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院之內。
明月拎着木桶打了一桶水,用葫蘆水瓢給書院院中的花澆水。
一隻雪白的小東西繞到了她腳邊,是那隻小白貓兒。
“小雪球?”
趙明月將水瓢丟桶裡,蹲下來對那隻貓伸手,那雪球一樣小傢伙立刻走到她手心裡,她將它捧起來逗逗它小臉蛋。
“又想來找我麻煩是不是?”
“它經常找你麻煩?”
趙明月回頭一看來的人愣了半晌,連忙起身畢恭畢敬行禮。
“晏王殿下。”
楚子晏走到他面前,這孩子很單薄,個頭也只勉強到他的肩膀。
巴掌大的小臉似乎因爲長期營養不足有些面黃肌瘦的感覺,臉兒小顯得一雙眼睛很大,看着人時亮亮的很有神。
“明月。”
“小的在。”
“你叫趙明月對嗎?”
“小的叫趙明月。”
“小雪球?”
“啊?”
“方纔本王聽你這麼叫它。”
原來他是說貓啊?“小的只是覺得它長得像雪球隨口叫了聲。”
“原來如此,還以爲它是你的貓。”
“不是不是。”急着否定的明月擡眼就望入一雙幽靜的雙眼中,又低下頭來畢恭畢敬說道,“它不是小的的貓。”
“本王看它從靜安殿往你這兒跑,熟門熟路的。”說着他朝明月伸出手。
明月立刻將小貓放到他手上。
楚子晏將小白貓抱在懷中,修長如玉的手輕撫它的背,走到書院的走廊前坐了下來,安靜地逗着膝頭上的小貓。
他來這兒到底是做什麼的?明月正鬱悶着,他卻擡起頭眉開眼笑看着她,眼睛笑彎彎的像個純淨的孩子,感覺他比那隻貓兒更惹人憐愛。
他說:“這隻貓兒可壞了,那天它在梨樹上偷看本王洗澡。”
噗,一口嫩血險些沒繃住。是她心虛還是他在指桑罵槐?現在她一點都不覺他惹人憐愛。
“晏王說的是,這隻貓真的是可壞了。”
“嗯,蔫兒壞的,這隻貓兒。”楚子晏繼續逗貓。
趙明月心不在焉繼續給花草澆水,心想着這是不是鴻門宴的續集。
明月拿起掃帚:“殿下,小的要掃地,地上會起煙塵,要不您就先離開?”
他擡頭目光淡淡:“明月。”
明月明月,叫得她汗毛都起來了,總覺得此人心思很重。“小的在。”
“你在趕本王走?”
“小的不敢。”明月立即哈腰。
“那便好。”他繼續逗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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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明月偷偷白了他一眼,再次拎起木桶又去打了一桶水。
回來那人還在原地跟貓玩,這樣似乎跟貓也能玩一天,看上去特別孤單。趙明月,你真的太善良了,搞不好他就是來試探然後問罪的。明月往院子裡灑水,希望打掃的時候能不起那麼多灰塵,省的那傢伙咳來咳去。
看她力灑水,楚子晏又問。
“明月。”
“小的在。”
“打掃完你要做什麼?”
“整理書架,清掃書蟲,保護書院!”
他嘴角捲起:“那些活兒能晚點兒再做嗎?”
“殿下是有別的吩咐?”
“嗯,靜安殿的梨子成熟了,想讓你幫本王去摘梨子吃。”
“……”
這傢伙一臉無害,當真不是故意說去摘梨的嗎?畢竟她摘梨的時候跟貓兒看過他洗澡。
見明月不說話,楚子晏輕聲又問:“明月不願意幫本王?”
“能爲殿下做事,明月榮幸之至。”
楚子晏這便起身,明月跟在他身後進了靜安殿。兩人站在梨樹下擡頭望梨樹上的果實。
“你爲何不動?”
“明月不會爬樹。”不會爬樹當然就不能再樹上偷看他洗澡,“不過殿下放心,明月一樣可以摘到梨,請稍等片刻。”
她在一根竹竿前綁了一個布兜,將竹竿伸到梨樹上,布兜兜住梨一扭竹竿梨子就落入布兜之中,很快就給楚子晏摘下一個梨。再將梨子削皮切成小塊兒,放盤子當中給了楚子晏。從頭至尾,楚子晏就靜靜觀看不說話。
一切昨晚之後,明月問:“殿下還有何吩咐嗎?”
“你下去吧。”
“是。”
走出靜安殿,明月居然有沒有一絲鬆了口氣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