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深被追得一路狂奔下樓, 竄出宿舍樓。
追出Omega宿舍,到了芭蕉林,冰激靈就失去了景深的蹤影。
冰激靈用衣架拍拍手, 整個人又氣又好笑。
那傢伙到底幾年級了?怎麼還老愛玩, 這種惹毛他的遊戲?
他在芭蕉林裡找了一會兒, 沒找到景深。
冰激靈乾脆趁着夜色黑了, 去A大訓練基地, 實踐一下追逃路線。
他下面穿着水兵服的白色褲子,上面穿着白色的長背心,手裡拿着衣架, 往海邊走。
景深捂着腰間的浴巾,悄無聲息地尾隨老婆身後。
景深嘴角壓着笑弧, 看看小天鵝要去哪裡找自己?
冰激靈來到A大的訓練場地。
賽道里黑漆漆的, 沒有一個人。
大家都休息去了。
冰激靈摸黑, 慢慢走了一遍賽道,熟悉熟悉暗夜環境。
然後拿起插在賽道各處的鏟子, 翻了一遍沙地。
確認沙子鬆軟,裡沒有異物後,冰激靈開始練習跨欄追逃。
田徑跑步、沙地跨欄、游泳、自行車、皮划艇……冰激靈跑得氣喘吁吁。
一圈下來,冰激靈喘着氣,看了眼計時器。
8分01秒。
冰激靈的臉色黝黑黝黑的。景深的成績可是6分21秒!
他足足慢了人家100秒……
這簡直就是天塹鴻溝般的差距。
冰激靈深知, 讓身體提速100秒, 一個月是辦不到的。
他只剩下第二種方案。
不用跑完一圈, 就一定能抓住逃跑者的方案。
遠處的蕉林裡。
景深撿了芭蕉林地上的幾扇芭蕉葉, 擋着身體, 靜靜地看小天鵝練習。
景深擡腕,看着腕上的秒錶。
小天鵝整整慢了100秒……
景深臉上凝重。
景深突然明白, 爲什麼小天鵝要偷偷躲起來練習。
原來小天鵝的成績,差那麼多……
景大神開始心疼他的小天鵝。
景深想起自己以前的同伴。
那些跟他一起比賽的同伴,因爲慢了1秒,哭了整整一個星期。
整整100秒,多難提速啊。
小天鵝不會現在就哭了吧?
景深擔憂地望着賽道那邊。
只見,那隻天鵝,賽道沒跑完就停下了。
是灰心了嗎?要偷偷躲起來哭了嗎?
景深不由站起來,朝着海灘走去。
沒跑完就停下來的冰激靈,笑得喀喀聲。
他看着計時器上的“5分23秒”,開心得不能合嘴。
他瘋跑着跳起來,衝到海邊大喊大叫,宣泄開心的情緒。
景深馬上衝過去,生怕小天鵝想不開跳海。
半退潮的海灘邊,海水還算有點高漲,一沙灘都是剛出殼的小烏龜。
還有一些大點的小烏龜,飛快地向海裡爬去。那速度快得,讓冰激靈刷新了三觀。
如墨的夜色裡,有幾隻小烏龜不知道是什麼品種,背上一圈金線,在暗夜裡特別顯眼。
冰激靈喀喀笑地踏入海水中,去抓跑得飛快的金線小烏龜。
景深看到天鵝下水的那一幕,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景深衝過去,就拉住小天鵝的手,把人往岸邊拽。
冰激靈轉頭看到人,十分驚訝地叫出聲來:“深深,你怎麼在這裡?”
他剛剛的追逃路線,不會被看到了吧?
景深一把將他擁入懷裡問:“你下水乾什麼?”
冰激靈舉起手上的金線小烏龜,笑着說:“抓它呀。”
景深把小天鵝拉到棕櫚樹下。
兩人遠離了海邊,景深才說:“要什麼烏龜,我幫你抓。”
一會兒,兩人就坐在棕櫚樹下,逗着兩隻金線小烏龜。
冰激靈按住一隻小烏龜說:“你別跑啊,陪我玩一會兒嘛。”
他用石子,壘了一個小天井,把烏龜困在裡面。
然後按着小烏龜的龜殼問:“來,跑一個看看?我看你還能不能翻高牆?”
