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別的人碰過。??.w . ”她的腦袋已經轟轟地亂響起來,卻不得不點頭。
“但,我沒有放瀉藥,絕對沒有!”她不是傻瓜,不可能在自己熬的粥裡動手腳。而且,她真的沒有想過要針對濛濛!
這事,定是矍冰雪的第二次陷害!她擡頭去看矍冰雪,矍冰雪朝她瞪過來一眼,那眼裡有瘋狂的得意!
她用力退了一步,身體靠在牆上。她,終究還是逃不過矍冰雪的暗算!
“卓凌晚,你到底是要害死我的孫子啊!”白秋萍控制不住情緒,看到她衝了出來,狠力地推她。
卓凌晚有些無力地搖頭:“我……沒有!”
叭一巴掌扇在了她臉上:“你還敢說沒有!先是撒絨毛,後下瀉藥,你還敢否認!衣服和粥都是你弄的,除了你還會有誰!”
矍冰雪,真是頂級的計謀師!卓凌晚不得不承認。面對這種種,她竟找不到爲自己辯解的理由!
難道她每天想的都是怎樣設計自己嗎?每一樣都準備得恰到好處,滴水不漏!
她可以要求曲子桓報警解決的,可是這樣一來,父母必定會知道,結果只會弄得他們下不了臺面,再出一次醜。
不報警的話,今天的所有錯都會歸在她身上了!
艱難地抉擇,最後,她還是沒能說出報警的話來。
她和矍冰雪,本就不是一個級別的對手。矍冰雪對她滿含仇恨,卯足勁用盡手段,勇往直衝,破斧沉舟。而她,對曲家、對父母全是自責,戰戰兢兢,左盼右顧,思前想後,方方面面都要照顧到,只能縛手縛腳。
一路被矍冰雪鬥得跌跌撞撞,好不狼狽!
曲子桓再不爲她辯解,就連白秋萍打她都沒有阻止。他,怕是信了!
這樣的事實面前,連她自己都開始懷疑是不是曾經做過這樣的壞事,更何況他!
卓凌晚還是不死心,捂着臉走到他面前:“我向你保證,我沒有做過那樣的事!”
曲子桓邁步,棄她而去,直接進了病房。
白秋萍瞪了她一陣,也氣吼吼地離去,整個世界,只剩下她一個人。臉上的巴掌很疼,入骨入髓,但始終比不得她心裡的痛。像全身的筋都被人扯向心髒處,扯得每個細胞都在疼痛!
她有種被全世界拋棄的感覺。
單薄的身子孤獨地立在暗淡的角落,她整個人都暗淡模糊起來,彷彿隨時都會消失!
卓凌晚在病房外站了一整夜,期間白秋萍和曲子桓輪番出入,但都沒有在她面前停步,也不跟她說半句話。這,讓她更加難堪,想給自己洗刷的想法就此壓了下去,她在天亮時默默離去。
一夜的固執,換來的只有全身疲軟,更何況她的身上還有月事,更加重了那份疲憊,她如死人般躺在沙發上,一動不動。
曲子桓回來了,又走了,離開前,他似乎在她身邊停了一下,終究什麼也沒說。她聽到了輪子滾動的聲音,睜眼,看到的只有曲子桓的背和一隻半大的行李箱。
上次他搬去照顧矍冰雪那時,拉的也是這隻行李箱。某根弦狠狠繃斷,她痛楚地閉上了眼,矍冰雪,真的贏了!
因爲緊張加上熬了一夜,卓凌晚病倒了。病勢兇猛,等到她意識到自己病了時,已經起不了身。金媽請了長假,白秋萍和曲子桓都不在家,一個人都沒有。她無力地咳嗽着,連動的力氣都沒有。
全身軟綿綿的,身上像着了火似地,難受到了極點。有種就要死去的感覺,她整個人都變得迷迷糊糊的,思緒有些混亂,根本不知今昔是何昔。
手機響了又停,停了又響,不知道是誰打來的。她一律不接,其實,也沒有力氣去接電話。
不知過了多久,門被人敲響,不久,有人跑了進來。
先是呼喚:“老闆,您在家嗎?”而後有腳步聲傳來,有人在搖她:“老闆,您怎麼了?”她睜眼,看到了程園滿是焦急的臉,她的眼睛晃了一下,再次閉下。她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
“曲先生不在嗎?老闆,我們去醫院吧……”迷迷糊糊聽程園說些話,卻也聽不真切。又有手機鈴聲響起,不知道是誰打來的,程園接了過去,她斷斷續續地聽到什麼“三天沒去了”,“您快來吧”,“可能很嚴重”等字眼。最後,她終是撐不住,暈了過去。
卓凌晚慢慢睜開眼,一眼就看到了程園那張圓圓的臉,她的臉上滿是擔憂,看到她睜眼,叫了起來:“老闆?老闆?”
“這是哪兒?”卓凌晚吃力地問,聲音啞得幾乎吐不出字來。
“這是醫院啊,您都昏了一天一夜了,快把我嚇死了。”程園忙解釋。
卓凌晚這才記起,自己暈倒前似乎看到過她。“是你把我送進來的?”
