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喝酒。”趙勤東說,臉上的神情格外地苦。和李林遠一起到縣城裡來,卻不料說着一樁讓他最心痛的醜事,可心裡的恨就算有殺人的衝動,但又能夠如何?也就李林遠和他說起來沒有翻臉,要是其他人提及這事,鐵定要和人拼命的。趙勤東不想再深談這一件事,就想多喝幾杯嘴了後也就不再苦惱。
李林遠手將杯子罩住,卻沒有說話,知道李林遠的心情。但今天無論如何,要將他這心底的傷疤揭開來,哪怕就血淋淋地讓他受不了,也得很新來做這樣的事。李林遠要想達到目的,這也是無奈的選擇,知道這樣會將趙勤東傷了,甚至今後會將兩人之間的好幾年的情分都了結一空,但這件事也只有從趙勤東身上做起。李林遠狠下心思做這件事來,也有一半的用意是爲趙勤東,對自己是不是真能夠得到好處,李林遠也知道這樣的事情做下來,或許就會成爲全縣甚至全市的對立面,自己與趙勤東都將萬劫不復。
不賭這一賭,今後心裡怎麼會忍得住這口氣?他也擔心事情發展下去趙勤東會走到殺人的那一地步的,看着趙勤東越來越陰沉的臉,這樣的事情出在任何人身上,都將會給逼得瘋魔起來,真到狗急跳牆反咬一口時,受害最大的也將是趙勤東啊。
有時候在李林遠心裡也是矛盾,兩年前他就看出來事情不對,但趙勤東不肯說出來,外人也只能夠猜測。就算有真實的證據那又能夠怎麼樣?民不告,官不理,這是一種大家都認可的事。
“李哥,你就讓我喝吧,喝醉了好。”趙勤東雖喝了兩杯而已,但卻還沒有什麼酒意,但他的精神狀態很差,這兩年來對他的折磨夠多了的吧。趙勤東也就是在李林遠面前能夠袒路出自己的苦楚與仇恨,能夠喝酒一醉來暫時解脫的。回到高鬥鎮裡不但要隱藏著自己的恨,裝着根本沒有那回事,回家後更要裝着輕鬆免得刺激了老婆,而使得她走極端會將命都不要了的。
“喝醉了要是能夠解決這事,我情願讓你醉十天十夜……”李林遠的手不肯放開,“我知道,這件事對你和弟妹都是難以選擇,不是當哥的心狠逼你走這條路啊。那狗日的要是再升了官,還不得更加猖狂?今後你和弟妹會過神沒有的日子?”
“我、我、我殺了他!”趙勤東說起狠話來,當然,真到那一步他也做的出來的,人生活着要是真沒有什麼指望了,沒有任何盼頭了,還有什麼事做不出的?這個念頭在趙勤東腦子裡早就盤踞了兩年多,知道事實的那一晚起,這念頭就有了的,甚至將各種情形,自己要怎麼來應付都想得通透,真要去殺人,就算不順利也能夠達到目的的。
“殺了他那時便宜他呢,”李林遠說,今天這事得說透說通才行,“知道他最大的痛苦是什麼嗎?那就是眼看已經上到書記的位子了,得意之時將他堂堂正正地拉下來,將他在鎮裡所做的惡事公諸於衆,讓人人都唾棄他,纔是對他最大的打擊……”
“我知道、我看了兩年了,我知道啊。”趙勤東說着有些喃喃不清,心裡卻在想,要做到這一點哪有他的機會?“他在縣裡、在市裡都有領導幫他說話,罩着他……”
“是啊,他要是在縣裡沒有人支持他,他要不是在縣裡行賄跑官,也不會這樣猖狂,也不會這樣被提拔。可要是讓他這次坐穩了鎮書記的位子,高鬥鎮將是什麼樣的情況?你比我更知道他的貪婪和猖狂無忌的。”李林遠說,看着趙勤東那有些變形的臉,心裡也不好受,可這件事要不做,不僅趙勤東今後可能走向絕路,自己也會沒有一點出頭的機會啊。自己就算這樣過一輩子都認了,趙勤東真要和他拼死,划算嗎?自己心裡也不會就此安寧的。
