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獨擋一面_芳心暗喜

從昌水縣回到市裡,鄭雨蘇也就不再跟楊秀峰下縣裡,留在市裡對全市七縣一市一區的經濟建設工作進行規劃,先拿出初稿來,之後交送楊秀峰過目審稿。這是鄭雨蘇的強項,她對市裡即將投建的那條高等級公路已經有了大致線路,楊秀峰雖不說出來,但也能夠看到所經過的縣市,對沿途的所在地要怎麼樣進行縣裡的經濟建設規劃,思路也就會清晰得多。

接連幾天,分別都下到縣裡,等走完一遭之後,全市的大致情況也就有了更直觀的印象。楊秀峰需要這樣的印象,對今後的規劃,自己和華興天下集團那邊進行交流時,先要有一個整體的籌謀。華興天下集團雖說和自己有這麼多年的往來,私誼上也很深,但華興天下集團畢竟是一個利益集團,他們就算有原則,可在和南方市利益有衝突時,會第一站在集團的利益上,而不會給南方市着想。這也是必然的做法。自己做到心裡有數,哪些地方該當爭一爭時,也必須在控制範圍內進行爭鋒。相信自己提出來後,對方會顧及到地芳政府的一些必要利益的。

從另一個角度上說,這樣走一遍,還有一個重要的事情也就在這一過程中做了。那就是要看一看各縣裡都有哪些人是可用,可有一些潛質待挖掘的。今後在佈局中也就能夠讓這些人漸漸地走入必要的崗位。這個事情必須做在前面,要讓陳丹輝、黃國友等人不察覺的前提下這樣做,對今後的事業纔會真有益處。

另一方面,在黃國友的主導下,市裡將高等級公路項目指揮部已經組成,指揮部裡下分成幾個工作組,各自負責一個方面。公路具體的線路目前還沒有定下來,總要到時間或許省裡纔會公開,省裡那邊也在緊張地籌備着一系列繁雜的工作。反而是市裡組建好指揮部後,將指揮部裡的人員在十天裡都定下來,周葉得到不少的一些過程內情,陳丹輝和黃國友兩陣營之間爲了名額和負責人的爭搶,可算是精彩紛呈,差點就要演出武戲招數來了,之後的平衡也是絞盡腦汁。

楊秀峰也都將這些聽了進去,只是沒有做什麼評說,一笑而過。或許,在一些人眼裡見到修路的契機裡所有的利益巨大,自己要是不瓜分一塊,就無法讓心裡平衡。但如今省裡對這些項目的監管,肯定不會是陳丹輝等人所想到那樣,當然,參與在其中做具體工作,勞動所獲是不會少的,至於要伸手亂來,就不會有多少空子可鑽。

市裡目前所能夠掌控的利益鏈,預計就是對徵地的補償,地方上會有很多讓人難以想象的法子進行剋扣,最終將這些資金轉移、落到自己的腰包裡。省裡的監管作用會有多大,楊秀峰也不會去幹預,其實,這些事只要透明起來,誰又能夠從中拿走什麼?根子在哪裡,很容易找到的。

有自然要忙碌的,何況對陳丹輝等人也不能夠隨意地說三道四,省裡有省裡的考慮。在省裡看來,南方市的重點則應在華興天下集團進駐,和南方市自己在經濟建設中的發展與壯大起來。將主要的重任委任給楊秀峰,就是抓住了工作的核心,而修路反而是一個不變的項目而已。

關於這一點,楊秀峰也是有他自己的體會的,纔將所有的精力都放到這樣的工作中。

在七縣一市都走一遍之後,楊秀峰手裡也就有了一份名單。名單上的人不少,足有三四十人,但卻也分爲不同批次地羅列出來。這些人都是他即將向市裡推舉到柳市那邊進行掛職的名單,對今後的經濟建設工作中,要他們去把住一些環節,發揮出作用來,使得全市的經濟建設工作能夠運轉起來。

第一批有九個,都是正科以上,基本上是每一縣裡有一個名額。楊秀峰也不論是哪一個陣營裡的人,覺得可用,對經濟建設工作有一定的基礎就選誰。而鄭雨蘇顯然地就在第一批名單之內,她目前的素養而言,不必要到柳市去掛職,只是要用她,直接地提上來使用,未免給人一種太突然的感覺,反而會將大家的思路都往她那相貌上想。

