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俊笑着向來人迎上去,“你好,打擾你們了!”他很客氣的說。
原來從門裡進來的人正是玉廟村的支書和主任,他們是叔伯兄弟,上次楊俊見過了,再次見面當然少不了寒暄一番。
“小楊主任啊,你這麼着急的來我們村,有什麼事情嗎?”支書一腳跨在門裡,一腳跨在門外面說,好像很久不見面的老朋友一般。
姜豔也站起來,和他們相互問好以後,大家坐定,楊俊這纔想起自己來的工作,但他不好意思說,因爲有姜豔在,他不好太出風頭,才工作兩個多月,楊俊在這方面進步很快,他下意識提示了一下姜豔,可姜豔似乎沒有意識到他的提示。
“嗯,張書記,我們這次來的目的是……”姜豔直截了當地說,接着把鄉里開會的文件拿給他們,還有下來的工作安排等一股腦給他們說了。
支書和主任聽了不怎麼說話,特別是主任,他感到一頭霧水,下意識擡頭望望外面,陽光普照,一個難得的好天氣,怎麼可能有暴雨,還特大暴雨,心裡這樣想,但他卻不好意思說出來,況且還有鄉里的紅頭文件,只有不說話。
楊俊早看到了他的困惑,從他臉上的表情就能發現,楊俊對他說:“這是真的,市裡面都發通知了,我們要相信科學……”
向他解釋完,楊俊喝了一口水,只見他兩個聽了點點頭,也打消了心裡的疑慮,下來就看怎麼佈置了。
“咣噹”一聲,支書來開自己的辦公桌抽屜,從裡面拿出一疊文件,楊俊還在想,是什麼呢?靜靜地看着他。
只見他從裡面拿出份泛黃的東西攤在桌子上,楊俊這纔看到,支書拿出來的是一份地圖,洛北市的行政圖,又拿來一張白紙,像一個行軍打仗的將軍一般,看起來很專業,楊俊心裡安寧多了。
“你們看看,這是我們市的地圖,從我們村前流過的河流是洛河,上游有好幾個之流,到這裡的水位很高,還有我們村子前面東北有個山頭伸出來,從上游來的河水撞到山頭後向西南一拐再向南流去,就這裡河堤最危險……”張支書說的頭頭是道。
聽他這樣說,楊俊和姜豔都很吃驚,沒有想到他這麼專業,一臉驚訝的表情。
“我們張支書原來當過兵,是水電兵,早些年我嬸身體不好,他就退伍了,在這方面他很在行的……”坐在一邊的村主任說。
等主任說完,楊俊和姜豔對他更加佩服,看來接下來的工作真不用他們操心了,楊俊懸着的心放下了一半,看看姜豔,她也有掩飾不住的開心,兩個人心照不宣地笑起來,也顯得相當開心。
“你們看,這是我們村的草圖,就這個位置最危險了,我們每年冬季都加固的,但還是有險情的……”支書接着向他們解釋。
看到他畫的草圖,很逼真、很專業,楊俊正要說話,只聽村主任說:“如果大雨,我們後面的山坡前些年村裡開採石料,一邊土質很鬆,會不會有危險?”
聽了他說的話,支書點點頭,用手拍了拍地圖,用筆在草圖上點了一下,示意大家就是這個位置,楊俊看看草圖,玉廟村背靠西偏南,河流從北邊的山中流下來,從玉廟村和東澗村中間穿過,玉廟村在東澗村的西北偏北的位置上。
從地形上看,玉廟村的位置更容易受到洪水威脅,村子緊靠山坡,前面有一篇空曠的田地,然後是進山的鄉道,水流在東北方向的山上一撞回頭就會對玉廟村形成危險,看來情況很危險啊,楊俊心裡這樣想。
姜豔也在深思,琢磨着下來該怎麼辦了?應該儘快拿出解決方案!