“李哥,想來想去還是殺了他乾淨。”
“不說這話,鬥氣的話就不要說,也不要去瞎想。爲這個禽授,弄得家破人亡,不值得啊。再說,你們趙家都還沒有留下根來,你就不怕去見先人?”李林遠對趙勤東要說的話都說過了,只是,真要說服他卻不容易,換一個衝動的人只怕早就不是今天這局面了的。趙勤東也就因爲這樣,才使得李林遠覺得要這樣做。
“我——”趙勤東心裡再次痛起來,臉上和脖子的經絡明顯地鼓脹起來,眼裡的狠勁和緊咬着的牙都將他那種要爆發的狀態顯露出來。
“不要做傻事……”李林遠手抓住趙勤東的胳膊,“你要信得過哥,就聽哥一句話。”
“李哥……”趙勤東足足過了幾分鐘才說出這句話來,“我知道李哥是爲我好,我不想當什麼官了,李哥,我想幹脆出去打工……”老婆幾次都提到要出去打工,迴避目前的生存狀態,哪怕出去乞討也總會比這樣生存要強,可趙勤東卻下不了決心,忍不下這口氣,要找機會去清算這一切。然而,眼看這禽授升官了,縣裡市裡又有人罩着,當真還有機會撼動他?找不到機會,那就選擇迴避,也是一種生存策略。
“打工?打工也好啊,天下哪裡都可以養人的。”李林遠見他說這樣的話,這樣也好,也算是另一種結局吧。李林遠倒是沒有什麼不甘,知道就算將趙雲海給弄下來,對他李林遠說來也沒有什麼機會的,要是給人知道他在背後主使推動這件事,新的領導也不會對他有任何人用的,縣裡也會視自己爲毒瘤吧。趙勤東真要走,自己或許會錯過這一次換屆,但下一次或許還會有機會也不一定的。什麼纔是更好的結果?
將趙雲海等一大幫人都挖出來,李林遠覺得自己也沒有這本事,可看着他們在高鬥鎮這般折騰,貪贓枉法任性地作爲,隨意地欺凌幹部和村民,心裡那種不甘讓自己也很折騰。李林遠也知道自己算不上是好人,如今在體制裡的好人根本就是異類和怪物,到哪裡都會讓人用怪異的眼來看着的。自己要是站出來,那自己的結局也就是給他們毀滅得一絲氣息都不會剩有?自己值得嗎?
“可就這樣讓那狗日的逍遙,讓你狗日的升官再做出壞事來,心裡不甘啊。李哥,我什麼都不要,就想讓那狗日的倒下來啊。”趙勤東說,將桌上的酒杯要強行地從李林遠手裡搶過來,喝酒、喝酒纔是他能夠做的事。
“機會倒是有……”李林遠說,見趙勤東不會就這樣將一切都放下了,覺得還是將辦法說出來,能不能做到,那都是天意了。
“什麼機會?李哥,真有機會我什麼都不顧的。”趙勤東說。趙雲海在此前是高鬥鎮的鎮長,在高鬥鎮裡還是大族人家,兄弟和家族兄弟好幾個,其他的人也就不敢招惹他們,在鎮上爲惡不少。而此次換屆,趙雲海給提名爲高鬥鎮書記,要是這一職務擔下來,他就將是柳河縣的縣委常委之一。柳河縣如今的常委有兩個鎮書記是入常的,高鬥鎮和縣城城關鎮書記兩人。趙雲海要是進如了常委,那權勢就有了質的變化,而他在兩天前就對趙勤東老婆說過了這事。趙勤東和老婆在家裡關門哭訴後,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又找到李林遠來商討對策。
“當真?你下得了這決心?你肯將這兩年來的事說出來?”李林遠說,這事也只有這樣了,“只要你敢站出來,我手裡也有些東西,應該能夠做成這事的。”
“怎麼做?”
