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套翡翠雕琢金鑲玉頭面,顧錦珠知道是從極北之地運來價值千金的寒玉翡,又請了鑑寶閣最傑出的工匠精心雕琢出來,精美非常。
她眼底掠過一絲感動,這套首飾是蕭璟親自畫了圖紙,命人打造的,對於她來說並不單單只是一套首飾,而是蕭璟對她表達的愛意。
她眼底掠過一絲喜悅,正要伸手去拿,卻聽到旁邊顧碧彤猛地叫了一聲,“等一下!”
她還沒反應過來,一道人影就急撲過來,轉眼那侍女手中的托盤就被顧碧彤搶了過去。
顧碧彤看着那上面的碧瑩瑩宛若一彎湖水般的翡翠,滿眼迷醉,修長如玉的手指一一從上面掠過,喜愛之意不言而喻。
她擡起頭着顧錦珠道:“大姐姐,妹妹也很喜歡,這套首飾可否請姐姐割愛?”
她說完不等顧錦珠說話,便自顧自的拿起了一隻翡翠荷葉簪子在頭上比劃。
就像篤定了顧錦珠一定會讓給她一樣。
顧錦珠還沒說話,旁邊的侍女終於忍不住道:“稟側妃娘娘,這套頭飾是王妃娘娘在我閣中早已訂製好的,並不向外人出售,側妃娘娘還是請再挑選其它的飾物吧!”
顧碧彤聽了臉色當即就沉了下來,將那隻翡翠簪子緊緊握在手裡,不悅道:“你們打開門做生意,哪還有挑客人的道理,今日這套頭面我是要定了,你出個價吧!”
她衝旁邊的丫頭使眼色,那丫頭立刻就要將這套首飾收起來。
侍女忙上前一步,急道:“側妃娘娘不可,這套翡翠是王妃娘娘訂下的,我們無權做主,還請側妃娘娘不要爲難我們。”
聞言,顧碧彤眼底露出一絲不屑,擡頭看着顧錦珠,昂起下巴道:“大姐姐,妹妹是真心謝謝喜愛這套首飾,想來大姐姐不會吝嗇吧?”
顧碧彤如此盛氣逼人,完全不將顧錦珠這個王妃身份放在眼裡。
素菊剛想開口,就聽顧錦珠慢悠悠的道:“不是我不讓給妹妹,只是這套翡翠價值不菲,就算是我讓給你,怕是妹妹也沒有那麼多銀兩拿下。”
聽她這麼說,顧碧彤眼底卻滿是冷笑,笑話,她堂堂三皇子府的側妃,有什麼東西是她沒錢買的,顧錦珠居然想用這個來羞辱她。
她也不屑與她多說,轉過頭看着那侍女滿臉傲氣的道:“這套頭面本宮還真是要定了,你開個價吧!”
侍女滿臉爲難,看了看顧錦珠,就見顧錦珠微不可見地衝她點了點頭,她深吸了一口氣,驀地說道:“側妃娘娘見諒,這套首飾是從極北之地運來,是千年難遇的寒玉髓,訂價三萬兩。”
“三萬兩?”顧碧彤驚呼,然而看着顧錦珠揶揄的神色,她咬了咬牙還是道:“好,本宮身上沒有帶這麼多錢,你把首飾送到端王府,我去拿了銀票給你。”
三萬兩銀子雖然不少,但她有顧府的不少陪嫁,還有這些年來積攢的一些首飾銀子,再回去向姚氏要一些倒是也能湊起來。
輸人不輸陣,她絕不能讓顧錦珠看了笑話。
哪知她話音剛落,侍女就靜靜的補充道,“不是三萬兩銀子,而是,”她淡淡的吐出最後兩個字,“金子。”
顧碧彤這下是徹底的傻了眼,三萬兩金子把整個端王府都賣了也沒有呀。
她以爲侍女是故意爲難她,指着她氣急敗壞的怒道:“你好大的膽子,這是一套什麼破頭面,居然就值了三萬兩金?如果真這麼貴,她又哪裡有錢買?”
她伸手就指向了顧錦珠,擺明了不信。
侍女卻慢條斯理的道:“側妃娘娘有所不知,銳王曾對錦繡閣在大恩,因此訂做首飾只收取手工費,但是旁人若要的話,自然要加上這材料費。”
一句話說得顧碧彤張臉都難看起來,有心把首飾放下,可是看着那明汪汪如一汪碧湖的翡翠,她心頭百般不捨。
更何況就這麼放下去,豈不是在顧錦珠面前又輸了一籌?
她牙咬了又咬,面上現出掙扎之色,旁邊的侍女卻又加了一句,“側妃娘娘不要想着能強行讓我降價,若是端王府以勢欺人,強搶東西的名頭傳了出去,只怕對三殿下不好。”
聽完這句話,顧碧彤沸騰的熱血就像被當頭澆了一盆冷水,整個人都冷靜了下來。
她剛纔是想過,就算她強把頭面搶了去,這錦繡莊也奈何她不得,大不了多給她們些銀子。
可是這個賤婢擡出了三殿下,明宣帝對晉王蕭齊的心思全天下人都知道,這樣的情況下,那皇位蕭祈一點辦法都沒有,他只能在民間聲望上下功夫,力博一個賢德的名,若是讓他知道她在外頭給他抹黑的話,他回去一定饒不了她。
反正來日方長,不就是一套頭面,她倒是要看看顧錦珠能得意到幾時!
她想着,狠狠瞪了那侍女一眼,居然看都不看顧錦珠,站起身陰沉着臉道:“我們走!”
她帶着四個丫頭徑直向外面走去,直等到外間的簾子放下,素菊才怒道:“真是豈有此理,不過是個區區側妃而已,也敢在娘娘面前擺譜。”
侍女過來,跪下對顧錦珠重新見禮道:“主子。”
顧錦珠讓她起來道:“你做的很好,只怕她心懷不忿,這兩日會派人來找麻煩,我會派些侍衛過來守着。”
侍女應道:“是”
顧錦珠挑了些衣裳布匹,帶着那些首飾回到府裡。
路上芸香已經把她近來打聽到的顧碧彤的消息,細細跟她說了一遍。
“娘娘,聽說上次在去江南的路上二小姐懷的那個孩子沒能保住,聽說是三皇子正妃下的手,三皇子爲了補償二小姐,才升了她做側妃,二小姐自覺身份提高了,在府中不可一世,得罪了不少人。”
顧錦珠點了點頭,依顧碧彤性子生性高傲,又被姚氏寵的無法無天,之前她只是一個小小的侍妾,不得不屈居人下,恐怕心頭早懷怨憤,現在成了側妃,在府中不囂張纔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