莫春暉、丁啓明等一些人只是沒有時間再到柳市那邊進行掛職了,手裡當真沒有一個多餘的人可用。要不然,這些人到柳市掛職一段時間,今後回來在工作上會有更好的表現。有時候就想,是不是讓柳市那邊也搞一個異地掛職的鍛鍊?這樣就完全可以和南方市這邊進行對換,自己就有可用之人。有機會到省裡去提一提,想來周誠也樂意促成這一事的。對於生組織部那邊說來,這樣的工作做成功了,也算是省組織部在幹部管理上的一個探索。

這一份名單裡,對於目前市裡所存在的兩大陣營說來,基本上這些給選擇了的人,都是陣營裡的。周葉也無法完全分清名單裡的人都是屬於哪一陣營的,之前,他和下面縣裡的人接觸不多,鄭雨蘇或許對這些人都要熟悉一些,卻又不能夠將這樣的名單先泄露出去。

見鄭雨蘇在第一批名單裡,雖不是排在名字的第一個,但卻是排在中間,顯然是老闆不想讓市裡的人對此有太敏感的反應才這樣排的。周葉見到後,心裡很高興,鄭雨蘇心中所想,總算是往前跨入一步。

到如今,對老闆的感知和理解又深了一層。從昌水縣回來之後,周葉一直都在品嚼這那晚老闆對自己所說的話,對人性之理解深刻,當真是一針見血了。不僅將自己面對的一些情況列出來,也對田文學之所以走上這樣的道路,也進行了分析。老闆讓自己在昌水縣裡先盤下一個稍具規模的砂石場,今後砂石場的贏利,足可以保證自己在工作中手裡不會太缺錢,走出南方市去,也勉強能夠跟得上接觸的一些人,不至於處處都受到錢的約束。

到一定地位之後,往來的人身份不同,有很多的應酬都是必須要求做的。而不能夠隨性爲之,想平時在自己工作範圍裡那樣做。周葉雖說沒有見過多少這樣的人,但也曾跟着楊秀峰到省城,而自己在市政府裡時間也不短,多少能夠看到一些跡象來。在體制裡,完全符合那句話: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對老闆所說也就有着更深的理解。

到昌水縣去置辦一家砂石場,從目前看來,完全是在背後進行操作。佔利在於預先得知了昌水縣這邊的信息,就算自己在昌水縣那邊不壓下價碼,以目前昌水縣的行情、甚至偏高一些的價格來進行操作,今後的贏利都將比修路之後要佔優太多。這種利用信息來爲自己謀利,算不算是違紀違法,周葉也說不清。至少,到目前爲止,老闆沒有將今後在昌水縣的建設規劃跟自己透露過,自己能夠猜到那是算另一回事吧?

心裡也沒有多少底氣,但周葉更清楚老闆是想通過這種方式,使得今後自己不給錢束縛住,而引出貪心來走向另一條路。

知道這樣的事情自己不能夠出面,更不能夠跟縣裡打招呼,否則,就會將老闆也給扯進去。在家裡讓老爸去辦理這樣的事情,父母雖不樂意,但卻經不住他說。昌水縣那邊太遠了,在市裡幾乎都不知道那邊的情況,父親還是帶着另一個朋友一起過去。在家裡周葉也沒有說透這樣的情況,但將目前所住的房子抵押出去,還是能夠貸出一筆款子的。加上到親戚朋友處挪借,第一筆錢倒是給弄到了。

昌水縣那邊的山石几乎沒有什麼價值,開砂石場那邊也有,而鄉鎮和縣裡,對前來經營砂石場的,也還有一些優惠政策。周葉雖說不出面,但該在那裡選地址確是能夠提供看法的,也因爲周葉目前在楊秀峰這樣的領導身邊,使得家裡對外借錢也比以前便利不少。或許是這些親朋也都是在做感情投入,誰知道今後會怎麼樣求到周葉那裡?

這件事還在籌建之中,老闆也不會再提,那晚說的很透徹了,使得周葉對體制裡的一些事能夠看得更爲深遠,看到本質。

見到名單裡的鄭雨蘇,雖說爲她高興,但卻只會謹守自己的本分,不會將這樣的信息先傳給她。不管老闆知道不知道,能不能看出異樣來,如今在心裡,已經深刻地領會到今後自己的前途完全就與老闆緊密地關聯在一起,就算自己對前途不肯在意,對是不是升官之類的事不放在心上,但老闆卻說正處在事業的關鍵時期。何況,老闆說過,重要的崗位對於他們說來說很有必要去爭去搶的,南方市之前要是換一些有志於爲地方好好做出一番事業的人來主導,今天會是什麼樣的景象?

