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是這兩次,他就察覺出不同來。第一次的時候,雖然他沒有讓他們見,不是因爲寶貝的不捨得讓他們見,而是覺得沒有必要罷了,介紹給他們這票老友,就不一樣了,那就是一種承認了。
外界的人都知道慕逸凡在和墨家的墨紫苑戀愛,甚至可能談婚論嫁了,可是,到現在,他也沒有帶着那個女人見見他們這些朋友,顯而易見,也是覺得沒有必要。
爲什麼沒有必要?不就是沒有用心嗎。
同理,把安安介紹給他們,不就證明他開始用心了嗎?正是察覺出來這些,宗言纔不得不提醒一句。
“不明白你想說什麼。”好像是要證明他的確是不明白一樣,慕逸凡直直的看向宗言,沒有一絲的躲避。
四目相對,宗言看着慕逸凡一臉的波瀾不驚,忽而先移開視線,撇脣一笑:“慕逸凡啊,慕逸凡,你知不知道,從小到大你都有一個毛病?”
慕逸凡沒有迴應,臉上也沒有什麼變化,可是那雙如同黑夜一樣幽深的眸子卻寫着兩個大字:快說!
啪的一聲,把手裡轉着的筆重重的放在桌上:“那就是,別人說謊或者是心虛,都是逃避,視線遊移,不敢和其他人對視,而是剛好相反,你卻會直直的盯着別人的眼睛。”
“我……”
“不要說沒有。”很快的打斷慕逸凡想說的話,宗言嘖嘖出聲,還豎起右手食指左右搖晃了幾下,“阿凡,我們認識二十多年了,別看我平時不着調,但是不能否認我的確是瞭解你。”
“我們是兄弟,所以,你在外人面前要表現出溫文爾雅的模樣,在我們面前,你卻每次都酷的不行,用現在流行的話來說,就是酷炫拽上天了都。”即便是說着這樣意味深長的話,宗言也不該不正經的習慣。
外界人都說,華誠集團總裁慕逸凡,文質彬彬,氣質溫文,可是,見面都是三分笑,從沒有和任何人發脾氣的時候,即便是對手,提起他,都會說他是謙謙君子,但是實際上呢?他比任何人都冷漠,自私,甚至殘忍。
其實,說起來,宗言覺得自己比起慕逸凡,活的自在瀟灑的多,反正所有人對他的印象就是放浪形骸的花花公子,所以,他反而可以自在的活着,想如何就如何,不用去強迫自己,束縛自己。
“……”慕逸凡無言以對,因爲他明白,宗言說的都是事實,只是,對於那個女人,他……
沉默了許久,在宗言以爲坐在自己對面的男人是不是睜着眼睛睡着了的時候,才聽到低低的傳來一句:“我也不知道。”
什麼?宗言幾乎想去掏掏耳朵,懷疑自己是不是幻聽了,對面坐着的是慕逸凡啊,那個在商場上幾乎是披靡無敵的慕逸凡,居然會說出“我也不知道”這樣不確定,這樣迷惑不解的話?
張着嘴,看着對面的人,半晌,才憋出一句:“慕逸凡,你的確是玩真的了。
”
才說完這句話,就見對面的慕逸凡臉色一邊,還想說的話立刻就咽回去了,爲了自己小命着想,還是見好就收吧。
就因爲宗言的一番話,讓慕逸凡接下來都是心不在焉的,直到包紮完,聽到宗言拍拍他的肩膀說了句好了,他才下意識的看一眼自己的手臂,立刻滿頭黑線——
只是關節錯位了而已,在宗言嘴裡就成了斷了,雖然說斷了也不是不對,但是,現在包紮的比起打石膏都嚴重的模樣,又是怎麼回事?
見慕逸凡看着包紮過的手臂,看着他一皺眉,立刻就開口解釋:“剛纔不是說是爲了你那位小情人傷到的嗎?剛纔看她挺緊張愧疚的,和不妨把她的愧疚值提到最高?”說完,還擠眉弄眼的,笑的噁心兮兮的。
慕逸凡雖然很是嫌棄的移開視線,不再看他,卻沒有說什麼,只是站起身,就要出去。
宗言見狀,立刻偷笑着跟在他身後,在拉開門後,又故作正經的開口,像是在交代醫囑:“回去後,儘量不要動右臂,洗澡什麼的,能有人幫忙最好,不要沾到水,還有,不能提重物。”
視線一轉,看到自己辦公室外地上一片的紙袋,又補上一句:“輕的也不要提,總之,右臂不要動。”
“先生,先生,你手機響了。”
突然一陣輕喚聲,打斷了慕逸凡的回憶,猛地回神,剛好對上司機從後視鏡看向自己的目光。
“先生,你的手機剛纔一直在響,估計是有什麼事情吧。”司機見後座的乘客看向自己,再一次好心的提醒。
聽到司機的話,慕逸凡低頭,拿出手機,用左手拿手機什麼的,雖然有些不舒服,但是還是可以應付的,看着手機屏幕上好幾個未接來電,都是同一個號碼,墨紫苑。
遲疑了一下,還是按下關機,重新把手機放在自己褲袋裡,對着前面不時看自己一眼的司機,微微笑着道謝:“謝謝了。”
“啊,沒事,沒事。”在後視鏡裡對上後座人溫和的笑意,司機倒是有些猝不及防的不好意思了,“一句話的事兒罷了。”
說完,見後面的人沒有什麼動靜,不由得又開口“只是和你打電話的人,估計是有什麼急事,你,不用回一個嗎?”
