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霜雖說很累感覺到渾身都沒有力氣,但在天亮之後還是強忍着先離開,楊秀峰不在意是不是要上班,躺在那勉強能夠睡下的大創不動,品味着梅霜離開時給他的那個溼吻。消耗不少,昏沉中也就睡下。
梅霜還沒有回家就去市政大樓,有自己的一間辦公室,誇獎自己再打扮打扮,不能夠讓任何人看出自己的不同來。可她纔到團結廣場口處,就接到了江浩的電話,要她到市政大樓去說是有新的情況。梅霜將時間調了下,告訴江浩說是纔出門,這樣就可給自己勻出些時間來。自己的辦公室和江浩的辦公室在一層樓上,但間隔一些,江浩不可能站在走廊通道上等人,也就不會見她進辦公室的時間。
進了辦公室後,梅霜自己心裡有些激動。昨晚的經歷當真有如做夢一般,但回想起來,或許是因爲自己在紀委裡這種沉甸甸的工作壓力下,見多了這些官員的婚外生活而無形中受到了影響,才導致自己用這樣的方式來宣泄情緒?確實想不好,不過,這男人除了在工作上有意思,在這方面當真更有意思。只要回想到自己一次次地給他推到死去活來的感受,梅霜就覺得自己總算明白女人還有另一種境界的生活,要不是他,是不是這一生都不明白這一點?
心緒雖亂,可梅霜平時有自己的工作習性,當下收斂住心裡流淌着的那種幸福感和得意,也壓制住那種出櫃後的惶恐不安,總之,這件事有些莫名其妙但總體說來沒有感受到後悔,等空下來再來處理和他之間的事吧。
要是他還要見面,來了電話,自己該怎麼辦?梅霜覺得自己臉一紅,手中拿着塗抹的脣膏,卻感覺到恍然。
總算平靜下來,江浩都等不及再次來了電話。梅霜走過去,見江浩和另一個紀委裡的幹部在一起,見她到了後說,“梅科,不好意思,案情有了突破啊。”梅霜之前就估計到時這方面的事,要不江浩也不會這般急着催她的。只是不知道是哪一起案子而已,當下看着江浩。江浩纔想到自己的話有些突然而沒有說明白,說,“拖了快兩年了的那次在‘輝煌娛樂’裡的特大凶殺案還有印象吧?”
“‘4.16’兇殺案?”梅霜順口問到,這案子當年影響甚大,但隨着時間的推移,也就淡出了人們的視野了,沒有幾個人會再想起這事。“怎麼回事?”梅霜說來後,就感覺到自己此時的表現和平時有些不同,平時遇上這樣的事,都是靜等着江浩將事情說出來,而自己更是利用這樣的時間進行思考,看能不能抓到表面後的一些本質聯繫。今天的情緒受到昨晚之事的影響干擾,但願江浩不會察覺出來纔好。
“具體情況還不是很清楚,老闆讓我通知你過來的。說是在湘省廣林市的一次偶然行動中,抓住一個人,似乎和當年的案子有關係。主要和湘省聯絡的有公安局那邊,但紀委也要派員過去,老闆的意思是要你過去。”
“啊。”梅霜反應有些強烈,到湘省去火或許有幾天才能回來,或許時間就會比較長一些,這都與這個案子的進展有關。之前,紀委對“4.16”特大凶殺案件關注着,裡面肯定牽涉到腐敗問題,自然要追蹤做工作的。梅霜知道自己這就離開柳市一些時間或許有好處,可以冷靜下來再面對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冷靜幾天後,或許就能夠很好地處理這樣的事了。
“有事嗎?”江浩說,見梅霜的反應有些大。兩人之前在工作上配合比較多,也很默契的,知道梅霜是怎麼樣的人。“沒什麼的,今天就走嗎?”“等老闆到後要交代一些事的。”梅霜也就先回自己的辦公室裡,要將之前的大案再熟悉熟悉,這樣對到湘省去工作才更有利。開了電腦,梅霜也就進了那種工作狀態,將其他的事都忘記了。
高標到市政府裡見徐燕萍,這也都記不清是多少次到市政府來回報這個案子的情況了。當年發生在“輝煌娛樂”裡的特大凶殺案,一共死了六人,雖說後來找到一些重要線索,但這些線索順着往下理,都會給卡住。主要是沒有更直接的證據,找不到當時的一些見證或參與的人。按照這些年來的偵破,當初至少有三個人以上聯手行兇,更會有一些外圍人員,纔會將一個大案做得這般了無痕跡。
這一次,在湘省裡偵破一起持刀搶劫案裡,有一個犯罪嫌疑人就是柳市的,而後的審訊中,透露出當年曾參與了“輝煌娛樂”大案,只是當年不是他直接行兇而已,也就不是當年的主犯。不過,有了這樣一個直接的人證,對於瞭解當年的案情就有了重大的突破的。
聽了高標的情況彙報,徐燕萍靜靜地思索着,這件案子之前就判斷會牽涉到市裡的一些主要領導,但這一想法都只是推想,受害人廖大鐘背後到底有什麼利益牽連,一時間也難以摸清。徐燕萍知道這樣的事要隱秘,但如今的事還有隱秘可言?自己能夠得知案情,市裡主要領導哪會不知道消息?
