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金印與黑氣

“子凡,你覺得怎麼樣了?”龐士元跑到身邊關切地問道。

將辰將手中的一杯水遞到江子凡身前道:“江大哥,先喝些水吧!”

江子凡見此先是環顧了一下四周,將目光落在仍舊昏睡的江萱身上,張了張嘴發出嘶啞的聲音道:“我們怎麼會在這裡?萱萱呢?她怎麼樣了?”

“你還是先關心下你自己吧!”龐士元沒好氣道。一旁的法空見此擔心道:“萱萱在隔壁房裡,已無大礙,倒是你......”想到當時江子凡被爆靈刺所傷時的場景,法空就忍不住心頭一寒。

江子凡聽聞江萱已無大礙,心中的石頭終於落了地,隨即淡笑道:“我睡了多久?”

“不多,三天而已!”將辰沒好氣道。

回想三天前,他到現在還是不寒而慄。

江子凡昏迷,幾人束手無策,然後是幫江萱醫治傷病後的龐士元也因爲疲憊過度倒地不起,法空幾乎將體內所有的靈力渡給了江子凡,身體早已虛脫,將辰也是一般無二,戰王盾的消耗並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住的,自己的身體早已顫抖得不聽使喚。

衆人全數倒地不起,雖說休息些時間便可恢復,但此刻最要命的就是江子凡,全身烏黑,身上還散發着令人無法觸碰的黑色毒素,若不再這樣拖下去,他必死無疑!

正在此危難關頭,一道驚雷閃現,雷王應聲而至。

只是,縱使是戰神級別的他對於爆靈刺這天下至毒也是束手無策,只能對着只剩下一絲氣息的江子凡破口大罵,罵其不聽規勸,不識時務!

但是,當聽到法空說其被爆靈刺所傷已經超過半個時辰時,雷王的面色突然一滯,隨即用不敢相信的眼神看了看法空,又看了看江子凡,再三詢問過後不禁出聲訝異道:“怎麼可能?就連老子我也熬不過一刻鐘,他是怎麼辦到的?”

於是乎,帶着滿心的不解,雷王將衆人帶出了四方島,爲了避免宇王的阻撓,他直接將他們送往了赤崖山的藥王谷。

而隨之而來的,便是藥王已瘋的傳聞,遍至天下!

......

要說藥王石準瘋了,那確實有些不可思議,也不切實際。但是這一切的由來,還得從那三天前歸來的江子凡身上尋找。

在從雷王與法空幾人處得知江子凡被爆靈刺所傷,再看看這已經過了一個多時辰,卻依舊保持着一絲若有若無的氣息的江子凡,藥王直道:“不可能!”

於是乎,在衆人的眼前將渾身漆黑的江子凡上上下下,裡裡外外都檢查了個遍,再看看那左臂上恐怖的黑色傷口,一段長長的思緒下來,接下來的三天中一直在不斷地重複着同樣的話:

“奇了!奇了!這不可能啊!這到底是爲何呢?奇了!奇了......”再有那一臉恍惚的神色,一邊的童子連連呼喚都不見答應,若是不知道的還真以爲他得了失心瘋呢!

江萱恢復得很好,面色也漸漸紅潤起來,照藥王的說法,再過幾天她便會醒了。在爲江萱鬆一口氣的同時,衆人皆是爲江子凡提着心,畢竟此刻的他纔是最危險的人物。

到了最後藥王得出結論說,江子凡定是運氣好,碰上了一隻沒有破魂之力的噬靈蟲,但這依舊是天下至毒,所以他可能一輩子就這麼一直睡着,如果後面再有個萬一,那也就過去了!衆人聽到這話時心中頗爲難受,直嘆上天不公。

原本幾人打算再觀察一段時間,在江萱甦醒前將江子凡送回中洲,免得到時候江萱見到哥哥成了這幅模樣情緒失控,可沒想到只過了三天,江子凡全身黑色的毒素竟完全消退,睜開了眼睛奇蹟般的甦醒了。

對於龐士元幾人,這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可對於藥王而言,這猶如天塌地陷般的消息使得他再也安坐不住。

他發了瘋一般跑了,又是上上下下檢查了個遍,呆愣了許久之後才踉蹌地站起身來,口中喃喃自語:“活了?醒了?活了!醒了!”看着藥王漸行漸遠的蕭瑟身影,衆人直感可悲。

“不會真的瘋了吧?”只聽將辰小聲嘀咕道。

江子凡剛醒來只覺得一陣口乾舌燥,正要伸出手去那將辰遞到身前的水,卻忽然發現,自己的左手怎麼也擡不起來,不見一絲知覺。

“怎麼回事?”江子凡心中疑惑,試了幾次依舊沒有絲毫動作,凝神一察下驚訝地發現,左臂內的經絡已經全部壞死掉了,其內滿是黑氣肆虐過後留下的瘡痍痕跡。

也就是說,他的左臂廢了。

江子凡一時間怎麼也不能接受這個事實,一次又一次地想要舉起左臂,卻依舊不見任何反應,只聽一旁的龐士元嘆了口道:“子凡,還是別試了,你的左臂已經被爆靈刺的毒素嚴重腐蝕,恐怕是再也不能用了。”

“怎麼......會這樣......”江子凡垂下了頭不想相信這一切。只聽龐士元道:“能在爆靈刺下撿回性命,你恐怕是第一人,至於左臂......只要活着就好!”

