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哭,我沒說不幫你報仇!”顏少尊覺得自己有種被逼無奈的感覺,心頭堵得難受。
“可是,你已經確定我是秦洛,她是秦真了,你還是不願行動,少尊,你知不知道,我被她害得有多慘,我差點死了,又癱瘓在牀上三年,之前還一直瘋瘋傻傻的,幸虧有允醫生醫治我,我纔有今天跟你見面的機會,你無法體會……我活得有多麼的痛苦……嗚……如果連你也不憐惜我,那麼我真的是不該回來,我不該活着啊,我活該受罪,不該來打擾你的生活,我死了,就不連累任何人……”
女人哭喊着,伸手就情緒異常地抓自己的頭髮,自己頭還要往牆上撞。
“快攔住她,安撫她,這是要發病的前兆。”
允露大喊一聲,顏少尊一怔,趕緊用手擋在這個秦洛的額前,避免她把自己撞傷。
“秦洛,你不要這樣,我會盡快,儘快替你報仇的。”顏少尊急切地做保證。
“真的嗎?”
女人那悲慼、殷切的表情,讓顏少尊的心一揪一揪的,咳!他覺得自己快要窒息而死了。
“我還有事,先走了,先讓允醫生陪着你好嗎?”
女人深深看着他,“那你答應我,回去籌劃爲我報仇的事,好嗎?我的苦不能白受,我也要讓她嚐到痛的滋味。”
“好!我答應你!”
這句話,顏少尊純屬爲了安撫她,如果他不答應,看來她還是不會放他走,他現在急需出去透透氣。
他轉身走了。
允露來到牀上女人面前,“秦洛,你累了,睡一會兒吧。”
女人擡頭,看着她,“可是我不困啊!”
允露溫柔地微笑,“誰說的,你困了,你看看,現在幾點了,該睡覺了。”
允露拿出一塊懷錶,表在女人眼前一晃一晃,女人看了一會兒,便有了睏意,緩緩躺倒在牀上睡着了。
…
走出酒店的顏少尊對着天空深深吸了口氣,他真的要好好想想該怎麼辦了。
氣透夠了,他便上了自己的車,開車前,他給家裡打了個電話,得知小玉和妻子從醫院包紮完回家了,他便開車回家了。
他覺得,他需要跟家裡的那個秦真好好的談談了。
一進家門,他在客廳沒看到妻子,上了樓,到了臥室,發現妻子又在睡覺。
他推開門,妻子醒來了。
“少尊!你回來了,我去給你做點好吃的吧。”
女人起牀,就要出去,行爲有些異常。
顏少尊見她一隻胳膊包紮着,伸手拉住了她的另一隻手臂,“秦真!”
女人身子一僵,緩緩扭頭,氤氳的眸子對上他深邃、糾結的眼睛,半響,她低下了頭。
“沒錯!我是秦真!”
顏少尊深深閉了一下眼睛,咬緊下脣。
她承認了,她竟然真的承認了!
他該怎麼辦?
他原本緊緊抓住她小手的大手,情不自禁……緩緩放了下來。
秦真看着顏少尊的手,一點點脫離開自己的手,彷彿是長在心上的肉,一刀刀被鈍刀剝離了下來,痛得她要咬緊牙關,才能使自己的身子站得穩。
眼淚,倏的滑落,但她沒有祈求,而是堅韌地看着他,平靜地問:“你……打算怎麼處置我?”
“我……”
再強大、再睿智的男人,遇到這種事,也真心是無法果斷做出抉擇。
他痛苦的捏住眉心,一時無言以對。
一雙冰涼的小手突然覆上他的掌心,顏少尊心中一窒,酸澀不已,心口堵得難受,就那樣,一個七尺男人,差點被喬鬱打死時都沒有流淚,此刻,一行渾濁的男人淚,倏然滑落……
“男人,別哭!哭了,就會減損你的魅力!我喜歡看見你意氣風發、霸道強勢的樣子,我,就是被你那帥氣又迷人的樣子……迷住的。”
秦真說着安慰的話,一雙漂亮的眸子卻被氤氳的霧氣,滲透得晶亮閃耀。
顏少尊一把將她摟在懷中,“秦真!爲什麼你是秦真,如果你是秦洛,那該有多好!”
秦真擡手撫摸着他烏黑的髮絲,愛慕之情,從她那疼惜地動作上,便可看出來。
“少尊!對不起,我不該出現在你的人生中,本想,是我害得你失去了真正的秦洛,那就由我,來代替她給你幸福和快樂,也算是對你的補償,卻沒想,我把事情搞砸了,不但沒有讓你快樂和幸福,還害得你背信棄義、兄弟反目、衆叛親離,現在,又要讓你承受這樣的痛苦,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秦真的情緒越來越激動,顏少尊的心,被秦真的這幾句話都快給揉扁了,碾碎了,酸澀疼痛到有些讓他無力顫抖,呼吸不暢。
“不要說了,秦真,什麼都不要說了,讓我,好好的抱抱你!”
