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溫靜講完關於林芸的全部事實後,外面的天已經徹底的黑沉了下來,她重重的嘆了口氣,“天都黑了,今晚不找了,我們回去吧!”
緊緊握着女人的手,葉嶸本就深諳的瞳眸更加的幽冷寒冽,“放心,我會幫你。”
“不用。”
脣畔輕撩起一抹冷笑,溫靜一字字道,“我會親手,報仇……”
葉嶸沉默,只是那隻緊握着女人的手,更加的用力了。似乎是在用着這種方式,來表達他的支持。
睫毛輕顫,溫靜瞳眸複雜,或許她應該試着去接受這個男人,只是她不敢,她猶豫,那一步,她始終無法邁出去。
從天堂跌落地獄的痛苦,她再也不想嘗試第二次了……
醫院內。
因爲不能離開病房,溫詩雨只能叫了份外賣在病房裡吃,一邊吃,一邊看着手機上的娛樂頭條,忽然,一陣怪異的味道傳進她鼻尖……
“這是什麼味道,這麼怪。”
順着味道聞了聞,溫詩雨皺着眉來到病牀前,看着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來的林芸,嫌棄的掩嘴道,“你什麼時候醒來的,怎麼連出聲都不出聲?你這兒味道怎麼這麼怪,你不會是尿牀了吧!”
林芸不敢說話,只是睜着那雙眼,一臉害怕的看着溫詩雨,渾身上下也不停的打着寒顫。
“你這麼害怕我幹什麼!”輕哼一聲,溫詩雨伸手掀開被子,頓時一股腥臭味撲面而來,嗆的溫詩雨乾嘔不斷。
“這是什麼情況,大晚上,我還在吃飯,你是成心在噁心我嗎?”
打開窗戶,溫詩雨大口大口的吸了幾口空氣,這才感覺胃裡那股不舒服的感覺好些了,她轉過身,怒瞪着眼,磨牙切齒,“林芸,你個瘋女人,你是誠心來折磨我的嗎?想大小便倒是說一聲好不好,爲什麼要在病牀上解決?你要我怎麼辦?”
“嗚嗚……”
溫詩雨五官扭曲的樣子讓林芸害怕極了,她不能動,只能一個勁的哭着,那哭聲刺耳,活脫脫的像是冤鬼哭嚎,讓人莫名的煩躁。
額頭青筋流露,溫詩雨緊握着手心,“別哭了,哭得我心煩,我告訴你瘋女人,你要是在哭,別怪我揍你。”
該死的女人,爲什麼不直接死了一了百了,現在居然還來折磨她。
拿過自己的包翻了翻,溫詩雨眉頭緊皺,包裡只有幾百塊現金,要是全都用來僱傭鐘點工清潔的話,那她可就一分錢都沒有了,還有明天的早飯,她總不能餓着肚子吧!
爸爸也是,走的時候爲什麼就不能給她留些錢呢,現在好了,想做什麼都做不了。
嫌棄的瞥了眼病牀上的女人,溫詩雨眉頭緊皺,想上前,最後又猶豫,不行不行,她可是一個千金大小姐,怎麼可以伺候一個瘋女人大小便?說出去簡直讓人笑話死!
眼角餘光瞥到病房外露過的清潔工,溫詩雨連忙打開門叫道,“掃衛生的,你來一下。”
清潔工是一個半條腿都瘸着的中年女人,走起路來一跛一跛,她回頭,不解道
,“這位小姐有什麼事嗎?”
“廢話。”
翻了個白眼,溫詩雨走上前,冷冷道,“一百塊,你給我去收拾一癱瘓女人弄髒的牀單怎麼樣?”
“不去。”想都沒想清潔工就搖頭拒絕,“你自己母親你自己都不照顧,竟然還想花錢找人,你也忒不孝順了。更何況,那麼臭,別說一百塊,就是給我五百塊我都不收拾。”
“你!”
看着女人一瘸一拐離開的背影,溫詩雨咬牙切齒,“一百塊錢還嫌少,我還不想給呢!”
現在人的嘴臉什麼時候變得這個樣子了,要是以前,她早就一沓子鈔票解決了,可是現在沒有錢,別人也不會給她好臉色,
真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要是在這樣下去,她不瘋也絕不會好到哪裡去。
眸光閃了閃,溫詩雨拿出手機找到溫向東的電話撥了過去,“喂,爸爸,我是詩雨。”
捂着心口,溫詩雨忐忑不已,就連在平常不過的通話,她也不得不謹慎。
畢竟溫向東已經是她唯一可以依靠的人,雖然最近父親對她的態度不同,但溫詩雨始終相信,打斷骨頭還連着筋的親情是不可能消散的。
此刻的溫詩雨完全不知道,這所謂的親情是有多麼的可笑,她的來歷出生又是怎樣的不堪,當然,這都是後話了,現在的她,就是河水上的一截枯木,再怎麼不甘,也無法逆流……
見電話那邊沒有迴音,溫詩雨又咬脣重複了一把,“爸,我是詩雨,您怎麼不說話?是我打擾您休息了嗎?”
