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朝廷的一場大風暴,在不知不覺中開始醞釀了。..如果不是張洎這樣的聰明人,如果不是他從千金一笑樓回來的時候恰好撞見了盧多遜的儀仗,這件事就不會發生。其中有許多必然,比如張洎想要上位,就必須踢開盧多遜這顆絆腳石,盧多遜也必然會想方設法地壓制這個對他的地位威脅最大的人。但是整件事情之中又有許多偶然,這完全是不可控的一樁意外事件。
雪若蚺把齊王趙光美結交廢相趙普的事情透露給張洎知道,的確是有預謀的,她幕後的主使者就是崔大郎。潛宗耐不住寂寞,想要挑戰崔大郎的權威,這是他無法忍受的事情。可是他並不想因爲這件事,鬧得潛宗和顯宗發生火併,那麼他就只能選擇一個辦法:釜底抽薪,幹掉趙光美。
可趙光美畢竟是一位親王,他如果被刺殺,將要釀成怎樣的結果是誰也無法預料的,就算是趙光義恨不得自己這個兄弟早死,那時候也必然會動用整個國家的力量來查出真相,打擊兇手。親王在駐牧之地遇刺,和兩軍陣前被敵人殺死,其性質是完會不同的。唯有藉助一個人的手,才能把這件事辦得天衣無縫。這個人,除了身爲九五至尊的大宋皇帝,還能有第二個人嗎?
所以,崔大郎需要先在一個朝廷重臣心裡埋下一根釘子,必要的時候,他就是最有力的見證和促使趙光義下決心的藥引。恰好發現千金一笑樓是個很容易蒐集情報、接觸朝廷重臣的場所後,他拉攏了雪若蚺,而當朝副相張洎又是雪若蚺的恩客,於是張洎自然就成了他的選擇。
只是,張洎也有自己的和追求,他忽然發現,這個無意中得來的消息如果運作的好,完全可以達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於是他開始主動地利用起這件事來。雙方的目的不同,但是想要的結果卻相仿,於是在他們互不知情卻十分就契地配合下,整件事加速朝着他們預想的方向發展了。
張洎查到,趙光美和趙普的確有書信往來,兩人原本就關係不錯,又同爲天涯淪落人,所以一直保持着書信聯繫。趙光美半推半就地被繼嗣堂潛宗勢力利用之後,雖然不敢馬上把自己的意圖告訴趙普,但是對這個在朝中仍保留着相當大的潛勢力的榮休宰相,卻更加着意地籠絡起來。
一個落難王爺、一個失勢的宰相,彼此往來十分的密切,如果讓皇帝知道,他會怎麼想?
現在張洎要做的,就是想辦法把盧多遜也拉進去,然後,他就可以把這件事告訴皇帝了。剩下來的事就完全不需要他操心了,任何一個不管是英明亦或是昏庸的皇帝,這時候都知道該怎麼做。皇帝什麼事都可以容忍,唯獨威脅到皇權的舉動,發動反擊是任何一個還能掌握全局的皇帝本能的反應。於是,張洎喬始行動了。
趙普在位的時候,盧多遜扮演的幾乎就是他現在的角色,甚至比他現在還不如,那時的盧多遜只是一門心思往上爬,但是還未到能夠威脅趙普的地位。
那時趙普的大敵是當今聖上勺所以,當宰相趙普被開封府尹趙光義趕出權力中心的時候,盧多遜和趙普兩人之間還未發生過什麼衝突,因此這兩人之間的關係還比較平和,逢年過節的時候,如今位居宰相的盧多遜還要依禮向這位榮休的宰相送一份禮物,寫一封書信,保持着禮節性的聯繫。
這就足夠了,張洎不是個笨人,既然兩人之間有聯繫,他有一萬種法子讓這兩個人之間的聯繫變得更密切,一旦有事,再也脫不了干係。
張洎剛剛掌握權力不久,想要扳倒盧多遜只能用四兩撥千斤的辦法。首先,他利用掌握的有限的人脈,給某些朝臣和地方官設置了一些麻煩,趙普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這些遇到麻煩的官員都是曾經受到趙普提攜,如今仍然屬於趙普一脈的人。
每個官員多多少少總有一些不宜爲人知的事情,並不一定是貪髒枉法,比如轄下發生了重大案件,爲了考評所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隱瞞上報,又或者兄弟不和、鄰里糾紛、或者家人橫行鄉里,事情不是很嚴重,但是如果被御使查出來記入檔案,考功成績就不會高,就會影響他們今後仕途的發展。
