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0. 坑深730米 你也是蠻淒涼的,被女人爲了條狗拋棄
“溫蒂小姐的身體不是很好,我們也不敢勸她,很少看見剛生產的孕婦消瘦得這麼快的。”
“好,我知道了。”顧安西笑笑,輕聲道,“我在這陪她會兒,寶寶沒什麼事吧?”
“目前的情況很好。”
護/士走後,顧安西走到沙發邊,俯身蹲下,用手指輕輕的撩起睡着的女人的長髮,她緊緊的攥着毯子,眉頭哪怕睡着的時候也一直皺着,好像很不安穩。
唐小諾一下就醒來了,猛地坐了起來。
“小諾?”
她扶着額頭,好久纔回過神來,聲音迷濛而沙啞,強行牽扯出笑意,“安西,你來了。”
“怎麼在這裡睡,會着涼的。”
“沒事,有點累,眯會兒。”唐小諾用手指梳理着自己的長髮緩解尷尬的氣氛,愧疚的道,“對不起小小,凱撒說寶寶昨晚發燒,你一晚都沒有休息。”
顧安西很快搖搖頭,“沒什麼,”語氣頓了下,“夏佐出生我都不知道,一直以爲他沒了,也沒有看着他長大,亞瑟說以後不准我再生了,這也算是……彌補遺憾吧。”
很快,她立即糾正,“小諾,寶寶是你親生的,不管什麼時候你想通了都可以要回去的,她永遠是你的女兒。”
她始終以爲,小諾只是沒用緩過神來,畢竟沒有誰會輕易的拋棄自己的孩子。
唐小諾的身子往後靠,長髮掩住她的眉目,微啞的聲音莫名帶出一股空空的味道,“小小,我不想再結婚了,”她擡眸,“你懂我的意思嗎?”
顧安西怔住,“小諾……”
“她很漂亮吧,長大後可能比我還漂亮,畢竟她爹地也很好看。”唐小諾微眯了眼睛,語氣沙沙淡淡的,“先天不足也好,長大以後也許就會順利點,就當是我拋棄她吧。”
她連自己都處在搖搖欲墜的狀態,她沒把握給孩子雙倍的愛。
以後即便再和誰結婚,婚姻會如何也很難肯定,何況再好也好不過亞瑟和小小。
顧安西急急地道,“小諾,不是這樣的……”
“小時候遇到高僧說我紅顏露水,大概的意思就是孤獨,如果真的是,我不想把這孤獨帶給她,我過去擁有的太多,註定要失去一些東西。”
顧安西終於明白,無憂在手術室外說小諾信命是什麼意思了。
她一開始是不信的,聽着也不過是一句戲言,只是有些失去發生得太多,她便開始漸漸的信了。
她相信人的福祉不會太多,也不會太少。
唐小諾摸了摸安西的頭髮,挽起脣角淡淡的笑,“這樣挺好的,我愛她所以希望她有最好的生活。”
顧安西反駁不了她,她也不知道要怎麼勸說她,更何況她原本就不是擅長說服別人的人,最後,她低低的道,“那你至少……給她取個名字吧。”
唐小諾擡起頭,看了過去,“就叫jane好了。”
jane——上帝是慈悲的。
因爲身體的底子虛,所以她的奶水也不是很足,不過喂jane還是勉強夠了,她陪完孩子就直接回酒店,偶爾被安西拉出去買嬰兒用品,拉着一起莊園佈置嬰兒房。
凌晨一點,凱撒很晚才從集團回來,他沒有回別墅,直接去了酒店。
這段時間,唐小諾住在酒店,他也跟着住酒店,雖然他白天上班,即便偶爾回的早女人也不怎麼搭理他,他也仍是沒有回別墅。
照例摁密碼開了隔壁房間的門,他已經習慣每晚睡前摸到女人的房間看她是不是睡了,唐小諾可能是有點認牀,雖然從來不說,但他也覺得她睡得不是很好。因爲她每天都要化點妝。
如果不是要上鏡面對媒體,化妝就只能是因爲掩飾憔悴。
他有次讓顧安西旁敲側擊打聽小諾是不是會失眠,一旁的亞瑟波瀾不驚的插了一句,不是有句中文說紅顏薄命嗎?我看唐小諾可能覺得自己大限將至,活不了很久,又覺得你當爹不靠譜,所以把女兒託付出去了。
他當即就黑了一張臉,一杯咖啡就潑了上去。
亞瑟淡定避開,又補充了句,瞪我幹什麼,洗乾淨她臉上的妝就是一幅大限將至的模樣。
開了玄關的燈,然後摸出手機,輕手輕腳的轉開她臥室的門。
就幾秒鐘的時間他就立即判斷出來,牀上沒人。
果然,拍開燈,白色的牀褥有褶皺的痕跡,看得出來有人睡過然後走了。
半個小時候,他果然在醫院看到躺在沙發上的女人。