“子凡,你別擔心,總會有辦法的。”法空見此安慰道。

“是啊!江大哥,世界上這麼多厲害的藥鍊師,總會有人能治好你的。”將辰一臉天真地安慰道。

龐士元不語,心中只是嘆息,如果真能像將辰說的那樣就好了,爆靈刺之所以是爆靈刺,除了有那可怕的破魂之力外,噬靈蟲身上那可怕的毒素也在死前全數凝聚在內。

雖然衆人猜測那噬靈蟲恐怕沒有釋放出破魂之力,但那凝聚全身毒素的一擊也足以令所有人爲之膽顫,天下第一至毒,可不是那般浪得虛名的。

江子凡心中苦惱,自己的左臂終究也是整個身體的一部分,無論是誰碰到這樣的情況也會難免感到傷心與不甘。

只聽江子凡語氣沉悶道:“你們讓我先靜一靜。”

衆人聞言也不好再說什麼,留下了江子凡一人出了房間。

“子凡,你別擔心,我一定會想辦法治好你的!”龐士元安慰道,現在也只能安慰了,善意的謊言雖然是謊言,卻能暫時撫慰受傷的心靈。

幾人陸續出去了,房間裡留下了心情複雜的江子凡一人,其實,對他而言能用一隻手臂換回妹妹的平安非常值得,雖然爲了自己的手臂感到有些悶心,卻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可是,他總感覺到內心深處有着一股煩躁不安正在逐漸擴大。

正奇怪間,突然感到心口的皮一陣作痛,發覺不對勁的他忙拉開衣襟查看,只見心口處一團黑氣緩緩浮現而出,在胸口周圍不斷盤旋,似乎正在尋找着可乘之機。

而就在此時,江子凡又發現在那黑氣滲出的地方,一道淡淡印記隱隱浮現,散發着微弱的金色光華,那印記看上去很像是一個佛門的萬字佛印。

江子凡心中疑惑,自己的心口何時多了這麼一道佛印?莫非是法空留下的?

正思緒間,只見那佛印上的金色光華逐漸消散,被那無故滲出的黑氣逐漸吞噬。

而就在此時,江子凡心底的煩躁感越加強烈,一股極度憤怒狂暴的殺意正不斷地往上涌現。察覺到不秒的他忙極力壓制住這股惡念。

覺察到體內正有一股黑色的氣流迅速蔓延開來,朝着身體四處的經絡奔涌而去,江子凡心中越是感到狂躁不安,一種極力忍藏的嗜殺之氣就要迸發而出。

“這......究竟是......怎麼了?”江子凡極力控制住心念,瘋狂地吸收着天地靈氣在體內轉化爲青白色靈力涌向身體的各處,欲將那些蠢蠢欲動的黑氣團團圍住。

可是,那股黑氣似乎要比四方山那次來得還要兇猛,那些青白色靈力不堪負重,瞬間瓦解。

“不行!再這樣下去恐怕撐不了多久!”江子凡暗驚,極力以靈力保持住自己最後一絲意識衝出了房門。

“子凡?”門外的衆人看見從房內慌慌張張跑出來的江子凡忙上去將他扶住。卻聽江子凡一聲厲喝:“滾開!別碰我!”衆人聞言皆是一愣。

將辰只道江子凡是因爲手臂被廢而發火於是勸道,“江大哥,我明白你的感受,你先冷靜一些,我們會想辦法的!”

說話間看向龐士元與法空,卻見二人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一聲不吭地皺眉深思。

“和尚大哥,士元大哥,你們這是怎麼了?快幫忙勸勸江大哥啊!”將辰見此心中疑惑道,這不像兩人平時的作風啊!

只見法空雙掌合十朝着江子凡輕喝一聲道:“子凡,你看着我!”

話音剛落,只見江子凡散亂着頭髮緩緩擡起頭來,一雙猩紅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法空。

幾人見此頓時心中一顫,一陣恐懼感由心而發,就連已經催動了靈力的法空也不禁深吸了口冷氣,他定了定心神,口中默唸清心咒同時催動了大羅咒,渾身金芒閃爍,猶如金佛臨世。

這時,一顆散發着淡藍色光芒的珠子,自江子凡的身體中飛了出來,浮於空中,以江子凡爲中心不停地飛速打轉。

“苦陀珠!”法空見此面色一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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