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崇煥作了一件十分掉價跌份的事,他居然給我寫信勸我讓出覺華島,開什麼國際玩笑,當初可是你要求我們幫着駐防的,不過這封信沒有寫給孫元化而是直接送給我,顯然他是看出來我纔是真正說話算數的。
“先生,我們怎麼辦?”信是通過佟養性的渠道送過來的,這種事哪能張揚呢。
“這個好辦,他不是要覺華島麼,給他可以,不過他得包賠我們損失,像什麼戰士的軍餉啊,糧草啊,這些麼給他打個折,算八折好了,畢竟這些是吃到我們肚子裡了,可是這半年守島可是不能白守,就算是僱傭吧也得給各工錢,那些火炮裝上了不好卸也可以賣給他,還有島上所有堡壘,這些可都是大有升值潛力的,好了,我們仁義一點,算個成本價給他吧,這些有多少了?”我問道,自從高檔住宅區一建成,那裡就成了寸土寸金了,升值這個詞已成爲當前的一個流行用語,佟養性強忍着笑意說道:
“大概有三四百萬兩吧!”
“才這些啊,這不行啊,做生意哪有賠本的道理,再加上船隻的折損維修,這些都讓袁崇煥買單!”買單現下也是時髦用語,我的這些屬下,與我那麼多的優秀的優點不學習,專門成天的研究這些對他們來說生僻的言語,真是沒事閒的。我現在都快成爲朝鮮時尚的風向標了,包括我的女人們穿什麼都成了朝鮮婦女追捧的目標,誰讓日子好過了呢,從中原又運來了那麼多的花花綠綠的好東西,要知道這些中原的物品到朝鮮出賣叫做抵岸價,只收個成本和運費再加些辛苦費,所以很便宜。運到日本可就不是這個價錢了,那要成倍的翻番的,而且還不一定是好貨色,都是在朝鮮挑剩下的,誰叫他們在現代的時候總是把次貨爛貨運到中國來賣,日本人也賤,挑剩下的還當好東西,要價越高他越喜歡買,真是不坑這樣的豬頭坑誰去啊。
“是,先生,只是火炮也賣給他妥當麼,再說那袁崇煥能出這筆錢麼?”佟養性疑問道,這傢伙什麼時候變得實惠了。
“老佟啊,你怎麼這麼實心眼啊,就是算到他拿不出這筆錢,我們纔要賣的麼,難道我們還在乎這點小錢麼,他若是有本事只管來攻打好了,看誰怕誰!”佟養性這才恍然大悟。
“高,實在是高,先生此計甚高,如此一來我們佔據道義,袁崇煥若是來攻就成了他背信棄義。高,實在是高啊!”佟養性豎起了大拇指。
“去你的吧,趕緊給我幹活去!”我笑着將他踹出了門。
袁崇煥接到我的信,可沒有笑出來,信上羅列了一排長長的清單,看的袁崇煥心驚肉跳,直皺眉頭,一旁的謝尚政和洪安瀾看着直着急,袁崇煥看完將信遞給了兩人。
謝尚政拿到信倒吸了一口涼氣,洪安瀾差點沒蹦起來,瞪大了牛眼說道:“好傢伙,幹什麼啊,要這麼多的銀子,大淩河的防禦也沒有用這麼多啊,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海島。”
“升泰,這你就錯了,假若這份清單是真的話,估計就是有水軍我們要攻下覺華島也是一件難事,傷亡必定很大,你看李開陽光火炮一項的支出就達到了200萬兩,以我們目前的造炮能力來講,這至少能造一百門以上的火炮,正如你所說小小的覺華島,可是密佈了這麼多的火炮,我軍如何能上岸都是一件難事;何況從軍餉和糧草的支出上也能看出他在覺華島上佈置的兵力不會少於一萬人。”說着謝尚政也搖了搖頭,他是不清楚我軍的軍餉和伙食標準是明軍的兩倍還多,其實我在覺華島只駐紮了5000的步兵,但是若是加上海軍那差不多也有一萬人了,至於火炮他估計的很準,可是漏算了戰艦上的火炮,我可以保證的說若是明軍來攻肯定會把他們轟成蜂窩煤一樣。