“到湘省後,與對方協商好,儘快將犯罪嫌疑人轉走,還要對他做好周密的保護。兇犯的手段之殘忍,我們不是不知道。”徐燕萍說,她心裡也在擔心,市裡換屆在即,這些案子或許會將某些人逼到瘋狂,什麼樣的手段都使得出來的。
“市長,我盡力而爲,在湘省那邊也是有朋友的。”高標在系統裡也是有些名氣的,之前與湘省也有工作上的往來。
“等你的好消息。”徐燕萍說。
“紀委那邊也有人蔘與?”高標說。
“那也是他們的工作嘛,至於要怎麼樣進行配合,工作還是由你來主導的。”徐燕萍說。
芙蓉山莊豪華包間裡,錢維揚臉上看不出有什麼情緒,但他這般平靜卻又是他心裡最爲情緒差的表現。毛達和坐在離他不到一米處的另一張真皮沙發上,坐姿顯得安詳,一杯低度酒那在手裡,似乎很品味地將自己的情緒都沉在酒裡。面對柳市越來越激列的一些角力,毛達和目前就超脫不少,也知道就算他再怎麼努力,也都沒有更好的結局,語氣這樣費力還不如接受這樣的事實,也好給自己留下一些資本與省裡好好談談。這樣的主意定下來,也是之前的老領導暗示了後,毛達和纔有這樣的心態的。在市裡,他一旦超脫開來,不論面對錢維揚還是面對徐燕萍,都有很好的心態,只要不損及他目前的利益,都會盡量地與他們配合。或者說不會再爲柳市的角逐而多添不定因素了。
錢維揚也知道他的這種心態,但之前彼此之間的利益糾葛卻不是說放手就能夠完全甩手不管的,溯追起來,毛達和也未必真能夠超脫。這些事也只有他們自己心裡明白,但毛達和也知道體制裡的規則,過往的事不是當真涉及到利益的巨大沖突,也都不會將那些事翻出來。要真將一切事情都翻出來,那些退下去的領導在毛達和看來,只怕人人都夠得上死罪。
有些事只能夠意會,不能夠直接說出來,彼此心裡明白。但錢維揚見毛達和有裝傻的打算,想完全將他自己撇開,心裡雖說有想法,卻也知道不能夠怎麼多說。沒有了毛達和在市裡的均衡,一些衝突就會更加直接和明顯,運作起來也會更加難以把握分寸。
毛達和的超脫那只是他的一種姿態,既是做給省裡看也是做給市裡看的,但要是誰會打破他這種超脫,將他拉扯到,只怕他就會立即用自己的力量來造成新的不平衡。毛達和要超脫,可站在毛達和身後的人也能夠跟他一樣有這樣的心態?不可能的。石湘傑、袁君、尤繼武甚至劉小勇等市裡主要領導,他們不會就這樣退下來的,不會面對換屆而無動於衷靜等着將機會就這樣錯過,以目前毛達和的心態,他會將這樣人的利益都考慮到?都安排得四平八穩?
