的敏感部位。然後,也和白墨一樣,“啊”的叫了一聲,飛也似地逃出了房間。
鬱明熙嫌棄地撣了撣牀鋪,好整以暇地招呼着藺紹衡坐下。
“白墨,我今天來,不是聽你來發情的,你識趣的話,就趕緊把我的錢還給我。”
白墨哀嚎着爬起來:“什麼錢?”
鬱明熙瞪她:“還裝傻!你從馮倩那裡搶走的四億八千萬!”
“啊……這錢……我早就給了菲爾沃克了,不然你們以爲我在這裡能夠吃香喝辣的嗎?還有你,藺紹衡,你在這裡全部的花銷,都由我來付的哎!”
“白墨。”藺紹衡忽然插嘴,“你是打算一輩子都留在這裡嗎?”
“藺紹衡,你什麼意思?”白墨的聲音有種發虛的感覺。
“當初少青給你的錢,怎麼也夠你的花費了吧。”
白墨的臉色瞬間一變,哪裡還有剛纔的妖冶,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地變幻着:“你……你怎麼會知道的?”
藺紹衡搖搖頭:“我一直都是知道的,少青讓你殺我,可惜你又不肯正面得罪我這個金主,所以那天在影韻夢鏡,我被帶走之後,你纔會想借菲爾沃克的手,來除掉我,我手機的定位,自然也是你告訴他們的吧。”
“你既然都知道了,爲什麼還要回來!”白墨嘶吼着,“藺紹衡,我不要你可憐,如果你是想來羞辱我,那我告訴你,你白費心機了!你滾!”
“瘋婆子!羞辱你?哈,紹衡纔沒這麼無聊。”鬱明熙把玩着手槍,“我們可以帶你回去,不過呢,你得出點路費,不多,就四億八千萬。當然,你也可以選擇留在這裡,繼續當菲爾沃克的禁臠,好像你也當得蠻開心的。不過,說起來,你來這裡,不就是也想撈一筆金礦嗎?可惜,跟錯了主了。”
藺紹衡是頭一回見到鬱明熙消遣別人,想不到這嘴炮毫不遜色,利誘、威逼、加上最後來一記徹頭徹尾的鄙視。
白墨不是個傻子,如果她是傻子,倒也容易,聽不明白鬱明熙話裡的含義,反而可以更自在些。
“鬱明熙,你憑什麼!”白墨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她,聲嘶力竭地喝罵。
鬱明熙冷着臉,站了起來,一步一言:“我憑什麼?呵,白墨,你知不知道,曾經也有個女人這樣指着我問我這句話。不過我告訴她,我不憑什麼,可你們又能怎麼樣呢?”
“白墨,其實你比她好些,因爲你欠我的,只是錢,而她,欠我的……是命!”
“白墨,讓你在西拉維拉消失,你應該知道,對我來說,不過動動嘴皮子的事。”
“所以,我再問一邊,你要不要回T國?”
鬱明熙居高臨下地俯視着,這個已經頹然跌坐在地上的女人,一臉傲然的姿色,看在藺紹衡的眼中,颯颯風情,束縛了他全部的視線。
西拉維拉的硝煙,就這樣,看似平淡地畫上了一個句號。
然而,就在赤琰送走鬱明熙和藺紹衡兩人之後的不到半個小時,他的車根本還沒有開回沙堡。車上的無線電臺,忽然播報了一則突發新聞。
不久之前,從南洛機場起飛的航班XXX突然墜毀。
赤琰整個人如墮冰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