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清雲二次來到楊家,這時候老楊家的豆腐攤兒已經收了,老兩口兒正在做晚飯,就這麼個時候,劉清雲來了。劉清雲這回一來,等裡面人知道是誰之後,老楊頭兒倒沒什麼?老婆兒可不一樣,像防賊一樣防着劉清雲,把劉清雲弄得哭笑不得。
爲了消除老楊頭兒和老婆的疑心,劉清雲手捋鬚髯輕語了一句:“二位施主,貧道說過了,此次前來是爲了你們一家消災解難的,要不然你們永遠也招不來女婿,反而引來血光之災呀!”
老楊頭兒和老婆聽了當時臉色就變了,劉清雲雖然話不多,但一句話就說中了他們的心事。兩口子對望一眼,趕緊把劉清雲請到了裡屋。看劉清雲的眼色也不一樣了,已經把劉清雲當活神仙了。
兩口子撩簾兒,把劉清雲讓進裡屋兒,老楊頭兒用袖子把椅子蹭了又蹭,最後伸手清劉清雲坐下,老婆趕緊給倒了碗茶,恭恭敬敬的端到劉清雲近前。
這時候,老楊頭兒在一旁趕緊問:“仙長,你剛纔,剛纔說什麼?爲我家消災解難?不然永遠也召不來女婿,還會有血光之災?”
劉清雲把茶碗放在一邊兒桌兒上,他看了看老楊頭兒和老婆兒,然後伸手把那兩吊錢和那乾糧和灌豆漿的葫蘆拿了出來,輕輕的放在桌兒上:“兩位施主,你們先把這錢收起來吧!”
老楊頭兒和老婆都愣住了,他們一看,這道長真是神仙。那大肥袖子雖然寬大,可也裝不下這麼多的東西呀!十來個大饅頭,一包豆腐乾兒,再加上一個大葫蘆,這些東西他裝哪來着呀?那袖子飄飄搖搖的,也不像裝有什麼東西的樣子啊?他怎麼就從袖子裡拿出來了呀?這道長真是神仙。
老兩口兒一看是誠惶誠恐,只是不明白劉清雲把這些東西拿出來是什麼意思?還是老楊頭兒先反應過來:“仙長,您,您這是------?”
劉清雲哈哈哈大笑:“這不正你化給我的那些乾糧和給我的那兩吊錢嗎?快收起來吧!”
劉清雲這麼一說,老楊頭兒誤會了:“仙長,難道說,您嫌棄這些錢少嗎?沒問題,老婆子,把咱家的錢都拿出來,只要您能爲我家消災解難,我就算把家裡的錢都拿出來也行。”老楊頭兒說着就示意老婆兒拿錢。
劉清雲一看趕緊攔住這老兩口兒:“慢,慢慢慢,施主,你看貧道像缺錢的人嗎?我今天在你的豆腐攤前向你化緣錢財,主要是爲了測測你們的善心,並不是真的缺錢。您們老兩口兒積攢積蓄也不容易,每天起早貪黑的,快把這兩吊錢收起來吧!”
劉清雲的話說完,老楊頭兩口子看了看桌兒上的兩吊錢,老婆兒看着這兩吊錢點點頭,這時候劉清雲說話了:“貧道,今天路過這裡,無意間看見貴宅的院兒裡有烏雲蓋頂,裡面隱隱有血煞之氣,所以想要爲你們消災解難。但貧道初到貴地,不知道你們平日的爲人如何?所以才以化緣爲由試探一試。”
劉清雲前半段兒話,那純粹是胡謅,楊家院兒里根本沒有什麼有烏雲蓋頂,更沒有什麼血煞之氣。但他知道楊玉蘭身上有問題,因爲他掐算過了。至於說側善心倒是真的,劉清雲是想看看老楊頭兒平常爲人怎樣?所以才這麼說的。
可這些老楊頭兒和老婆兒不知道哇!他們聽劉清雲說完打了一個冷戰,尤其是老婆兒,這老婆兒心裡直唸佛呀!“彌陀佛呀無量佛。佛祖保佑當時自己沒把兩吊錢搶回來,聽這道長的意思,自己兩口子要是貪財的話?恐怕這道長就不會來了。
老楊頭兒心說:難怪呀!難怪,怪不得當時這位道長一而再再而三的爲難自己,原來是測自己的善心吶!幸虧自己沒動搖。老兩口兒一陣陣的後怕。
老楊頭兒擦了把額頭上的汗:“仙長,你剛纔說我家有血光之災是嗎?但不知是什麼?”