錢維揚自然知道這些事是不可能的毛達和退下來,跟着他的人要是不能夠站住成爲支撐陣營的,那就必然會使得這陣營瓦解而各自另選新的陣營、新的主子,這些人在市裡多多少少都曾與他錢維揚有過或深或淺的關係。約毛達和出來坐一坐的用意很多,只是兩人都不會在言語裡討論出來,就從彼此間的一些細微動作或表情,都能夠將兩人的態度表達到位。
“班長,開發區的班子應該首先考慮了,牽涉面更大一些,對市裡對省裡也都要以‘穩’作爲我們的立足點。你的意見呢?”錢維揚見其他的事都不好說,就先提這一件事來。
在開發區,兩年來毛達和都沒有多少利益,而目前的形勢就更加明朗了。楊秀峰對於錢維揚說來是怎麼樣的存在,在市裡幾乎都知道的,不用挑明,毛達和也知道他要將楊秀峰推到開發區主任的位子上,今後才能更進一步地掌控着,這一塊市裡經濟發展的尖峰陣地。
“全市各區縣,開發區對市裡說來有着用人的標榜性,對於換屆也有着導向性意義,我看也得從開發區先做起。不過,目前開發區卻聽說出了點小狀況吶。”毛達和說,在不損及自身利益的前提下,錢維揚這邊的情緒也要照顧着,纔不至於讓市裡的情況更顯得複雜,從而損及到自己的步子。
“是啊,開發區是市裡的最前沿的窗口,要先穩定下來,不單是對換屆工作有導向性,使得各縣都知道市裡在換屆中要選拔人才,也是對省裡、對已經到我們開發區裡來參與我們建設的老闆,和即將到柳市來投資建設的人一種導向性。就因爲開發區有一點小問題,反而促使我們該儘快下決心了。”錢維揚侃侃而談,也不在意毛達和會怎麼去想。如今他不可能再伸手出來撈了,只是要他配合着,等毛達和有什麼要求時,也會給他以最大可能地配合。錢維揚在市裡這方面的信譽不錯,相信毛達和也是知道的。
“楊秀峰雖說到開發區才兩年,但在工作上表現卻很突出,組織部對區縣主要領導的考察中,他算得上是排在最前列的檔次之一了。”毛達和見錢維揚要將這事挑明,也就主動先說出來,這樣對他是有好處的。他雖說要走了的人,自己撈不到多少東西,但卻要給下面的人創造出一定的條件來,免得自己真正完全退下來後,身邊都沒有一個人,那就真是失敗,弄得晚景淒涼了。這樣的例子很多,毛達和心裡有數。
“我也有這樣的看法,開發區在這兩年的變化最大,而到開發區裡的老闆們也親近楊秀峰,那也是他平時做的工作。綜合各方面因素,由楊秀峰出任開發區主任對我市未來經濟建設工作是有利的。”錢維揚說着看向一直都不說話的周賢民,周賢民是專職副書記,市裡的人事工作由他負責,只是他在市裡說話的分量卻明顯不足,要看錢維揚的臉色,也要附和毛達和的意思。
“組織部對開發區現有領導進行全面的考察,綜合得分最高的就是楊秀峰這位同志,羣衆基礎也紮實,特別是開發區裡的老闆們,對他的評價很高,也對我們組織部門提出過這方面的人事請求,他們的一員與兩位
領導非常合拍啊。”組織部長石湘傑這時候說,見兩位主要領導都有這意向了,也就再添一把火。至於市政府那邊會怎麼來對待這一人事任命,會不會來爭奪開發區主任一職,那也是今後毛達和統籌調配。今天這一關石湘傑卻像更主動一些,今後要是留在市裡,也好找機會靠向錢維揚的陣營裡,謀求更好的對自己更有利的立足點。
將這一事定下來,錢維揚也就不再多說,對於毛達和或周賢民、石湘傑等提出的一些名單也都粗略進行討論了,先在心裡有了草案,讓每一個涉及到權力核心的人都將這一塊看重的職位分下來,也會考慮到徐燕萍今後可能要提出什麼樣的職位需求,不會將她的利益擠壓得太小,這種瓜分蛋糕的做法,在體制裡自然會有一定的規則。
這些人平時也都不會聚在一起讓人多想,何況這種聚集也容易讓省裡的領導猜疑,討論了事情後,有了暫時的統一,毛達和等人也都先離開,連周賢民也都先走了。嚴文聯在這一次換屆中,可能也要下來了,只是往哪裡去卻還沒有明確的走向。嚴文聯自己的人更想再任一屆,反正所抓的文教衛工作也不用他太費心。不過,這種可能性很小了,就想着是不是到政協或人大里謀求一個職位,級別上也往前挪一挪纔是最理想的結局。