“那怎麼辦,難道就這麼算了,還是拿銀子把覺華島贖回來!”洪安瀾甕聲甕氣的說道。
“這份清單顯然是李開陽有意爲之的,他是故意透露給我們知道一些覺華島的事情,好讓我們知難而退,怕只怕我們付了銀子他也不會將覺華島還給我們,送出去容易拿回來難啊!”袁崇煥輕輕的嘆了氣道,他還真是小瞧了我,我可是買賣人,最講的是信用,哪有收了錢不給貨的,不過這貨要是燙手,買主拿不住,我可沒準就收回來,那時自然是不退款了。
“不會吧,大帥,李開陽的爲人雖然是貪財好色,可是一項還是很講信用的,這半年來若不是有他的水軍在,我軍損失不會小的,兩軍也算是相安無事。”謝尚政說道。
“對啊,大帥,我覺得這個李開陽還是很仗義的,他抓獲的俘虜都給我們送來,自己從來不留。”洪安瀾對此十分滿意,殊不知那是我不願意養這些毛文龍的海盜,殺了他們又怕髒了自己的手所以才放回的,就是放回的也都是沒什麼大用的,凡是舵手船工早就被我送到勞改學習班去改造重新做人了。
“那又有什麼用呢,爲今之計是我們怎麼得回覺華島向皇上交差,500萬兩銀子啊,讓我去哪裡弄,難道要剋扣軍餉麼?”別看崇禎沒少給袁崇煥銀子,可是他也精明的很,每筆銀子的去向和用處都讓袁崇煥仔細紀錄,以備將來查賬,500萬兩銀子這個缺口他袁崇煥是無論如何也堵不上的,難道要和皇帝說我拿這銀子贖回了覺華島麼,袁崇煥難就難在這覺華島打也打不得,贖也贖不起,當真讓他頭痛。
“大帥,我看不如這樣吧,我們上書給皇上就說寧遠沒有水軍無法登陸作戰,要登陸也得等到冬天海面結冰,要麼讓朝廷派水軍過來,要麼等到冬天,您看這樣可以麼?”謝尚政出言道。
“也只能這樣了,怕就怕到了冬天我軍還是一無所獲,到時就沒有辦法向皇上覆命了,哎,算了吧,走一步算一步。熬到冬天再說。”袁崇煥無奈的說道。誰能想象堂堂的一個督師就讓500萬兩銀子難爲成這樣,要知道這時在明朝隨便抓兩個貪官也能湊齊這500萬兩銀子啊,誰讓他袁崇煥不是貪官呢,爲此袁崇煥也有些後悔。
這邊袁崇煥在應付,那邊崇禎皇帝也是乾瞪眼,就是啊,誰讓你沒有水軍呢,崇禎皇帝將大臣們召集在一起商議調派水軍的事,可是衆人都你看我我看你的誰也說不出話來。
“怎麼了,難道一支小小的水軍也調派不出來的,當年太祖皇帝可是*水軍大敗陳友涼張士誠的,這纔有了大明的半壁江山!”還好崇禎皇帝還記得老祖宗當年的功績,可是剛上任的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有多大的家底。這時兵部侍郎萬崇德出班奏道:
“陛下,當年我大明水師確實是威揚天下,三保太監下西洋船隊人數多達27000人,大小船隻數百艘,僅永樂年間我大明建造的船隻多達上千艘,不過眼下確實是青黃不接,嘉靖朝的時候就已經不足原來水師的十分之一了,現在舉國徵調的能用於海戰的船隻也不過數十艘,就算有了船也沒有水手,自從海禁以後很多工匠和水手都被遣散了。” 萬崇德說的倒是實話,可是實話往往是最不中聽的,一聽這話崇禎皇帝龍顏大怒。
“混帳,朝廷養你們是白吃飯的麼,居然連幾艘船也弄不出來,真是有損我天朝威儀!”衆臣聽了都噤若寒蟬,心裡暗自埋怨萬崇德沒事觸這個眉頭幹什麼啊!