景深低頭失笑。
這隻天鵝的情緒,轉換得倒快。一會兒功夫就不傷心了。
景爸爸伸手摸摸小天鵝的後脖子問:“喜歡養小動物?”
冰激靈轉過頭去,這熟悉的開場白……
冰激靈不由想起,那些仰慕他的粉絲和同學,圍到他身邊,問他喜歡兔子還是小貓?喜歡泰迪還是金毛的場面。
冰激靈正想把自己的粉絲羣,安利給景深。
訓練場地卻來人了。
黑暗中,三五個人影,往賽道走來。
冰激靈下意識地就拉着景深,躲到棕櫚林裡面。
他拾起景深屁股下面的幾扇芭蕉葉,擋着自己和景深,看那夥人來幹什麼?
景深一臉疑問地看向他。
景深那副光明磊落的表情,簡直就是在說躲什麼躲?我們又不是見不得人。
冰激靈“噓”了一聲。
他心虛地以爲,還有人也研究出了必勝路線,過來實踐。
他得偷窺一下,競爭對手規劃的路線,是不是跟他的一樣?
但是,冰激靈猜錯了。
那夥人是來下絆子的。
“哐當”、“哐當”幾聲。
啤酒瓶與啤酒瓶對撞,玻璃碎了一地。
那夥人用手捧沙,把碎了的啤酒瓶,埋進沙地裡。
景深皺了皺眉。
要是有人在這沙地裡跨欄,腳底得廢了。
冰激靈還在猜,誰那麼缺德,做這種事?
一個熟悉的粗狂聲音,響了起來。
熊五的粗狂嗓門,在那裡嚷嚷:“趕緊的,埋完趕緊撤!”
冰激靈眯了眯眼。
好傢伙,原來是老仇人。
沒想到今天中午,熊五沒尋仇成功,居然在背地裡使絆子。
賽道那邊,一個Alpha小弟膽小地問了聲:“五哥,要是四大家族繼承人被我們誤傷了,我們是不是得完蛋啊?”
熊五拍了小弟腦袋一巴掌說:“海邊本來就會有垃圾,這叫意外懂不懂?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是我們乾的?”
那夥人又敲碎了好幾個啤酒瓶。
冰激靈挑了挑眉。
原來A大那幾個參賽選手裡,有一個是傳說中的四大家族繼承人?
冰激靈嘴角翹起,帶着陰笑。
他心說,你不說,我不說,還有他冰激靈會說。
冰激靈拿起手機,開始錄像。
他想到了一個借力打力的復仇手段。
熊五老爸開的集團規模很大,普通小工廠根本震撼不了分毫。
他想看看,四大家族有沒有辦法收拾那個狗集團?
直到那夥人走了,冰激靈才關掉錄像。
他站起來,眺望那夥消失無蹤的身影。
旋即,冰激靈一低頭,就看到沙灘上留下的幾串腳印。
他心底開始暗笑。
現在已經退潮了,熊五他們的腳印,肯定會留到明天早上。
有鞋印,有路線。要把兇手找出來,簡直不要太容易。
那幫傢伙如果夠縝密,就會重新回來抹平痕跡。
冰激靈趕緊跑進沙地去,埋陷阱。
景深跟在他身邊問:“幹嘛?”
冰激靈神秘一笑說:“坑人。”
他找到一處埋着玻璃片的坑。
他把兩隻背上亮着金線的小烏龜,放到坑上。
然後用石子壘了個天井,把小烏龜困住。
熊五和他老爸,極其迷信。還十分愛養一切能發財的烏龜。
這兩隻帶有金線的小烏龜,一定會被熊五看中。
景深似乎知道他要做什麼。
景深幫忙壘另一個小天井,困住小烏龜。
景深還拿出一張五元的紙幣,墊在小烏龜下面。
冰激靈上下看看那傢伙,一臉好奇地問:“你哪來的錢?”
