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馬‘豔’麗穿着牛仔‘褲’,換了一件莊重一些的針織‘毛’衣下來,手裡還拿着水和食物。
上了車,她把水和食物遞給葉之然,說:“阿然,路遠,等會你吃點東西,不要着急。”
葉之然笑道:“我‘抽’煙,不喜歡吃零食。”
馬‘豔’麗忍不住道:“煙要少‘抽’,對身體不好。”說完這句,她又笑‘吟’‘吟’地問:“我這身打扮夠樸素吧?不會引起你父母的反感吧?”
葉之然看她一眼,道:“好啦,你夠美麗夠樸素了。沒準他們一見你就急着讓你做我的媳‘婦’。”
馬‘豔’麗立即興奮地臉‘色’彤紅,笑道:“做媳‘婦’是沒福分了,就讓我做你的貼身丫鬟吧。”
說完這句,可能是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了,紅着臉啐一口,道:“美死你!”
姓曹的!馬‘豔’麗總能三言兩語就‘激’發他的荷爾‘蒙’分泌。
葉之然忍住衝動,責怪地說道:“少說兩句,開車吧。”
馬‘豔’麗見坐在副駕駛的“愛郎”下身衣‘褲’支起了一個小帳篷,心中暗樂。又擔心繼續挑逗下去遭到他的“毒手”,便忍住笑,一踩油‘門’加速前行。
打開收音機,正傳出張學友的歌聲:“我帶半醉與倦容,徘徊暮‘色’之中。呼呼北風可知道?如何覓她芳蹤?在我心裡面已經認同,從前夜裡情深抱擁。爲你一副任‘性’的面容,自甘去被戲‘弄’。只願一生愛一人,因你是獨有。只願一生愛一人,一世亦未夠。”
這首情歌此時聽來卻讓葉之然有異樣的感觸。
“過去愛意那樣濃,爲何就此失蹤?到了這晚有裂逄,如何共她溝通?但你不再轉身回頭,求求別要提早放手。就算拋出了我的所有,亦不理會以後。”
歌聲能夠引起人的共鳴,只因聽歌的人曾經有類似的經歷和思緒。而人,又最容易寬容自己的缺點。葉之然此刻對念悅產生了深深的愧疚,不僅僅因爲黃瑜雯。
他看了一眼馬‘豔’麗,道:“馬‘豔’麗,如果遇到合適的人,你還是趁早結婚吧。青‘春’易逝,歲月會老。我不值得你作這麼大的犧牲。”
馬‘豔’麗減慢速度,說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有過失敗婚姻的人,我不敢再去冒險。”
葉之然道:“不是所有男人都像劉國榮那樣的,沒準以後還會碰到合適的人。”
馬‘豔’麗道:“我覺得合適的人,他不一定覺得我合適。誰會娶一個不能生育的人?你不會希望我像處理品那樣隨便給人做玩物或者做個家傭吧?”
葉之然想想也是,只得說道:“所以我說如果遇到嘛。”
馬‘豔’麗不滿地說道:“什麼叫如果?你以後別說什麼如果。你是不是覺得我厭煩了?”
葉之然坦白地說:“我只是擔心誤了你的終身。”
“阿然,你不要有任何心理負擔。一切都是我自願的。也是最適合我現狀的。我是在遇到你之後纔有了明確的事業和生活目標。感覺現在的工作和生活都很踏實。你就不用擔心我了。況且,我對你要求不高,只要你的心裡留一個小小的位置就夠了。就像今天,你遇到了急事能夠想到我,我就感覺足夠了,感覺自己有價值。”
“‘豔’麗,那太委屈你了。”
“說了我是自願的!沒啥委屈不委屈。你沒聽見張學友在唱嗎?只願一生愛一人,因你是獨有;只願一生愛一人,一世亦未夠;只願一生愛一人,即使做玩偶;只願一生愛一人,一世亦未夠。”
最後幾句歌詞,在馬‘豔’麗的輕聲哼唱中,格外動情。
葉之然嘆口氣,對馬‘豔’麗,他原本只有對她婚姻的同情,對她工作的讚許。而有了肌膚之親後,多了一份難以割捨的情感。雖然此刻因爲念悅的緣故讓他心生感慨,動員馬‘豔’麗再去追求新的婚姻。然而,內心深處,依然有着佔有的‘欲’望。
夾雜在‘欲’望中的感情是脆弱的,而且不夠高尚。但葉之然又明確地感受到自己對馬‘豔’麗的感情處於積累上升的過程中。
看着馬‘豔’麗開着夜燈,雙目注視着前方的道路,駕駛得又快又穩。葉之然說道:“‘豔’麗,不要着急。我父親的胃病是慢‘性’疾病,不急於一時。”
馬‘豔’麗“嗯”了一聲,說道:“胃病大多是不按時吃飯形成的,等伯父開了刀,要注意保養。”
葉之然嘆道:“他就是勞碌命,從我記事開始,就沒見他休息過。父親在我腦海裡就是在不停地做事。單位的事、家庭的事,他都抗在肩上。”
