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7.坑深597米 說實在的,我挺恨他的
布魯姿態未變,維持一貫的禮貌和風度,“柳小姐,我沒有這個意思,只是她是大公子的人,我們無權把她怎麼樣。
他只在乎大公子的前途,其他的不重要。
柳嫣然胸口開始起伏,她看着無動於衷的顧安西,冷冷的問,“你到底想怎麼樣?想當個小三留下來,還是想讓亞瑟娶你?”
如果她真的是……
顧安西摸摸自己的臉頰,視線轉移像是在大廳客廳的擺設和裝潢,乾淨得不染塵埃,沒有任何多餘的裝飾品,簡單冷貴是個單身男人住的地方。
她開口,“柳小姐,你對我的敵意很深,女人跟女人談話很難保持理智,”安西收回自己的視線,看向站着的布魯,臉上帶着禮貌的深淺得宜的笑容,“這位先生能自由出入亞瑟的地方他應該很信任你吧,我想跟你談。”
布魯看着她臉上絲毫不畏懼的笑容,這女孩年輕纖細,看上去連氣質都是柔柔軟軟的,偏偏眼睛裡沒有柔弱。
是這樣的,柔軟不柔弱。
他點點頭,朝柳嫣然道,“柳小姐,既然如此那我跟這位小姐談,她能離開纔是最好的結局。”
情敵跟情敵,的確沒有很大的好好說話的空間。
柳嫣然也清楚這點,雖然喬治叔叔支持她她真的對這女人怎麼樣亞瑟也不能把她怎麼樣,但是他會永遠把她當仇人,這不是她要的結果,她看了靜坐在沙發上的安西一眼,還是配合的出去了。
布魯開始勸她,“你是大公子喜歡的女人,理應也算是我的上司,小姑娘,我只希望你知道,你留下來不管是對誰都不好,尤其是你自己,大公子再愛你也不會允許一個自己深愛的女人居心叵測的接近他,如果有天他知道你是他的敵人派來的,那麼你們之間最後的那點情分也會被毀掉,”他的語速很緩慢,一字一句像是要說進她的心裡,“你如果聰明,就知道拿錢離開是最好的結果。”
“在感情上,你永遠是大公子心裡沒有瑕疵的小仙女,在現實上,錢雖然俗了點,但是卻是最實際的東西,你說呢?”
安西淺淺的笑,脣畔彎出弧度,“他好像很喜歡我呢,難道我不能嫁給他,從理論上來說,這纔是最好的結局。”
布魯淡淡的,“剛纔柳小姐已經說過了,在你和里昂家之間,他已經做過選擇了,難道非要大公子當着你的面再選擇一次,你才肯死心嗎?到時候你未必會有這麼好的結局了。”
她能逃過一劫,未必能逃過第二劫。
安西失笑,她從柔軟的沙發上站了起來,手指梳着自己的長髮,“好,我知道了,”她微笑,“你送我離開吧,送我到市區就行了,會有人接我。”
“你就這麼離開?”說服她比想象中的要容易,布魯很意外,“你就這麼離開怎麼跟凱撒交待?你不怕他不會放過你?”
她終究是大公子裝在心上的女人,雖然在這個節骨眼上她還是離開更妥當更別說本身就是凱撒派來的,但是布魯直覺她不能出事。
“凱撒他不會把我怎麼樣的,我哥在這裡,我去找他。”
“你哥?”一個念頭從布魯的腦海中劃過,“你哥是誰?”
“嗯,我哥是顧睿,你應該認識。”
顧睿?
布魯震驚的看着她,打量的眼神也跟着變了,“你是顧氏總裁的女兒?”顧家一兒一女,這他是知道的。
“嗯,我是顧安西。”
上車前,安西扶着車門朝布魯微笑,“他好像兩次看到的幻覺都是我本人,既然我不在了那他也不會再有幻覺,你既然是他的心腹就想辦法勸他不要再沾染毒品了,它們會掏空他的身體。”
亞瑟沒向保鏢囑咐過她的事情,所以布魯要送她走很容易。
布魯想了想,在她上車前還是忍不住問道,“你既然覺得嫁給大公子纔是最好的結局,爲什麼就這麼輕易的走了?”