劉清雲裝模做樣的屈指算了一下,其實他什麼也沒算?只是裝裝樣子。算完之後手捻鬚髯:“施主,貴宅的這場災難,是因爲你們雪地收養的女兒引起的,問題就出在她身上。”
老楊頭兒和老婆兒聽完當時就坐地上了,兩口子既驚又怕,驚的是劉清雲竟然知道自己的女兒是雪地裡撿來的,這事兒別人可是不知道的,都以爲是自己買來的。到現在楊玉蘭都以爲自己是老楊頭兒的親生女兒,不知道是老楊頭兒從雪地裡把她救來的。這事只有他們兩口子清楚,今天劉清雲一語道破,他們能不吃驚嗎?
可就是這撿來的女兒,今天卻帶來了血光之災,什麼是血光之災?說白了就是有丟命的危險哪!楊玉蘭平常可是二老的眼珠子,現在一聽能不害怕嗎?
老楊頭兒和老婆兒趕緊翻身跪倒:“仙長,仙長您救命啊!我們老夫妻和玉蘭相依爲命,求您救救我們一家吧?”
劉清雲伸手攙起老楊頭兒和老婆兒:“快起來,快起來,都一把年紀了,不用施這麼大的禮。我這次來,就是爲你們排憂解難的,要不然我也不會來了,快起來吧!”
老兩口兒站起身來,老頭上前兩步,一躬到地:“仙長慈悲,老漢感激不盡,但不知您可有什麼辦法?我們能幫得上什麼忙?”
劉清雲捻髯一笑:“你們放心,我自有辦法。但是在這之前,我想看看你們的女兒,要想消災解難,還得在她身上做文章才行啊!”
老頭兒一聽趕緊回身吩咐:“老婆子,還等什麼呀?快把閨女叫來。”老婆兒愣了一下,隨後趕緊去找女兒了。
那時候女子是不能隨便見客的,尤其是未婚的女子和遺孀,忌諱太多了。就算是見客,也是露個面兒,施完禮就回自己的屋兒了,不像現在坐一塊兒說笑。尤其是寡婦,不有那麼一句話嗎?寡婦門前是非多,要守的規矩就更多了。所以老婆兒開始愣了一下,可一想到眼前的事,也顧不得什麼了?趕緊去找女兒了。
時間不大,老婆兒領着楊玉蘭進來了。劉清雲上下打量了一下楊玉蘭,他一看,這楊玉蘭果然長得不錯,這個身段,這個模樣,堪稱是個美人坯子,雖然穿的比較素淨,也難掩她的姿色。現在的楊玉蘭正粉頸低垂,在老婆兒的引領下來到劉清雲的近前。
楊玉蘭在老婆的引薦下,身形下拜給劉清雲施禮:“楊玉蘭,見過道長。”聲音猶如清晨的鶯啼,十分的動聽。
劉清雲袖子一揮,一股力道輕輕的托起了楊玉蘭的身子,楊玉蘭被這股力道託着直起了身子,再也拜不下去了。楊玉蘭心裡就是一翻個兒,剛纔聽娘說家裡來個神仙,自己還不相信,可就在劉清雲無意間漏出的這一手兒,蘭瑞芯相信了,隔着能有三尺多遠,面前的這道士袍袖一拂,自己的身子就起來了,這不是神仙是什麼?