“皇上息怒,朝鮮不是已經向我大明稱臣了麼,皇上可以向光海君下詔,讓他退出覺華島,否則以謀逆論處。”溫體仁在一旁出奏道。萬崇德皺了皺眉頭,到嘴的肥肉哪有吐出來的道理,這幫文人真是太異想天開了,可是他剛剛觸怒了皇帝,這時自然不好開口。
“嗯,溫愛卿說的有道理,就依卿所言,下旨給朝鮮,他若是不依,到了冬天我就派大軍剷平了覺華島。”敢情這些皇帝臣子們還沒有看清現實,不知道誰大誰小還想剷平我的覺華島,真是讓人笑掉了大牙。
在朝鮮我和光海君見到了這份口氣十分大的詔書,光海君有些擔心,朝鮮一直臣服於明朝,這時難免有些畏主情結,我則一笑了之,將崇禎皇帝的御旨扔到了一邊。
“大王,不必擔心,用不了多久崇禎就會自顧不暇,哪有時間還盯着咱們的覺華島。”假如我估計的沒有錯的話,用不了多久皇太極就要開始他的偷襲計劃了,因爲從遼東傳來的各種消息顯示八旗正在整軍備戰,有南侵的勢頭,不管怎麼樣歷史多少是有些改變了,還按不按照原來的軌跡發展很難說,所以我沒有輕舉妄動,只是告訴多爾袞時刻準備伺機而動。一旦那邊皇太極和明朝開打,我這邊就動手,我不貪心只要得到鬆嫩平原就行了,剩下的遼河區域是女真人發家的地方,根深蒂固不好統治,所以還是不要往那邊湊合了。
目前我正在全力以赴的作兩件事,一件事是籌備佔領琉球,這事不太難,據從海上商人那裡得到的消息,琉球還處在很原始的狀態,只不過因爲距離大陸遠,地方又小所以沒人在意他,才讓他安安穩穩的孤懸海外這麼多年,名義上他是嚮明朝稱臣的可是這種君臣關係可沒有什麼實質性的發展。別人不看重我可是很稀罕的,在現代美軍駐日本的沖繩基地就在琉球羣島,足見其戰略位置,那是封鎖中國的第一島鏈,距離臺灣很近,正好是下一步我佔領臺灣的跳板。所以這一戰不容有失,必須以雷霆萬鈞之勢拿下琉球,章現我海軍的威力。
至於第二件事就是疫苗的研究,霍亂菌株我拿回朝鮮已經有半年多了,除了期間傳了一次代,保證菌株不死以外,我還沒有進行深入的研究,主要是所需的器械大多都沒有,這期間我一直在命人趕造,終於將一些基本操作所有的器械湊全了。再有就是天花病毒,一直被我封存,我一直想不好到底拿不拿出來用,當然了疫苗用牛痘就行了,用不到天花病毒,回到朝鮮我一早就命人尋找患痘的病牛,你別說,那麼多的牛還真不是白養的,果然找到了幾個患痘的病牛,可是如何試驗成了一件難事。這事用人來做太危險,一旦失敗那是要死人的,我不是劊子手,也不是731,所以只能命人抓些猴子來,在猴子身上進行種痘試驗,然後再以天花病毒進行攻擊。
效果還不錯,隨後我小心翼翼的在一些自願者身上接種了牛痘,觀察了一段時間沒有其他異樣表現後,我開始首先在移民羣衆中接種牛痘,不是我虐待移民,而是他們是天花發病的高危人羣,尤其是那些剛剛從中原來的,都有可能攜帶病毒入境,可惜這時沒有出入境檢驗檢疫局,否則可以減少很多麻煩,事實已經證明接種牛痘後除個別人有發熱等一些不適反應外,其他的大多說都沒有事情。在得到充分的統計數字後,我開始在朝鮮全國強制性的接種牛痘。當然了費用是由府庫來出的,現在整個朝鮮除了偏遠一些的地方外80%以上的人羣都接種了牛痘,對於這種東西是什麼老百姓不知道,總之這是李神醫弄出來的,應該不會錯,老百姓更是喜歡叫我李神醫而不是攝政王,他們愛叫什麼就叫什麼吧,我倒不介意。