程園邊點頭邊用棉籤沾水潤她的脣:“我看到您的時候,你正地發高燒,家裡一個人都沒有。”
“謝謝。”
程園有些不好意思:“您不用單謝我,我其實都嚇傻了,完全不知道做什麼,幸好鬱先生打電話過來,讓我打120。對了,連住院手續都是鬱先生幫忙辦的呢,他在這裡守了你一天一夜,剛剛出去……”
鬱靳弈!
卓凌晚沒想到發生了這麼多事,更沒想到這些事裡都有他。對於他的幫助,她有種無力迴應之感,只能扭開臉。
好久,她才試着尋找話題避開鬱靳弈。
“你怎麼會找到我家裡去?”
“您三天都沒有去工作室,打了好多電話也不通,有些事情我做不了主,只能找上門去了。幸好我到了,才能發現老闆生病……”
原來,她在家病了三天!而曲子桓和白秋萍,在這三天裡都沒有回來過。
他們打算徹底退出她的世界了嗎?不知道爲什麼,被人以這種方式拋棄,她很是不爽。她並不想挽回什麼,但不想別人心裡存着她不曾犯過的錯。她犯的錯太多,已經承受不起了。
她掙扎着要爬起來。
“老闆,您要什麼,我幫您拿。”程園急着扶她,問。
她虛弱地搖頭:“我要出院。”
“老闆,醫生說您得的是肺炎,還不能出院。”
卓凌晚已經搖搖擺擺地下了牀,卻找自己的鞋子。程園都快哭了:“老闆,您這樣出去肯定會要命的。”
卓凌晚根本不聽,穿好靯就往外撞。她的身體沒有恢復,走路都走不穩,拉開門就往外撞。頭,一時撞入一處溫暖堅硬的地方,緊接着,她的臂被人握住。那一握,成功避免了她摔倒的危險。
“鬱、鬱先生。”程園在背後低低地呼。
卓凌晚擡頭,看到自己撞到的人正是鬱靳弈。他不是回去了嗎?
“去哪兒?”他開口,語氣不善。
程園爲難地看着卓凌晚,不知怎麼答纔好。卓凌晚自己做了回答:“我要回家。”她翻了翻身上,什麼都沒帶。
“醫藥費,我會還給你的。”
“給我回去!”他直接將她往裡提,一點都不客氣。他的掌握緊她的肩,弄得她很疼。不是生氣到什麼地步,他不會這麼粗魯。
卓凌晚敵不過他,被他成功地甩回了牀上。她只能閉眼:“病在我身上,出不出院是我的自由!”
“再敢說出院,我會直接辦了你!”他伸手過來扯她的衣服,膝蓋壓上了她的牀。卓凌晚被他這一招嚇住了:“鬱靳弈,你怎麼這麼無恥!”
鬱靳弈扯了扯脣角:“你若不聽話,我不介意把無恥在你身上實施一次!”他不是向來高貴嗎?竟然也會說出這種話來!
自知不是他的敵手,也不想在程園面前丟臉,她徹底放棄了抵抗的想法,悶悶地拉過被子把頭罩住,不去理他。
他滿意地勾勾脣角,扯開了她的被子:“才清醒又要把自己悶死嗎?”他的動作不似剛剛那般粗魯,脣上甚至帶了些柔軟,完全判若兩人。
卓凌晚也沒有力氣再跟他鬥下去,由着他把被子掖在自己脖子下。他的動作帶着幾份小心,她有種錯覺,她是他捧在手心裡的寶!
她急快地轉了臉,把這種想法壓了下去。她永遠不打算把從曲家得到的傷害加在他身上,從他這裡得到安慰。這,是不道德的。
“累的話再休息一會兒,醒了就吃東西。”他小聲道,脣落在她耳邊。卓凌晚就是不睜眼,不迴應,她希望用自己的冷淡將他逼走。
他當真站了起來,卻沒有出去,而是在她對面的沙發坐下來,拿起筆記本辦起公來。卓凌晚聽到一串啪啪的鍵盤聲,方纔悄悄睜眼。他低頭,目光全落在屏幕上,和以前一樣,俊美而又養眼。
不過,他的頭髮有些凌亂,不似平日那樣根根修整。這樣子的他添了一股疲憊,偏偏有一種頹廢美,一點兒都不影響他的外形。他的衣服,有些地方皺皺的,顯然爲了照顧她而一直沒有時間回去換。
她卓凌晚到底有何德何能,能得到這個男人的垂顧?她閉眼,努力地想,卻始終想不起自己有什麼特別的優點來,除了,七月總會把她當媽。
僅僅因爲七月嗎?若是因爲七月,他應該恨她纔對,她已經拋棄了七月。她看他看得愣神,完全沒有意思到他已經擡頭,朝她看了過來。
“我臉上長東西了?”他問。
卓凌晚意識到他發現了自己的偷窺,臉一時紅透,急轉開眸,看向別處。
他的脣微微揚起,心情不錯的樣子。他乾脆放下筆記本,走過來,身子一彎,朝她傾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