嚴文聯不能夠參與市裡主要領導的討論,等領導們離開後,纔過來和錢維揚坐。兩人不需要多討論,錢維揚也知道他的用意,喝着茶,錢維揚也不好就給嚴文聯做出什麼承諾來。在市委書記的爭奪戰中,纔算是開始,最後的結果是怎麼樣的,錢維揚心裡確實沒有底,不過,要先將市裡佈局好,除非省裡將他調離柳市,要不然這樣的工作都必須先做好纔是最穩當的。開發區那邊暫定下來後,嚴文聯的事確實也是一個顯得分量重的問題,要是將他安排到最好的結果來,對今後錢維揚在市裡的核心作用,更是有着導向性的影響力。
兩人默默地喝着茶,對嚴文聯的去向問題不是討論就能夠達成的,是省裡做什麼決定的問題。當然,市裡的爭取也有幾位重要的作用。抽完一支菸,錢維揚說,“老嚴,這些年內也是兢兢業業,市裡的文教衛方面的工作業績有着明顯的改觀,省裡也會看到這些的。”
“我是懶散慣了的人,今後只要有一碗飯吃,有一個地方領工資,就滿足了的。”嚴文聯說着有些自嘲,平時他對爭權奪利之事確實很少主動參與,他的性子也是這樣,但真正面臨職位變化時,這些話都只是面子上的言辭,心頭早就守不住了的。
兩人就說了些省裡有哪些方面有利的因素,錢維揚也要藉此將話說透,才能夠讓嚴文聯在文教衛這一系統裡穩住陣腳,將自己的安排完全貫徹下去。全市裡的經營,總的說來文教衛雖不算主要,可方方面面的事都體現出自己的經營理念,不可能出現懈怠的。
討論一陣,錢維揚說,“把楊秀峰叫過來吧,讓他這段時間抽空幫你做一些事,你看怎麼樣?”
“就怕他忙啊,開發區太重要了。”嚴文聯說,對楊秀峰的印象不錯,如今雖說離開自己快兩年了,但平時的禮節卻是一次都不差,不是看中什麼東西,而是他這種用心。換其他人到開發區混得風生水起的,哪會再想到之前的領導?
“他做事有分寸,對教育戰線又熟悉,暗地裡交給他卻做一些事,也不會推辭的。”錢維揚說,知道嚴文聯的性子,具體的事不想過多去參合,而身邊又缺少大局把握的人,這樣就不利於在全市教育系統班子的調配。
“那好,他能夠答應下來,我也就少一些事。”嚴文聯說。錢維揚也就給楊秀峰打電話,打通後卻要嚴文聯來說,要楊秀峰過去。
楊秀峰很快也就到了,嚴文聯相招用的又是錢維揚的手機,可想而知,兩人都在那裡,他怎麼會懈怠?對嚴文聯這個老領導,從內心裡說來也有着更多一些的尊重,跟他那些時間裡,可說是得到不少的實惠,也得到他想錢維揚進行推薦。這份情,楊秀峰一直都記在心裡的。
楊秀峰到包間後,見情況和自己預料的一致,就是不知道將自己叫過來有什麼事,是不是要自己過來給他們買單?這種事平時也見多了,不過楊秀峰從沒有將主要的事放在心上,如今自己的灰色收入之多,都是領導們給予的,做一些開支那也是一種回饋而已,是理所當然的。
熱情地爲領導重新泡茶,端給兩人,自己也準備了一盞,不問什麼事,靜默地陪着領導。他們要是有什麼事,自然會說的。錢維揚就先說,“秀峰,剛纔毛書記、周書記和石部長才走,討論了開發區的任職問題呢。你有什麼準備?”錢維揚不說有什麼想法,而說有什麼準備,自然也知道楊秀峰心裡會想通這些事的。
“老闆,盡力把工作做細,多請教也就是了。”楊秀峰說得淡,錢維揚就指着他對嚴文聯說,“老嚴,見了吧,現在翅膀硬了呢。”說着就笑。嚴文聯說,“秀峰的成長很快,的確是個難得一見的人才啊。”
“老闆、老領導,兩位這樣誇我可不要當面說嘛,容易讓人驕傲自滿的。”楊秀峰笑着說,在這樣的場合下,就算說得那個一些也沒有什麼關係的,反而能夠讓彼此之間更融洽。
錢維揚和嚴文聯兩人就笑得更歡了,笑過後,錢維揚說,“秀峰,老嚴先找我,說要你去幫他一段時間,你看怎麼樣?”