“舉報。”李林遠說,“在他升職形成定論之前,有一段時間要公示,有舉報機制。這時舉報上面就必須要查的。”
“他縣裡有人啊,我之前也曾舉報過,可不久那些材料就到他手裡了。會有用嗎?”趙勤東前後三次用打印材料舉報過趙雲海在任鎮長期間貪腐問題,可這些材料都落入趙雲海的手裡,還拿回來在趙勤東老婆面前炫耀與威脅。
“這一次不同的,組織上要查,再說,市裡那邊也會有新的動向。要我說,乾脆來實名舉報,這樣上面不查就不行的了,這也是最後的機會。要是等趙雲海入了常,在縣裡的勢力就更大了。”李林遠將自己之前的打算都說出來,任由趙勤東自己來選擇怎麼去做。
“實名舉報?實名……”趙勤東之前就沒有想過,實名舉報之後要是還沒有起作用,那真是天絕人路了,今後要麼逃離柳市地區,要麼就一死拼命了。“我要回家去商量商量,實名舉報,之前的那些事都得寫出來,你弟妹會不會承受得起,我也不知道啊……”
“趙雲海這畜生……”李林遠不知道要怎麼說,過一會,說,“哥這裡收集到一些有用的證據,你要有決心,哥也拼了,和你一起實名舉報聯名寫舉報信。”
回到高鬥鎮,鎮政府就在全鎮最繁華的街中心處,鎮政府修建得早,八十年代就修成了的,佔了地。幾年前對鎮政府進行翻修,修成十幾個當街門面來,這些門面就是全鎮裡最好的門面之一。高鬥鎮是五天趕集的習俗,而趕集這天四周的村民們都會集中來進行採購與交易,這些門面的效益就非常好。然而,鎮政府的門面卻以比同類門面出租費用不足四成的價格出租出去了,都租給了趙雲海家族的人,其中他哥就佔了五間。
門面出租是在當年前就租出去了的,就算按照當時的租價,也比同等門面的租價要低四成,而且,租期給的是三十年。趙勤東和李林遠走回鎮裡,鎮里正是趕集散場的當口,走到哪裡都亂,可看着鎮政府那些門面,心裡就更堵了。只是回到鎮裡,兩人也不敢有什麼表露。趙勤東雖說也姓趙,可和趙雲海卻不是一家族的人,只要趙勤東和誰走得近一些,就會讓趙雲海的趙家人引起注意的。
趙勤東和趙雲海之間的衝突,趙家人都知道,所以對趙勤東和他老婆吳麗娟都暗地注意或監視着,不能讓他們對趙雲海有所不利。不過,兩年來,趙家的人也算對這對沒有什麼後背骨的夫妻倆算是看透了,要不是趙雲海在升官之際,也不會有人再在意趙勤東兩人。
回到家裡,一肚子的恨意此時有些熾燃起來。要不是爲了老婆,爲了這個已經殘破的家,趙勤東無論如何都不會這樣忍受這種恥辱的。只是實際上的情況哪會是外人所想那般簡單?就算要真拼命地和趙雲海一搏,要將趙雲海殺了,那也得先隱忍下來等他少了防備,纔會有自己的機會的。但從體力來看趙勤東就不會是趙雲海的對手,哪怕再多出一個趙勤東來,和趙雲海對攻打殺也打不過。直接硬碰硬地來拼,就算趙勤東給弄死只怕也會白給弄死的,趙家不單是家族的力量強,在鎮上也和那些社會流子有往來的,勢力也強橫得很。
當然,趙雲海的仇人也不單趙
勤東一個,其他人也都不敢多嘴不敢出頭。老婆時常除了哭最多的話就是用這來說服他,要他忍一忍,忍過幾年也就會好的。可那狗日的還是個人嗎?