劉清雲微微點頭:“嗯-----,既然楊姑娘已經來了,那麼有些事情咱們也就不能瞞着了。到了該說的時候了。”
劉清雲說着轉向了老楊頭兒:“施主,有的事情能瞞得了一時,卻瞞不了一世,現在事情已經擠到了這一步,令愛的身世也是該揭開的時候了。”
劉清雲說完,楊玉蘭呆了一下,隨後問老楊頭兒和老婆兒:“爹,娘,道長這話什麼意思?我的身世?我的什麼身世?”
老楊頭兒一看,瞞不住了,本來不想把這事告訴女兒的,老兩口子帶進棺材就算了,今兒一看不行了,劉清雲已經不話說開了,自己就招了吧!老楊頭就把事情的經過給楊玉蘭講了一遍。
講完了老楊頭兒還說呢?一邊搖頭一邊說:“唉!當時你身上又沒什麼信物?就算裹在身上的毯子也是破破爛爛的,所以我們也不知道你姓什麼?叫什麼?之後我和你娘一商量,就叫你隨我的姓了,取名玉蘭。把你當成了親生女兒,撫養到了現在。你還知道每年我帶你去燒紙的那個墳頭兒吧?那就是當年在雪溝裡抱着你的那個婦人的墳頭。至於是不是你的親孃,這我就不知道了。我想應該是吧!”
楊玉蘭沒聽老楊頭兒把話說完,眼淚就掉下來了。撫養自己近二十年的爹孃,現在聽說竟然不是自己的親爹親孃,她心裡頭不知是什麼滋味?
老楊頭兒和老婆兒看閨女掉眼淚,老兩口兒也心疼,紛紛上前安慰起來。楊玉蘭雙膝跪到抱着爹孃放聲大哭,老頭兒和老婆本來是勸女兒別哭了,可這時候也掉下了眼淚,老頭手扶着女兒的腦袋:“閨女,你不會怪爹現在才告訴你的身世吧?爹這也是沒辦法,根本就不知道你姓什麼?叫什麼?你叫我怎麼開口哇?說了,只會讓你的傷心吶!”
楊玉蘭擦了擦眼淚:“爹,娘,我怎麼會怪您二老呢?二位老人家這些年把我視如己出,把我撫養這麼大,而我呢?偶爾還會使小性子惹二老生氣,現在想起來女兒真是不孝哇!”楊玉蘭說着有掉下了眼淚。
他們哭了一會兒,劉清雲就在一邊看着,他也沒勸,劉清雲認爲他們哭出來,把話說清楚,只會有好處沒有壞處,省得心裡有個疙瘩。
等楊雲蘭和老頭兒老婆兒止住悲聲之後,楊玉蘭上前一步給劉清雲跪倒磕頭:“仙長,您既然已經知道,玉蘭並非現在的爹孃親生,想必您一定知道玉蘭的親生爹孃是誰了?您能告訴我嗎?我倒不是想要認祖歸宗什麼的?聽爹剛纔的話,雙親已經不在了,我只是想在清明燒紙的時候,能給他們燒張紙,以表我這做女兒的一份心,仙長能告訴於蘭嗎?”
劉清雲聽完點了點頭,心說:這楊玉蘭真是個有心的人吶!心地善良,又有孝心,既然她有這份心,那我就成全他吧!
劉清雲想到這兒,把手擡了起來,屈指掐算了一番,凡人的這點兒事,以劉清雲的道行還是算得出來的,他掐算了一番之後,不住的皺眉呀!看了看楊玉蘭,真不知道該說什麼?有點兒張不開嘴。
楊玉蘭看出了劉清雲的猶豫,她微微低頭:“仙長,可是有什麼爲難的或不好的,有什麼您儘管說吧?玉蘭挺得住。”
劉清雲嘆了口氣:“唉,楊玉蘭,你之所以三次嫁夫沒有成功,知道爲什麼嗎?這些都是有因果的,在你剛出生不久就種下的因吶!你想知道怎麼回事嗎?聽我給你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