對於這一點,周葉自然是有着很深的體會的,也就覺得自己確實有必要好好地做,有了更好的位子,也就能夠更多地辦一些自己心中所想的那種理想狀態來。

近段時間,在工作上似乎就有些凌亂,但楊秀峰知道實際中就這樣,很多事情在其他人看來是沒有多少益處的,似乎是一些雜亂的閒事而已。可作出準備期間的工作,彼此之間有些就難以有直接的聯繫。

將名單先放置了兩三天,楊秀峰對所到過的縣和所見過的人再慎重地思考一遍,纔將名單交到陳丹輝那裡。並集中地彙報了這些事件來自己在各縣裡的工作情況,和自己對幹部們到柳市去掛職的想法。名單還沒有透露出去,這些人都還沒有什麼心思。交給陳丹輝後完全可讓他佔據主動些,甚至可用自己的名義通知下去,今後這些人還歸自己所掌控。

陳丹輝拿着名單在看,對於他說來,名單裡有不少的人都沒有走進他的眼裡,可楊秀峰在下縣裡時,都接觸了那

些人,早就得到很細緻的彙報了。對鄭雨蘇在名單之內,也不覺得突然,鄭雨蘇跟在楊秀峰身邊下縣裡兩天,也不是都沒有跡象的。

對於鄭雨蘇的情況,陳丹輝也是有着很全面的瞭解,楊秀峰能夠這樣安排,在他看來那是楊秀峰爲自己留一個給人更容易抓住的把柄,在陳丹輝

或黃國友看來,這種事自然要極力地促成,今後纔有更多的機會將楊秀峰擊倒甚至掌控起來。

沒有弱點和需求的人,是很難整倒的,而有弱點有缺口的人就容易受人控制。

陳丹輝自然不會當即就對楊秀峰表態的,之前,提出將南方市的一些幹部送到柳市去掛職,對市委說來也算是一樁好事。可楊秀峰卻是藉機將張爲送到柳市那邊去,目標卻是在田文學案子,給陳丹輝的感受太難受了。如今舊話重提,陳丹輝心裡也在琢磨着,這事情市裡可能難以攔阻,卻要怎麼樣纔會變爲對自家有利。

神色不變,楊秀峰和陳丹輝兩人在書記辦公室裡,隔着茶几而坐。從省裡明確了對南方市的大建設之後,和楊秀峰也是有着衝突的,目前都還沒有解開那結,只是如今市裡的工作紛亂複雜,每一天似乎都顯得緊迫起來,要處理的事都像不可能琢磨透。另陳丹輝有着難以暇接的感受,對自己所處理的問題,也都沒有像之前那般將涉及到的利益看得清楚。

選幹部到柳市那邊去掛職,回來後顯然會給放到經濟建設的工作中出任一定的位置,也算是給重用的一個途徑,自己要是卡着不準,這些人還不直接就投奔楊秀峰的身邊去了?本來這些人在陳丹輝眼裡都沒有什麼份量,最高的級別也才副處級,大多都是正科一級的人選。在市委書記眼裡,副處級的幹部哪算什麼?只是幾十個人今後都給楊秀峰所用,就會使得他迅速地有了一定的根基,比照目前楊秀峰這樣能夠折騰,有了一些人手之後,市裡想要約束他就更難,甚至都不可能了。

想來,黃國友也不想見到這樣的情況出現,陳丹輝知道自己和黃國友之間在高等級公路臨時指揮部的組建上,爲名額和職位爭得頭破血流的,但錯過這一事件後,也就有更多的利益共同點,容易取得一致的看法。將這樣的決定提升到市委常委進行討論,也是一個很不錯的藉口,同時,也是制約楊秀峰的有效手段。那些給任用的人,知道這種掛職是經過常委討論之後,也就明白今後該爲誰而工作的。

