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綱吉始料不及的話語弄得一愣, G皺着眉頭,聲音低沉而雄厚。
“你,又在盤算什麼?”
與此同時, 他瞟了瞟窗外, 馬蹄聲已經漸漸遠去, 依稀還能聽見馬蹄釘與地面摩擦發出的響聲, 聲音稍稍有些刺耳, 只有經常坐馬車的人才能聽出那是一顆馬蹄釘鬆動的聲音,大概再過不久,這顆鐵釘就會脫落。
綱吉順着G的目光望向窗外, 眸子中還是免不了流露出一絲擔憂,本來提出這個計劃的就是自己, 現在卻要讓骸替自己去冒險。想到這, 綱吉閉上了雙眼, 家族會議上的場景在腦中如走馬燈般晃過。
大家不是爲了讓他保護而存在的,不要一個人揹負全部, 不要讓周圍的人感到自己沒有存在的價值。
綱吉在心中念着大家的話語,回想着大家無奈和悲傷的表情。再次睜開雙眼時,綱吉已是目光篤定。
“正如你們所見,我們這次要內外夾擊文森特,讓他們徹底垮掉。”
“綱吉, 你沒有忘記這是我們的戰爭吧, 我們是同盟, 你不必自己扛。”
Giotto的語氣並不是在詢問, 而是不輸於綱吉的堅定。看着眼前這個孩子單薄的肩膀, 卻總是在無意識中替別人揹負,雖然自己的肩膀也沒有比他強壯多少, 但是,自己卻想成爲支持他的力量,與他一起面對。
“我當然沒有忘記,也沒有忘記Giotto上次跟我說的話,更沒有忘記大家的話。我沒那麼自負,我需要你和大家的幫助,你願意幫助曾經這樣軟弱和自負的我嗎,Giotto?”
綱吉的語氣中含有絲絲歉意。直到不久之前,他才明白,這幾年中,大家對於他的自己揹負感到如此的憂傷和無力,明明是想保護他們,卻在無意中,築起了一道透明的牆,他自己看不到,大家卻無法爲他做些什麼。
“哈哈哈,綱吉,你知道嗎,這是你第一次說需要我幫忙,我真的很開心。”
Giotto覺得自己的雙手在微微的顫抖,有些抑制不住的激動正在從身體裡溢出,作爲boss的他總是被自己家族的人需要的,但是,自從認識了綱吉,Giotto總覺得自己缺少了些什麼,現在,他明白他所缺少的就是這種被需要的感覺。不論有什麼危險,綱吉總會站在最前面,自己不知何時成了被保護的對象。
“小子,你終於開竅了。”
用餘光敝了一眼綱吉,G盡力的掩飾了一下自己的欣慰,但是,想要替綱吉開心,又不想讓他察覺出來,最後,G表現出的是一張有些抽搐的臉。他大聲的咳嗽了一下,想掩飾自己的尷尬。
但是,從小與他一起長大的Giotto卻都看在了眼裡,正如G瞭解自己一樣,他很清楚G這一連串古怪動作的原因。這證明G已經從心底認可了綱吉,這個做事謹慎周到的G對做事總是出人意表的綱吉的認可,讓Giotto感到由衷的高興。
“十代目,我太感動了,您終於需要我的幫助了。”獄寺激動的心情已經溢於言表了。
“說什麼呢,獄寺君,我一直都是需要大家的。”
綱吉心裡非常清楚,即使自己從來不這麼說,但是,大家卻總是在盡力的幫助他,甚至可以付出一切,他之所以明白,是因爲自己,可以爲他們做同樣的事情。
“哦?需要我們站在你的身後嗎?”
性格高傲的雲雀一直因爲綱吉的這種做法對他很不滿,雖然嘴上永遠都不會這麼說,但云雀在心中是承認綱吉的強大的,但這並不等於他就可以站在自己前面,把自己當作被保護的對象。
“綱,我們能做的並不僅僅是站在你的身後支持你,我們也想和你並肩作戰。”
“山本說的沒錯,極限的,你終於開始依靠我們守護者了,不然我們的存在就沒有意義了。”
了平雙手交叉,環抱在胸前,語氣低沉而充滿力度。
“綱長大了,藍波大人真的很開心呢。”
每個人的話語都如丟進池塘的石子,濺出片片漣漪在綱吉心中盪漾。流瀉在大理石地上的陽光,已經開始漸漸變紅,然而夕陽,並不是結束,有日落纔會有日出,但願每一個日出的早上,都能和身邊的人一起度過,這是綱吉現在最大的願望。
卸下所有的僞裝與防備,綱吉又回到了那個20歲孩子的樣子,笑的如此寂靜執着,彷彿此刻纔是他最爲真實的存在。跨越了四百年時空的他,可能此刻才真正明白自己存在的意義。
在回去的路上,Giotto一直在回憶剛纔夕陽下那個綱吉,那是一種說不出的感覺,雖然綱吉終於能夠明白大家的苦心,讓他感到很欣慰,但是總覺剛纔那個耀眼的有些模糊的輪廓好像隨時會消失似的。
Giotto轉過頭,透過有些劃痕的玻璃,仰望着那已經被染成玫紅色的天空,自言自語。
“再過一會,天色就會暗下來了,現在正好是放焰火的季節呢,我們,和綱吉的相遇,會不會只是一場無疾而終的煙火呢?”
“你在說什麼呢,Giotto,那小子開竅了,你不是應該很高興嗎?”
G在Giotto的面前揮了揮手,強制性的,把他的思緒拉了回來。
“而且,他們已經派人潛入了文森特的內部,我們也要進行自己的計劃了。”
“嗯,抱歉,G,只是超直感剛纔一直怪怪的,我們的佈置也要開始了,理應外合,這次一定要打垮文森特,我想萊斯也有他的計劃,等時機成熟時,相信我們會有一個不錯的合作的。”
回到正題的Giotto,表情嚴肅了起來,微微的用手撐起下顎,眸子裡映出的是滿滿的自信。
G在心裡舒了口氣,看到平時那個作爲boss的Giotto恢復了原本的狀態,自己就不用那麼擔心了。總是跟在Giotto身邊的他很明顯的感覺到,每當Giotto接觸到與綱吉相關的事件時,總會和平時有些不同。
雖然G不太願意承認,但是綱吉確實有那種對身邊人的影響力,就像Giotto對身邊人有很大的影響力一樣,從很多方面來說,這兩個人真的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