馬‘豔’麗點頭說:“他們這一代人都這樣,不像現在的年輕人。”
開了三個多小時的夜車,兩人趕到金山時已經是晚上十點多。
在金山縣中心醫院停車後,兩人到了病房。母親和妹妹葉之慧都在等着。
葉之慧見到他就叫了一聲:“哥——”,剛叫了一聲,她看到跟在後面的馬‘豔’麗,剎住話頭,問道:“哥,這是誰?你給我介紹介紹。”
葉之然便說道:“這是馬‘豔’麗,馬石鄉服裝廠廠長,是她開車送我回來的。”
葉之慧“哦”了一聲,上上下下盯着馬‘豔’麗看。
馬‘豔’麗大大方方地說道:“你好,你是葉長的妹妹吧?長得真漂亮。我是送葉長來的,聽說伯父身體不好,葉長一路上非常擔心。”
這話說得很得體,讓從‘牀’邊剛剛站起身的母親大爲滿意。她立即加入到審視馬‘豔’麗的隊伍中,站在葉之慧身後饒有興趣地打量馬‘豔’麗。
葉之然怕母親誤會,忙說道:“媽,這是馬‘豔’麗,我的同事。馬‘豔’麗認識念悅的。”
聽到兒子特意提到念悅的名字,心知這是兒子在對她進行暗示。母親這才戀戀不捨地從馬‘豔’麗身上收回目光。
馬‘豔’麗笑‘吟’‘吟’地說道:“伯母,我聽阿然說,伯父的胃不好,要動手術。這是一個大手術。阿然擔心金山醫院的醫療水平不夠,打算送伯父去省醫院做手術。”
‘女’人就是這樣,一聲“稱呼”也要顯示自己的與衆不同。
果然,聽到馬‘豔’麗稱葉之然爲“阿然”,母‘女’倆就相視一眼,又上上下下都對着馬‘豔’麗打量。
葉之然倒不好苛求馬‘豔’麗什麼,畢竟她對自己有情有意,又有兩‘性’關係。就拉過一張椅子,轉頭對馬‘豔’麗說:“馬‘豔’麗,你開車累了,休息一會。”
葉之慧是很外向的人,善於‘交’際。她從馬‘豔’麗的話語中捕捉到特殊的意味,微笑着說道:“馬廠長,從常嘉一路開到金山,要三個多小時吧?真是辛苦你了。”
馬‘豔’麗笑道:“之慧妹妹就叫我馬‘豔’麗吧,別稱呼馬廠長了,聽着彆扭。”
葉之慧倒被她一聲“之慧妹妹”‘激’起了興趣。母親更是笑眯眯地對着馬‘豔’麗看。在她心目中,這個馬‘豔’麗嘴又甜,人又美,心又好。比張念悅這樣一個嬌滴滴的‘女’孩更適合做自己的媳‘婦’。
當然,如果她知道馬‘豔’麗不僅離過婚,而且,生育方面有缺陷,會立即失去興趣。
葉之然沒時間去管她們之間的事,‘女’人都是很八卦的。母親、之慧、馬‘豔’麗都是如此。他到了‘牀’頭俯身詢問父親的身體狀況。
父親皺了皺眉,說:“阿然,這個病能不能選擇保守療法,何必去挨這一刀。”
葉之然已經瞭解到父親的大概病況,勸慰道:“爸,你不用考慮太多,胃部手術對身體的影響很小。我現在去問問醫生,瞭解一下情況。”
葉之然到醫生值班室詢問,值班醫生拿出病歷報告給他。葉父的病不復雜,就是胃的下部長了塊息‘肉’。但這塊息‘肉’長得速度比較快,從醫學角度上來說,切除是首選。
回到病房,葉之然發現馬‘豔’麗已經和葉之慧打成一片,兩人頭湊在一起正竊竊‘私’語,連他進入病房都沒有發現。
葉之然把從醫生處瞭解到的情況向父親複述一遍。聽了葉之然的講述,印證了先前他從醫生及‘女’兒口中瞭解到的內容是一致的。父親就比較放心了。他說道:“阿然,既然這樣,就不需要到省城的大醫院去做手術了吧?”
葉之然道:“爸,省城的醫生水平高,對你的術後恢復有幫助。念悅的母親熟悉省第一人民醫院的外科醫生,前段時間她還在那裡做學術‘交’流。我請她出面,找個好醫生動手術,這樣對你的康復有好處。”
葉之慧這時候也走到‘牀’前,俯身說道:“是啊,爸爸。這是大手術,在這裡動手術我們不放心。”
葉父就不說話,轉臉對葉母說道:“天晚了,你讓大家都休息吧。這裡還有客人呢。”
母親點頭道:“是啊,阿然,我們都回家吧。你爸現在不需要陪夜的。”
四人上了車,葉之然吩咐馬‘豔’麗先開到葉之慧的小區,讓她先回去。然後,驅車回自己的家。
車上,葉之然說道:“媽媽,讓馬‘豔’麗住家裡吧?省得現在去找旅館住。”
母親自然連連點頭,說道:“好,我和馬閨‘女’一見如故,讓她陪我睡。”
馬‘豔’麗似乎感覺能夠住進葉之然的家裡是一種莫大的榮譽,高興地說道:“好啊,伯母這是不拿我當外人看。”
葉之然心想,她倒好,會順着竿子往上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