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凡進了營帳後,木石和向南、江峰也跟着他進來,向南說道:“殿下,郡主一路思念殿下,您對她這麼冷淡,是不是會傷她的心?”
琉凡默然無語,呆呆站着。
“太子,也許回宮後,你們就再無單獨相處的機會,現在又何必這樣呢?”向南說。
琉凡回頭正色看着他,說道:“我那天既然已經將她親手交給了皇上,我和她之間的就註定再無交集,又何必猶猶豫豫,藕斷絲連。”
“可是太子——”向南還想說什麼,已被琉凡打斷:“我們想想,童福安抓走啓毓,目的何在?”
木石說道:“肯定是敬王想得到解藥,然後要挾太子和皇上。”
琉凡點頭:“除此之外,再無別的目的,敬王和皇后,一生謀劃的就是我這個太子之位。”
“那我們怎麼辦呢?不知道童福安現在躲在什麼地方。”向南說。
“只要能給郡主弄到解藥,別說太子之位,就是要我琉凡的性命又如何呢?向南,你先和師父、書生一起尋找童福安,能將啓毓搶到更好,如果不能,我們就先觀望,看看他到底想要怎樣。”
“是!”向南領命。木石和江峰向南一起出去營帳後,琉凡又陷入了沉思,他回想剛纔在城牆下見到她時的那一剎那,他的心其實是那樣疼,那樣柔軟的,他都不知道自己是用了多大的忍耐,才剋制住自己跳下馬去,將她緊緊摟在懷裡的。
營地的另一端,洛漣漪也在看着這邊發呆,她知道他是故意冷漠的,她知道他現在全身心都是爲了她,他的心她懂,但是,皇上不是她愛的人,他怎麼能將自己像送東西一樣送給他呢?就算是父子,那也得先考慮她的感情吧!
她覺得應該去找他理論,便朝着帳篷外跑去。
“漣漪姐姐,你要去哪?”小咕咚時刻在她身邊,見她突然往外跑,趕緊跟上。
“小咕咚,你在這先玩一會,姐姐去和太子說幾句話就回。”洛漣漪邊說邊跑,一會便到了太子營帳外面。
她徑直闖了進去,站在他的面前。
琉凡怔住,隨即沉下臉,說道:“爲什麼過來?”
洛漣漪什麼也不說,一步一步走近他。
“站住!”琉凡悶吼。
洛漣漪搖頭,勇敢地看着他。
“出去!”琉凡轉過身,背對着她。
“爲什麼不敢看我?”洛漣漪問。她記得,他也曾經這樣問過她。
琉凡心裡一蕩,他亦記得,他曾經這樣問過。
“我已經將你交給了皇上,所以過去的一切,你都忘了吧。”他強忍着陣陣心痛,低聲說,聲音有些顫抖。
洛漣漪什麼也不說,從背後抱住了他,將臉貼在他的背上。“凡,我想你。”她哽咽。
琉凡的身子很僵硬,他在抵抗她。
“我不是件物品,你不能就這樣將我送了。”洛漣漪固執地抱着他。
“可是我不把你送給皇上,我就不能帶兵爲你討要解藥,我不能再看着你痛第二次,”琉凡去掰開她的手,“從今往後,你在我心裡就是母妃,你要記住這個身份,我不能再傷害欺瞞父皇了。”
“母妃?”洛漣漪的手無力的鬆開,噙着淚看着他。
“是,母妃。”琉凡迴轉身來,和她目光對視,冰冷如寒潭。
“那我們的記憶呢?你能用什麼將記憶全部抹去?”洛漣漪的眼淚掉下來,從和他一起墜入懸崖開始,所有和他在一起的一幕一幕在淚光裡浮現。
琉凡的脣有些顫抖,他沙啞着聲音說:“日子久了,就會忘記的。”
“不會的,不會的!”洛漣漪搖頭,眼淚如斷線的珠子。
“你要相信我。”琉凡已快不能抵抗。
“我不要相信。”洛漣漪還是搖頭。
“回去營帳吧,我心意已決,不會改變的。”琉凡再次轉過身不看她。
“如果一輩子沒有你,我寧願噬心。”洛漣漪再次抱住他。
琉凡只覺得心臟短暫的停止了跳動,他猛然轉身,緊緊抱住她。
“凡!”洛漣漪踮起腳尖,帶淚的脣覆在他的脣上。
一切武裝全都瓦解,他此刻只想啜飲她的甘甜,而她只想將滿腔的思念想要完完全全地傳遞給他,他們緊緊的、緊緊地抱着,索取,探尋,想要彼此融化。
“漣漪——”他們不覺滾在了牀上,他的手撫摸到她柔軟的胸,呼吸更加灼熱。
“凡——”洛漣漪呢喃,沉浸在他的瘋狂裡。
“我不能!我不能對你這樣!不能!”當洛漣漪的衣裳被他褪下,琉凡看到了她手臂上鮮豔如血的守宮砂,頓時停止了動作,雙手緊緊掐着她的手臂,大口喘息。
洛漣漪被他掐的皺起眉頭,輕聲叫了一聲。
琉凡靜止了一會,緩緩從她身上起來,爲她把衣服穿起來,洛漣漪一把抓住他的手,用渴望的眼神盯着他,但是她什麼也說不出來,她看到他剛纔的熱情瞬間已煙消雲散,臉色淡泊得讓她絕望,彷彿一秒鐘,他已經不再是他。
“琉凡!”她輕聲喚他。
“出去吧,以後不要一個人來我的營帳。”琉凡已站到一邊,毫無表情。
“琉凡!”洛漣漪從牀上起來,站到他身邊。
“出去!”他突然大吼。
“琉凡!”洛漣漪抓緊拳頭,大聲叫他。
“你不出去,我出去!”琉凡說完,猛然甩袖,大步出了營帳。
“啊——”洛漣漪抱頭尖叫。
琉凡已走遠,她從營帳裡出來,看着他往城牆方向去了,她跟着跑了一段路,他上了城牆,在風裡佇立,她遠遠看着,淚流滿面。
城牆幾十裡外的山坡,有一個不起眼的地窖,地窖裡站着一個人,地下躺着一個人,站着的正是童福安,而躺着的是他挾持而來的啓毓。
“你是什麼人?爲什麼挾持朕?你想要什麼?”啓毓落在這樣一個詭異的人手裡,比落在琉凡他們手裡恐懼得多,他問的時候,聲音有些發抖。
“要的自然還是郡主的解藥,哈哈哈。”童福安一陣怪笑。
“郡主與你又有何干?”啓毓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