拋棄我的負心狗賊,就是你!
伴隨着荊珂的伸手一指,在場所有人頓時齊齊轉頭,就連那些被定住不能動的不明吃瓜羣衆,也齊刷刷轉動目光,集體望向——
對面的屋檐上,剛剛抽出流光狼牙劍擺了個造型的莊十三,就這樣目瞪口呆愕然無語。
滴答,滴答,滴答,愣了三秒鐘,這傢伙的第一反應就是轉頭看後面……
“就是你!”荊珂捂着剛剛被傳國玉璽砸過的腦袋,一邊頭暈眼花,一邊仍然滿臉悲憤的指過來,“負心,負心的狗賊,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不會放過你的!”
咦,好像有什麼故事啊,在場的幾百名吃瓜羣衆光是想想,就有點小興奮了。
“噗!爲什麼是我?”莊十三愣了半天,突然就鬱悶得滿口噴血,“前幾天,前幾天你還說想不起到底是誰,爲什麼現在就認定是我了?”
“我好像明白了!”顧不窮突然滿臉古怪的看了看傳國玉璽,“呃,估計是,那菇涼被砸了一下以後,突然腦震盪,緊接着就想起了……沒錯,電視劇裡都這樣演的!”
“臥槽,這樣也行?”莊十三忍不住拼命白眼,“別鬧,這是現實,又不是電視劇!”
事實證明,現實有時候比電視劇更離譜啊,對面屋頂的荊珂竟然很贊同的點點頭,卻又繼續咬牙切齒,用那種充滿哀怨的目光恨恨盯看過來——
“莊十三,你以爲你狡辯就有用了嗎?就算你再裝作不記得,也休想逃脫內心的譴責,當年你跟我青梅竹馬,一起看星星看月亮,講好將來要娶我爲妻,到後來,到後來……”
說不下去了,想起當年被拋棄在湖上的孤苦情景,荊珂緊緊咬着櫻脣,眼眶溼潤泛紅,就連聲音也哽咽起來:“那時候,那時候我在湖上等了你三天三夜,你卻一直沒來,到最後只託人帶了一片竹簡,上面寫着往事作罷……那一天晚上,風特別大,下着鵝毛大雪,我在大雪中瑟瑟發抖,看着逐漸結冰的湖面,真的很想跳下去……”
別說了,在場所有人都聽得大爲同情,那些心靈柔弱的菇涼們更是泣不成聲,風姿忍不住微微皺眉,冷哼一聲:“又是一個……禽獸!”
喂喂喂,禽獸就禽獸好了,加個又是幾個意思啊?
顧不窮躺着也中槍,忍不住拼命翻白眼,又很感慨的嘆了口氣:“呃,老莊,這事你真的做得不對,抱歉,我們沒辦法幫你了。”
“魂淡,我做什麼了我就?”莊十三一點都想不起來,鬱悶得只能舉手抗議,“那個誰,我很同情你的遭遇啊,但是……這件事情真的和我無關啊!”
“還想狡辯!”荊珂悲憤得哽咽流淚,恨不得現在就衝過去,“莊十三!你這個負心的狗賊!你這樣做,對得起青梅竹馬嗎,對得起良心嗎,對得起我們的孩子嗎?”
“就是,就是!”顧不窮和一大羣吃瓜羣衆拼命點頭,“老莊,你這樣,對得起孩子……噗!等會兒,
孩子?”
臥槽,這劇情發展有點措手不及啊,在場所有人目瞪口呆,突然很整齊的看着莊十三,所以說,孩子都有了?
“沒有!”莊十三愣了愣,突然就憤怒了,“魂淡,瞎編也要有真憑實據好嗎,哪來的孩子?”
“沒有?”荊珂冷笑一聲,悲憤的咬着櫻脣,“好,你不是要證據嗎,那就給你證據……這,就是,我們的,孩子!”
豁出去了,也不管什麼貞操了,這菇涼彷彿下定決心似的,突然伸手入懷,然後就在所有人的期待目光中,顫抖着抱出了,抱出了,抱出了……呃,一個花盆!
沒錯,就是個花盆!