老婆吳麗娟還沒有回家,趙勤東就有些擔心她,怕她又給趙雲海找到辦公室裡去做賤。趙勤東和吳麗娟都是高鬥鎮的普通幹部,結婚才三年,還沒有孩子。吳麗娟算不得有姿色,只是腰細一些,屁股也有點翹,兇脯不算小。平時話雖不多,但在行政口裡工作兩三年後,也是能說能聽的了。平時與趙勤東在家裡也肯說,做夫妻倆人之間的那事也主動,怕男人對她有什麼疑惑誤會。
鎮裡上班的女幹部不多,能夠拿出來看的也就更少些,吳麗娟還算過意得去,鎮裡有什麼接待的事,也就少不了她。特別是一些檢查,有上面領導來時,更是如此。不僅要將迎接檢查的準備工作要做到位,領導檢查後還要陪酒給領導敬酒湊趣。這樣的事也不單是吳麗娟一個,鎮裡的女幹部也都有這樣的自覺性,更有的想要這樣的機會,在領導面前表現,好得到提拔的機會。
兩年前,也是在這樣的一次檢查工作後,吳麗娟作爲計生組隊幹部陪同領導一起喝酒。就也沒有喝多但卻有一點醉意的了,檢查中領導對鎮裡的工作有一點點不滿,吃飯前趙雲海也就估計到這樣的結果,所以對吳麗娟等兩個女幹部就提出來要求,等會要跟領導喝好,要和交杯酒,甚至要“口敬”。“口敬”只是一個字面,也就是敬酒時要女幹部將酒喝在口裡,然後給領導口對口地渡過去,讓領導高興了喝出興致來,才能夠將領導對鎮裡的不滿消除。這也是吳麗娟等女幹部的份內工作,趙雲海要求兩女幹部一定要從大局出發,小我服從鎮裡的全局。
吳麗娟和另一個女幹部自然得聽領導的,當時趙雲海是高鬥鎮的鎮長。吃飯時吳麗娟等在趙雲海的示意下,將這些工作做好了,飯桌上自然就有很好的氣氛。趙雲海也就提出來,要吳麗娟和他也來一個“口敬”,這時候順着思路來說出來,大家也就起鬨着要做,不能夠單敬縣裡領導而目無鎮裡領導。吳麗娟給逼得不得已,給趙雲海敬了這樣的酒,趙雲海卻藉機在吳麗娟口裡吻着,兩人貼在一起時,摟住吳麗娟的要也就感覺到那腰的細,心裡就有了進一步的想法。喝酒後在她屁股上掐一把,吳麗娟見是在喝酒之中也不敢有什麼表示。
從內心說來,吳麗娟不是那種膽子大而張狂的女人,要不是在這樣帶任務的“工作”上,她也不肯或不敢這般放任的。送領導離開鎮裡後,領導倒沒有因爲吳麗娟等女幹部的“熱情”就將她們放在心上,這樣的事平時見多了,也不會真往心裡去的。
幹部們都喝了些酒隨着領導離開也都散去,吳麗娟有了不淺的酒意,但人還算清醒就想着回家裡去休息。卻沒有想給趙雲海叫住,要她到他辦公室裡去。吳麗娟就算不願意也不敢違逆,趙雲海在鎮裡的權勢比之書記更強,沒有人敢當面抵着他的意思。跟着趙雲海進了辦公室,將辦公室門關了後,趙雲海就表示了對吳麗娟的關心,說到之前的喝酒。
吳麗娟自然要表示下的,然而趙雲海不多廢話,將吳麗娟拉住就親吻起來,隨即將她的衣給剝下,吳麗娟極力反抗卻而不得,最後給趙雲海放在辦公桌上給往死里弄了很久,不單是弄,還邊弄邊用攝像機拍攝,將那些不堪入目的所有細節都錄製起來。錄製一會,就給吳麗娟看。
吳麗娟那受得住這些,哭訴着請求趙雲海繞過她放過她。趙雲海就提出要吳麗娟主動一回今後就不會再騷擾她的生活,還會將錄製的這些都刪掉。吳麗娟就想着,反正已經給他弄得很了,就算再弄一回也沒有多少區別,何況趙雲海在鎮裡也不知道弄過多少女人,今後能夠平平靜靜地工作也不求他對自己和男人關照什麼。
當即在趙雲海的威逼利誘下,也就主動一回。等兩人完事後,卻沒有料到趙雲海將這一過程都全錄下來。吳麗娟走時還自己不知道。回到家裡,吳麗娟也不敢作聲,將自己反覆搓洗要將那禽授的氣息和罪惡印記都洗掉,但心裡的那種侵犯哪又能夠消除的?