御史臺監察院從來不許和宰相有瓜葛,但是每個宰相釋費盡心機要控制御使臺,趙普在的時候,整個御史臺幾乎都在他的控制之下,只有少數御史被趙光義網羅了去,最後利用趙普得意忘形,佔皇地、起大宅等幾件事情攻其要害,把他趕出了汴梁。
如今張洎用的法子與趙光義異曲同工,御史臺大部分監察官如今在盧多遜的掌握之中,可是你要扶持一些人,總要擠佔另一些人的利益,這些人就投向了張洎。雖然只是一小部分,但是已經足夠了。張洎只是做個暗示,他的人就開始巡察地方,進行考評檢查,然後發現了趙普一脈殘餘官員的一些劣跡,記入了檔案。御史有監察權,但是最終的考功權屬於宰相,這考功權也就是人事權,所以就這些足以影響其前程但是又可大可小不予的問題是否列入考慮之內,得盧多遜說了算,這就是宰相的權力。這些官員本是趙普一脈,直接去找盧多遜,人家未必就肯見你,而盧多遜見了還好,如果不肯見,這樣的舉動明擺着就是把老東家排除在外了,還會得罪趙普,於是他們唯一的辦法就是在考評御史離開後,馬上寫信給趙普。
趙普和盧多遜因爲一直沒有機會正面發生衝突,所以關係還是不錯的,趙普的殘餘勢力已不足以左右朝政,只不過能讓這個老宰相保留一些人脈,給自己的子侄行一個方便罷了,雖說當年趙普叱吒風雲、連堂堂晉王也不放在眼裡,此刻卻是英雄氣短,爲了這麼一點殘餘的人脈,不得不寫信向盧多遜求助。
趙普這點殘餘勢力無傷大雅,對盧多遜完全構不成威脅,他自然得給老宰相一點面子,自己早晚也有榮休的一天,官場上的規矩總不能不顧,所以這個忙他不能不幫。
盧多遜幫了忙,趙普總該有所表現,於是寫封書信,派個心腹送些雖然不貴卻很有品味的禮物,或者自己束自寫的詞賦、繪的畫卷,便是份內之事了。
禮尚往來,盧多遜對老宰相也不能大肆肆地只收禮不還禮,於是張洎只是開了個頭,接下來的一切就順理成章地按照他的預演開始發展了。
當盧多遜和趙普的往來次數已經超出了一個在任宰相和榮休宰相奎常往來的頻率,足以在皇帝心中打下一個問號的時候,張洎便拿着他最初打探來的趙光美與趙普私相往來密切的消息去稟報起光義了。
張洎的打算很簡單,事涉一個親王、一個宰相,就算是皇帝也不能不予重視,皇帝一定會叫人去查,查的結果必然會讓盧多遜也進入皇帝的視線。於是,他的目的達到了,而且不會影響他在朝中的聲雀。趙光美是親王,趙普是已經不在朝的宰相,兩個人和他完全沒有利益衝突,他這麼做,只是在盡一個臣子的責任,至於把盧多遜牽扯進來,那就不是他可以控制的了,誰讓盧多遜不知檢點呢?
這就像當初趙匡胤談到對趙普的不滿時,盧多遜哪怕是隻面對着趙匡胤一個人,也不去正面批評一個宰相,而是大講這個宰相如何的重要,在朝中如何的根深蒂固,看似在勸皇帝慎重處理,不要動搖國本,而是由皇帝自己去品味其中的危險。因爲,直言彈劾同僚,皇帝儘管會處理他,但是之後對你也決不會有好感,至少也會讓他對你產生戒心,直來直往是不成的,這是爲官之道。
皇帝對皇權的保護和警惕,是最在意也最敏感的,他舉報的這件事雖然查不出什麼大罪過來,但是發現盧多遜也牽涉其中後,皇帝不會置若罔聞,盧多遜一定會離開中樞,趙普一定會被看管的更嚴,而趙光美,大概就只剩下一個親王的爵位,所以的差使都會被剝奪一空了,到那時候,再也沒人能擋在他的前面,他將成爲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宋宰相!
問題是,這只是張洎的想法,他沒想到的是,真的有人在扶持趙光美,真的有人想讓趙光美死,想讓趙光美死的人又不願意暴露扶持趙光美的人,所以想盡辦法在營造一種失意親王勾結失意宰相,試圖建立屬於他們的潛勢力的一種局面。
張洎把趙光美與趙普有所勾結的消息呈報上去的時候,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捅了一個馬蜂窩,整個朝廷,馬上就要陷入人人自桌r的局面,更沒想到,這件事還影響到了關中、隴右、河西,最後是北朝,整今天下格局,都從這時起悄然改變了……i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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