他在一邊看了五分鐘,手指不自覺的探上她的臉頰,朦朧的模糊的,就聽到女人模模糊糊的低喃了句,“阿雪……別鬧。”
男人的手就這麼僵在半空中。
好像唐雪死後,她開槍打傷了嫣然後,她就再也沒有提過唐雪了,也沒怎麼流露出她的傷心。
他以爲女兒出生衝散了她跟唐雪有關的情緒,轉移了她的注意力。
唐小諾的腦袋動了動,往沙發裡最深的地方埋去,長髮零散的分佈在她的臉上,讓人無法看得清楚她此時臉上的表情。
凱撒單膝跪在地板上,指尖竟然忍不住戰慄,極淺極淺的,微不可覺。
初冬的午夜,帶着一種徹骨的寒意。
過了二十分鐘,還是半個小時,男人從地板上起身走到了走廊上。
某春色無邊的臥室,安西沒架得住牀頭震了整整一刻鐘的手機,還是摸開了牀頭的燈,又忍着身上的男人因不滿而製造出來的愈發深而洶涌的情潮,摸到了喪心病狂吵鬧的手機。
“亞瑟……”她睜開水色嫵媚的眸,“是凱撒……可能是jane出事了,你停會兒。”
“掛了,”
“萬一出事……”
“聽話,掛了,他們倆都在那裡,天大的事也有人解決。”
安西到底不同意,討好的親了親男人的下巴,“就接個電話,凱撒打了好久了。”
媽的,亞瑟火大的從她的手裡奪過手機,聲音粗啞而怒火十足,“你他媽的最好是天塌下來了!”
凱撒靜了靜,同爲男人他自然知道他打擾了什麼,三秒後,他淡淡開口,“之前你綁架顧瞳瞳的時候不是準備了適合嬰兒的病房嗎?派人收拾改造下,接我女兒回去。”
“那是我的女兒。”
“是我的種,”凱撒眯着眸,順手從身上摸出了一根菸,“我也搬回來好了。”
亞瑟陣陣冷笑,“這好像是我的地方。”
整座莊園都已經挪到他的名下了。
“哥。”
“你他媽又幹什麼?”粗聲粗氣的不耐煩。
藍色的火焰搖曳了下,點燃了青白的煙霧,凱撒看着黑得透透的天幕,“你說,”他的聲音更啞了,若不是夜太安靜可能會聽不清楚,“我去找一條跟唐雪一模一樣的狗……”
“你先把唐小諾砸成智障,看這樣她會不會忘記自己養了七年的狗是什麼樣子。”
灰色的菸灰落了點在地上,散開,“如果重新養一條,她會不會慢慢忘記這件事?”
“重新換個男人她可能恢復得比較快。”
陰鬱的男人終於壓抑不住那股暴躁,“我他媽難道還比不上那條狗?”
“呵。”亞瑟一把將要下牀不知道想幹什麼的女人撈回了自己的懷裡,大掌輕輕重重的捏着她細軟的腰肢,毫不留情的嗤笑諷刺,“你哪裡來的自信跟她的狗比,唐小諾爲了她的狗差點弄出條人命了,你指望她爲你殺人?”
電話裡的人沒出聲,只是呼吸驀然沉重了。
亞瑟覺得出了點氣,淡淡的道,“你也是蠻淒涼的,被女人爲了條狗拋棄。”
手機被對方砸斷了,只剩下嘟嘟的急促聲。
男人乾淨利落的翻過手機,取下蓋,抽了電板出來,然後全扔到牀頭。
安西無語的看着他,“凱撒最近已經很抑鬱了,你這麼戳他的傷口會不會太過分了。”
男人不悅的擰眉看着爲別的男人說話的女人,“老子好不容易做個愛也要被打擾,他不過分?”
安西臉一紅,“……”
他過分?小小最近忙着照顧小不點,他更是忙得跟陀螺似的,好端端的前戲的末尾呢,就給他震了十五分鐘。
“好了好了,”安西哭笑不得主動圈上他的脖子,嬌嫩的臉蛋也貼了上去,軟軟的道,“那啥,我不是在嗎,凱撒他快被拋棄了。”
亞瑟想了想,點點頭,“嗯,他可能以後都沒有x生活了。”
安西,“……”她點着腦袋附和,“是啊是啊,他比較可憐。”
男人斜她,“你總是就掛着他可憐是爲了什麼?”
安西,“……”她很果斷,關燈,撲倒,繼續。
…………
一根菸燃到盡頭,腳下落了一地的灰塵。
等他回到女人身邊的時候,唐小諾躺在沙發上的姿勢幾乎沒有變過。
凱撒俯身就這樣看了她良久,好幾次想抱着她回酒店,或者找張乾淨舒服的牀,可是每次下手的時候都覺得她下一秒就會被他驚醒。
最終,他問值班的護士要了張沒有用過的乾淨厚軟的攤子,嚴嚴實實的蓋在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