景深身上,只圍了一條浴巾。連個口袋都沒有。
那憑空出現的五元錢,實在很迷。
景深笑着說:“抓烏龜的時候,海邊撿的。”
“……”冰激靈突然開始有點迷信。
他嘖嘖感慨,有財運的人,抓只金線龜,都能撿到錢。
他也抓了只金線龜,他怎麼就沒撿到錢?
他們把自己的足跡打掃完。
一會兒,遠處那幾條黑色的身影,果然又出現了。
景深拉了他的手,就回到棕櫚林裡躲起來。
兩人用幾扇芭蕉葉,擋着身體,偷看熊五那夥人中招沒?
熊五的一羣小弟,都在忙着打掃足跡。
熊五的大嗓門在那裡吆五喝六,督促小弟們快點。
突然,熊五沒了聲音。
因爲熊五看見了,在暗夜裡發着光的金線小烏龜。
那隻小烏龜,簡直就像神仙龜一樣,渾身上下透着一股與衆不同。
冰激靈拿沙子,掩蓋住了壘天井的小石頭。
熊五隻看見掉在坑裡掙扎的小烏龜。
熊五伸手,就把小烏龜撿了起來。
一會兒,他又看見別的地方,也有一隻小烏龜,那隻小烏龜身上還帶着錢!
這簡直就是財運到了徵兆。
熊五馬上在沙地上挖了起來。
他直覺這個坑下面,有一窩的烏龜蛋。
肯定有更多這樣的金線龜寶寶在破殼出來。
他想把這些與衆不同的小烏龜,全部據爲己有。
熊五用手刨了兩下。
冰激靈就聽見一聲慘叫。
熊五大着嗓門罵:“誰在這裡埋了玻璃?”
小弟們的頭頂,一片烏鴉飛過。
小弟無語的答:“五哥,您讓埋的呀。”
熊五握着流血的手罵:“你看到我在那裡挖,不會提醒一聲?”
小弟十分無辜地答:“我哪裡記得哪裡埋了玻璃?”
誰會想到,還要重新返回現場擦屁股啊?
熊五罵罵咧咧地握着傷手說:“趕緊把這沙翻一遍,把玻璃都先挖出來!”
“啊?”小弟們一個個滿頭問號。
熊五一腳踹向小弟的屁股,就罵:“啊什麼啊?趕緊挖!幫忙找發財龜!”
冰激靈在芭蕉葉後,捂着嘴偷樂。
那幫蠢材,不帶腦子地把玻璃埋進沙地裡。
現在要他們挖出來,很多人都中了招,被割了手。
一幫人在那裡唉唉叫。
不斷有人被割到手。
時不時就有人開罵:“艹!這誰埋的?這麼陰險!我又被割了!”
一個小弟在抱怨:“五哥,那是什麼龜啊?非要大半夜在這裡挖,外面買不到嗎?”
熊五一踹小弟屁股就罵:“要是買得到,我還用你們在這裡挖?”
“趕緊的!先把玻璃都挖出來,免得再割了兄弟們的手。”
熊五嘶嘶聲地捏着傷口,生怕再被玻璃傷了手。
一夥人打着手電筒,把七零八落的碎片撈出來。
那些太碎的,撈不出來,卻會割到手的,連沙帶土被運到了一邊,堆了起來。
幾個Alpha小弟,活生生把沙地都鏟矮了一層。
玻璃被清乾淨後。
熊五纔拿着鏟子,小心地深挖,找他的烏龜蛋和金線龜寶寶。
可惜,一夥人掘地三尺,都沒再發現第三隻金線龜。
熊五罵了幾聲,意興闌珊地說:“煩死了,把玻璃都埋回去,我們走!”
Alpha們拿着鏟子,準備再動土。
冰激靈知道他們該出去了。
那些玻璃,可不能讓他們再埋進去。
冰激靈和景深從暗處出來。
景深慢悠悠地走出來問:“走去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