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麼?”他不解看着她。
“我揹你。”
誰讓她背了?楚子晏出手推了她一下,她往前倒雙手撐在地面,楚子晏白了她一眼自個兒就走了。楚子晏,小媳婦也沒你這麼傲嬌的!
“殿下,等等明月!”她裝模作樣地跑上去上,挨着他一起走,“殿下,別人都說男孩兒心胸寬廣,殿下是個特別有男子氣度的男孩對不對?”
楚子晏算是知道了,她不僅把他當病人還把他當孩子,明明她纔是小孩子。
“你在拐着彎罵本王小肚雞腸?”
“……”她有這樣嗎?不過好像就是這個意思。
“行了,本王就大度一些,饒你一回。”
“就說殿下大人有大量。”管他幾個意思他氣消就好了。
她現在就眉開眼笑,剛纔可還是一個在發抖的可憐蟲呢。楚子晏看着她笑,她也跟着微微笑,他再笑着動了動手指。
是讓她轉圈的意思?
轉圈幹什麼?
她聽話地轉了一圈,他還在轉着手指,看來不是讓轉圈啊,明月不解地問:“幾個意思?”
“轉過去,蹲下來。”
明月轉過去,蹲下來。
楚子晏走到她後邊,俯下身罩在她背後。
哎呦我去……好重!明月的手再次支在地上,回頭看着他說:“殿下剛纔不是很不屑讓明月背的嗎?”
“結果是你覺得本王小肚雞腸。”
“……”明月氣得鼻子噴火,他能別報復得這麼明顯嗎?但她居然無可反駁,慢慢撐着他體重站起來。
楚子晏,就算你讓我背還是一樣的小肚雞腸,不,是更小肚雞腸!
楚子晏看着她怨念重重的側臉,慢慢就笑起來,柔聲叫道:“原來明月這麼喜歡背本王,看把你高興的。”
混蛋啊……
明月用力將他顛了一下,他雙手交疊在她脖子前,臉窩在她的肩窩裡,一點也不計較她故意顛的那幾下。
她身上的溫度如同藤蔓一樣纏繞上來,讓他有點灼痛的感覺,但這種被熱度灼燒的感覺居然讓他有些興奮。
或許,像藤蔓的人是他,他如同寄生的藤纏繞在她身上,不斷吸取她的溫度繼續苟延殘喘。
他一直就如同這種寄生植物吧?
以前依附着其他的替命人,將他們一個個吸乾,如今終於輪到了趙明月,她的身上有如同野草一樣的生命力,被摧殘之後春風吹又生,而他也起了貪婪的念頭,想霸佔這個命格,想要看她還能支撐多久……
兩人不再提起之前發生的事情,依舊如常相處。
第二天,楚子晏被一位公主邀請過去,說是看蔡秀峰爲她們作畫。
但明月想,楚子晏在宮裡的人緣應該不會好,大家都有點避諱他身上的詛咒。但居然有公主邀請他去看她描像,會不會又是什麼別有目的?
去到那兒明月算明白了,太子在呢!
必然是太子拐着彎把他們叫過去的,那太子依舊是那種**倜儻的模樣,彷彿之前對明月做過的事情從來就沒發生過。他也依舊對楚子晏體貼親密,如果楚子睿在也會有意無意的將他們送作堆。
她之前怎麼會覺得,他那是愛護楚子晏呢?分明就是……明月突然想到一個事情,楚子晏跟楚子熙年紀相差挺大,是不是小時候就被他這麼欺負過?不然他怎麼會避恐不及?
想到這個明月頓時非常惱火,舉步上前一把將太子披在楚子晏身上的衣服拿開。
太子不悅看過來的時候,明月恭敬說道:“太子殿下,天涼了也要多保重自己,晏王禦寒的衣服小的已經拿過來。”說完她將一件毛毯披在了楚子晏的腿上。
楚子晏抓了一把糖果給明月:“明月真乖。”
前一秒還覺得自己挺見義勇爲,瞬間就被楚子晏這種神回答給石化了。
昨天還當着衆人的面說她身份低賤不能跟他們同席,現在居然又把她當成一個他**愛的孩子一般,兩個極端的待遇都讓趙明月不寒而慄。
那體弱多病的“林哥哥”身體是無法飛檐走壁讓人捉摸不透,但他想什麼說什麼絕對在人意料之外。
太善變了!
楚子晏的目光一直落在作畫的蔡秀峰身上,明月看他看得認真,也多注意看了看,蔡秀峰看起來是個極度喜歡畫畫的人,態度專注一絲不苟,一畫畫就沉浸其中忘乎所以。
一旁的楚子睿忽而問道:“九弟,你身體可好些了?”