不算很急,楊秀峰之前也預料到陳丹輝會在這問題上做一番動作的,很平淡地跟陳丹輝說時間比較緊,是不是這邊先將人集中起來先做一些培訓,等市裡有了決策之後,就好直接送過去?事實上,南方市這邊也不會太急。雖說縣裡的經濟建設工作都會在短時間裡動起來,但說到工作的開展和經濟工作的管理上,餘留的時間還算充裕的,至少也要一年時間,華興天下集團在經開區裡的部署纔會逐漸見到效果,纔會波及到下面縣裡的。而那條路,還有兩個月纔會正式啓動並開工,所帶來的影響也要到那時才觸及人心吧。

拖了三天,市委也就將到柳市掛職的事作爲一個正式的提案進行討論,名單裡,除了之前楊秀峰所選之外,另外也補進了一些人,使得整個規模就擴大了一倍樣子。第一批的人變成了十五人,陳丹輝和黃國友分別再塞進來自己最牢靠的人進來。楊秀峰街道新名單後,也不多說,這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討論也就是經過一道手續,通過後,市委組織部出面與柳市聯繫,並在這些人出發之前,現在市裡培訓五天,要將這些人的思想收攏起來。

常委會之後,鄭雨蘇也就得到了消息,不是周葉那邊傳給她的。鄭雨蘇心裡明白,給周葉打電話去核實自己給選中的事,周葉只是說,市裡怎麼安排,還不是姐自己的努力?鄭雨蘇之前就預測到有可能會給領導任用,如今能夠第一批進到掛職的人選裡,心中還是很高興的。之前在市政府裡就開始爲楊秀峰在做事,已經交上那份對全市各縣經濟建設規劃文稿,也不知道領導是不是合意。

就想着找一個藉口去見一見領導,先了解下柳市那邊的更細緻的情況,使得自己心裡有更充足的準備,也就能夠更快地進入狀態。同時,也要將自己的感激之意和今後自己會全心全意爲領導工作和服務的忠心表達出來,才能夠讓自己更安心一些。

很精心地妝扮一番,走進常務副市長的辦公室裡,周葉端茶走後,鄭雨蘇覺得自己突然很緊張起來。猶如面對一個即將自己剝脫了,肆意妄爲的人那種既擔心又有期待的心境。

掛職的人在市裡黨校進行預先培訓,楊秀峰到黨校裡見過大家一面。十五個人之前有些就沒有碰過面,但對他們即將去掛職的柳市做了一些介紹,也將他們的要求說了出來。目前,市裡也不會就公開對他們今後會怎麼樣任用明着說出來。這些人也都有自己的根基,今後會怎麼樣任用,心裡各自都有自己的底細的,倒是不會給面前領導們的一些說法所迷糊。只是,楊秀峰對大家的提醒裡,讓這十五個人最有複雜心情的是,要求他們到柳市掛職之後,盡心工作,絕對不允許他們中的誰因工作或生活上的原因給對方退回來。一旦發生這樣的事,市裡今後將對這樣的人一擼到底,不會留下任何級別和職務。

這話傳進陳丹輝和黃國友耳裡去會有什麼反響,楊秀峰也不會在意,要做的工作,短期裡說來還是重點放在下面縣裡。雖說將幾個縣的情況都摸一遍,楊秀峰還是想將公路沿途經過的縣再看看。昌水縣和溪回縣都還是讓人放心,特別是溪回縣的縣長龍昭華,上次到市裡將縣裡經濟建設的規劃交上來時,那種暗示,隱約地表示出會聽楊秀峰意向去做工作的意思,表露出來,楊秀峰雖說沒有直接表示什麼,但這樣一來在溪回縣那邊也就放心不少。

沿途還有另外兩個縣,相對而言,南方市從溪回縣到昌水縣之間,有如一字長蛇似的地形,又如同一張弓弦,這一線就如同南方市的弦上,只是這弦較爲舒展也就拉得比較長。

帶着周葉下縣裡去,也不管縣裡對他歡迎不歡迎。

吉德縣與南方市市區相鄰,也是高等級公路即將穿過的一個縣,由於離市裡近,市裡對這樣的縣掌控就要到位得多,楊秀峰覺得在吉德縣裡還不夠紮實,也就要再走一趟。清早起來後也就帶着周葉和部門的另兩個人一起走,往吉德縣而去。

纔到吉德縣不久,正和縣裡的主要領導實地看着,也不說什麼,但楊秀峰知道這些都是將在高等級公路邊沿的地方,今後開發就佔着更多的優勢,如今開始謀劃,才能更好地將全盤統籌起來。

