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風這一覺睡得很香甜,不知睡了多久,他隱隱感覺臉上有點癢,好像有人在用羽毛撩他的臉。他猛然從夢中驚醒過來,睜眼一看,那撩着自己臉的不是羽毛,而是髮絲——靈兒的髮絲。
此時,靈兒仍在夢中沒有醒來。午後的陽光照射在她的身上,她俏麗的小臉在陽光下泛着微微的紅暈,猶如初綻的蓓蕾一般。嬌嫩的紅脣半張着,脣邊漾着一絲甜甜的笑,彷彿正在做什麼美夢。夕風靜靜的看着她,只覺心裡某個地方暖暖的,好像要融化了一般。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幸福感在心底緩緩升起,繼而在整個身體裡蔓延開來,蔓延到無邊無際。
他就這樣看着她,一直看着,眼裡的深情似一汪秋水。靈兒若知道夕風用這樣深情的眼神看她,她一定會幸福得死掉。可惜她不知道,她仍在呼呼大睡。她做了一個夢,夢見她面前擺了一隻又肥又大的燒雞,她正準備大吃一頓,這時她二哥月凌宇忽然跑過來,搶了燒雞就跑。靈兒一見,又氣又急,在後面緊追不捨,邊追邊喊:“討厭,那隻燒雞是我的,快還給我!”說着,她利用移形換影之術“嗖”的一下跑到她二哥面前,一把奪過燒雞,嘻嘻笑道:“還是我厲害吧?”說完,抱着燒雞啃了起來。
才啃一口,忽聽那燒雞“啊”的大叫一聲,“騰”的一下跳了起來。靈兒不禁渾身一驚,猛然從夢中醒過來。睜眼一看,只見夕風坐在她面前,用手捂着胳膊,呲牙裂嘴的瞪着她。她坐起身,一臉驚訝的看着夕風,問道:“夕風,你怎麼了?”
夕風擰着眉,“我怎麼了?我的胳膊都快被你咬掉了!”
“啊?”靈兒瞪大了眼睛,滿臉驚訝的神情,“我咬了你胳膊?”
“是啊,我好好在這兒躺着,你忽然抓住我胳膊,張嘴就咬。要不是我躲得快,只怕整隻胳膊都保不住了。”夕風皺眉看着她,“你怎麼回事?好好睡着覺怎麼突然咬人呢?”
靈兒搔了搔頭,不好意思的笑道:“我剛剛夢見我在吃燒雞……”
“什麼?”夕風大叫起來,“你居然把我的胳膊當燒雞?”
“我也不知道是你的胳膊呀,早知道是你的胳膊我纔不啃呢,一點也不好吃!”
夕風鼻子差點氣歪了,擡起手對着她的頭打了一下,“咬了我的胳膊你還有理!該打!”
靈兒一邊揉頭,一邊嘟着嘴說道:“又打我的頭!”夕風笑道:“打的就是你!誰讓你咬我?”
“咬得疼嗎?給我看看。”靈兒說着,拉過夕風的胳膊,挽起他的袖子一看,見他的胳膊上有一排清晰的牙印。她見了,很是心疼,忙用手輕輕的揉起來,邊揉邊問:“疼嗎?”夕風笑着搖搖頭,“不疼,一點也不疼。”
“真的?那我再咬一下。”靈兒說着,做勢要咬,夕風嚇得連忙抽回胳膊。靈兒一見,嘻嘻笑道:“我逗你呢,看把你嚇的。”
夕風用手一戳她的腦門,“你這個小壞蛋!”靈兒嘻嘻嘻的笑起來,笑罷,又道:“夕風,我們去吃飯吧,我好餓呀。”
夕風點頭說好。靈兒道:“我要吃好多好吃的!”夕風皺了皺眉,道:“這恐怕有點難,我們現在身無分文,要吃只能吃烤兔或者烤野豬。”
“銀子的事你不用擔心。”靈兒說着,像變戲法似的從懷裡掏出一錠銀子,遞到夕風面前。
夕風驚訝的問道:“哪來的銀子?”靈兒道:“是滄洲知府的,昨日我把他的銀子拿去分給那些窮苦百姓,自己也留了一點,想着給你買酒喝。”
夕風點點頭道:“原來如此。好,那我們現在就去吃飯。”說完,站起身來,靈兒也跟着站起身。二人駕雲向下面飛去。
二人來到一座小鎮,找了一間酒館坐下,點了幾個菜,便吃了起來。此時,早過了午飯時間,酒館裡只有廖廖幾個人在吃飯。鄰近他們的一桌坐着三個年輕人,正熱火朝天的聊着。其中一個身材高大的年輕人說道:“陳二哥,你真的要去峨嵋拜師嗎?”
“沒錯,不管有多艱難,我都要去峨嵋拜師!”說話的是個長相斯文的年輕人,瘦瘦弱弱,一副手無縛雞之力的樣子,臉上的神情卻無比堅定。
夕風和靈兒聽他說要去峨嵋拜師,都把頭轉向這邊,好奇的打量着他。
“陳二哥,峨嵋離我們這裡千里迢迢,而且我聽說峨嵋招收弟子極其嚴格,你爲什麼一定要去那兒拜師呢?”另一個濃眉大眼的年輕人不解的問道。
瘦弱的年輕人答道:“我聽了很多昔日峨嵋大弟子林如畫的故事,特別崇拜他,所以一心想拜入峨嵋,希望有朝一日能像他一樣叱吒整個仙界!”
“可我聽說那林如畫五百年前就被貶下凡了,他如今也不在峨嵋,你還去那兒做什麼?”濃眉大眼的年輕人說道。
瘦弱的年輕人態度堅決的說道:“即使他不在峨嵋,我也要去!據說他歷完三世情劫就可以恢復真身,我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就會回峨嵋的!”
“那個林如畫真值得你那麼崇拜?”身材高大的年輕人問。
瘦弱的年輕人重重的點了點頭,“沒錯!他是整個仙界最值得崇拜的人!當年他憑着一柄離魂劍橫掃整個仙界,沒遇到一個敵手!”
“是嗎?我聽說玄天宮的夕風上神和他不相上下。”濃眉大眼的年輕人說道。
聽他們說到夕風,靈兒笑着對夕風說道:“他們在說你。”夕風笑笑,沒有說話。
“胡說!”那瘦弱的年輕人瞪着眼說道,“夕風根本不是林如畫的對手!他和林如畫打了一整天,最後還是敗在了林如畫的手下!”
靈兒聽他說得不對,忙站起身大聲說道:“不對,夕風沒有敗,他是不想再打才故意認輸的。”
那瘦弱的年輕人沒想到突然有人站出來反駁他,不禁一愣,忙轉過頭看向靈兒。見說話的是一個小姑娘,忍不住冷笑一聲:“小丫頭,你懂什麼!別在這兒瞎說!”靈兒道:“我沒有瞎說!你才瞎說!”
瘦弱的年輕人道:“你又不是他,怎麼知道他是故意輸的?”靈兒很肯定的說道:“我就是知道!”
靈兒這廂和別人爭得面紅耳赤,夕風卻坐在旁邊笑而不語。靈兒一見,大爲惱火,忙用腳踢了踢他,低聲道:“你倒是說話呀!”夕風好似沒聽見一般,慢悠悠的倒了一杯酒,自顧自的喝起來。
靈兒更加生氣了,怒目瞪着他,好像要將他生吞了一般。夕風微微一笑,道:“好了,別生氣了,快坐下吃飯吧,再不吃菜就涼了。”靈兒無奈,只好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