“多謝三皇兄惦記,已經好多了。”
“那你想什麼時候讓蔡畫師幫你描像?你要是覺得可以了我們都先讓你,之後你也能好好休息。”
“那就看蔡畫師什麼時候得空。”
“那不隨時的嘛?”楚子睿看向蔡秀峰,“我看,讓他幫夢兒畫完就輪到你吧。”
“好。”
“什麼嘛?”楚子晏才說完立刻有一個小小的抱怨之聲,來自一旁的以爲小公主,這是十五歲的公主紫籮。
現在正在描像的是紫夢。
她已經被紫夢姐姐搶先讓蔡畫師畫畫了,現在居然還要讓九皇兄插隊,爲什麼所有人都要****的隊?
如果是別人她肯定吵着不讓,但對方是楚子晏,她只敢不高興地看了一眼,敢怒不敢言地跺腳。
楚子晏看到了,但當做沒看見。
倒是一旁的楚子睿笑着說:“紫籮是不是不高興?”
楚紫籮咬脣發脾氣看了一眼楚子晏,似乎希望他能主動把次序還給她。
楚子晏淡淡看着她,顯然只要她肯定開口跟他說,他應該不會拒絕。但楚紫籮卻顯出一副要哭的表情並不敢開口問。楚子晏對這樣的小脾氣沒有一絲動搖,目光又看向了蔡秀峰的方向。
倒是一旁的太子看到這樣的情景,又偏袒地說道:“紫籮,你九皇兄身子弱,你就不能禮讓一下發什麼脾氣?”
楚子晏此刻連眼睛都不眨一下說:“紫籮你先畫。”
太子:“……”
紫籮立刻高興起來,但太子哥哥的臉有點難看,她又不敢接受了。楚子晏這時候看向她,緩聲說道:“本王身體其實也沒好很多,所以你先。”
淡淡說完了這句,他又轉頭看向趙明月:“明月,扶。”
別看這病秧子孱弱的模樣但架子比太子還大,太子一再地示好,他就偏偏跟太子做對,又偏偏太子就是拿他沒辦法,對楚子晏施展的任何手段都像打在棉花上,讓他撓心抓肺。
“你一路都在笑什麼?”楚子晏問趙明月。
明月扶着他一邊走一邊說:“明月知道有一種拳術叫太極,奧義就是以柔克剛四兩撥千斤,殿下的太極打得特別好。”
“能當你是在誇我嗎?”
“當然。”
明月看着他一貫自持清高的表情,又覺得之前自己是偏執地認爲他難以相處,現在想想除了驕傲,他還能拿什麼來對抗外頭對他惡意的傷害,比如太子楚子熙。
“在想什麼?”楚子晏立刻看出了她的心不在焉。
這人恐怖的地方就是感覺太過敏銳,總讓人有一種無處遁形的擔憂。
“殿下……”他現在已經能保護自己了吧?甚至他還從太子的手下救出過她,明月改口,“殿下長得很好看!”
楚子晏慢慢看過來,明月還以爲他會生氣,他卻以一副不屑的表情對她說:“你現在才發現?”
怪我咯?
趙明月眼角抽搐了幾下,最後只能一笑了之扶着他繼續走:“以前在宮裡殿下跟哪個兄弟姐妹玩得最好。”
“沒有。”
這麼直接?“他們都怕你?”
“或許不是怕,是跟我相處久了的都會生病或不順利,據說跟我出生那天,方圓百里那天出生的孩子都死了,包括宮裡跟我同一日出生的另外一個皇子也死了。”
如果是一個孩子恰巧死掉能說是意外,但方圓百里的孩子都死了……不過,他這種命格帶來的災禍如此也並不奇怪。
“可太子似乎不怎麼怕你?”
“你想問什麼?”楚子晏冷眼看過來。
明月愣了一下,這樣他都能知道她問話的目的?他會讀心術吧?!明月忍不住說道:“殿下,你也太敏感了。”
他一記小眼神看過來,反問了一句:“你覺得我敏感?哪兒敏感了?”
是她思想不純潔才覺得這句話有歧義嗎?明月愣了一下。楚子晏又言歸正傳:“你想得沒錯,太子是曾對我圖謀不軌……”
“抱歉,我不該問。”
“既然好奇,知道了又道歉,未免太虛假。”他語調平平說着,看來似乎挺不在乎。
明月停下腳步:“突然發現剛纔說殿下心思敏銳並不是恰當,殿下是過於提防與猜忌,你怎麼就認爲我是爲了滿足好奇心?”
“……不然呢?”
算了,她又何必多管閒事,明月深呼吸:“沒事。”
她扶着他繼續往前走,兩人之間沉默了許久,楚子晏忽然說:“太子的母親出身陰陽世家是一名陰陽師,她們家有塊通靈玉,叫梵天玉,能驅邪鎮煞,太子曾說,這玉在身再強大的凶神惡煞都得必然讓三分,所以本王的邪氣從未讓他受到過侵害。”
剛剛好好解釋不就完了嗎?現在解釋讓氣氛有點怪異。
他都給她臺階了,她當然得奉承:“那……”
“就算你知道了這個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