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的智慧是什麼?其核心其實是距離。它知道人類是一種你不能離他太近也不能離他太遠的動物。珍禽猛獸因爲離人類遠,引得人類不辭勞苦艱難地進行涉險獵殺;家禽家畜因爲離人類太近,近的完全失去了自己的家園,被人類豢養左右,隨意殺戮。只有燕子看懂了人類,摸透了人類的秉性,既跟人類親近又不受人類控制,千萬年來始終保持着自己精神上的獨立。於是人便像敬神一樣的敬着燕子。原來,有一種來自燕子的智慧叫做:若即若離。
————————————別緒妄語】
******************************************************************************************
這是一個人間仙境。
眨眼之間,眼前場景轉換,衆人全都呆立無語,被眼前的瑰麗奇景深深震撼。
鳥語花香,空氣中濃郁到幾乎觸手可及肉眼可見的靈氣瀰漫在這個獨特的世界。
這裡有一大片長滿奇花異草的原野,一眼望不到頭。遠遠地可以看到幾座俊秀無比的山峰,常滿青翠樹木,掩映在雲靄之中若隱若現。
他們身處的位置是一個巨大的湖泊邊上,湖水碧波盪漾,湖上長滿各色蓮荷,俱是大家不曾見識過的異種。
可以清晰看到湖水中各種形態的魚羣在水中自由嬉戲,賞心悅目自在悠閒。
湖畔一片精美的閣樓連成一片,造型獨特別緻,古色古香。
不知名鳥兒在閣樓羣后的小樹林中清脆鳴唱,悅耳動聽,迴盪在這一方天地之間久久不散。
一圈別具匠心設計精巧的花臺圍繞着這閣樓羣與湖泊蜿蜒舒展,花臺中各式各樣的奇異花草或怒放或滴翠或嬌妍,令人心曠神怡。
更有或大或小或舞或停的美麗蝴蝶在花叢間躑躅徘徊回是停駐,那翩然妍態生動舞姿讓月影清塵和喬安妮歡呼雀躍着一路飛奔過去。
“姐姐,快看,那隻翅膀上就像月亮圖案的蝴蝶好漂亮啊,咱們悄悄過去捉一隻......”
小妮子興奮地半弓着腰,一邊悄聲對身後的月影清塵做着手勢說着自己的意圖。
月影清塵卻難得拂一回這個可愛妹子的心意,不忍地輕聲道:“妹妹,你看這些美麗蝴蝶多麼自由自在,想來能在花叢間隨意舞蹈纔是她們最快樂的事情,咱們還是不要驚擾或是傷害她們吧......”
喬安妮重重地點點頭,卻大膽地跑向最近的那間閣樓,月影清塵不放心地跟在她身後。
鍾離走到猶驚疑與世間何來靈氣如此充沛之仙境地方的水勵方三英身邊,輕輕道:“三位大師,這就是在下的洞天。”
天天三人齊齊轉身面向鍾離拜倒,口中齊聲道:“水勵方天天(看書、紫風)參見鍾離神君!”
“呵呵呵,我可不是什麼神君!”鍾離伸手虛虛一扶,天天三人就覺得有一股無法抗拒的大力涌來,剛好托起了三人的身體,心中駭然。
早在十年前,三人就已經晉級白金三星的境界。
由於門中任務纏身,他們又專精於各自的修煉領域,這些年來一直沒能觸摸到那個晉級黃金強人的門檻。
既然那五個耀星人資質的少年尊稱鍾離爲老大,儘管他們三個不知道老大此意何指,但是絕對是馬首是瞻之意了。
那五個少年展露出白金二星以上的水準,可看他們的年紀頂多十六七歲與鍾離相仿而已,這實在是駭人聽聞的事情。
他們三人中最早晉級白金的紫風也是十八歲,那還是在門中那個聖人親自幫扶的情況下。
這鐘離的修爲看來最少已經是黃金級以上了!
不然,剛纔三人這次施禮斷不會被其輕描淡寫地扶起身。
三人心中更加凜然,有一身層出不窮的神奇物品,有五個耀星人資質的天才少年手下,有這個世界斷然沒有的自己的洞天,這鐘離不是神人又是什麼?
鍾離轉身對五小吩咐道:“小寶,你們幾人帶着兩個妹子四處去走走看看,我先跟三位大師進屋聊聊,去吧!”
五小早就對這個神奇的地方心生無限嚮往,卻不敢像安妮與小影那般自由亂跑,沒老大發話,他們五人悶也得悶死在老大的身邊。
得到老大的聖旨,五個人口中高聲應了一聲:“謹遵老大@法旨!”鬨笑着高聲喊着小影與安妮的名字,朝兩個女孩飛跑過去。
難得見到身邊這些註定會跟着自己吃盡苦頭走上一條艱辛之路的少男少女們找到童真童趣,鍾離一臉燦然。
**********************************************
旋即短暫失神之後鍾離引領着天天三人繞着湖邊清香四溢的花臺,踩着一條米寬的雨花石鋪成的小路,來到一座閣樓前。
這座閣樓門前兩座精美雄偉的雄獅雕像分據左右,門上一塊古樸的匾額上書寫着兩個透露出無上玄奧的篆字“破軍”!
