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8.坑深328米 你不值得我噁心自己
溫蔓咬脣,呼吸變得急促。
顧澤放開她,漠漠的開口,“換衣服,回家。”
溫蔓吹在身側的手握成拳,忍不住的往後退,漆黑的眼睛充斥着排斥,“我住在醫院,我不跟你回去。”
他淡淡的看着她,擡起手瞟了眼腕上的表,“三分鐘,把衣服換好,你自己不想動手的話我不介意親手幫你換。”
“顧澤。”她料到他的態度不會配合,但也沒想到他會強硬到這個地步,一點緩和的餘地都沒有。
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以他如今的身份地位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年輕的漂亮的,比溫家更有權勢的,他全都找得到,何必非要把她困死在這段婚姻中。
溫蔓也沒有動,她完全沒有要動的意思。
顧澤眯着眼睛,眸色搖盪着暗色的邪肆,語調漠漠的,“你在醫院躺了多久,我就有多久沒有泄過火,讓我扒了你的衣服,我不保證我什麼都不會做。”
溫蔓眼中的瞳孔劇烈的收縮,幾乎是條件反射的將他推開了,脣瓣顫抖,眼神裡是驚懼的冷意。
從他的身邊走過,手環着腰,默不做聲的找出自己的衣服去了浴室,三分鐘後,她換了一套平時的穿的衣服出來了。
她昏迷一個月,外面的天氣已經從深秋進入了初冬。
顧澤草草的收拾了東西,手指勾着鑰匙,“走。”
茶色的如海藻般的長髮沒有綁,散滿了整個肩頭,她跟他保持着一米遠的距離,“顧澤,離婚對你沒有損失……你到底爲什麼不肯?”
男人勾脣,泠泠的目光睨着她,“我找不到比你更適合擺在家裡的花瓶了,這就是我的損失,所以離婚這件事,你想都不要想。”
尖銳的指甲沒入掌心,她要很用力才能呼吸。
她才醒來,顧澤就把顧睿送到學校去了,傭人見她回來都很高興,特意做了一桌豐盛的晚餐迎接她。
她穿着長過膝蓋的羊毛大衣,站在頭頂的水晶燈下,璀璨的燈光是她當初挑選出來的,她擡臉看着,臉龐一陣恍惚。
顧澤的手搭在她的腰上,低頭看着她淡靜的臉,從上車開始,她就再也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靠着車門坐得離他遠遠的。
溫蔓從他的懷裡掙脫,筆直的朝書房走去。
顧澤在後面看着她的背影,眼神深沉晦澀。
書房頗有古歐洲的氣質,整齊的書架擺滿了各種各樣的書,咖啡色的地毯看不出名貴但很有特色,書桌上的檯燈更是古典漂亮。
她呆呆的看着檯燈,手按着開關,檯燈橘色的燈光明明滅滅。
放在書桌上的手機忽然震動,她下意識的低頭,恰好看到屏幕上閃爍着溫影兩個字。
眼睛動了動,她滑下接聽,打開了擴音。
嬌媚而楚楚可憐的聲音從裡面響起,帶着濃重的哭腔,“姐姐。”
溫蔓垂着眸,視線停留在臺燈的流蘇上,“嗯。”
“聽說你出院了,”溫影小心翼翼的開口,“身體好些了嗎?”
“有事就說,沒事就掛。”
“姐,你別掛。”溫影急急忙忙的道,因爲着急還哭了出來,“是我對不起你……可是姐姐,求你看在我們是親姐妹的份上讓姐夫放我們一馬吧。”
也算是從小一起長大,溫影的性子她多少了解一點,驕縱又傲氣,要不是走投無路不會輕易的掉眼淚,更不會低聲下氣的求她。
她啓脣,淡淡的道,“你們的事跟我無關。”她蜷腿縮在大大的椅子裡,眼睛閉上。
“姐,我只是一時鬼迷心竅,我保證,以後都會跟姐夫保持距離……就這一次,求你了。”
“我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
“姐夫在背後大肆收購我老公公司的股份,他鐵了心要整垮他來報復我……姐,你幫我求求姐夫。”
溫蔓順手把電腦打開,不溫不淡的道,“你們是情/人,你該直接求他纔是,而且我從來不過問他的公事。”
溫影終於察覺到哪裡不對勁了,這個電話是她最後一根救命的稻草,她早就做好了被罵被羞辱的心理準備,可是溫蔓半個字都沒說。
顧澤發這麼大的脾氣下這麼狠的手無疑是她拍的那盒錄像帶被溫蔓看見了……甚至也是因爲這件事才昏迷不醒。
她的姐姐是個軟弱的女人,她一直都知道,甚至,除了來自顧澤本身的誘/惑,她也是因爲這個纔敢肆無忌憚。
“姐……”溫影不敢又害怕,只能努力的放低姿態,“求你給我一次機會……我見不到他人,他也不接我的電話,我知道,不管他在外面的女人有多少,你在他心裡纔是最重要的,只要你幫我求情,他一定會鬆口放我們一馬的。”
電腦開機的音樂聲響起,溫蔓看着她特意設置的圖標,手指停在鼠標上,沉默了一會兒,才淡淡的道,“我可以幫你向顧澤求情。”
“真的嗎?”溫影欣喜而雀躍,“姐……”
“把你之前給唐寧暖的那一份錄像帶再給我一份,我就幫你。”她跟了顧澤七年,不算多瞭解那個男人,但她知道所有在她手裡的錄像帶和照片肯定全部被他銷燬了。
“什……什麼?”
