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臉色極度不好,心念一動,突然問道,“你的月例是多少?”
顧錦珠微微垂下頭,猶豫了下,輕聲道,“二兩。$(n)$(小)$(說)$nns .”
“二兩?”顧清遠的臉色瞬間就沉了下來。
好個姚氏!他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善待顧錦珠,她居然把他的話當成了耳旁風,居然公然苛待她!
他的手指捏緊,怒氣勃發,衝着顧錦珠說了一句,“這事我會和你母親說的!”就轉身匆匆出了門。
望着父親遠去的背影,顧錦珠擡起頭,臉上再也沒有了剛纔的柔弱之色,眼底滿是冷意。
既然姚氏已經撕破臉,她實在沒必要再裝什麼好女兒了,背後告黑狀,她並不是不會!
金梧院中。
姚氏正在和女兒說話,一臉的惱怒之色。
“沒想到那盒胭脂居然被瑾兒那個蠢貨搶去了,這下倒好,我的心思全白費了!”
顧碧彤也臉色鬱郁,倒是可惜了她的那盒上好的胭脂。
可是事已至此,再罵也沒什麼用了,她只能勸姚氏道,“娘,說不得這回又是她運氣好,不過爹爹已認定是她做的,那麼怒氣衝衝的,去了碧竹苑一定會把她大罵一頓,說不定還要罰她。更重要的是爹爹知道她心腸這麼歹毒,一定不會再看重她,我們以後才更好下手。”
姚氏長出了一口氣道,“但願吧,但願這回你爹能不被那個小賤人迷惑,最好把她關在院子中,讓她參加不了朱家的賞菊宴纔好!”
哪知她話音還沒落,顧清遠就大踏步走了進來。
他的臉色陰沉着,看着顧碧彤也沒了往日的慈愛,皺眉道,“你怎麼還在這裡?還不快回你院子去睡覺!”
顧碧彤嚇了一跳,看着父親臉色不好,心頭直覺一沉,立刻乖巧的笑道,“那父親母親早些休息,女兒先告退了。”
她還沒走出屋外,就聽見一個茶杯“咣噹”一聲被砸到了地上,顧清遠怒吼的聲音傳了出來,“你做的好事!”
顧碧彤心口猛地一跳,第一反應就是胭脂的事情敗露了,心底掠過一絲慌張。
顧清遠明顯在盛怒,生怕被父親怪罪,她不由的加快的腳步,趕快出了金梧居。
屋內,姚氏的臉色也有些發白,她看着顧清遠的臉色,強撐着鎮定問道,“老爺這是怎麼了?誰惹了你發了這麼大的火?”
她也擔心是胭脂的事發,害怕的身體都不覺顫抖起來。
顧清遠指着她罵道,“還用我說?你也不想想你都幹了些什麼!珠兒的月例只是二兩?我顧府的大小姐是叫花子嗎?你還身爲當家主母呢,做事如此小氣,連丫環的月錢都剋扣!愚蠢至極!這話要是傳出去,你還有什麼臉當這個家!”
姚氏愣住了,半晌,小心翼翼的問,“老爺就是爲了這個?”
“不然呢?你還想怎麼樣?珠兒的月錢剋扣,冰盆也沒有,是不是別的用度你也縮減了不少,你到底把珠兒當成什麼?丫環嗎?”顧清遠氣的臉色鐵青。
姚氏卻瞬時鬆了一口氣,暗暗擦了擦頭上嚇出的冷汗,回過神來,眼眶順勢一紅,“老爺啊,您可真是冤枉妾身了,想妾身管着這閤府的人,又不是隻有珠兒一個?三丫頭四丫頭也不是我親生,我還不是對她們一視同仁,看的如珠似寶,比彤兒也差不到哪兒去,又哪裡會針對珠兒一個?
實在是府裡這個月用度超支,這個貼子那個貼子的,那些人情往來,冰炭孝敬哪一個能少?冰盆也就老夫人那裡不敢短缺,連彤兒和三丫頭四丫頭的我也早給取了,妾身爲這一大家子操碎了心,就想着能怎麼減少開支,少給您添麻煩,到最後怎麼倒落了個一身不是?”
姚氏說着,坐在牀上,扯着帕子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
顧清遠半信半疑道,“真的?府裡用度短缺成這樣?”
姚氏泣道,“您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那些莊子田地這些年收成不好,收不了多少錢,鋪子又進項不好,您在外喝酒應酬,哪一樣不需要錢?我連自己的體已嫁妝都貼的差不多了,只一顆心爲了老爺,沒想到最後落個裡外不是人”
姚氏越說越委屈,乾脆撲在牀上嚎啕大哭。
顧清遠有些尷尬,他向來不管家中的用度,都是姚氏操持,也並不清楚府中的銀錢進項。
看她哭的這麼委屈,只以爲是自己錯怪了她,心下有些愧疚,過來撫着姚氏肩膀道,“那是我錯怪你了,這些年家中全賴你打理,夫人辛苦了”
姚氏擡起頭,一雙眼睛哭的紅腫,抽抽噎噎的道,“妾身爲了老爺,不敢談辛苦二字,只是卻受不得老爺如此疑我”
她邊哭邊偎進顧清遠懷裡,又揉又搓。
顧清遠被她弄的身上發軟,連連哄勸道,“好了夫人,都是爲夫錯怪了你,爲夫給你賠不是了。”
兩人不知怎麼就滾在了一起,好半天,姚氏才趴在他身上撒嬌道,“老爺以後可不許再疑我了.”
顧清遠被她撫弄得無比銷魂,摸着她柔滑的肌膚連連保證道,“好,好,爲夫以後決不會再疑夫人”
姚氏才破涕爲笑。
一輪消魂雲雨,顧清遠神不守舍,卻沒注意到姚氏眼裡閃過的一絲狠厲。
好個小丫頭,居然也會背後給她上眼藥了!
第二天一大早,姚氏起來梳妝,想到昨天費了半天勁才把顧清遠哄好,心頭恨的要命。
顧碧彤掀簾子進來,她一晚上沒有睡好,眼下帶了淡淡的青痕,有些焦急的道,“娘,昨天爹爹.沒事吧?”
姚氏恨恨道,“能有什麼事?還不是聽了那小蹄子的挑撥,回來找我麻煩!”
她把昨天的事說了一遍。
顧碧彤聽到不是胭脂的事發,瞬時鬆了口氣。
姚氏兀自氣的厲害,罵道,“那個小賤人,居然學會背後告黑狀,讓你爹爹回來責問我剋扣用度的事,還好被我瞞過去了。”
顧碧彤驚訝道,“昨夜爹爹居然沒有找她的麻煩?三妹妹的臉都成那樣了.”
姚氏把梳子一把扔在了地上,只要想起來,她就恨的直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