鍾離走到門前,雙手閃耀出一道金光,那門自動開啓,燦然微笑中鍾離回頭對三人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天天三人心懷無比虔誠,踏入這座神聖的閣樓。
進門是一個會客廳,聊聊幾把古樸座椅,幾張小巧別緻的矮几。
但一下子抓住幾個水勵方天才眼球的確實大廳正首方主位後牆上懸掛的一副對聯。
上聯是:
深沉既是一種病,何妨淺薄治之;
下聯是:
缺點也爲一個點,敬請點到爲止。
沒有橫批,筆走龍蛇,金鉤銀劃,氣勢如虹。
鍾離笑道:“三位大師見笑了,這是幾年前在下一時酒後發狂,胡亂大筆塗抹幾句妄言,入不得諸位大家法眼,哈哈,三位請坐。”
於文字一道,看書三人可都是頗有心得研究之人,見鍾離這幅對聯狂放不羈,看似粗狂實則睿智,內涵深刻發人深省。
這一來,鍾離更加在三人的心中形象越發高大豐滿起來。
“請三位稍作,在下自去備些茶水。”也不管三人的攔阻,自轉去後面搗鼓去了。
看書沉聲道:“兩位兄弟,這鐘離公子不單對於符籙之道的研究和煉製到了讓我等望塵莫及駭人聽聞的地步,就連洞天這等神人之物也擁有,若是想要得到此人的眷顧,就不得心懷異念,需坦誠相告,萬勿壞了咱水勵方一世的聲名。”
紫風接口道:“不錯,我見這位鍾離公子心懷坦蕩又重情重義,委實難得。咱們不妨先告知神庵與咱門派的淵源,再竭力讓小影留在鍾離公子的身邊,一來小影得到他的照顧當會一路扶搖直上前途不可限量,二來看得出小影和鍾離公子的妹妹之間已經感情深厚不忍離別,公子也十分看重這一點,三來小影得到如此天賜的造化,何嘗不是神庵的福分?”
天天卻搖搖頭道:“你們知道那鬧得天下皆知的縱橫小香帥是何人嗎?”
看書與紫風交換一個顏色,沒接話卻駭然色變,心中同時涌起一個念頭:“難道?——————”
天天點點頭,“不錯,自從小影被公子施展大神通從黑騎士手中救下那時起,我得到她的留言就知道這個公子絕非平常,你想,在門中最擅長化妝易容之術的是我吧?但是自問要我達到公子那種神妙莫測化身千萬的隨意境界差得何止十萬八千里?小影曾說鍾離公子可以化身爲一個幾歲小童,時間可以長達數個時辰之久,你們想想這是什麼樣的手段?”
紫風與看書聽得如癡如醉,畢竟像天天這廝已經算得上是門中頂尖的易容大師了,製作的很*都十分精巧,門派曾暗中安排人拿去拍賣,一張曾經拍出三千九百八十八金幣的高價,得到天天如此的推崇和自慚形穢的說辭,顯然讓紫風兩人興趣更濃。
“後來,我見到了公子傳給小丫頭的功法,簡單看了幾眼,簡直是神奧無邊!而那些公子賜予小丫頭平日裡修煉補充所服的丹藥無一不是簡直千金的珍貴之物,每一次小丫頭說她就像吃零嘴一般對付那些丹藥我就肉緊肉疼啊!窮苦的孩子傷不起啊,清苦門派的弟子更加傷不起,哪怕咱頂着一個破大師的頭銜,頂着十大傑青的高帽,那能當飯吃否?真正讓我下定決心的是小影身上的變化。你們也都瞧見了,先前在醉月樓這丫頭如今真實的修爲相信你們都看在眼裡了吧?這纔多長時間?說出去誰會相信?一個小丫頭在不到一個月的短短時日裡直接從三星中級晉升到三星高級大圓滿,這是何等逆天的事情!“
顯然先前的紫風和看書都無暇想到這一點上去,如今聽天天這麼一說,猛然一驚,想到這事要是流傳出去的可怕程度。
天天悠然接着道:“其實正是基於這些和我接下來暗中的查訪觀察,才斷然決定讓小丫頭將秘圖之事告知於他,沒想到鍾離公子竟在瞭解到神庵和這張秘圖牽涉到的秘辛與血淚之後,給小影還行了一個大禮,並承諾一定會幫忙找到滄海神珠和巫山驪珠這兩顆回覆神珠,對於封魔秘圖那些兇險公子似乎完全沒放在心上一般。這就是託付秘圖一事的始末,稍後咱們得想一番說辭讓神庵那邊取消召回小影的命令纔是。”
紫風點點頭,忽地想到一件事不解,忙問道:“那就是因爲這樣你才用書生給的那張千裡傳音符給我們消息,火速趕來見鍾離公子?你剛纔說的縱橫小香帥到底是怎麼回事?”