“咳……”電話那端溫向東輕輕咳了咳,語氣疏離而陌生,“詩雨,有什麼事嗎?”
“是這樣的。”
抿了抿脣,溫詩雨小聲道,“我在醫院,可是我手裡沒錢了,您看……”
這還是從小到大自己第一次管自己的父親要錢,在以前,她每個月的零花錢都是花不完的花,從來沒想過手裡會有這麼拮据的時候。
電話那端沉默了幾秒,緊接着響起溫向東發沉的聲音,“公司最近經費緊張,你就委屈點,好了,爸爸要休息,你也早點休息好了。”
看着被掛斷的電話,溫詩雨臉色難堪至極,她無法相信,溫向東會拒絕她這麼簡單的要求。
以前就是公司在經費緊張,她一個月的零花錢也沒有少過十萬塊,可現在……
溫家書房內。
溫向東靜靜的看着手中的照片,那是一家四口的合照,上面有他和陸雪婉,還有溫靜和溫詩雨。
曾經的曾經,他也覺得生活是那麼的滿足和快樂,可惜,事實又是那麼的措手不及……
陸雪婉變了,他一向疼愛的小女兒卻不是他的親生女兒,而是林芸爲了嫁進豪門所利用的一個工具而已,而他的親生女兒,也漸漸的疏遠他,甚至,溫向東都不知道該如何挽回。
陸雪婉站在書房門口,透過門縫看着那孤獨的男人,脣畔輕揚起一抹涼薄的冷笑,溫向東,說到底,這些事情的一切起源都因爲你,
如果不是你,那這些事根本就不會發生。
你當初的出軌害我的姐姐慘死車禍,你所謂的女兒害的我流產,這一筆筆的帳,我該怎麼和你算……
一夜無眠。
第二天溫靜一大早就去了交通部繼續查檔案資料,只是這一次,她並沒有一個人。
面對那讓人頭疼的陳年舊檔案,還有一直跟着自己的男人,溫靜眉頭緊皺着,“葉嶸,公司裡很多事都要你親自做主,這裡我自己就可以。”
“你自己效率低。”葉嶸挑眉,墨眸不動聲色的瞥了眼溫靜隆起的小腹,話音轉暖,“而且高處你的身體不方便。”
溫靜垂眸,她心裡明白,這是葉嶸在向她討好,求得她的原諒,可惜,她還不想答應,也沒打算答應。
算了,兩個人的速度確實會快一些,他願意留下就留下好了,這樣想着,溫靜倒也點頭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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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內。
溫詩雨數着僅剩的幾十塊零錢,焦躁不已,“該死,只是一些早餐和手紙就這麼貴,還讓不讓人活了。”
“叩叩……”
門口傳來敲門聲,溫詩雨轉過身,笑道,“原來是護士小姐啊,怎麼,有什麼事啊!”
“我是來通知一下家屬,這兩天的營養針治療費該交一下了。”把手裡的藥物單據遞給溫詩雨,護士接着道,“主要是營養針,一針一千八,一共三針,外加一些其他費用,加起來共計八千六。”
“什麼,這麼多……”溫詩雨乍舌不已,冷聲道,“你們醫院不會是黑醫院吧,什麼營養針一千八一針?我懷疑你們是故意欺詐消費者。”
面對溫詩雨不滿的質問,護士面無表情,“這位溫小姐,你去別的醫院打聽打聽,哪個醫院的營養針不是千元一針以上?如果您交不起,就說一聲,用不着這麼黑我們醫院吧!”
“你!”努指着護士的手指在隱隱顫抖,溫詩雨咬牙切齒,“誰說我交不起,不就是八千多塊麼,等下我就去繳費處交。”
“那就好。”
輕蔑的瞥了眼桌子上皺皺巴巴的幾十塊,護士冷哼一聲轉身離開,大老遠還能聽到她迴盪在走廊陰陽怪氣的聲音,“有些人,沒錢還硬裝有錢人,還那麼臭,真是噁心。”
耳畔響着護士難聽的話,溫詩雨拳頭緊握,陰狠的目光猛地射向病牀上的林芸,咬牙切齒,“都是你的錯,要不是你,我根本不會有今天,現在還被一個小護士瞧不起,林芸,我是不是上輩子欠了你的,真是倒黴透頂。”
“嗚嗚……嗚嗚……”
被溫詩雨這麼一嚇,林芸更是害怕的不得了,一個忍不住,又尿牀了。
空氣中瀰漫着難聞的味道,這讓溫詩雨渾身氣得發抖,“你真是個廢物,還不如死了算了,現在又來拖累我。”
回答溫詩雨的依舊是一陣難聽似鬼嚎的哭聲,使勁的晃了晃頭,溫詩雨直接拿出手機,剛想摁下溫向東的電話號碼,想了想,最後還是摁下陸雪婉的電話號,撥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