正準備往城外走,卻突然接到陳丹輝從市裡打來電話,說是要楊秀峰及時地趕回市裡去。從電話裡,聽出來陳丹輝是真急了。楊秀峰也在心中警覺着,說,“書記放心,我即刻就往市裡趕,最多一個小時就能夠回到市裡。”

陳丹輝表示他會在市裡等着,卻不急着要說是發生了什麼事,楊秀峰雖說也想得知,卻不主動地問。兩人無形中也就有了一次較量,楊秀峰自然樂意這樣做的,陳丹輝叫自己回去,莫春暉和丁啓明都沒有電話過來,也就不會是經開區那邊出事。這樣再急切的事,相對而言和他都沒有太直接的工作和責任關係,而對陳丹輝說來可能就不是這樣了。所以,在這種情況下,讓陳丹輝主動一些,今後也就會漸漸讓陳丹輝在心中有一種感覺,在對待自己的事上也都會留下一些轉圜餘地的。

陳丹輝還是堅持不住,說,“市醫院那邊出了些問題,本來是醫患之間的糾紛,但開始沒有做好工作,讓患者家屬鬧了起來,如今圍堵在市委門口不肯散去。市裡的主要領導都不在家……”

也不知道黃國友、龍向前、陳丹輝、楊紹華等人是不是真的就不在家裡。騰雲、林挺等也都不是見事躲着的人,李宇夏、何磊這兩大管家處理這種糾紛引起的事件,也不會就那麼沒有辦法的。

楊秀峰只是聽着,在市裡,信訪辦也歸口在他的工作職責之中,但平時的工作卻都是黃國友具體負責。以便操控着市裡的一些動向,陳丹輝對信訪工作也控制得比較嚴,怕市裡會有什麼對他不利的動向。陳丹輝沒有將引發事件的真實原因說出來,楊秀峰也會想得到,如今醫患之間的矛盾是比較普遍的,醫院特別是那些名氣稍好的大醫院,完全演變成吞噬患者財力的野獸,有些發展到毫無一點醫德的地步。

市人民醫院在南方市裡也算是資深和名氣不錯的醫院,像外科、腦血管開顱手術等,都有着不錯的技術。楊秀峰對此也有些瞭解,市人民醫院院長吳全衛和黃國友走得非常近,對此,楊秀峰也就很少去關注人民醫院裡的事情。

對於市人民醫院裡的一些怨言,偶爾也會聽說的,但楊秀峰不會對自己工作之外的事都攬過來,那也是不可能的。只是,聽到這一起醫患事件之後,第一感覺就在想,陳丹輝將自己叫回市裡,用意在哪裡?市裡的其他領導,是不是基於黃國友和吳全衛之間的關係,怕有什麼後遺症才都找藉口躲起來?

陳丹輝不會對他多說什麼,內情更不會透露。醫患之間的矛盾,發展到羣體衝擊市政府了,那對市裡說來也就是一大事件,對這樣的事

件處理,楊秀峰也不想市裡都壓制着患者一方。陳丹輝既然將自己叫回市裡去處置這樣的事件,總要對弱勢一方多偏向一點。

但具體情況卻是要先了解一下,做到對整個時間愛你有着周全的瞭解,處理起來纔會有足夠的依據。對市人民醫院那邊,按說該由市衛生局來進行調查,之後依據醫患之間發生的事進行處理,對哪一方有利如今也換不能夠就斷言,自己參與了這一事件之後,對結果還是要關注的。吳全衛就算是黃國友很親近的人,但院長和醫院之間不能完全等同起來,要是吳全衛對這一處理過程中不配合,或故意阻撓問題的解決,也不會因爲黃國友的原因就繞過去的。

陳丹輝是不是想通過這一事件的處理,讓黃國友和自己之間也有着明顯的對立?從縣裡上車後,沒有給縣裡解釋什麼,只是說市裡臨時有緊要的事得先回市裡去。

只是帶周葉先回市裡,在車裡,楊秀峰將市裡發生的事轉述給周葉。周葉知道該做哪些事的,當下也就用電話在市裡查問發生的事情始末。楊秀峰卻是在林挺打電話,林挺掌控着執法體系,對這種羣體衝擊市委的事件,公安系統有可能會參與其中的,林挺也就會得知更多的一些內情。只有在接觸到事情之前,就對整個事件有較爲細緻的瞭解之後,做工作心裡纔會有一個準確些的尺度。