是啊,爲什麼這麼輕易的走了呢,她的目的還沒有達到。
安西抿脣,“因爲我來這裡,有四分是存心來報復他的,”女孩笑笑,乾淨坦誠,“我跟很多人和我自己說他只是我失敗的一次戀愛,說實在的,其實我挺恨他的。”
自欺欺人而已,一點都不恨不念,她就不會留着戒指了。
他讓她再不能那樣的愛上誰了。
安西在顧睿住的酒店的隔壁開了一間單獨的套房,之前的說辭是她來意大利跟朋友玩過幾天再碰面。
沒有開燈,她走到沙發沿着地板緩緩地坐在地毯上,窗簾被拉得嚴實屋子裡的光線很昏暗,她抱着自己的膝蓋怔怔的出神。
就這樣吧,他有他前程似錦的未來,她有她平淡的世界。
她不能再是十八歲的顧小小,可以爲愛情燃燒成會灰燼。
手指摸着自己已經空蕩的脖子,閉着眼睛喃喃的唸叨,記得換藥,再不要碰毒品了。
…………
亞瑟回到住處的時候,他直接無視坐在沙發上等他的柳嫣然往臥室走去,裡面空蕩蕩的,沒有一絲的人氣。
白色的牀褥被摺疊得很整齊,一絲不苟,乾淨又安靜,唯一不同的是一貫拉上的窗簾被拉開,外面的明亮的光線都照進來了。
他微微一慌,心臟開始失重般的下降,低醇帶着緊張的嗓音喚着她的名字,“小小。”
去哪裡了,爲什麼不在。
臥室沒有,他邁着長腿走到浴室,也是乾淨得沒有沒有人。
柳嫣然的聲音在門口響起,“亞瑟,你吃早餐了嗎……我熱了粥……”
話還沒說完,就被男人暴怒的聲音打斷,“出去。”亞瑟轉身,黑衣黑褲的男人帶着一股黑暗的煞氣,他劇烈的喘息,雙眼極其的冰冷,“以後你再出現在我的地方,別怪我不給你面子。”
柳嫣然的臉色煞白,難看又難堪。
亞瑟一心一意的想着小小甚至懶得顧及她,旁若無人的像只無頭蒼蠅一般在屋子裡來來回回的轉了幾圈,都沒有看到他想看到的人影。
是不是他的藥效過了?
是的,已經過了一個晚上他藥效是應該過了,
他轉身邁着大步子走動牀頭,拉開小抽屜,裡面整齊擺放的物品唯獨少了那些小瓶子,他的眸色一寒,回頭看着還在門口站着的柳嫣然,“是你把我屜子裡的東西清掉了?我沒說過不準動我的東西?”
柳嫣然下意識的想否認,但是話脫口而出的瞬間她就變了內容,“是……”咬牙看着似乎是震怒的男人,她將聲音提高眼淚在眼睛裡打轉,彷彿隨時都會掉下來,“你不能再碰那些了。”
亞瑟眯着眼睛,碧綠的眸子變墨,柳嫣然陣陣的畏懼但是硬是站在門口沒有動,她倔強的道,“我是爲你好……”
男人的眸深暗極寒,忽然,他眼角的餘光瞥到枕頭邊閃爍的璀璨,下意識的看了過去。
呼吸靜止,堅毅的下巴也繃緊到極致。
白色的枕頭邊靜靜的躺着一枚戒指,黑色的鑽在陽光下依然色澤神秘,隱隱可以清楚雕刻的紋路極細卻勾勒得栩栩如生的妖嬈花朵。
從柳嫣然站得角度,看不到亞瑟盯着的是什麼,她怯怯的出聲,“亞瑟……你父親有沒有罵你?”
亞瑟深深的墨綠色的眸光瀉出一絲絲的光芒,性/感的喉結上下的滾動,良久,他淡漠的出聲,“出去吧。”
柳嫣然從他臉上的神情大致可以猜測出他應該是把那女孩當成幻覺,而現在,幻覺消失了。
她哀慼的出聲,“你答應我,不要再碰毒品了,讓喬治叔叔知道你現在還沒戒毒,他真的會發脾氣的。”
“知道了。”亞瑟抿脣淡淡的道,再度扔下簡短無情的兩個字,“出去。”
柳嫣然微微的鬆了一口氣,把門帶上出去了。
亞瑟俯身撿起放在枕頭邊上的黑色戒指,小小的鑽石攤在掌心,眸底有萬種情緒轉過。
最後,薄脣勾出冷冽的弧度。
…………
獸醫醫院。
唐小諾蜷縮在一張巨大的椅子上,海藻般濃密的發掩住她的面容,均勻的呼吸頻率很急促,看樣子好像在做噩夢。
凱撒一隻手插在褲袋裡,身軀擋住光線投下一片巨大的陰影,他低頭看着她緊蹙的眉尖,手指落在她的眉心。
唐小諾一下就醒來了,她的臉色很不好,顯得很不健康的蒼白,眼睛底下還有層層烏青,她擡頭看着逆光而站的男人的臉,聲音很啞,“結束了嗎?”
“嗯,結束了。”凱撒低頭撿起落在地上的風衣重新搭在她的身上,“我已經派人擡它回去了,累了就回去睡覺吧。”
模糊的意識清醒,連帶着昨晚的記憶也回來了。
她沒有站起來,也沒有起身,只是像說着夢話一般用她沙啞的聲音道,“凱撒,婚禮取消吧。”
凱撒眉梢不動神色的動了一下,“嗯?”
她的眼睛沒有恢復清明,右手拔高了左手上的衣袖,然後很粗魯的把那條手鍊扯了下來握着鏈子,精緻美麗的臉上沒有表情,“取消婚禮,”戒指遞給他,她維持這個動作有幾分鐘,“跟你結婚我看不到生活的希望,所以凱撒,取消婚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