趙勤東當時只是覺得老婆不對勁,但也沒有往哪方面想,而每次老婆和他辦事時都顯得更主動,做過後都會哭,問她卻只說做得好讓她感動了才這樣的。
沒過幾天,吳麗娟和另兩個幹部下村做計生工作,回來時卻遇見了趙雲海一個人。隨即,趙雲海將那兩個幹部先遣走,要吳麗娟陪着他到另一個村去。這當然是藉口,兩人走進山裡吳麗娟就給趙雲海拉進路邊的林子裡。吳麗娟再次求饒,並聲言要告趙雲海對她的強幹行爲,可趙雲海卻將他之前錄製的畫面給吳麗娟看,畫面裡哪有強幹的動作?趙雲海說他錄製了不少這樣的,要是吳麗娟不配合不主動就會將這些製成碟片,就在鎮裡出售,看她和趙勤東兩人今後還怎麼樣活。吳麗娟知道這樣的事情難免了,只得屈從,在林子裡給趙雲海翻來覆去地弄到天黑下來。
回到鎮裡時,趙雲海還特意地將錄製吳麗娟的碟子送她一盒以證明他沒有對她說謊。
趙勤東不久就知道了這事,當時極爲衝動,拖住一把刀要和趙雲海去拼命,卻給吳麗娟給攔住了。兩人在家裡哭一液,卻沒有解決之法。吳麗娟只是要死,趙勤東也就將這先忍下來再找辦法。
後來不久,趙勤東和趙雲海爲這事還是面對面了,只是趙雲海說整個事情就是吳麗娟自己主動,兩人還喝了酒弄成這樣的。對他所坐下的惡行沒有半點承認,還在趙勤東面前表示了一些得意。趙勤東當時就忍不住,可卻打不過趙雲海。
之後,趙勤東在鎮裡給人從身後砸了一磚頭,傷得雖不重,住院了幾天。
吳麗娟知道其中的緣由,找過趙雲海求饒,趙雲海就提出一條,要繞過趙勤東也行,那吳麗娟隨時要聽他的,隨時有讓他弄的準備。吳麗娟揹着趙勤東應下這事,一年前,趙勤東還被從一般幹部提升爲國土專幹。趙勤東也知道這些緣由,知道趙雲海並沒有就此放過吳麗娟,每一次兩人只有在家裡抱着痛哭。心裡雖恨,但吳麗娟總想用一死來了結自己、了結這樣的生活,讓趙勤東就處在那種無法說清的境地。
兩年來,趙勤東不知道老婆到底受過多少次屈辱,但這樣的屈辱不討回來,怎麼讓人甘心?
趙勤東內心裡有着自己的看法,李林遠平時對自己很關照,不論是工作上還是生活上,這一次找自己談到要進行實名舉報,他手裡肯定有趙雲海不少實據的材料,對自己的舉報肯定有一舉成功的可能性,只是,他不會出面的,這些事趙勤東也是理解的。自己走到這一地步,也不想在工作上有什麼進步了,能夠找到報仇的機會今後就離開柳河縣,甚至再也不會柳市了。也面有什麼臉再混下去的。
其實,在鎮上又有誰人不知道他們家的情況?背後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看着他的笑話,有多少指指點點的手和不屑的表情,只是這些人不知道他們自己的老婆,也曾被趙雲海毫不客氣地騎過弄過而已。根據趙雲海在吳麗娟面前炫耀過,鎮裡又有幾個女人沒有給他弄上手?趙雲海可算是罪惡盈天,要真是讓他再升官,今後危害就會更大的。
實名舉報上面必須來查,而趙雲海在高升之際舉報他就是最好的機會,這種時候,看着這一位子的人肯定還有,這些人自然會在背後推動這樣的事進行。其實,只要自己舉報之後,運作卻不是自己能夠參與的,當然,這樣的舉報也是非常危險的,但要不是博一搏心裡怎麼會甘願?
胡思亂想着,趙勤東將今後的情況想過把少,聽李林遠所說,柳市裡的市長其實是一個很不錯的領導。舉報信要是送交到她手裡後,肯定會給予關注的。趙勤東雖不知道市裡的情況,就算對縣裡的領導也都沒有熟悉什麼人,但李林遠在這方面卻比他強多了。
關鍵是要老婆吳麗娟肯,實名舉報信往上一送,老婆將要面對什麼樣的情況,趙勤東能夠想象得到。會有不少的部門和領導來不斷地找老婆覈實,她就得一次次地面對自己所受過的屈辱,自己雖說也一樣,但哪有她這般痛觸靈魂?自己的痛苦更多是在另一方面的,但她卻是靈與肉多重痛苦,要一次次地訴說出來,就是一次次地將傷疤揭開再揭開。而聽者只怕有多種複雜的心境,更情願得知到最小的細節吧。
躺在沙發上,吹着風扇,趙勤東雖說有點兒酒意卻都沒有睡着。想着要怎麼樣和老婆商量,要想擺脫趙雲海的長期凌辱,如今可走的路也就有這一條路可選啊,錯過機會,今後要再將這些事討回來就會更難的。