顏少尊再次抱緊秦真,秦真回抱着他。
他輕輕吻*眼角的淚珠,看着她的眼睛,疑惑地問:“到底,是什麼時候愛上我的?”
“嗯?”秦真一時沒反應過來。
“既然你不是秦洛,到底是什麼時候愛上我的?”
秦真身子一僵,半響纔開口,“如果我說,我愛你,很愛你,並告訴你什麼時候愛上你的,能抵掉……我殺害秦洛的罪嗎?”
如果不能?說出來又有什麼意義呢?這個男人至始至終愛得都是秦洛,而自己,在他心目中,只是秦洛的替身而已吧。
顏少尊呆呆地看了她一會兒,突然腦子裡閃現出另一個女人悽苦的面容,那個女人,纔是他愛了多年,等了多年,並遭受了巨大痛苦的秦洛啊。
他嘆了口氣,終無情地說了一句:“如果你真的傷害了她,便不能——抵過!”
說完,他蹙眉,低下了頭,這句話就如同一把雙刃刀,他知道,一定會傷得她鮮血淋漓,但同時,他的心也不會比她少一分痛。
“但我會查清楚,如果有誤會,我會還你們公道!”
“沒事!”,秦真突然雲淡清風的笑了笑,“我能理解你!不過,既然是這樣,那我也就不說愛不愛你的事了,免得徒增煩惱,我們……離婚吧!”
“什麼?離婚?”
顏少尊心中一震,真的沒想到,她會說出這種話來。
“不離婚還能怎麼樣呢?我們還能像從前一樣彼此深愛嗎?”
…
儘管知道不可能,他還是看到,她迷離的目光中,略帶着幾分微乎其微的期待。
可他不想給她無望的承諾,他只有默默地搖了搖頭。
是呀,怎麼可能還會像從前一樣,他都知道自己不是他心愛的女人了,自己真的是……好傻!
“那好吧!我……暫時,想去找喬鬱……”秦真無奈地說。
“不行!你不能去找他,我不讓你去!”
顏少尊一把將秦真摟緊在懷中,彷彿鬆一點勁,她就會飛走。
她是什麼意思?代表她要徹底離開他,去找喬鬱了嗎?
“少尊!你可不可以不要這麼自私,你,不能愛我了,難道也不讓別的男人愛我嗎?”
顏少尊不吭聲,手上的勁也一點都不鬆。
“或者,你是想……爲秦洛報仇?”秦真突然想到這個,“如果是那樣,我都受着,不過,我還是要走的!”
因爲他說了,不能再像以前一樣愛她,那麼就等於是告訴她,他愛得是秦洛,從來就不是秦真,那麼,她還留下來幹什麼。
她用力推搡他,他卻死不放手,她爭扎。
“放開我!”
“不放!”
她很執拗要走,他無奈,一把將她抱住,壓倒在牀上。
“顏少尊,你這是幹什麼?”秦真急紅了眼。
“我不知道,我就是不想讓你走,至少暫時不讓你走!能留一時是一時。”
“你……嗚……”
沒再給秦真說話的機會,顏少尊低頭深深地吻住了她。
“嗚……不……你愛的……不是……我”!
“我”字話音未落,秦真的眼角,滑下大大的淚珠。
而顏少尊似乎最不喜歡聽見這樣的話,此刻他根本分辨不清自己到底最愛的是誰?
想不清,道不明,越想越頭疼,越想越心痛,爲秦洛心痛,也爲秦真心疼。
這段時間,他彷彿每天都過着靈魂出竅的日子,都快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但有一件事,他很清楚,那就是,他喜歡並習慣這個秦真的身體,他想要她,在要着她的時候,能緩解自己心裡的痛和苦。
而那個所謂真的秦洛,他一看見就覺得壓抑,提不起任何的興趣,可是卻有一份推卻不了的責任。
他強制自己把大腦騰空,什麼都不要想,自私的從秦真身上尋找能緩解自己苦楚的快樂與享受!
他動作有些粗魯,秦真痛得蹙眉,卻在他佔有了她那一刻,不再爭扎。
其實,不但是他需要她,她,何嘗不需要他呢!
兩人在忘我的激情當中,似乎忘記了一切煩惱,顏少尊揮汗如雨,秦真*連連。
那誘人的嬌-嗔,如同一股嗎啡注入了顏少尊的骨血,讓他一瞬間,只剩下渾身的酥麻與享受,他覺得他整個人都好像飄了起來。
真希望,時間就定格在此刻,那麼,他們便不用去面對那些難以解決的煩惱。
然而,夢,終有醒的時候!
顏少尊因爲激戰時太過宣泄,疲累得睡了很久,當他醒來的時候,秦真已經不見了。
他起牀想要尋找,卻在牀頭看到了一張紙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