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俊的老家在洛北市的東南面,是陝豫交界地區,他們從家裡出發要坐四五個小時的汽車才能到,這些楊俊都是聽母親說的,在楊俊的記憶裡只是很模糊的概念,記得上高中的時候奶奶去世了,他曾經去過一次,不過沒有刻意記得!
這天一早他們就起牀了,母親早做好早飯,大家也沒有多少話便開始吃飯了,說實話,對於楊俊來說,自己第一次這麼正式的回老家,心裡多少有點激動,還有母親,她今天的狀態看起來好多了,這些應該歸功於小姨。
吃完飯的時候,小姨就給單位領導請了假,然後三個人就準備出發了,母親要大家帶三天的換洗衣服,收拾起來東西並不是很多,一個大旅遊箱就裝完了所有的衣服,還有零食什麼的裝了一個手提包,然後就去了汽車站。
初春的早上,外面還是有點涼,他們一出門就搭了出租車,其實家裡離車站也不遠,但大家心裡都很着急就不在乎那麼多了,到車站的時候,母親對他們兩個說:“你們先等一會,我先買好車票!”
說完她向售票窗口走去,哪裡聚集了好些人,看來是要排隊的,楊俊和小姨在候車室坐着,車站裡人來人往,遠不想其它的地方那樣,早上天冷一點都沒有多少人,他有點感慨這樣的日子了。
一會兒時間,母親走過來說:“還要早得很,大家要不買點吃的東西,再給俊俊爺爺買點營養品吧!”她用質詢的口吻說到。
“給爺爺買禮物怎麼不等到了再買呢?”楊俊好奇地問道。
母親笑着說:“哪裡是農村,要買東西得跑到幾十裡外的集鎮上去,買完怎麼帶回去啊?”
聽母親這麼說,楊俊似乎明白了一些,的確,他能理解,哪裡地處偏僻的大山深處,應該和自己所在的清水差不多,有的地方還不如清水,看來只好在縣城先買好東西,然後帶到老家那個地方去。
三個人一起來到車站對面的超市裡,這是一個綜合型的超市,裡面的東西可謂琳琅滿目,小姨笑着說:“你們買營養品吧,我去買吃的了!”說完她向食品區走去。‘
楊俊跟着母親,來到營養品區域,她認真地挑出來很多營養價值高的禮盒,讓楊俊拿到前面的付款區,楊俊也很欣賞母親這一點,這麼多年了,雖然父親不在了,但母親每年都要回老家一場,隔幾個月還要給家裡寄點錢。
這點讓楊俊暗暗稱奇,心裡也爲父親高興,看來他眼光真好,能找到這樣一個不離不棄地人,楊俊同時也慶幸自己的母親是這樣一個心地善良的女人。、
連小姨都常常說,母親真的不容易,這讓她感慨不已!
三個人從超市裡出來時,手上又多了很多東西,楊俊看到心裡真害怕,這麼多東西怎麼拿呢?他心裡暗暗吃驚。
很快就到要出發的時候,他們幾個人把東西收拾好,放到後備廂,然後大家就上車了,小姨是第一次去哪個地方,還是有點好奇,她低聲地問:“姐,那邊車子能不能到家呢?”
