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一層層往上升時,曲子晉淡淡的聲音響起,“明天我們搬到新房去。”
柳絮不解的看着他,“住的好好的幹嘛要搬?”
“上回的婚紗快到了,屋子太小,裝不下。”曲子晉斂了斂眉,解釋道。這只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新房距離公司很近,來回路上節省下來的時間,可以做別的事情,比如,嘗試下新的牀彈性夠不夠好,陽臺夠不夠寬敞。
當然,這一層目的曲子晉沒打算告訴柳絮。
看着曲子晉絕色的臉龐,柳絮總有一種被坑了的感覺,不是說登記在她明下的那所房子只有一個臥室麼,那婚紗掛在哪兒?
“我有拒絕的權利麼?”柳絮抿脣問道。
曲子晉拽過柳絮親了一口,低低笑道,“沒有。”
趕在電梯門打開之前,曲子晉鬆開柳絮,大長腿一邁率先出去,徒留一臉懊惱的柳絮,緩了會兒捂着臉進了經辦區。
見兩人一前一後進來,柳絮又是一臉嬌羞的模樣,不用說肯定又是曲子晉對她做了什麼,大家心照不宣的笑開。
傍晚回去的時候,柳絮和曲子晉開始打包收拾東西,新房那邊傢俱什麼的都很全,兩人只需要帶一些貼身用的,以及一些工作上的文件,因而收拾的很快。
打包好之後,曲子晉盯着大包小包的東西,眉眼沉沉不知在想些什麼,過了會兒摸出撥了個號碼出去,“明天你嫂子做大餐,來不來?”
曲子辰呆在病房都快要悶死了,聽聞這個好消息立即樂開了花,要不是顧念着一旁的曲震,早興奮的跳起來了,迭聲道,“哈哈,哥,我什麼都缺,唯獨時間多的是。”
柳絮進來恰巧聽見,無語的抽了抽脣角,坑弟狂魔,忽然間她有些同情曲子辰了,攤上這麼一個哥哥,真不知道他過去那些年是怎麼過來的。
心裡的盤算被柳絮察覺,曲子晉那張俊臉上沒有一丁點的不好意思,彷彿曲子辰天生就是用來被坑的。
伸手接過柳絮手上的杯子,抿了口擱在一旁攬着柳絮往主臥走去,出口的聲音明顯不懷好意,“天色不早了,該歇息了。”
被曲子晉推到在牀上,柳絮眼睛不小心掃到牆上掛着的鐘擺,看到才八點半,比往常早了許多,頓時欲哭無淚。
白天有那麼多工作要處理,晚上還興致沖沖,他究竟哪來那麼充沛的體力?
一連幾天,柳絮發現大家看她的眼神很不對勁,跟以往的曖昧不同,行爲舉止也有種說不出來的怪異。比如剛纔,幾個人嘰嘰喳喳圍在一起熱火朝天的討論着蛇呢,等她過去時,聲音戛然而止,看她的目光也帶着心虛,追問的時候,大家一個個都吞吞吐吐,言辭閃爍,好像在故意隱藏着什麼。
柳絮很鬱悶,看向陳潔時,卻見她懶洋洋的趴在桌子上,沒有一點精神氣兒,眼睛時不時瞄着,見屏幕一直黑着,發出長長的嘆氣聲,連素來視如生命的八卦都顧不上插一嘴。
柳絮看向一旁的田嬌,朝着陳潔的方向努了努嘴,意思是她怎麼了。
田嬌神秘的一笑,朝着柳絮招了招手,柳絮狐疑的把耳朵湊了過去,聽見田嬌的話頓時瞪圓了眼睛,隨即想到什麼,眼裡閃過了然。
也是,曲子辰這段時間忙着照顧曲震,再加上發生了那麼尷尬的事情,陳潔又那麼強悍,哪敢再招惹她啊。
沒人可以欺負,自然心情好不到哪裡去。
扣了扣陳潔的桌子,陳潔懶懶的掀了掀眼皮,“柳組長,有何貴幹?”