姜豔整理了一下思路,對大家說:“我看這樣吧,我們馬上組織村民,在河道這個位置堆積好沙袋,安排人員二十四小時值守,一旦有情況及時組織補救,還有靠近山坡的村民在下來幾天組織轉移,安排在村子空曠的地方臨時躲避……”
村主任聽他說完,有點爲難地說:“現在是農忙季節,馬上要霜降了,農村都講究要在霜降前種完小麥,況且這天氣,讓大家轉移,他們未必肯啊?”
明顯看到他面有難色,說的也是,正是農忙的時候,如果讓大家都停下手頭的活,的確不容易,他們都陷入沉思!
“這個工作我來做,另外,我們還要再建一到防線,你們看村子前的這些地方,我們應該也備些沙袋,一旦前面決堤,可以把水引到村子前的空地裡,讓它排到下游泄洪,不至於涌進村子裡,另外對下游東澗村也有利……”張支書一邊在地圖上比劃,一邊給大家說,而且說的頭頭是道,楊俊他們聽了心裡暗暗讚許。
從目前的安排看,應該沒有問題,這樣大家就放心多了,姜豔看看外面的天,應該還早,不到五點,看來應該出去看看了。
“你們看,是不是帶我們到河堤上看看,然後趕緊召集小隊隊長開會佈置任務,避免以後的時間緊張……”姜豔提醒他們說。
說完以後,姜豔就站起來,做出要出去的樣子,楊俊也站起來,大家準備到河堤上去了,一行人走出辦公室。
到院子裡的時候,大家才發現太陽已經西斜,這裡的農村都在大山深處,村子四周的山很高,想必太陽很快就要落到山後面去,大家應該早點去河堤了。
“老三,你留下來給他們準備午飯,另外,馬上通知各小隊隊長,晚上在村部開會,我們幾個去看看就行!”支書走到院子時停下來,轉過身對村主任說。
他分析問題的獨到,和他安排工作的細緻真的讓人佩服,這點連姜豔都有點自愧不如了,兩個人也沒有推辭,直接跟着他出了村部。玉廟村有五個自然村,都在河的這一邊,村部在三隊,在這個村子的南北各有兩個自然村,人口六七百。
楊俊跟在他後面,這才仔細注意到支書,他一米七幾的個子,年齡四十多,人做事幹練,但也因爲長期在農村呆着,身上有農村人的憨厚和淳樸,他名字叫張學文。
幾個人一轉眼來到河堤,順着大路向北走,張支書一邊走一邊向大家介紹村子兩邊的情況,在路邊的地裡,有很多人還在忙碌,翻地、種小麥。
“大兄弟,大兄弟,你咋來了?”他們正走着時有人說話。
楊俊轉頭向那邊看去,只見張金蛋扛着犁頭,從一邊田埂上走過來,離得老遠就在喊,好像多年不見的老朋友那樣。
“額,金蛋哥,我來看看!”楊俊停下腳步說。
金蛋扛着犁頭走過來,從口袋掏出一支菸,遞上一支給支書說:“哥,抽一支,村裡有事嗎?”他有點關心的問。
支書笑笑說:“嗯,有點事,我們先去河堤那邊看看,過會回來再和你諞閒傳(瞎聊天的意思)”
張金蛋聽了支書說的話,接着說:“嗯,這樣啊,那不耽誤你們了,你們過會來家裡,我讓你嫂子給你做飯了!”他很熱情的對楊俊他們說。
支書向他說了午飯已經安排的情況,然後帶着他們繼續向河道上游走去,姜豔對楊俊可要刮目相看了,他來沒有幾天,這交往還是挺廣的,能認識這麼些人。
姜豔低聲問楊俊怎麼認識張金蛋,楊俊笑笑,然後把自己和張金蛋認識的前前後後都給她說了,聽的姜豔笑得花枝亂顫。
支書在前面指指畫畫的,向他們解釋河堤的防洪情況,不時向他們提建議,實際情況真如他在辦公室說的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