於是天天就將那天混跡在人羣中,見到化身刀疤臉大漢的鐘離血洗銷金窟的神勇所爲,說到那銷金窟匾額被神奇手法抹去木頭大師的手筆改成怎麼也除不去的“縱橫小香帥”五個大字,說到最後那小狐狸方亦、神秘男子小五、銷金窟準黃金級老闆杜爾德斯聯手將鍾離公子打得魂飛魄散灰飛煙滅了一般,說到他因此情緒無比低落借酒澆愁,換了無數家酒坊酒家只等紫風兩人到來後就帶着小影離開,再說到無意中在醉月樓見到神奇般出現在小影她們身邊的鐘離當時內心激盪興奮難忍,差點一口氣喝完兩壺穿腸燒等等。
尤其是以一個白金大圓滿多年的強者眼光,將當時銷金窟發生的一切說得繪聲繪色,聽得紫風兩人目眩神迷!
縱橫小香帥,難道就是鍾離公子的雅號?
“讓三位久候了,鍾離實在不安,請用一點粗茶!”
忽然三人聽到鍾離那招牌式的和煦春風般的嗓音,接着三人的面前就多出一個手託放着三杯熱氣騰騰清香四溢熱茶的木質大茶盤的少年。
招牌式的淺淺真摯微笑,一襲布衣難掩的絕世丰姿,俊朗健康的面龐,這就是鍾離。
三個大師一致認定的神君。
三人慌忙離座捧起茶杯,嘴裡惶恐謝過。
鍾離也不坐到主位之上,就坐到三人的對面,依舊笑臉盈盈,他身旁矮几上茶壺一個,一樣的熱茶一杯,與三人的別無兩樣。
“三位大師,在下久不曾動手煮茶,這些茶具清洗倒是破費了一些功夫,三位嚐嚐看先!”
“此茶名叫竹葉青又名青葉甘露。屬於扁平形炒青綠茶,其風格清醇、淡雅,屬於茶中君子,我平日甚爲喜愛。這茶產自一座名山,這裡羣山環抱,終年雲霧繚繞;翠竹茂密,茶樹生長十分適宜。竹葉青外形扁條,兩頭尖細,形似竹葉;內質香氣高鮮;湯色清明,滋味濃醇;葉底嫩綠均勻。”
見三人悠然品味,鍾離接着道。
“此茶系採早春細嫩茶葉製成,屬炒青綠茶,其工藝考究,炒茶時低溫而適度,投葉量少,巧採用抖、抓、撇、壓等工藝,一次炒製成形。
其外形扁平挺直,色澤嫩綠油潤;湯色黃綠清亮,葉底淺綠勻嫩;滋味清醇爽口,飲後餘香回甘。三位覺得如何?”
紫風放下茶杯,微閉雙目,悠然賦詩一首。
“天外飛來碧干將,立在杯中鋒若削。
嬌嫩不忘秦嶺色,清香敢比海南椰。
探尋費盡騰雲履,得到不需倒海靴。
摯友擎杯笑相聚,品茗論道意相諧。”
鍾離拍掌讚道:“紫風大師好文采好溼才!”
看書笑道:“瘋子在公子面前獻醜,真是自討沒趣。請公子略施小計,予以懲戒爲是!”
天天在旁哈哈大笑,見到大家氣氛一下子搞得這麼融洽,他心情自然一片大好,也在一旁慫恿着要求鍾離賦詩作詞。
實在推諉不過,鍾離端起手中茶杯舉到眼前,細細一陣觀看,少傾,笑道:“在下想得應景詞一闋,還望三位不要笑話纔是。”
天天笑道:“誰敢笑話,咱立馬把他變成大麻子!”
待得大家靜下來,就聽鍾離悠然念道:
“瓊漿玉露,屢成爲,竹林七賢桌上客。誰知竹影,留連不去,遂成就,此番顏色。晶瑩剔透,碧翠香冷,沉醉了,多少文人豪傑。千年矣,聲名不墮,總在名酒冊。
陳思解佩,李白當龜,東坡赤壁賦明月。更有杜郎俊賞,至今猶憶杏花村,好個清明時節。詩人逢酒豪興發,美酒配詩聲名烈,而今邁步從頭越。看汾河大地,酒氣沖天,又翻新闕。不才盛世歌一曲,詩情未了弦難絕!”
滿座俱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