只不過,這樣的代價也真是不小,實名舉報之後,兩人也不會再留在鎮政府裡。真要出去闖,趙勤東心裡也沒有底。不過,想到鎮裡各村都有外出打工的農村人,自己見識至少比他們要多些,還不能維持住自己的生存?這樣想着,今後雖難,但也不會再生存在屈辱裡,可將目前這樣的情況做個了結的。
吳麗娟比往日要回來早些,在鎮政府裡上班,若非要下村或有什麼迎檢之類的工作,平時的工作時間不是很固定的。村裡人要是來辦事,也不會太晚他們自己也要回家的,所以在下班時間前的一兩個小時裡,往往就不會有什麼要辦的工作了。今天鎮裡趕集,在集市散去時鎮政府這邊的工作也不會有誰再來辦事,而幹部們也就可回家去的。
進到家裡,見男人躺在沙發上,吳麗娟關了門走到沙發邊。趙勤東看着她,這是兩人每天見面是都會做的,就想從老婆臉上看出是不是在外面受到欺辱,這也是近一年多來兩人無形中形成的默契。要是看到老婆的異樣,趙勤東心裡明白,就會抱着她雖沒有開口安撫勸說,但摟抱着也算是對她的一種理解和支持。這樣的欺辱不單單是老婆一個人,而是他們一家,兩人是一體的。
吳麗娟走到趙勤東身邊坐下,也不說話,而是將他的手拉過來,拉過來後就讓男人的手往自己裙子裡伸。這是最好對男人的一種解釋,那裡沒有什麼異樣自然就不受到趙雲海的欺辱。這也是這一年多來兩人之間的另一種默契。
最初趙勤東不肯,但吳麗娟卻每天都堅持着,回家要男人檢查下自己那裡,這樣兩人也就能夠安心地過一液。
到如今,趙勤東也形成習慣了,覺得這樣其實也是對老婆的一種安慰,讓她在心裡有種這一天自己是清白
的感受,也會從中得到一點幸福吧。
伸進裙底,趙勤東的手也就摸着了。趙勤東想將手抽出來時,吳麗娟卻將他的手捏住,自然是要他多弄一回。兩人在這方面,只要吳麗娟沒有受到欺辱,吳麗娟都會讓男人盡多地愛自己,是不是在心裡以爲這樣是對男人的一種報答?趙勤東沒有去討論,他覺得老婆只要喜歡,他都會盡力去做好。
在裙底看不到,而吳麗娟是坐在沙發邊也沒有更好的角度,趙勤東的手卻是極爲便利的。
鬧一會,兩人也都來了感覺,屈辱的日子裡苦中作樂讓他們都很珍惜這樣的感覺。趙勤東在家裡只是套着一件縮緊腰帶的西裝短褲,很快就給吳麗娟將那褲子拉下來。
不一會,趙勤東也就繳了械,吳麗娟雖說還意猶未盡卻也不做什麼表示。兩人摟抱着坐在沙發上,稍做休息後,趙勤東也感覺到自己今天沒有讓老婆滿意,說,“對不起……”
“不要說,是我對不起你……”
“又胡說什麼……”
“勤東,今天那禽授又找我……”
“啊……”趙勤東不知道是不是趙雲海知道他和李林遠見面的事情。“今天他只是在辦公室裡威脅我,要我們這段時間老實些,不要惹麻煩,今後就會放過我們的。”
“那畜生哪會說人話來。”兩人自然不會信趙雲海說過的話。
“我想,那畜生是因爲他升官要公示七天,怕我們告他才這樣的吧。又說他在縣裡和李光潔縣長是兄弟,比兄弟還要親呢,縣裡所有主要領導他都一起吃過飯,一起嫖過娼。他升官那是穩穩的,再過兩年就會是副縣長了。我聽着心裡就更怕……勤東,我想、我想、我們還是離開鎮裡離開柳市吧,這一切就當被瘋狗咬過了……”
“麗娟,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聽你這麼做……”
“什麼事?我都聽你的……”吳麗娟說着也就哭起來。
“那畜生在升官之前,要有七天的公示期,我準備舉報他。只有舉報他,纔會將他升官的妄想破滅,纔是對那畜生最好的回擊。你說是不是?”趙勤東此時也不先說什麼理由,直接將這事說出來。
“啊,舉報他?”吳麗娟有些驚恐,之前這樣的事也是做過的,但那些材料很快就落到趙雲海手裡,他拿着那些材料放在吳麗娟面前,然後死命地弄她,如今再舉報他會不會還是這樣的結果?在趙雲海關鍵時刻舉報,要是不起作用,他會有更爲殘忍的報復的,之前甚至對吳麗娟說過,他們要有什麼對他不利的舉動,會讓街上一幫子人來輪幹她的。“就怕不起作用啊,縣裡他這麼強的關係,這些信件還不是都落到他手裡……”
“這一次不一樣,我準備做實名舉報,上面就不得不查。我們跳過縣裡,直接將舉報信交送到市裡去,李林遠那裡有東西的。”
“這樣行不行?”
