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深725米 唐小諾,你到底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
她的身體,甚至是頭髮都被擦洗得乾乾淨淨了。
生完孩子後的身體過於黏膩,身上的味道太大,凱撒只能一言不發的拿熱水用毛巾小心翼翼的給她擦乾淨。
她沒說話,男人從牀邊的椅子上挪到牀邊,低着嗓子主動開口,“小諾,寶寶很平安,”他頓了頓,溫柔的道,“我抱你去看她,好不好?”
唐小諾似乎終於回過神來,脣畔扯了扯,“別人家的女兒,”她輕飄飄的道,“有什麼好看的。”
凱撒的輪廓就這麼僵硬下來,她的眸有些空泛,臉色也是白白的。
他的手指不自覺的捏了捏病牀上的牀單,薄脣低低的溢出,“小諾,柳嫣然她還活着,你沒有殺人,她被搶救過來了。”
“是嗎?”她自言自語一般的,低笑了下,隨即淡淡的評價,“命倒是挺大的。”
像是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
凱撒的手指在牀單上爬動,覆蓋在她的手上,“所以你們沒有殺人,小諾,她是我們的骨肉,我們親自看着她長大,嗯?”
女人靜了靜,盯着白色的天花板看了很久,久到凱撒以爲她不會主動的開口再說話了,她卻張口叫出了他的名字,“凱撒,”她目光平靜的看着他,“不是因爲我以爲自己要死了,也不是因爲我恨你所以纔不把女兒給你。”
“她不是復仇的工具,我跟你也沒什麼需要拿女兒來攻擊對方的,我沒有自信做個好媽媽,你工作挺忙的我也沒什麼信心認爲你能做個好爸爸,亞瑟跟小小挺好的,做他們的女兒比做我們的女兒幸福太多。”
凱撒看着她過於平淡的臉色,心臟處是無比尖銳的痛楚,他笑了笑,“因爲你覺得她當別人的女兒比較幸福,所以你可以毫無顧忌的把她送出去?”手上的力氣險些要失去控制捏痛她的手,額頭上青筋畢露,“那我呢?你有沒有考慮下我的感受?唐小諾,那是我的女兒。”
那是他的女兒,可是他似乎沒有半點發言權。
女人看着他,因爲疲倦聲音顯得很虛弱,“除了精子你好像也沒有奉獻過什麼,你想要孩子的時候再奉獻一個就是了,這玩意兒不是很多嗎?”
他一震,聽出了她話裡指責的意思。
在她懷孕的時間裡,他沒有好好陪着她,甚至一直在跟她置氣。
他低下頭,沉默了幾分鐘,“好,我們現在不說這個問題,”凱撒又將聲音調回溫和,“餓不餓?我打電話叫人送點粥過來。”
他現在不能逼她,他有耐心,等她放下柳嫣然的事情,等她忘記唐雪的事情。
她如今仍舊怨恨着他,即便並沒有擺在臉上,他明白。
唐小諾重新閉上了眼睛,“不餓,你出去吧,我想休息。”?;說着,她又重新閉上了眼睛,臉色跟枕頭的顏色似乎要重合了。
女人說累,他便不敢再多吵鬧,但是也沒有起身出去,而是繼續坐在一邊。
唐小諾的身體因爲這次的難產元氣大傷,她大部分的時間都臥牀休息,蘇綰和唐慕凡第二天收到消息就到了,她不知道凱撒是怎麼跟他們說的,她也沒有過問,誰也沒有主動的提起。
唯一的一次蘇綰在她出院的時候提起,“小諾,跟媽媽回去嗎?”
“還有些事情沒有解決,媽,您不用擔心。”她這樣回答。
蘇綰跟唐慕凡回國的時候,她甚至是親自開車去送的他們,凱撒整整半個月都廢在了醫院,亞瑟已經忙得沒時間陪媳婦,不耐煩的很。
所以唐小諾一出院,他就只能馬不停蹄的往集團趕。
會議上,路卡代替凱撒用大屏幕講解最近集團的運營情況,長方形的會議桌,所有人都聚精會神。
手機震動突兀在桌面響起。
凱撒低頭瞥着手機,屏幕上亮着的名字幾乎陌生。
“開會的規矩你不懂?”亞瑟見他半天不關手機,不耐煩的吼道。
全會議室的人都覺得大公子臉色刻着一行字:老子很久沒有x生活了,別惹我。
也就他敢吼。
凱撒手指一滑,接了電話,無語了下面一干人。
開這種級別的會接電話不是應該直接開了嗎??;“小諾。”安靜的會議室只有男人低沉而憂磁性的聲音,溫柔耐心極了。
“在公司是不是?我有份文件需要你處理,有空嗎?”
凱撒掀起眼皮,有份文件,他眉目嘲弄,離婚協議是麼??;
養好了身體,送走了爸媽,終於要來處理他了。
冷落了他半個月,終於輪到處理他了。
“我沒空,”他淡淡的道,“我現在在開會,開完要見客戶應酬,晚上飛巴黎,我很忙。”
“五分鐘。”
“沒有,”
“三分鐘。”
“我沒時間處理你的文件,半分鐘都沒有。”
唐小諾坐在車上,手上捏着幾張紙,她目光淡淡的看着,轉了內容,“我過來找你吃午餐,有時間嗎?”
一個字從男人的喉間溢出,“好。”
“中午見。”
他剛想說句好,手機那端的女人就已經把電話掛斷了。
西蒙從後視鏡裡看着她將文件收回包裡,低聲問道,“小姐,去集團等嗎?現在還早。”
“去市裡吧,我買點東西,”唐小諾看着車窗外變幻的風景,笑了笑,喃喃的道,“給我的侄女買點東西。”
十一點,銀色的勞斯萊斯停在寫字樓下,唐小諾打開車門,“你不用等我,有事我打電話給你。”
她走進去,前臺小姐一看見她就立即迎了過來,搭乘總裁的私人電梯到了秘書室,路卡很快的起身過來,“少夫人你這麼早,我帶您進去吧,二公子在裡面。”
“不用了,”唐小諾微微的笑,“我在外面等就好。”
路卡看着她有些疏離的笑容,訕訕的道,“那好,您坐,二公子很快就出來了。”
“嗯。”
路卡火速拿手機給凱撒發了條短信,五分鐘後,頎長的男人就走了出來,他看着她手邊的包,走過去,語速比平時快了一個節拍,只是不仔細聽的話無法察覺,“走吧,去吃飯。”
她的手搭在包上,似乎她下一秒就會用素手打開包,抽出離婚協議,然後扔到他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