楊秀峰心裡一緊,嚴文聯要他幫忙,那不是要將他調到教育系統去?就算到市教育局裡,那也不可能任正職,一個副局長也就副處級的,自己過去算是平調而已,卻和開發區這邊地位上相比差別太大了些。不過,他在臉上沒有絲毫變化和表露,笑着說,“我聽老闆的。”
“好。”錢維揚說着看嚴文聯,兩人都笑了起來。隨即,嚴文聯就將讓楊秀峰暗地幫他處理教育系統人事安排的事說出來。
楊秀峰以爲自己會被調離開發區,市裡的鬥爭非常複雜,而之前給紀委的人給盯上了,錢維揚會怎麼樣安排那是說不準的。但在位置安排上,他唯有聽命於錢維揚的,是以都沒有什麼反應地一口就承應下來。讓錢維揚很高興,嚴文聯見了也覺得這樣的人確實是少見,誰會對自己的位子不放在心上?
等錢維揚解釋後,楊秀峰心裡就像怒放的花兒一般,美妙而香甜。當真是天上掉餡餅了,嚴文聯的性子是什麼樣的,他很瞭解,在安排人事問題上只要按照他的原則即可,細緻的過程他才懶得去關注呢。如此一來,可操作的東西就很多,也能夠在這一的事情上獲取更多的人脈資源,爲自己日後得到更多的利益方面的朋友創造條件。
此時卻被好就拍兇脯做保證,說,“老闆,開發區那邊忙着呢,就怕我在這邊幫不了老領導什麼,反倒是攪亂了老領導的佈局,適得其反啊。”這句話是必要說的,就算錢維揚和嚴文聯兩人對自己怎麼信任,都得推一推纔對。
“會有多少事要你做?老嚴的性子你還不知道啊,就幫他傳譯傳意思下去,不會要你往下面跑的。你的主要精力還是要放到開發區裡,關鍵時機,工作上一定不能夠出任何岔子,我們在市裡也纔好幫你多說兩句話。”錢維揚笑着說,很平靜地交待楊秀峰要怎麼做。
沒有多糾纏這樣的事,有嚴文聯在,也不會去做那些放鬆之類的勾當。將嚴文聯送回家,到他家裡後嚴文聯要楊秀峰坐一坐,有些話這時就先說一說,好讓楊秀峰心裡有底,自己再抽時間來考慮整體上的安排。楊秀峰自然就不好走人,兩人在書房裡喝着茶,嚴文聯先說了些全市的大致情況,這兩年來,也有一些變化,和之前楊秀峰熟悉的情況略有不同的。
嚴文聯在這方面也是有準備的,從自己公文包裡拿出一份名單,名單很清楚地將各縣在教育系統的任職情況,以及計劃怎麼樣變化也都寫了。而這些人是誰推舉的,也進行了標註。嚴文聯交給楊秀峰是說,“秀峰,你自己複印一份去,這份底子是留在我這裡穩妥些。有些人雖說可能用,但有些人也不一定就用,怎麼樣調整也是雖情況而變的。這事說複雜也不復雜,說簡單卻又涉及到很多的人,我不想給這些雜事纏住,就辛苦你了。”
“老領導,我就是怕弄不好呢,能夠多爲您做點事那都是應該的,也是給我的鍛鍊機會,更是您對我的信任,我心裡明白的。”楊秀峰雖沒有直接說出感恩之類的話,但意思表達到了位,這也是嚴文聯所看重的事。
嚴文聯不習慣於熬夜,楊秀峰也就不多留,拿着名單走人,說好過一天會將面對送回的。到車裡,楊秀峰想着要看看名單,看看有哪些是熟悉的人,或哪些位子有更多的可擠壓的利益,心裡纔有通盤的考慮。轉念一想,這事也不用太急,表現急切了在錢維揚眼裡只怕也會失分的。
其實,涉及到的人並不多,只是各縣都有一些也就顯得複雜。教育系統的領導任命,對於市裡說來一般不會直接干預,也沒有直接干預的權限,而是在於縣裡的爭奪。但每一個系統的人事權,說到底也還都和市裡的陣營有着密不可分的關係,對每一個職位的謀求,背後也都會一層層地牽扯着。政府權力會干預到各教育局的主要領導任命,隨即會涉及到各先教育系統中層領導和校長們。楊秀峰此時所涉及到的,主要是兩方面:各縣教育局主要領導、各縣主抓教育的政府方面的領導,市裡要是有了自己的意向,縣裡在選擇時也就會考慮這些。也不會將所有的人事權都抓在手裡,但要讓整個系統都能夠更好地運作,在一些位子上安排自己陣營裡的人才是最直接有效的辦法。