“不行怎麼辦?要是這畜生當了鎮書記,入了常委,那不得更加勢力了?我們還有討回的機會?”趙勤東說到這裡,那種鋪天的恨意也就露了出來。
“那就這樣?我就擔心他的報復。”
“大不了一死。”趙勤東說,“麗娟,就是這樣做你將要面對什麼要先想好,要不然我們還是離開鎮裡……”
吳麗娟知道實名舉報後接着她會面對什麼,但男人有什麼心思她也是知道的,她心裡何曾甘願這樣放過那畜生?
男人和自己商量這件事,吳麗娟也能夠想得到實名舉報之後,上面肯定會來查的,自己就將要一次次地說這些年來所受過的屈辱。對這樣的事,她也是在一次次地反覆想過,最嚴重的可能會是趙雲海殘忍的報復,不僅會將自己之前給他錄製的不堪入目的東西在鎮裡四處發散,還會對自己和勤東人身進行傷害的。不過,自己一家留在高鬥鎮不就是要等機會對畜生進行報仇嗎?
男人在心裡是有要殺了趙雲海的心的,他也能夠下得了手,只是,自己不想他受到這樣的牽累,不想讓他付出自己的生命來爲自己和他討回這血淚之債。那就讓自己多擔負些吧,吳麗娟覺得自己早就沒有了尊嚴,再多一些又算什麼?
“勤東,我想過了,我們要是錯過這機會,也就再難找他報仇的。他升官後哪還有我們生存的地方?只怕連外出都拿不到證件手續的。到時進退不能,還不得受他欺辱?你說的事我知道的,我不怕……”
“麗娟,我……我是不是很自私……”趙勤東心裡還是很矛盾的,此時見老婆下了決心,心裡就更亂了。
“我知道,這兩年來你要不是心疼我,早就不會這樣忍了……”“不要說……”說着兩人也都哭起來,在家裡面,每當吳麗娟爲自己的屈辱而哭時,趙勤東也都會陪着。趙雲海在高鬥鎮裡就是一土皇帝啊,有權有勢,特別是在縣裡有人。面對這樣的一個畜生,一個鋪天的家庭能夠有什麼選擇?鎮裡不少的女人都選擇自己忍着瞞下來吧,鎮裡不少男人也都在這一問題選擇迴避,沒有將那一層給捅破吧。吳麗娟覺得自己當真對不起男人,他能夠和自己一起來承擔這樣的欺辱,就是最好的男人了。
想到這些,想到不能夠放過那畜生,吳麗娟心裡有種一死相拼的決然:這封實名舉報信,就讓自己來簽名吧。
有了這樣的決然,吳麗娟覺得自己要和男人再好好地愛一回,或許,將舉報信送出後,夫妻倆就會有着據大的變化,甚至陰陽相隔的事都有可能。
趙雲海卻是知道她的心思,威脅着只要她有那心會讓他們家和家人全都弄死。吳麗娟知道他說的出也做得出的。
這時,兩人在沙發邊商量着這樣的事,決定後吳麗娟站起來,拉着趙勤東。趙勤東也就順着站立起來,吳麗娟往浴室裡走去,兩人也都默契着要將身上的污垢沖洗。
洗好了,吳麗娟幫他擦乾水,手摟在趙勤東的腰看着他,眼裡的濃情與關愛趙勤東自然能夠體會的。摸撫一陣,見男人有些味道了,吳麗娟說,“好人,我們到創上去吧,我要你把我弄死,往死里弄……”說着貼在男人的耳邊,吮吻着他的臉頰、耳垂。
趙勤東也就在活動老婆的意思,兩人決定要做實名舉報,有多大的風險自然能夠想得到的,此時,好好地過上兩人之間的生活,就有種決絕與訣別之意。
到房間裡,房間不大,放一張創後也就沒有多少空間,創邊有一張書桌,另外就是吳麗娟的梳妝檯。平時住在裡面也就覺得這樣小一些的空間,對兩人說來有着更多的安全感。
