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之然點頭道:“念恆這話說得很對,我可不敢得罪於你。 ”
“木頭,誰讓你發言了?”念悅的“蟹鉗”功已經練到如火純青的地步,葉之然一言未畢,感覺手臂上就是一疼。
“念悅,輕點!我討好你的弟弟,不就說明我心裡重視你嗎?”
念悅聞聲這才得意地一笑,道:“看你老實,本姑娘暫且饒過一回。”
葉之然便回頭對張念恆說:“看到沒有?這是第一招。美人發嗔作怒,一定要逆來順受,更要大聲讚美。語氣務必要自然親切,切不可矯揉造作,反應遲鈍,惹美人生氣。”
張念恆一愣,隨即一本正經地點頭說道:“有理!我記住這一招了。”
念悅聽到他們兩人的對話,笑得彎下腰來。
客廳中的葉青麗和張恆良看到一貫端莊賢淑的女兒在葉之然身邊快樂得有些忘形,不禁相視搖頭。
張恆良嘆道:“辛辛苦苦養大的女兒,終究要離開身邊啊!人沒走,心已飛。”
看到生活中剛強的張恆良展現鐵骨柔腸的一面,葉青麗握住他的手,道:“怎麼?已經捨不得了?”
張恆良點頭道:“感覺被人奪走了一件極爲珍貴的心愛之物。”
“讓女兒畢業後留在身邊,晚點出嫁。”葉青麗也感覺不捨。
在張恆良和葉青麗兩人議論之時,葉之然和念悅、念恆三人已經出了小院,徒步向西山進發。
葉之然問張念恆:“念恆。你班那個傲氣的女孩是不是把自己保護得很嚴,不愛搭理男生?”
“對。驕傲得像個小公主。”
“現在的女生,衣服越來越暴露,心靈卻越來越包裝。你不能一味的猛追猛打,可以先從她的死黨入手,改善關係。你想,如果她的死黨背地裡都說你的好話,就是一個很好的廣告效應。”
張念恆露出欽佩的表情。說道:“有道理,我倒是沒有想到這個。”
“行啊!木頭,看不出還有這麼多手段。老實交代,你用這種手段追過多少女孩?”
葉之然委屈地說道:“念悅,我這不是在幫你弟弟嗎?我們兩人情況不同,那是一見鍾情。愛情中的最高境界。”
“答非所問。”念悅不滿地說道:“木頭。我這是在審查你的歷史。”
對付念悅,葉之然使出必殺技。轉身一把摟住她的纖腰,當着張念恆的面在她的脣上深深一吻。
轉頭對念恆說:“這是勇敢出擊。”
念悅面紅耳赤,被他一吻之後,卻又手腳痠軟,見弟弟瞪大眼睛看着葉之然的表演,不覺羞怒交加。舉起粉拳就打。葉之然早有防備,嘻嘻哈哈地跳開一步,往山上跑去。念悅便在身後追趕。不一會,張念恆也從後面追了上來。
“木頭,你站住!”
葉之然邊跑邊逗念悅,高聲唱着鄧麗君的“我只在乎你”:“如果沒有遇見你,我將會是在哪裡?日子過得怎麼樣?人生是否要珍惜?”
跑動中,歌聲難免走音。念悅感覺又是可氣又是可笑,停下腳步。俏臉一板佯裝生氣。這一招對她來說也很靈驗。果然,葉之然乖乖地跑了回來。向她求饒:“念悅,我不跑了。你要懲罰就懲罰我吧。”
念悅頓足說道:“木頭,我走不動了。”
葉之然笑嘻嘻地說:“我揹你上去吧?”
念悅躍躍欲試,回頭看看弟弟已經跟了上來,搖了搖頭,道:“你拉着我的手,走慢些。”
時值春節,落葉滿地,腳踩在厚厚的落葉上,感覺鬆軟厚實。三人在寂靜的樹林裡邊聊邊走,說不出的融洽和諧。
下山的路上,張念恆已經改口稱葉之然爲“葉大哥”,道:“葉大哥,你下山就要去喝喜酒了?”
“是啊,常嘉縣委辦綜合科秘書胡亞平是我的朋友,他今天結婚。念恆跟我一起去嗎?”
“不去,喝喜酒沒意思的,再說姐姐也不去。”
念悅心裡想去,但母親告誡她沒結婚前和葉之然一起去參加朋友的婚禮不妥,她感覺母親說的有道理。
念悅說道:“木頭,你少喝些酒,婚宴結束就過來,我要檢查檢查你有沒有喝醉。”
“好的!”葉之然立即答應,卻轉頭對張念恆說:“念恆,你看你姐多麼關心我?她就像一個武林大俠,一下子點中了我的愛情穴,讓我幸福得暈過去。”
“啊!葉大哥,這是什麼招數?”張念恆誇張地打趣道。
葉之然便正色回答:“凡是愛人說的話,不管對的錯的,必須誠懇接受,並從心底發出真摯的感激。”
“高!”張念恆舉起大拇指,道:“葉大哥,我昨天看《天龍八部》,星宿派弟子拍丁春秋馬屁的功夫堪稱一流。包不同向他們討教經驗,弟子們說,即使師傅放了一個屁,千萬不可露出不耐煩的表情。
包不同自以爲聰明,立即接口說,那是不是應該大聲呼吸?弟子們立即糾正他的錯誤,說最正確的方法應該是****??”