楊秀峰不想從中獲取多少直接利益,但從中獲得各縣的人脈,就是對他而言是最優質的資源,有利於他長遠的發展和利益。回到家裡,也沒有跟岳父透露這事,岳父對全市的教育系統人事情況比他熟悉得多,只是兩人會從不同的角度看人,利益角度和視野也就不會相同的。
回到家裡,楊秀峰還在想着,之前在教育系統裡有幾個人如今也得拉一把了,看有沒有機會和是不是擠得出位子來。像吳滔,給他在柳河縣安排一個副局長的位子,也不枉他跟在自己身後這樣緊密,張志剛也得動一動。柳河縣裡雖說李光潔給鬧得有些被動,也是的他在柳河縣的資源少了不少,這也要讓他多安排一兩個人,今後才更有利。
目前,柳河縣裡主抓教育的副縣長王超,也是有一定的往來基礎的,看能不能在換屆中推到常務副縣長,這樣,可將張志剛升到抓教育的副縣長就最爲理想了。
當然,這些事設計好了後,最終要經過錢維揚點頭纔有用,但自己先將這樣的用意跟王超招呼了,讓他自己先到市裡來跑一跑,弄成了,那就是自己最好的資源和今後的助力。當然,李秀梅
的位子也可藉機動一動,放到最爲悠閒的位子上去,免得她費心去做事。
想來半夜,雖還沒有看那名單,但心裡也就有一些想法。
第二天到辦公室裡纔將名單拿出來複印後,及送回給嚴文聯免得他心裡不安。在回到辦公室裡,看着名單,卻有不少安排和自己預想的都有出入。在柳河縣裡,王超的安排就是繼續連任一屆抓教育的副縣長,但楊秀峰卻覺得這樣在柳河縣裡的話語權會削弱,會因爲李光潔的出事而失去柳河縣這一陣地。覺得還是要爲王超爭取一下,當然,在爭取之前也要先看看王超的態度。
用兩天時間,也就將這些事理出頭緒來,難度最大的也就是在王超的事情上。楊秀峰覺得將王超推出來,對錢維揚說來也是很不錯的選擇,當然,錢維揚在柳河縣還有哪些人脈,他是不完全知道的。那個縣委書記吳遠方雖說有意向錢維揚靠過來,只是毛達和還沒有離場,這邊也不能夠就有完全的表示。給王超來試一試吳遠方,不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嗎?楊秀峰感覺自己要說服錢維揚似乎不算難,主要還得看王超自己的表現。
楊秀峰不會直接找王超,而是在兩天後給吳滔打電話去,要他到市裡來。吳滔等人自然不知道楊秀峰受到李光潔案的牽扯,急忙忙地趕到市裡來,定好位子後,到開發區來接楊秀峰走。對於吳滔的做法和表現,楊秀峰還是很滿意的,兩人到包間後吳滔也沒有問什麼事,而是給楊秀峰敬酒、吃飯,隨後安排娛樂,也算是在這兩年來修煉有成了。
就算娛樂,楊秀峰也不可能再做哪些事了,他目前已經不屑於去找什麼小姐來鬧,享受享受服務不涉及到那種事還是樂於去受用的。和下面的人在一起,也要有一種途徑的。
程序走完後,楊秀峰和吳滔回到包間裡,楊秀峰說,“老吳,今年有個機會,就看你自己是不是能夠把握注了。我在市裡或許能夠說上兩句話,但最關鍵還得看你自己的努力。”楊秀峰直接地說。
“我自己能做什麼,就算有機會那也是老領導關心我纔給我的,我心裡知道呢。”吳滔也明白楊秀峰不會無緣無故地將他從柳河縣叫到市裡來,此時聽說有機會,也是他之前猜測中最好的情況,臉上的笑容都沒有進行掩飾,看着楊秀峰等他繼續說。
“柳河縣教育局應該能夠擠出一個副局長來,有沒有想法?”“老領導,要說沒有想法那是假話,但就算有想法也得老領導您幫我啊。雖然今後不一定能夠給老領導什麼回報,但絕不會忘記老領導給我的機會。”吳滔說,雖說這些年的往來,吳滔對怎麼樣做人做事都有了深切的體會,此時,先將自己的心跡表達出來。