兩人這一液的決絕的一液,也是瘋狂至極的一液,要把以後的歡樂都提前預先享用了。做過一回後,兩人就在書桌上寫着那舉報信,將之前的發生的事細緻地寫出來。寫到悲情處,寫到屈辱的極致之時,吳麗娟含着淚又來幫趙勤東弄起來,兩人再做一回把心裡所有的苦與痛,都在兩人的拼殺裡沖淡和發泄。
實際上,做過幾次之後,趙勤東都已經無力,但吳麗娟還是會想辦法來刺激着他,讓他一次次地有起色一次次地在她身上發泄……
第三天,柳河縣縣委大門外張貼出一張榜,上面將這次換屆中個鄉鎮、縣裡局級的一把手緊張公示,榜上都是副科級以上,總計有三十多人。高鬥鎮原鎮長趙雲海赫然在榜上,擬任高鬥鎮書記一職。這張榜上留下有舉報電話,也表示對即將任用的幹部進行舉報,縣委、紀委等會嚴肅對待這些舉報的。
吳麗娟和趙勤東沒有一起離開鎮裡,趙勤東是藉口下村離開的,而吳麗娟則是有工作要到縣裡來彙報。兩人在縣委門前聚集後,趙勤東將準備好的舉報信塞一封進舉報箱裡,讓站在榜前的幾個人看着後,就有些躲避的樣子,儼然兩人是洪水猛獸一般。
趙勤東和吳麗娟也知道,趙雲海這一天就在縣城裡,要不是找這個中午吃飯的當口,只怕他都會在左近守着,看是不是有高鬥鎮的人來舉報他。
兩人塞好信,立即就離開了。還要到市裡去,要將這舉報信送交市裡領導才行。縣裡要是壓制舉報信,或交回給鎮裡處理,但市裡不可能爲一個鎮書記而壓制這些事吧。
趙勤東和吳麗娟對市裡都不熟悉,李林遠倒是到過,也給兩人做不少指點。市委市政府不少實權部門及領導,李林遠也都還能夠說出來,要他們每一個領導那裡都送交一封,總會有領導會重視這樣的事的。
柳河縣縣委書記吳遠方正和縣人大、政協等領導一起吃飯,秘書何放走進來,見裡面的氣氛熱烈,也就只是看着書記,見書記在各人中間那種掌控嫺熟,也就明白不宜將事情就彙報給書記。吳遠方也見到了自己的秘書進來,在這一的情況下,秘書進來就表示有必須要彙報的事纔會走進來的。何放對於自己的位置還是有着很不錯的理解的。
吳遠方對何放暗地點了下頭,表示他心裡有數,何放也就一臉平淡地出去了。對周圍熱情的招呼也都一一地迴應着,不讓對方在心裡留下什麼來。作爲縣委書記的專職秘書,在這裡面除了幾個正處級的領導外,其他的領導對何放都會很客氣的,而何放也知道,自己遲早會給書記放出來,不論到局級還是到鄉鎮,今後離開這一特殊位置後,這些人就是自己的領導了,如今打好基礎,今後對自己的發展自然更有利。
吳遠方應付一會,與人大主任田鵬成喝了一杯,又與政協主席也碰了一杯。纔將給他敬酒的人們擡手壓住,往包廂外走去。到外間,見秘書何放在外不遠處站着,顯然是在等自己,也就走過去。何放見領導到來說,“老闆——”吳遠方沒有說話只是表示了下,等何放將事情說出來。
對於分寸的掌握,何放一直都不錯,吳遠方心裡知道出事,只是希望不要太糟而已。不過,到他這一種層次,也能夠穩下心來了的。
“趙書記在等您。”何放沒有多說,要帶自己老闆去見趙書記。趙海是縣紀委書記,平時和吳遠方關係不錯,工作上也能夠配合。何放見是趙海找來,心裡還是放下不少,紀委那邊出什麼事,對於他說來沒有太直接的責任。
進到另一個包間裡就看見趙海在喝茶,公文包放在桌上。見吳遠方進來後站起來,兩人也不客氣什麼,等吳遠方坐下後,趙海將一封舉報信遞給吳遠方。吳遠方也不說話,將信裡的紙抽出來看,臉色不好,趙海說,“驚動市裡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