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他們一直呆在百花園中,直到天色將晚才向回走去。他們走得很慢很慢,因爲他們都不願意和對方分開。他們甚至希望這條路沒有盡頭,好讓他們一直走下去,走到地老天荒。
二人正走着,忽見前方走來一羣人。爲首一人身着一件華麗的紫色長袍,領口袖口都繡着銀絲邊流雲紋的滾邊,腰間束着一條祥雲寬邊錦帶,錦帶上鑲着閃閃發光的寶石。看上去說不出的高貴,只是神情間有種拒人於千里的傲慢。此人正是當時的神界大將軍炎天將軍之子澤西,他仗着父親的權勢,終日驕縱蠻橫、飛揚跋扈,經常欺凌弱小,做惡多端。未央和夜祭素來不喜他的爲人,因此,見他從對面走來不禁心生厭惡,忙加快了腳步。
澤西以前很喜歡未央,曾用各種方法討好她,怎奈未央對他愛理不理,讓他大爲惱火。但礙於天帝的面子,他又不便發作,只能強忍着。後來未央失去天帝的寵愛,他暗暗高興,總想找機會一雪從前的恥辱。這次恰好碰上,他自然不會放過這樣的好機會。他走到未央面前,用身子攔住她,陰陽怪氣的說道:“我當是誰,這不是未央嘛,許久不見啊!”
未央看也未看他,面無表情的說道:“讓開!”
“我偏不讓,你能把我怎麼樣?有本事你打我呀,魔女!”澤西冷笑着,一臉不屑的神情。未央聞言,一張臉瞬間變得慘白異常,她死死的盯着澤西,咬了咬嘴脣,說道:“你說誰是魔女?”
“就是你!”澤西用手指點着未央,“你爹是大魔頭,你就是不折不扣的魔女!”
“你……你……”未央氣得花容失色,身子有如風中的落葉一般不停的顫抖着。
澤西見狀,嘴角上揚,一臉得意的神情。夜祭看了看未央,又將頭轉向澤西,冷冷的說道:“向她道歉!”
澤西以爲聽錯了,難以置信的看着他,“你說什麼?”夜祭二目猶如兩道利劍,冷冷的盯着澤西,一字一頓的說道:“我讓你向她道歉!”
“哈哈哈,”澤西放聲大笑,“你讓我向她道歉?我沒聽錯吧?”夜祭道:“你沒聽錯!”
澤西冷笑一聲,“你居然替她打抱不平?”他不等夜祭回答,又接着說道,“也難怪,一個妖怪,一個魔女,倒是相配得很!”說完,哈哈大笑,和他同行的天兵也跟着笑起來。
夜祭眉頭一皺,忽然出手,身後的翅膀“刷”的一展,有如一柄鋒利的長劍,狠狠的向澤西刺去。
澤西大概沒想到夜祭會真的對他動手,不禁微微一愣。待他反應過來時,夜祭的翅膀已刺到他面前。他連忙閃身躲避,卻還是慢了一步,只聽“噗”的一聲,夜祭的翅膀已刺入他的肩頭。登時鮮血順着他的胳膊流下來,瞬間浸溼了他的衣袖。他忙用手捂住肩膀,怒目瞪着夜祭,大聲喝道:“夜祭,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打我!你不想活了嗎?”
夜祭冷聲道:“我死你也別想活!”澤西道:“好,那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命大,還是我的命大!”說着,回過頭對那些天兵說道,“給我上!好好教訓教訓他!”
衆天兵答應一聲,舉起手中的兵器一擁而上。夜祭忙展開翅膀,和衆天兵打鬥起來。這些天兵平日裡訓練有素,經常跟着炎天將軍四處爭戰,都非平庸之輩,衆人聯合起來更是不容小覷。夜祭卻完全未把他們放在心上,只見他揮舞着翅膀,在衆人中游走穿梭,宛若一隻黑色的雄鷹,動作迅捷而凌厲,所到之處只聽見哀叫驚叱。不消片刻,便將衆人打倒在地。
澤西之前就聽人說過夜祭法力不弱,但沒想到他竟如此厲害,三兩下便將他帶來的人全打倒了。見此情景,他驚得目瞪口呆,半晌說不出話來。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夜祭已揮舞着翅膀向他刺來。
他登時驚駭萬分,急忙抽劍抵擋。澤西雖是將軍之子,卻終日沉迷於女色、不學無術,是以法力稀鬆平常。平日裡只是仗着父親的權勢耀武揚威,其實並沒什麼真本事。如今又受了傷,自然不是夜祭的對手。
二人只打了幾十招,澤西已有些招架不住,一不留神,前胸又被夜祭刺了一下。瞬時,鮮血飛濺而出,他大叫一聲,仰面摔倒。夜祭上前一步,一腳踏在他的胸膛上,冷冷的說道:“向未央道歉!”
澤西自小嬌生慣養,向來只有他欺負別人,沒有人敢欺負他,現在受此侮辱,自是憤怒不已。他惡狠狠的瞪着夜祭,咬牙切齒的說道:“夜祭,你竟敢這樣對我,我宰了你!”
夜祭不理會他的威脅,繼續冷冷的說道:“趕快道歉,否則我就刺瞎你的眼睛,讓你以後什麼也看不到!”澤西大聲道:“你敢!”
夜祭冷笑一聲,“你看我敢不敢?”說着,便將翅膀對準澤西的眼睛,一點點向下刺去。
澤西沒想到夜祭竟真要刺他的眼睛,頓時嚇得面色慘白,連忙喊道:“別刺別刺,我道歉我道歉!”
夜祭聽他如此說,擡了一下翅膀,喝道:“快說!”澤西咬了咬牙,心不甘情不願的說了聲:“對不起。”
“聲音太小,未央沒聽見,再說一遍!看着她的眼睛說!”
澤西恨不能立刻跳起來將夜祭大卸八塊,怎奈他鬥不過夜祭,只能忍氣吞聲。他將頭轉向未央,大聲說道:“對不起!”夜祭滿意的點點頭,“很好。”說着,收回腳,“好了,你可以滾了。”
澤西從地上爬起來,眼裡滿是怒火的瞪着夜祭,恨恨的說道:“夜祭,你給我等着!”說完,帶着衆天兵連滾帶爬的離開了。
未央看着他們的背影,美麗的臉龐上露出幾分擔憂之色,“你打傷了澤西,他一定不會善罷干休的。”夜祭道:“我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