使用過牛痘後,春天各地的結果顯示天花的發病率很低,幾乎沒有,這要得益於我的醫療衛生系統,這個系統在遼東未能很好的建立,但是在朝鮮已經成了規模。畢竟國家不大,我又掌握行政權,命令很好下,執行起來也很快,這是在朝鮮執行的最快最徹底的一項政策了,無他,人都會有病,普及這種衛生系統對所有的人都有好處,再說我的醫學院如今儲備了大量的人才,加上沒有戰事軍醫處也清閒了下來,我就命令個軍醫處在其軍隊所在駐地率先開始醫療體系建立幫助當地培養醫學人才,凡是到軍醫處看病的都給予適當的優惠,所以來百姓對軍醫好評如潮,這也間接的促進了地方和軍隊的關係。
負責衛生系統的正是後來從登州到朝鮮來投奔我的趙獻可,這人很有親和力,到哪都能和當地居民打成一片,所以才這麼快就有了成績。
在平壤大學的醫學院的一間被高度封閉的研究室裡,我和吳有性在密閉的無菌罩里正在操作。這間研究室被列爲高度機密,除了我和吳有性任何人都不得入內,裡面到底在做什麼一直是一個謎,任何人都不敢打聽的謎。
吳有性別看已經快七十了,可是依舊面色紅潤,眼不花兒不聾,此刻我們兩個人都穿着白大褂,帶着口罩和帽子,這幾乎已經是醫學院所有從事研究人員的標準備置了。操作細菌這個東西必須要萬分小心,尤其是在古代設備如此簡陋的情況下。
當我把最後一支注射器內的菌液注射在一隻老鼠體內的時候,吳有性也完成了他的工作,我們兩個相視一笑,開始收拾東西,今天的工作就到這裡結束了。由於沒有恆溫體系,所以所有的細菌傳代工作都要在活體動物身上進行,這個時代沒有白老鼠,只好用野外捕捉並馴化的田鼠代替了。
“元度,不能不用這些老鼠麼,真是噁心死人了,每次我操作完都吃不下飯。”吳有性皺着眉頭說道。
“吳老,你就忍耐點吧,所有動物中只有老鼠繁殖能力最強,而且容易飼養,最重要的是他和人體很像,可以模擬人體的情況。”我笑了笑,安慰他道,這些我早就習慣了,想當年我們的實驗室裡養着好幾百只小白鼠呢,光是那氣味就是刺鼻,這才哪到哪啊,吳有性別的都好,就是有些潔癖讓人有些受不了。
“這樣吧,吳老,今天晚上到我那去吃怎麼樣,銘嵐今晚做的可是醬牛肉。”我邀請吳有性到我家做客,其實就是不邀請他和徐光啓等人也經常會去的,這些傢伙都是孤家寡人,一幫老光棍,沒事的就到我哪裡蹭飯。住宅區建成後我優先的給這些大儒們安排了住所,這些人在教師住宅區時就吃慣了我家的霸王餐,所以到了住宅區依舊死性不改,每個月拿了那麼多的薪水,連廚子都不肯僱一個。真是越老越摳門,攢那麼多錢難道要帶到棺材裡去啊。
“那真是太好了,我最喜歡銘嵐做的醬牛肉,不,我是喜歡銘嵐做的一切。”一聽有飯吃,吳有性也不吵吵噁心吃不下去飯了,跟着我屁顛屁顛的回到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