葉之然和念恆異口同聲地說:“大聲吸,小聲呼。”
念悅認爲兩人的說話帶有影射之意,頓時不依,邊笑邊舉起粉拳在他們兩人身上“噼噼啪啪”擂了幾拳。
胡亞平的婚宴在娛樂城的二樓大堂舉行,葉之然抵達娛樂城時,胡亞平和鍾曉麗穿着婚禮服站在娛樂城的大門入口處,正和親朋好友搔首弄姿地照相留念。
“兩位,恭喜恭喜啊!真是天作之合!”等他們照完相,葉之然上前祝賀。
胡亞平滿臉喜慶之色,笑道:“葉長,接下來就是我們來喝你的喜酒了。”
“還早還早。”
“葉長,今天身邊怎麼沒有美女?”鍾曉麗笑着問。
“怎麼沒有?你就是大美女!”
“討厭!”鍾曉麗說道:“你知道我在說什麼。”
葉之然對鍾曉麗的口無遮攔非常感冒,不多搭理她,轉臉對胡亞平說道:“胡科,你今天有接待任務,我不在這裡和你們聊了,先進去。”
酒宴上,葉之然和朱宇麗夫婦等綜合科幹部同桌,牢記念悅的告誡,少喝酒多吃菜。
朱宇麗探過頭輕聲地問:“葉長,今天怎麼這樣保身價?酒也不肯多喝?”
“天天泡在酒缸裡,我懷疑自己身上放出來的血,可以醉倒一頭牛。”
朱宇麗抿嘴笑道:“我們這種人,爲了工作,肚子也是國家的。”
官場中的人見面,聊不了幾句就會回到官場中的人和事。
“何縣長什麼時間有空?幫我安排一下,我去拜個年。”
“初七以前何縣長比較忙,等有了空我拷你。”
給領導拜年是在職幹部的“工作”之一,特別是縣委常委及縣政府主要領導。去了領導不一定記得你,不去,領導就把你踮起上了。
正月頭上的幾天,縣委領導都要忙着到市裡給領導拜年,等走完程序才能坐在家中等縣裡的幹部去拜年。
葉之然擡眼望望,由於胡亞平位置關鍵,縣裡各局行、各鄉鎮的正職領導到了不少。
婚禮亦是交際場所,娛樂城二樓餐廳裡此刻聚集了一小半常嘉縣的黨政領導,藉着機會,衆人走馬觀花般四處出擊,到處都是敬酒的聲音。
吃完飯,葉之然直接去葉老的家。張念悅姐弟陪同父母、葉老都在客廳看電視。葉之然先規規矩矩地向葉老、張恆良、葉青麗打過招呼,然後對念悅說:“念悅,我今天只喝了一點點酒。”他用張開右手的食指和拇指,用兩者間的距離比劃了一下,先把虎口張開到一半大小,又縮小到三分之一。
念悅笑吟吟地走到他面前,看了看葉之然的眼睛,道:“你不用比劃,我看看你的眼睛就知道你喝了多少酒。今天表現不錯的,本姑娘要獎勵一下。到我的臥室去,我給你織了一副手套。”
葉之然站起身向葉老和念悅的父母笑笑,葉老揮一揮手示意他進去。張念恆也要跟着進去,葉青麗問道:“念恆,你去做什麼?”
“媽,我有事要問問葉大哥。”
聽他改口稱葉之然爲“葉大哥”,葉青麗不由地笑道:“你這個小調皮怎麼也被小葉籠絡過去了?”
“媽,我和葉大哥有共同的話題。”
“哦?什麼話題?”
張念恆擡頭挺胸,說道:“男人間的話題。”
葉青麗忍俊不住,笑着對張恆良說:“你聽聽,好笑不?他也成男人了。”
張念恆別人不怕,卻怕父親,見母親擡出了張恆良,忙說道:“我去看看姐姐。”說完,一溜煙往後進臥室跑去。
在臥室,張念悅剛踮起腳吻了吻葉之然,就聽到腳步聲。她退後一步,從櫃子裡拿出一副“豆沙”色的手套,遞給葉之然。
葉之然自然先誇一聲:“好!”
張念恆跨進房門,說道:“葉大哥,這副手套,姐姐織了十天,我從見過她這麼認真過。”
葉之然再誇一聲:“我家念悅心靈手巧,做事細緻,將來必然是個賢妻良母。”
張念恆爲了逗趣,誇張地說道:“哇!葉大哥,你真厲害!這都看得出來?”
念悅滿眼都是幸福的小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