“手機沒電了,回去再回也可以。”剛纔明明是他自己關機的,卻說是沒電了,睜眼說謊話的人,一點兒都沒有覺得臉紅。
“哦,這樣啊。”察覺到後面的人,雖然一臉溫和,但是,卻還是給他有一種拒人以千里之外的感覺是腫麼回事?
司機又一次看向後視鏡,後面的人已經閉上了眼睛,沒有對上那雙讓他看了忍不住抖一抖的黑眸,司機疑惑了。
…………
一次一次的無人接通,掛斷,再打,手機裡傳來的卻是對方已經關機的提示,墨紫苑放下手機,向來掛着淡淡笑意的臉蛋上,變的有些凝重
。
“怎麼了?他不接你電話?”守在一旁的靳明玉見女兒皺着眉頭掛斷電話,一直沒有說一句話,立刻開口詢問。
放下手機,擡頭,聽到問話,淡淡的迴應:“關機了。”
剛纔她在墨氏開會,突然接到媽媽的電話,說什麼出大事情了,必須要她回家一趟,拗不過她,而且,電話裡聽着,她的聲音也的確是很焦急,於是匆匆趕回來,纔回到家,什麼都沒有來得及說話,就被要求打電話給慕逸凡。
問她怎麼了,她也不說,見她一臉的着急擔憂,只好打了通電話,誰知道卻沒有人接。
本來墨紫苑覺得,沒有惹接,那就一會兒再說,可是,靳明玉卻不許,逼着她一遍一遍的打,到現在,她打了八通電話,卻都沒有人接,直到剛纔,手機裡提示對方已經關機,這才作罷。
“關機了?”靳明玉一聽,整張臉皺的眼角的魚尾紋展露無遺,“是他不接你電話吧?難不成是真的?”
之前墨梓卿那個朋友說的那些話,難不成不是騙她的?也是,都說無風不起浪的,如果不是真的知道,或者是看到了什麼,也不會信口開河吧?再說了,這麼說,對她也沒有什麼好處的對吧?
所以,難不成真的是慕逸凡在外面有女人了,不想娶自己的女兒了?靳明玉這會兒基本上是相信了思嬈的話了,就是相信了,所以更擔憂了。
難不成是真的?什麼意思?什麼是真的?墨紫苑聽的一頭霧水,不知道她到底在講什麼。
“媽,你在說什麼呢?什麼是真的假的?”這和她讓自己打電話給慕逸凡有什麼關係嗎?
看着自己的女兒,靳明玉在猶豫,不知道該不該和她說,但是,現在慕逸凡都不接女兒的電話了,那接下來是不是要提出分手,不和她交往了?現在自己在墨家算是什麼都得不到了,墨氏和墨家,都已經通過法律途徑,正式的劃到墨梓卿那個小賤人的名下了,自己和女兒能得到的,真的是少之又少了。
之前,還想着女兒和慕逸凡結婚,那麼,自己依舊不用擔心以後的事情,華誠集團總裁的岳母,雖然沒有墨氏董事長夫人來的好聽,但是,也還是可以的,最起碼,她出去不會讓那些人說三道四的。
但是,如果慕逸凡不準備娶自己女兒了,那麼,她以後要怎麼出門?現在和墨齊楠算是鬧翻了,在墨家也沒有地位可言了,讓女兒嫁給慕逸凡,成爲華誠集團的總裁夫人,是自己最後唯一的資本了,可不能就這樣煙消雲散了。
這樣一想,靳明玉覺得,既然慕逸凡還沒有開口,只要自己的女兒能讓他回心轉意,就一切好說,畢竟,男人嘛,那個不在外面逢場作戲的,有那麼一兩個女人的?
心裡有了主意,靳明玉就顯得淡定多了,擡頭對上女兒的詢問的視線:
“苑苑,你聽我說,慕逸凡外面有別的女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