醫患之間,患者是弱者,但也不能給完全排除有極個別的人是那種別有用心的。自己對這些是的處理,總要做到不給人利用才行。林挺那邊電話忙,一時打不進去。在南方市裡,真正讓楊秀峰信得過的人沒有多少,經開區那些人是不是聽說了發生的事都還兩說,就算聽說了,也不會就是事情的本來面目,這種轉述過幾遍後的言辭,可信度都不高了。

錢維揚或許也會得知這一事件的,他會有更本質的一些看法和建議,但自己和錢維揚之間還是有着一些區別的,對待問題、處理問題的角度上不同的,也不能夠完全聽着錢維揚所說。何況,這事傳到錢維揚那裡後,他有多少途徑可覈實事實?

想了下,也不知道林挺是忙於應對,還是本身就在事發現場,要忙於勸說和做工作,市裡那邊也要及時地彙報工作進展。何磊如果在市裡,也會到現場的吧,還有李宇夏,也該站出來處理這樣的事。

李宇夏那裡不好直接聯繫,楊秀峰給何磊打電話去,隨即也就接聽了。電話裡聽到很亂的聲音,估計何磊是在現場,何磊說,“忙得很,有什麼事請說。”語氣很急,也有些衝。楊秀峰說,“何磊主任,我是楊秀峰,你是不是在市裡處理衝擊市委的事?”

“啊,楊市長,對不起對不起。先沒有看是誰打來的電話,我……我是在市委裡,如今還有將近三百人在市委大院裡,一時之間他們怨氣很重,勸服工作沒有見到什麼效果。”何磊說,對於他的解釋,楊秀峰也不在意。當下說,“儘量耐心地做勸導工作,同時,將羣衆聚集在市委裡的原因找到,從根本上解決問題而不是單一地驅散和壓制羣衆。”在解決羣體問題上,之前在柳市開發區裡,楊秀峰就有着不少的經驗。

羣衆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走到這種地步的,聚集並衝擊市委對他們說來,那是走投無路或者怨氣太大才會做出這樣的舉動來。

“我正從吉德縣趕回市裡,最多一個小時就到了,市裡還有那些主要領導在現場?”

“楊市長,請放心,我一定盡最大努力,做好羣衆的思想工作,絕不會讓事件再擴大化。”何磊說,“事件的具體情況,我也正在多方瞭解,羣衆所說的原因是人民醫院對他們住院治療過程中,沒有盡到責任,導致了一個嬰孩死亡。而後,人民醫院態度很不好,雙方協商不成功,對患者家屬索賠沒有理睬,還對他們大打出手,使得嬰孩父母都打成不同程度的傷害……實際情況怎麼樣,還要等進一步調查覈實。如今,羣衆的情緒開始平靜了,楊市長請放心吧。”

也不知道實際情況怎麼樣,聽何磊所說也不算太意外,這種事情發生在醫患之間的糾紛不算什麼意外的。之前在網上還看到過有些醫院甚至養着打手,專門處理類似的醫患之間的問題。人民醫院對患者一家的索賠,對患者一家大打出手,都是有可能的。

何磊忙着要做工作,楊秀峰讓他先將情況覈實,之後見面了在做具體的彙報。隨即再給林挺打電話,這時也就接上了,楊秀峰說,“林書記,市裡那邊發生的事情,你掌握多少情況?”也沒有問林挺是不是在市裡,不論林挺在與不在都會得到這些彙報的。羣衆衝擊市委,公安局沒有可能的之後而不到市委維持秩序的,公安局一旦知道之後,也就會對事情進行調查。“我正在往市裡趕回去,丹輝書記指派爲去處理這個事情,現在還在路上。”

“楊市長,公安局那邊已經有人到市委維持秩序,事態已經完全掌控下來,不會讓羣體事件惡化,你放心,具體情況等你到了之後,我讓公安局的人給你一份彙報材料吧,這樣更全面一些。”

“好,謝謝林書記了。”

“都是爲了工作。”林挺說,似乎有話要說,但卻沒有說出來。兩人也都覺得那句話還是不說爲好,楊秀峰也就先說,“林書記,那就先這樣,等會再聯繫吧。”

