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清雲說什麼也沒想到,義心會來這一手兒。劉清雲變化得道士,長着三縷墨髯。這鬍子一直垂到小腹。義心攥住鬍子往下就扥,這一下劉清雲的高人形象,全毀在義心的手裡了。義心孩兒小,個子矮,劉清雲身高九尺。他被義心揪住鬍子,那形象能好得了嘛?劉清雲貓着腰,撅着屁股。兩隻手攥住鬍子根部一個勁兒的喊撒手。
淨玄一看大吃一驚,他趕緊喝退了義心。回身對劉清雲道歉:“哎呀!道友,實在對不起。都怪我平常對着孩子管教不嚴,這才衝撞了道友。以後我一定好好的管教他,還請道友見諒。”說着還對劉清雲一躬。劉清雲着臉看了看義心,他發現這小子,竟然還頂着自己的鬍子瞧。劉清云爲了不再出糗,他再次原地轉了下身,恢復了本來的面貌。
大廳的衆人,看清劉清雲的本來面目後,全愣在哪了。衆人都吃驚於劉清雲的長相,世界上竟然有這樣俊棒的人物?衆人都吃驚發呆,只有一位沒有。誰呀?義心。義心看着劉清雲,他緊盯着劉清雲的臉不放。他冷不丁再一次向劉清雲撲來,嘴裡還嘟嘟囔囔的:“銀能講界漂亮嗎(人能張這漂亮嗎)?界臉不會系假地吧(這臉不會是假的吧)?”他說這就到了劉清雲的近前,伸出小手踮着腳就奔劉清雲的臉。那意思要掐兩把,看看是不是真的。
劉清雲看他又過來了,嚇得他趕緊躲。腳下虹光一閃,就到了院裡。義心看眼前人影一閃,劉清雲消失了。再看劉清雲到了院兒裡了。他還真執着,追院兒去了。一邊追還一邊喊:“哎呀!你被多呀(你別躲呀)?叫我康康,系金的系甲的呀(叫我看看,是真的是假的呀)?”
義心追進院兒還沒兩步,就覺得後脖骾子叫人來了一下。啪---,義心捂着後脖子只喊:“哎呀!我滴媽!界誰呀(這誰呀)?”他回頭一看,嚇得他一縮脖子:“系傅(師傅),原來系您吶(原來是您吶)!你緊麼打我呀(你怎麼打我呀)?”原來打義心的,正是他師父淨玄。就見淨玄沉着臉:“打你?小兔崽子,哪兒有你,哪熱鬧。你這是幹什麼?有這樣對待恩人的嗎?去,給飛星道-道。恩人磕頭賠罪。”淨玄本來想叫飛星道長,可現在劉清雲一身長衫,根本就不是道士。所以就把飛星道長這四個字給咽回去了。義心沒辦法,撅着嘴就打算過去給劉清雲賠禮。
劉清雲在一邊趕緊晃手,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別,別,你千萬別過來。道歉就免了。我也不會怪你。”劉清雲的反應叫在場的人哭笑不得,連準備道歉的義心也忍不住笑了。淨玄走過來,打輯手:“無量佛,這個,這個,不知恩公現在該如何稱呼?我是稱呼您,飛星道長呢?還是稱呼您---。”劉清雲一邊看着義心一邊回答淨玄:“哦--,在下劉清雲。我以道裝行走,完全是爲了方便尋找影魅。”
兩人一邊說話,一邊回了大廳。劉清雲剛說完,淨天就把話接過來了:“劉道友,剛纔義明說,你已經把影魅打殺了。這可是真的?”劉清雲一聽說影魅,他嘆了口氣:“唉!由於我下手過重,影魅已經魂飛魄散了。”淨天聽劉清雲的口氣他一愣,影魅死了,這是好事啊!可這位劉道友爲什麼哀聲嘆氣呢?淨天雖然疑惑,但沒有貿然的問出口。
這時一邊的義心,拿着剩下的那瓶猴酒過來了。他晃了晃,還有少半瓶酒的酒瓶子:“劉先行(劉先生),界撇酒,寧好要嗎(這瓶酒你還要嗎)?要洗不要(要是不要),可歸我呀(可歸我了)?”他師父淨玄一瞪眼:“沒出息的東西?出家人酒是大戒,你要這酒幹什麼?快還給劉道友。”
劉清雲笑着擺了擺手:“不用了,不用了。你想要就歸你了。淨玄道長放心,這藥酒乃是素酒,出家人喝沒事。只是,你可別喝太多。”劉清雲看義心攥着酒瓶子的勁頭兒,連指關節都發白了。別看他師父叫換給自己,可他臉上一副捨不得的表情,露出了他的心思。劉清雲看他這幅表情,敢不答應送他嗎?要是不給他,你知道他會幹出什麼事?再往自己臉上掐兩把?所以劉清雲連倍兒都沒打,就答應了。
徐景峰看大廳裡總算消停下來了,他走到劉清雲和淨天淨玄面前:“劉先生,二位真人,這次多虧了三位高人相助,這才爲我雙龍鎮除去了影魅這陰靈。我代表雙龍鎮的父老鄉親,給你們磕頭了。”劉清雲三人趕緊伸手把他攙了起來。馮思明也走了過來,他撩衣跪在了劉清雲的近前:“劉先生,上次我無知衝撞了先生,先生還能不計前嫌,救助與我。真是讓馮某慚愧不已,先生一定得受我一拜,否則就說明先生不肯原諒我。”劉清雲托住馮思明下拜的身子:“馮老俠客,你過慮了。我要是真計較以前的事,就不會救你了。還是趕快起來吧?”馮思明被劉清雲托住身子再也拜不下去了,他也就作罷了。