寂靜,迷之寂靜,全場一片寂靜,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睜大眼睛,莊十三突然就暴跳如雷了:“魂淡,你拿個花盆出來,就說這是我們的孩子,你怎麼不拿個鍋出來,說是我們的二胎呢?”
“誰說這是花盆了?”荊珂恨恨的看着他,卻又低頭望向那個花盆,原本憤怒的眼神,突然就轉化爲寵溺,“睜大你的眼睛看清楚,這花盆裡的,這花盆裡的,就是……我們的孩子!”
很好,什麼都不用說,所有人的目光頓時很整齊的聚集在花盆上。
顧不窮的視力不錯,雖然隔着有點遠,但還是勉強可以看到,這花盆裡面,好像種着一顆多肉……等會兒,多肉?
“噗!”這一刻,幾百個吃瓜羣衆又集體噴了一次,震驚得難以置信:“我擦,難道說,你們兩個的孩子就是……一盆多肉?”
沒錯,荊珂小心翼翼的抱着花盆,還像呵護孩子似的,輕輕撣去多肉上的塵土,還很溫柔的輕輕吻了一口:“肉肉,媽媽對不起你,你狠心的爹爹不要你了,害得你從出生開始,就沒見過爹爹,只能跟着媽媽經歷風雨受盡世間冷眼……”
臥槽!這菇涼,這姑涼腦子進水了嗎?
幾百個吃瓜羣衆集體翻白眼,心道蛇精病還真是沒辦法交流,風姿下意識就想張嘴說什麼,可是顧不窮卻突然伸手一攔:“等會兒!這姑涼沒有亂說,搞不好這盆多肉還真的是……呃,你們想啊,老莊的原形是什麼?”
對,對哦!
剎那間,風姿和軟軟彼此對視一眼,突然就恍然大悟了,認真想一想,莊十三這傢伙身爲通天族,原形是一根黃瓜對吧,從這個角度來說,他的後代也很可能是植物,比如說茄子,絲瓜,桃子,當然也有可能是……多肉!
很好,事實勝於雄辯啊,這一刻,哪怕是原本還有些懷疑的顧不窮,也再沒有任何懷疑,滿臉古怪的看着某個負心狗賊。
不得不說,這會兒莊十三在看到那盆多肉後,也不由得目瞪口呆,如同被重重轟中似的,踉蹌着後退幾步:“這,這,這不可能,這盆多肉當中,好像是蘊藏着一縷神魂,而且跟本尊的神魂有點……”
看吧,承認了吧,所有人都很無語的看着他。
“可是,可是不應該啊!”莊十三愣了半天,整個人都快崩潰了,“爲什麼,爲什麼本尊一點都不記得,根本什麼都想不起來!”
“廢話,你失憶了啊!”顧不窮很感慨的伸出手,上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的嘆了口氣,“那什麼,老莊,大丈夫做事敢作敢當,就算不爲孩子他娘着想,你也要爲孩子着想,所以說……”
“所以說……”在場的所有人都用那種很複雜的眼神,一起看着莊十三,一起看着,一起看着,一起看着。
寂靜!迷之寂靜!
昏黃的夕陽下,莊十三很茫然的站在那,目瞪口呆的望着天空發呆,五分鐘過去了,十分鐘過去了,十五分鐘過去……
整整半個小時後,他終於很艱難的轉過頭,顫抖着向前走了幾步,望向對面屋檐上的荊珂菇涼,以及這姑涼懷裡仍然緊緊抱着的那盆多肉——
“呃,你……”
砰,話音未落,一陣迷霧騰空而起,幾乎將整個屋檐都籠罩在內。
模糊的霧氣中,剛剛還抱着多肉淚光盈盈的荊珂,早已經縱身一躍,如同虛影般消失在迷霧中。
清風徐來,只能聽到她那充滿悲憤的哽咽聲音,仍然飄蕩在黃昏的空氣中,帶着幾分悲傷,帶着幾分憤怒,帶着幾分無奈和心碎——
“莊十三,你這負心狗賊……孩子,我自己撫養長大,就當她沒有你這個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