“到家?下了車子要走幾個小時的路呢!還到家,你因爲是在城裡呢,我們出去玩了,那是在大山深處,有點地方方圓幾裡都不見人家呢?”母親白了她一眼說。
“咦,說的這麼可怕!”她有點不太相信,說完看看楊俊,想從他那裡得到一些啓示。
楊俊早就看透了她的心思,點點頭表示肯定,看到這樣,小姨明顯有壓力了,頓時不再說話,不過只有走着再看了。
司機在前面喊:“大家系好安全帶,車子要上路了!”只聽到吱吱索索的聲音,大家都將安全帶繫好了,汽車“嗚”的一聲,發動起來以後開出了車站的大門,穿過市區熙熙攘攘的人羣,瞬間上了繞城高速。
也許是昨天晚上沒有休息好,車子開出不大一會兒,楊俊便迷迷糊糊地睡着,隨着車子的顛簸,他不知不覺睡了好幾個小時,醒來的時候,只感到肚子有點餓了,睜開睡眼,車已經進山了,在蔓延的山路中緩慢行駛。
“這到哪兒了?”楊俊問坐在過道另一邊的母親。
“已經進山了,再有一個多小時應該到你爺爺家的鎮上了,你餓不?”母親痛愛地問,然後從食品袋裡拿出一些吃的給他。
說實話,還真有點餓了,楊俊接過一個雞爪,也管不了那麼多了,撕開包裝吃起來,這時候,他才轉身看看周圍,大家都睡覺了,連小姨也睡得正香甜呢。
吃了一點東西,喝了幾口水,頓時感覺肚子舒服一點了,楊俊還想再睡一會,於是眯起眼睛來,迷迷糊糊地又睡着了。
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楊俊被母親叫醒了,睜開眼睛,楊俊發現車子早停在一片寬闊的場院上,司機悠閒地抽着煙,大家都下了車子,有的人上廁所,有的人在馬路邊散步,楊俊這才記起來,自己到了,原來每次來的時候都從這裡下車的,他趕緊起身拿了東西下車。
“嫂子,這邊!”他們剛一下車,只見在馬路一邊,有一個四十多歲的莊稼漢摸樣的人喊!他還一邊向這邊招手。
“二弟,你早到了!”母親向那個人招呼,楊俊這纔想起來,這就是記憶中的二叔。“怎麼還不問你二叔話!”母親責備到。
“二叔好!”他生硬地說了一句,只見他憨厚地笑了一下,接過大家手上的行李,笑着說:“嫂子,你們走的很早吧?”
慧怡點點頭,然後向他介紹站在身後的小姨,他們笑笑,然後相互問好,也算是認識了。
這時只見他向一邊喊道:“楊英,趕緊把車開過來!”大家隨他的聲音看去,只聽到“噠噠”的聲音,一個二十多歲的後生開着一輛帶帆棚的農用車過來!
“大媽,俊俊你們來了,上車吧!”小夥挺好,從農用車上跳下來,有點拘謹地說。
楊俊這纔想起來,這不就是二叔家的兒子,因爲二叔那時候結婚早,所以他就比自己大一點了,“哥!”他脫口而出,兩個人抱了一下,在彼此身上打了一下,記得他們小時候都這樣的,這也是一種見面禮。
大家也不再客氣了,都上了這種簡單地農用車,隨着農用車“噠噠”的聲音,車子一拐彎進了一條不太寬敞的村道。
看到這裡,楊俊感覺到慢慢熟悉起來,因爲路不是很平,車子不時顛簸起來,大家不住地尖叫,特別是小姨,她第一次來這樣的地方,既好奇有害怕,一隻手緊緊地抓這楊俊,一隻手緊緊地抓住車邊上的護欄。
“楊英開慢點,不要太急了!”二叔在後面喊道,前面堂兄應了一聲,果然下來好多了。
經過近一個小時以後,車子停下來,小姨已經被顛得有點暈了,連下車都有點困難,楊俊只好把小姨抱下來,她頭還是暈暈的,停了好到一會才變好了。
正在這時,只聽到一陣鑼鼓聲,大家擡頭髮現,在前面不遠處靠山的一個小村子,出來一羣人,他們敲着鑼鼓向這邊走來。
“嫂子,他們都來接我哥了,他們……”二叔說完,一下子跪在地上,母親這時才明白,打開旅遊箱,小心翼翼地將自己丈夫的遺物捧起,放到他舉過頭頂的手裡!
二叔看到這些遺物,失聲痛哭,示意楊俊和楊英都跪下,那一羣人也來了,他們手上打着白帆,上面用墨汁寫着:“歡迎英雄回家”等標語,楊俊這才明白過來。
一個老人顫顫巍巍地走過來,接過二叔手裡的東西,淚流滿面,“爸,我太自私了,應該讓他早點回來!”母親愧疚地說。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老人說完,拉大家起來,然後緊緊抓住楊俊的手,人變得更激動了,“爺爺!”楊俊低聲的叫到,任由他抓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