徐景峰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經過這一通折騰,外面的天已經微微泛白了。徐景峰建議叫大家都回房休息一下,洗把臉或換身衣服。昨晚的一通打鬥,除了劉清雲,可以說所有人都很狼狽。全身上下除了血跡就是塵土。徐景峰和馮思明連褲子都尿了,剛開始還一直亂哄哄的,還沒覺得什麼?現在感覺出來了,兩人全都老臉通紅,找了個理由全都換衣服去了。
劉清雲他們則被下人們領到了客房,到了客房裡,就剩劉清雲自己了。劉清雲往牀上一坐,就像霜打的茄子似地蔫了。他嘆了口氣,從百寶囊拿出了探陰鑑,他拿着探陰鑑自言自語:“唉!影魅真是不禁揍,怎麼一下就魂飛魄散了呢?唉!這探陰鑑也該還給崔判了。是該---,嗯,怎麼回事?這是--,難道影魅,還活着。”
劉清雲蹭一下竄出了房間,正好淨天和淨玄帶着徒弟過來。劉清雲出來得太快,這兩對師徒把門口堵了個嚴實,劉清雲這時再想收住腳,已經來不及了。偏趕義心給他師伯和師傅掀門簾子,義心剛往房裡一露頭,就見眼前黑影一晃。接着他就被撞飛了。
義心在空中手舞足蹈驚叫連連:“啊--呀—我滴媽呀!系傅呀(師傅呀)?救我呀---?”劉清雲把義心撞出去之後,他也是大吃一驚。不過他反應也快,腳下虹光一閃就到了義心的身下,他伸出雙臂一把抱住了義心。落地之後,他把義心輕輕的放下。
義心晃了兩下腦袋,等他覺得不暈了這才說:“哎呀!我滴我媽呀?界繫緊麼回系呀(這是怎麼回事呀)?誰撞地我呀?界麼貓貓嬌嬌的(這麼毛毛躁躁的)。界系撞鬼了進麼地(這是撞鬼了怎麼地)?”
劉清雲在義心的旁邊聽了,尷尬的撓了撓鼻子。淨玄看徒弟沒事,他長出一口氣。可聽了義心的話,他伸手就在義心的後脖子上一巴掌。義心一看是師傅,當時嘴撅老高:“系傅(師傅),界兩天(這兩天),我接駁基金麼得追您了(我這脖子怎麼得罪您了)?您緊麼老和他過不去呀(您怎麼老和它過不去呀)?”淨玄一瞪眼:“個小冤家,我那輩子積了德了?這輩子收你這麼個徒弟?沒事就氣我一通。給我退一邊兒去。”義心看師傅要真生氣了,他也不敢貧嘴了。蔫溜溜的退在了一旁。
淨天走到劉清雲的近前:“劉道友,你這麼急急慌慌的,是要幹什麼去呀 ?”劉清雲聽完臉色沉了下來:“二位道友,剛纔我發現,影魅並沒有死。所以打算,去昨晚打鬥的地方看看。”淨天和淨玄聽說影魅沒死就是一驚:“什麼?影魅沒死,它還活着。影魅不是被你親手打殺的嗎?他怎麼可能還活着?你是怎麼發現他還活着的?”劉清雲砸了下嘴:“嘖--,這個等會兒再談,我們還是先到昨晚鬥法的地方,看看再說吧?”淨天和淨玄點了點頭。他們一起出了徐府向昨晚鬥法的地方趕去。
等到了被劉清雲用陰陽五雷轟出的大坑邊,衆人在坑裡坑外仔細觀察。可檢查了個遍,也沒發現可疑的跡象。衆人又開始向四周觀察,最後義明在大坑左邊的草叢中看到了有很少的黑褐色的斑點,他用手沾了一點,在鼻子底下聞了聞。很明顯,這東西有一股血腥味,那就說明這些黑褐色的斑點,是血跡沒錯。
義明有點拿不定注意,這能是影魅的嗎?影魅是陰靈,陰靈是沒有肉身的,沒有肉身就更不能有血液了。昨晚只有師傅和師叔吐血了,可他們吐的血也不可能噴到這來呀。這血的腥味尚在,應該時間不長。這會是誰的血呢?
義明正想着呢?淨天發現土地蹲在草叢邊上發呆,他就叫義明:“明兒,你幹什麼呢?叫你找影魅的線索,你怎麼發起呆來了?”劉清雲看了看義明:“義明你是不是有什麼發現?”義明看了看衆人,他皺着眉撓了撓後腦勺:“我也不知道,這是不是線索?我在這發現了好似血跡的東西。”衆人聽了也是一皺眉,血跡?影魅是陰靈,他能流血嗎?衆人走到了發現血跡的草叢跟前,淨玄也沾了點,聞了聞。隨後他點了點頭:“沒錯是血跡,可這血跡哪來的?又是誰的血跡?”
劉清雲哈下腰看了看這些血跡,這些血跡不多。只有一小溜,仔細看的話,這些血跡一直延伸到了遠處的樹林。劉清雲又往回看了看,他發現這些血跡的草叢邊上,有不算清晰的腳印,這腳印是一種小型動物的。不注意的話,還真看不出來。石天心蹲着順着腳印走,他一直走到了自己轟出的大坑邊兒上。劉清雲閉着眼睛想了一會兒,他站起身:“好了衆位,別找了。影魅的確還活着,而且我也知道他是怎麼逃走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