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到小女人的靠近,池昕澤邁步走在前面。
池昕澤不說話,陸小顏也不開口,走了大概五百米的路程,兩人站到了車前。
其實從看到白衣女人的那一刻開始,陸小顏的心裡根本就不如表面看起來那麼平靜,在病房裡,她也在強撐,笑容都是那麼勉強。
她記得那個聲音。
那次在喜來登酒店裡,那個如仙女兒一樣的女人,她穿着一身飄逸的白裙子。
當時她跟仙女兒說了話,可是,對方卻根本沒理她。
等到看到池昕澤的時候,仙女兒激動地叫了他:阿澤!
那個聲音,她記憶猶新,所以剛纔她就聽出了是那個龔小姐。
原來,一直困擾着她的那個白衣女人居然是她!而且,讓她意外的是,那個看起來長得出塵脫俗的女人,居然是一個精神病患者。
這個龔小姐跟池昕澤到底是什麼關係呢?
她非常非常的好奇。
在慈善晚宴上的那個視頻裡韓雨跟助理莎莎有提到過這個女人,說是她們把她送進來的。而依照龔小姐對池昕澤的依賴程度,他們之間……
陸小顏思考着,有些心亂如麻。
“上車吧!”池昕澤看着遲遲不動的陸小顏,心裡忽然一軟,伸手把她拉過來,柔柔地往車裡送。
“哦……”
坐進車裡後,陸小顏還是在走神。
池昕澤只道她是受了驚嚇,有些緊張,還在爲剛纔他在陸淑芬病房裡的冷淡有些懊惱。
他都對自己說了不要把對待陸淑芬的態度帶到陸小顏身上來,可是,他還是控制不住,擺了臉。
“沒事了,別擔心,以後不會有這樣的事發生了。”池昕澤溫柔地寬慰她。
“哦……”陸小顏還是這種懵懂的樣子。
池昕澤探了探她的額頭:“是不是不舒服?”
這一下,陸小顏讓開了,很激烈,像是條件反射一般。
池昕澤蹙眉:“怎麼了?”
“沒事。”陸小顏又往邊上靠了靠。
意識到自己的態度有問題,她坐直了,也不看池昕澤,眼看着前方,問:“剛纔那位先生呢?”
“關然?”
“嗯,他不是跟你一起的嗎?”陸小顏這純屬是無話找話。
池昕澤被陸小顏這麼一來,心裡七上八下,也鬧不准她是在鬧什麼性子,見陸小顏問起關然,也沒有了那種小心眼,耐心回答她。
“他先回去了。”池昕澤說,“原本也沒什麼事,他也不能待在我們家裡,是不?”
我們家……是她跟他的家嗎……
陸小顏心裡一動,嘴脣動了動,又啞了,不知道說什麼了。
“小顏……”池昕澤再度把陸小顏的手抓在手心裡,“我知道,你在生氣。”
“沒有。”
她生什麼氣啊……
“其實,我這個人……”池昕澤艱難地嚥了一下口水,有些話,他恐怕幾輩子也不會說出來,他是多高傲的一個人啊,可是,爲了這個丫頭,他真的什麼都要嘗試着去做。
關然說,他們之間的問題,好像出現在溝通上面。
畢竟,年紀差距擺在哪裡,有代溝不是嗎?
關然還說,他看着陸小顏對他不是沒有感覺的,只是在耍小性子。
他其實一點也不懂,她到底要什麼。
她缺錢,但是他又不敢直接給她,怕傷了她的自尊心。
愛情,就是這麼惱人,讓他一籌莫展,而如今,就連這丫頭蹙着一個眉,他都心驚膽戰的,她不舒坦,他心裡也不舒坦。
可是,他偏偏又不知道怎麼逗她開心。
“嗯?”陸小顏還在想着那個龔小姐,神遊四海的,只想着她撲進池昕澤懷裡的那一幕,她的心揪得痛痛的。
“小顏!”池昕澤一咬牙,硬着頭皮上了,眼神裡的溫柔也恰到好處。
陸小顏被他溫柔的目光注射得一愣,渾身就跟發燙了似的,她不自在地扭動了一下身子,然後低下頭。
這個男人做什麼呀?剛纔還冷冰冰的,現在又表現出一副很溫柔的樣子。
“陸小顏,我們……”
關鍵時刻,總是要出點狀況的。
車猛然剎車,發出刺耳的聲音。
“池總!”司機驚恐地叫了一聲。
池昕澤眼神掃過去,變得銳利,陸小顏探頭往前看,看到車前面黑乎乎的一坨,也不知道是什麼。
出車禍了……腦海裡涌現這幾個字。
“池總,我下去看看。”司機鎮定下來。
“不用,先報警。”池昕澤觀察了一下,“不要開門。”
司機報了警,車靜靜地停在那兒,而前方那一片黑黢黢的東西依舊一動不動的,沒有任何聲息。
陸小顏有些害怕,她的手指抓住池昕澤的手掌:“是不是撞到人了?那人……要不要叫救護車啊。”
“不是人。”池昕澤整個神經都繃得緊緊的,“沒事的。”
他的眼神變得幽深。
“可是,那是什麼?”此刻,什麼白衣女人都拋之腦後了,陸小顏一顆心就提在嗓子眼裡。真是邪門了,怎麼一晚上盡遇到這樣的事?
幸虧有池昕澤在,不然的話,她都要嚇暈了。
想到這裡,她擡頭感激地看了池昕澤一眼。
池昕澤眼神定定地看着前方,彷彿想着什麼入了神。
“開車!”不一會,池昕澤吩咐。
“可是,池總,剛纔這東西撞上來。”司機有些猶豫,“我們還是下去看看吧。”
“不用。”池昕澤右手轉着手中的手機,剛纔他的手機裡接到了訊息,他的脣邊露出了一抹譏笑,“走吧!”
“我們還報警嗎?”司機雖然逐漸冷靜下來,到底這麼蹊蹺的事還是頭一次遇到,難免心中忐忑。
“開車。”池昕澤加重了語氣,他這是不悅了。
車繞過那東西,直接往前開,一直到後視鏡裡看不到了,陸小顏這才鬆了一口氣。
把手從池昕澤掌心裡抽出來,她這才發現自己的手裡都是汗。
池昕澤神情若有所思,陸小顏想問又不敢問了。
池昕澤揉了揉她的臉:“怎麼?老是看我?”
“剛纔那是……”
“是條狗。”池昕澤神色淡漠,“養在老宅的狗。”
陸小顏警覺了,她擔憂地說:“是不是你特別喜歡的一條狗?然後,被人殺了,扔到我們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