“我們就不需要說這些了,要不,我也不會直接將你找來。”楊秀峰說,“這樣吧,你會縣裡找王超縣長,就說是我要你直接找他的,看他怎麼樣說。有什麼情況你再細緻地報給我,這件事要抓緊才行。”
“好。”吳滔雖說在縣裡還只是教育局裡師訓股的股長,在縣裡很不起眼的,只是和楊秀峰有密切關係後,在縣裡要找領導也就有較大的面子的。不用擔心王超不理會他,吳滔當即就答應下來,不再多問什麼。
將吳滔打發走,楊秀峰就在想,王超要是得知他讓吳滔去找他,會不會想到他自己的事呢?這些事要是由他說開了就沒有意思的,得王超自己領悟。
倒是要先和李秀梅說說,看她喜歡什麼樣的職位。
手裡有權,總要爲方便自己來做事,才做的順意,也不枉費一直以來的奮鬥拼搏。楊秀峰對其中的竅門掌控得不錯,錢維揚也知道他和李秀梅之間的關係,怎麼安置也都會通過的。給李秀梅電話,說好了在哪裡見面,如今兩人見面都少有到周英慧家裡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周英慧將她的事告訴李秀梅,李秀梅也不表露出什麼來,只是,楊秀峰隱隱覺得似乎有什麼默契。
見到李秀梅,見她刻意地裝扮了,冬裙緊身包裹着,上身一件桔黃的線衣衫子,將那身段和自家的驕傲都展露出來。見她在一邊掛着一件外套,也就不用擔心這樣給其他男人見了而吞口水,給自己帶來危機。
見楊秀峰看着,李秀梅心裡自然是很高興的,男人眼裡出現了貪婪之色,那就是心裡有勁力有衝動也就說明自己在男人眼裡還是那麼有魅力的。說,“看什麼啊,是不是見老了?”
“這一身以更將你的優勢撐出來了,不過……”楊秀峰故意這樣停下來,等李秀梅露出疑問之意後,才說,“不過,不準就這樣穿出去給街上的男人看。”
李秀梅一笑,臉上更加嬌媚起來,說,“誰會看我啊,就你說得誇張,故意逗我高興,是不是?”
“我說的是真話,秀梅,天天看都越看越愛呢。”楊秀峰說着將她拉進懷裡去,揉一會,李秀梅在他臉頰上親着,楊秀峰進伸手進冬裙去莫,輕聲說,“是不是空的?”
“哼——”李秀梅扭開身子,不讓他直接得逞,讓他猜不着。也就有着更多的情趣一些。給楊秀峰摟抱着走到沙發邊,一下子兩人都到在沙發上,發狂地相互吻吮起來。
前戲一鬧,兩人的情緒也都足了,就在沙發上親密起來。
也不想睡,如今楊秀峰在工作上比以前忙多了,也就少有時間和李秀梅在一起。當然,身邊其他女人他這段時間也少見她們,只是爲心裡那份情感,惦記着就怕對不起徐燕萍,但實際上他哪又做到這些?纔不久將梅霜給引誘了,之後也不見她有什麼反響,打電話不是給掐掉,就是關機。
楊秀峰心裡想着,對梅霜還是要繼續再做至少一次的後續工作才行。但卻一直都沒有機會,梅霜的工作性質楊秀峰也是知道的,心裡雖說有些擔心卻不敢隨意去攪擾她。李秀梅對他是不是在外面另有女人,裝着不知道迴避這個問題,如今的男人誰不這樣?相擁着就將一切都拋開了,李秀梅的手撫着他的臉和兇口,將她的情意傳達出來。
“秀梅,在市教育局裡,你覺得想在哪一個位子更適合你?”楊秀峰說。李秀梅就看着他,不懂他怎麼會說到這樣的事,她才進市教育局不久,也不想給誰多去議論而隱忍注目的。也知道男人要是爲自己謀一個位子,不算難事,只是會將兩人的關係泄露出來,就很難瞞住他老婆的。
“不必要的,在哪裡都一樣,更沒有必要去找市長。”李秀梅以爲他會去找錢維揚說這事的,而將資源浪費在她身上。
“說真的呢,嚴市長讓我幫他處理一些事,你動一動很容易,再說我們不是在五中同事嗎,局裡的人能夠說什麼?”楊秀峰自然明白她的心思和好意。