“我要跟他離婚,我需要證據。”
“不……不行,”溫影尖叫,“姐,他會殺了我的。”就是因爲她揹着他錄了帶子還讓溫蔓看到了顧澤纔會對她發火。
“那你就跟你老公離婚吧,給他戴綠帽子的是你,不要再無辜的連累他了,顧澤如今在商場想整垮誰,誰都救不了。”
“姐,你是不是一定要做得這麼絕?我們二十多年的親姐妹,你要爲了一個男人這麼絕情看着我好好的家就這麼散了?”
“從你爬上他的牀開始,男人我不要了,妹妹我一樣不要了,”她始終都是淡淡的沒有起伏的聲音,手指熟練的輸入鍵盤,網頁跳轉,“你放心,我不是悍婦,所以也不會對付你,我也不是聖母瑪利亞,姐妹什麼的,算了吧,別玷污了天下的姐妹情。”
“姐,我求求你行不行?”溫影在電話裡哭得厲害,她的腦海中一下就響起那盒錄音帶裡她的妹妹在她丈夫身下哭着求他的哭聲,心臟一緊,溫影的聲音還在繼續,“每個人都會做錯事,你原諒我一次。”
“跟他說話我就會想起你們那些噁心的事情,以我對他的瞭解我現在向他求情肯定要陪他上/牀,”她的眼睛始終盯着屏幕,一眨不眨,“溫影,你不值得我這麼噁心委屈自己。”
溫影沒想到一貫好脾氣得軟弱的溫蔓會這麼直接無情的拒絕她,腦子一時間混亂了,“溫蔓,顧澤的女人那麼多,我不過只是其中一個,我知道是我不對我對不起你……但是我求你放我一條生路好不好?”
溫蔓點着鼠標,沉默了一分鐘,她才緩緩的開口,“我沒有不給你生路,我只是不想爲你再陪他上/牀。”
有些話,聽上去是仁慈,但聽在耳裡卻是冰涼至骨。
溫影算不上特別愚蠢的女人,所以溫蔓的態度她懂了,她不會爲了一個男人跟她做仇人,但從此也不再是姐妹。
“可你們是夫妻啊……”這句話,溫影說得無力而又絕望,她第一次在溫蔓的面前感覺到這樣前所未有的挫敗。
“是麼?”溫蔓淡淡的笑,隨即道,“還有事嗎?我忙。”
電話終於滴的一聲被掛斷了。
她眉眼沒有絲毫的波瀾,繼續凝神看着電腦上的資料,直到腳步聲響起,她的手指才動了動。
擡頭,男人面無表情的走到她的面前,她手指迅速的叉掉了網頁。
對上他的眼神,溫蔓幾乎一秒鐘就反應過來,他在門口應該站了很久了,不過她一邊打電話一邊查資料,所以纔沒察覺到。
顧澤無形的氣場始終壓着她,她咬脣幾乎無法呼吸,背脊筆直的坐在椅子裡,她下意識想要路荒而逃。
可是沒有路,她也不能逃。
男人倚在她的書桌邊緣,低低的聲音夾雜着似笑非笑的危險,“你很瞭解我,嗯?”
大手擡起她的臉,距離近得幾乎可以捱到,他話語間溫熱的氣息都噴灑在她的肌膚上,她避無可避,只能閉着眼睛忍耐,“你連向我求情得陪我上/牀都明白,就應該知道我不會跟你離婚。”
手指摩擦她的臉,昔日熟悉的親暱,如今她全身都僵硬得厲害,“離婚了,顧睿怎麼辦?你要怎麼跟他說?”
“我不是戲子,演技很拙劣,”她側過臉蛋躲開他的碰觸,“與其這樣,我寧願一個人帶着他,反正你也幾乎沒有參與過他的生活。”
“呵,”他低低的笑聲從喉嚨中溢出,“我知道那些傷害了你,所以我讓你鬧,我娶你的時候就沒打算過要離婚,懂了嗎?”
她的心臟驟然一痛,甚至不明白究竟是爲了什麼。
她扯脣笑了笑,“顧澤,我對你失望的時候你一點都不知道,我對你絕望的時候,你以爲我只是失望。”
——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