對於事件中,吳全衛這個人充當什麼角色,黃國友如今有什麼態度,兩人都不好就深入討論,真要是先說透了,對這一事件的處理似乎就有針對性,而實際中會使怎麼樣的情況,大體上也有了初步的輪廓。人民醫院的責任和吳全衛這個院長的責任,市裡會有什麼樣的定論,也都有待看今後的演變。

市裡目前正處於大建設的前期,相對說來應該有一個和諧共建的局面對市裡的發展纔是最有利的。楊秀峰也不想爲這些事情而影響這樣的大局,有些事情,就可能要對黃國友那邊做出退讓。當然,這樣的退讓也是有一定的限度的,要看黃國友是不是有誠意,有解決問題的心態。

吳全衛與黃國友的私下關係,是不是有着直接的利益關係,也不是能夠亂猜的。對於猜疑之事,不能夠用來作爲處理事情的依據,但又不能不對這些因素進行考慮。

路上的時間不多,楊秀峰瞭解到這些情況,跟陳丹輝做了彙報。才知道陳丹輝今天卻是去了溪回縣,從溪回縣到市裡相對而言要比楊秀峰從吉德縣要稍遠半小時的路,但他卻留在溪回縣裡沒有回市裡。兩人也都沒有提出黃國友是不是在市裡,都在迴避這一問題。

進到市裡,周葉也將他得到的一些情況跟楊秀峰做了彙報,對這一起羣衆衝擊市委的事件也就有了大致的概況。市區裡似乎沒有任何異常,楊秀峰再一次聯繫林挺,告訴林挺說已經到市裡,林挺才說到他在省裡,市裡這邊有公安局的人在具體負責,並說會有警員過來與楊秀峰聯繫的。

再往前走,就看見有警車過來,他們認得楊秀峰的車,當下在車前就先行禮。楊秀峰讓警員上車,那人是市公安局治安管理支隊的副隊長,自我介紹後就對工作進行彙報。經公安局進行覈實,雖說具體的情況目前也無法在短期裡都落實下來,但也將情況摸清了,和之前楊秀峰所瞭解到的沒有什麼出入。

看着手裡的文字材料,也就對整個事件有了更全面的瞭解。

事情是發生在十二天之前。

小吳夫婦是從下面縣裡來的打工者,做泥水苦活。小吳是一個不識字的農村女,而男人則是在市裡做工。預計着產期降至,之前因爲小吳在勞作中對胎兒有所影響,醫生先就對這嬰孩不看好,但要是不要這個嬰孩,小吳今後還能不能生育也是無法保證的。夫妻倆人也就下決心要着一個孩子,家裡雖說隔市裡遠,幫不上臺面,但市裡郊區有一個遠房姑姑,姑姑一家也只是普通人,做些小本生意的。在姑姑家落腳,相互照應着。

爲了穩妥之計,兩人決心借錢也要到條件和技術更好一些的市人民醫院。嬰孩產下來後,體重才3.5斤,顯然是偏弱的。而小吳身體也不好,小吳老公第一二天還到醫院裡照顧着,但到第三天,也就不能再呆在醫院裡這樣空守着。不出去幹活做工,會不會給老闆趕走是一回事,欠下不少的錢也得他賣力掙錢才能還上。

小吳在醫院裡,也就託給六十五歲的姑姑照應着。

到第三天夜裡,小吳老公在工地上加班,而醫院裡卻出了事,嬰孩突然間似乎就沒有了呼吸,等姑姑發現後慌亂地找值班醫生,值班醫生讓她從二樓婦產科抱到六樓兒科去診斷。也不知道嬰孩是不是還有呼吸,似乎有又似乎沒有。姑姑是城郊的農戶,對人民醫院這樣的大醫院根本就不熟悉,到六樓後,總算問到門診處,門診卻說她沒有在一樓那裡先掛一個號來,不掛號,門診也就不能夠看病。姑姑求着門診幫先看她就去樓下掛號,醫生卻用醫院的的規章制度來說事,說醫院裡沒有掛號時不準給病人看病的。

等老人再下到一樓,回到門診時,診斷出來,嬰孩確實沒有了生命跡象。姑姑將嬰孩抱回病房裡,小吳和老人都不知道要怎麼辦,死嬰該怎麼處理,也不知道。姑姑找護士詢問,得知的結果是醫院一方可代爲聯繫,有人專門處置這樣的事,只是要收取一百元的費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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