“那好,市局裡勤工儉學那邊有個副職空着呢,也不會有太多具體的工作要忙。”“好,那邊也不會有人太留意。”在市局裡,勤工儉學在不少人眼裡只看到其中的利益,卻沒有將這科室看出是局裡主要的所在。當然,師訓科也不錯,只是楊秀峰還不想她到那裡去,江海和劉澤西等人會敏敢地意識到的。
說話間,將事情定下來後,兩人的情緒又起來了,在李秀梅的擺弄下,見他已經有了起色,楊秀峰就要她坐上去,雖說渾身沒有什麼力,李秀梅還是堅持着爬到楊秀峰身上去。
第二天早,楊秀峰出門就見王超站在門外站着,見開門後是楊秀峰出來,臉上的笑容很燦爛。楊秀峰見了有些吃驚,不知道王超是什麼時候過來的,此前岳父母到外面晨練是不是就看見了他?是不是昨晚或今天臨晨過來候着的?吳滔應該是昨晚見到王超的,看來這人也是一個敏敢的人,得知有機會就果斷出擊。楊秀峰也不知道他怎麼就找到自家的住處,一般而言,楊秀峰都不喜歡有人到自己家外來等候着,不過,今天見到王超卻沒有那種感覺。
“王縣?怎麼是你,這麼早啊。”楊秀峰故作驚奇,見王超姿態端正,卻也不會一下子就進入主題的。
“楊主任、楊大哥。”王超說,楊秀峰的年紀比王超至少要小五六歲,這時卻叫楊秀峰爲大哥還很自然順口的,楊秀峰聽着也不覺得太刺耳。之前就有不少的人都是比他年紀大而叫他楊哥的,“知道楊主任工作忙,也不敢攪亂了楊哥的工作安排,我想,這個時間來見一見您更適合些,是不是太莽撞了?”
“來了多久了?王縣,我們是老朋友了,哪有什麼多講究?到市裡來,直接給我電話纔對嘛。”楊秀峰說,顯得彼此之間親近。兩人在柳河時有過往來,王超也曾接待過楊秀峰,還是有基礎的,之後王超想靠過來,楊秀峰因爲有李光潔在柳河縣裡,也就沒有太多地表示。李光潔的事情王超自己聽說,內幕也知道一點,從吳滔那裡得到一些消息,思考之後就趕過來見楊秀峰了。
一些無關的話說着也就表示彼此的關係有可能突破,王超聽出這一點後,要請楊秀峰喝早茶,楊秀峰也沒有回絕。兩人到茶點樓鋪裡,點了東西吃,王超今天本來是來試探的,準備工作並不是很充分。雖不說一定要見了兔子再撒鷹,但總要有機會再出擊。喝早茶後,兩人說話也就有了不少共同語言,顯得更加親近了。王超知道此時也不好多說,就問,“楊主任,您還要工作要忙,您看我們是中午聚一聚,還是放在晚餐?晚上時間更充裕一些,就怕主任您先就有安排啊。”
“再聯繫吧。”楊秀峰不給王超一個準確的時間,也是要看看他的決心,再說,這個機會有多大,楊秀峰心裡也沒有準頭,不知道這樣在柳河縣安排,會不會和錢維揚的計劃有衝突?王超也是知趣的人,加上他要準備充分,說話也才更有底氣,今早試探得到這樣的結果已經很滿意了的。
到中午下班前,楊秀峰就收到王超發來的短信,徵求他中午怎麼樣安排。楊秀峰也想,中午要是將事情先定下來後,讓王超去準備也多一些時間活動的。也就同意一起吃飯。纔開車出開發區外,就見王超的車停在路邊,兩人招呼示意後也就一前一後地走。在開發區外,也不會直接過來招呼讓其他人見着。
到酒樓裡,進了包間,王超不說什麼,將一個信封放在桌上推給楊秀峰。楊秀峰裝着沒有看見,王超說,“楊哥,在您面前我就直說了。在縣裡我還是想往前挪一挪,而要做到這些就得楊哥您幫我一把纔有一絲機會。這點也不是給您的意思,而是想請您幫忙,總不能讓您破費爲我請客不是?至於對楊哥您的大恩情,什麼都無法回報的,今後我一切聽楊哥的,我王超說到做到。”
“王縣和夠朋友、講感情我早就知道了的,確實地說,我是聽到了一點柳河那邊的消息,但這消息也不明確是不是真實的,王縣信得過我,我就去着意打聽打聽,具體的工作還得你自己去做哦。”
“謝謝、謝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