柳絮眼珠子轉了兩圈,嘿嘿,看來陳潔這次是來真的了,畢竟跟她在一起這麼久,還沒見過一向樂觀的她出現過這種狀態。
“我有事要找你,來我辦公室一趟。”
陳潔認命的站起身,覺得好像落了什麼又轉身回來,將一併帶走。
一進柳絮辦公室,陳潔大喇喇坐下,自顧自的說道,“不用拐彎抹角,大家看你的眼光不對,是因爲近來聽到了一些關於你家那位的風聲。”
柳絮眨巴眨巴眼睛,示意陳潔繼續。
“咱們公司要談一個大型的外資合作項目,合作方式孫氏企業。”
柳絮點點頭,這她知道啊,很正常的項目合作,怎麼會跟曲子晉扯上關係。
陳潔臉上終於有了悶悶不樂以外的表情,用看白癡的眼神看着柳絮,“拜託,跟你說了多少遍了,擁有一個優秀的老公,要時刻保持危機感,要學會透過事情看本質。孫氏企業有個千金叫孫婕柔,跟你家那位從小就認識,在你之前,兩家還一度傳聞要聯姻。後來幾年前,孫氏企業的老董事長也就是孫婕柔的父親意外身亡,沒來得及立遺囑,大筆遺產又沒有兒子繼承,因而起了內亂,這才一直拖到現在。”
說着皺眉,“本來這都好幾年前的舊聞了,拖了這麼久都不見兩邊有動靜,大家也就不了了之,可近來隨着兩家公司即將合作,這則傳聞又被人炒的沸沸揚揚,說兩家是藉着合作重談聯姻。畢竟在外人眼裡,你家那位是鑽石王老五。”
一頭霧水的柳絮總算明白過來,“所以大家擔心我和孫婕柔之間會不會有一場大戰?”
陳潔打了個響指,“聰明。不過話說回來,你也該對你家那位的花邊新聞上點心,這種事情換別的女人早就摸的一清二楚,提前採取措施防範,也就只有你,傻傻的到現在還被矇在鼓裡。”
柳絮摩挲着無名指上的戒指,能清晰的感受到上面的紋路。
陳潔瞥見柳絮的動作,嗤道,“別怪我說句不中聽的,你就一點都不擔心你家那位忽然移情別戀?”
柳絮笑開,“我擔心什麼呀,從跟他在一起的開始,我就告訴自己要相信他。”頓了頓繼續說道,“而且整天懷疑來懷疑去,不閒累得慌麼?”
陳潔翻了翻白眼,“我是該說你傻呢,還是該說你心寬呢?”
曲子晉雖然老愛說話不算數,但對她的心意她一直都明白。
“好了,不說我了,說說你吧,一副丟了魂魄的模樣,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你失戀了呢。”
陳潔下意識的攥緊了,隨即不屑的開口,似乎在掩飾着什麼,“我失的哪門子戀啊,都還沒戀呢。”
柳絮看了眼陳潔打從進來就一直捏着的,“說真的,曲子辰不聯絡你了,你是不是覺得特沒勁?”
“我就是忽然間沒人可欺負了,你又跟你家那位整天膩在一起不來陪我,無聊的慌,再加上女人嘛,一個月總有那麼幾天無緣無故心情不爽的時候,過一陣子就好了。”陳潔不在意的開口。
這模樣壓根就是死鴨子嘴硬不肯承認,柳絮笑着開口,“真的?要不要我幫你加把火?”
“這還能有假?你等着,過幾天我一定生龍活虎。”陳潔攥着拳頭看似在對柳絮說,又好似在對自己說,忽的嚷嚷道,“小柳子,你可千萬別插手,別幫成了倒忙。”
柳絮……
嫌棄的揮了揮手,“行了行了,我不插手,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
忽然間想起什麼,眼裡藏着抹狡黠,“小潔子,你說要是我家那位誓死不從,聯姻的重任會不會落在曲子辰身上?”
陳潔頓時炸毛,跟只渾身豎滿了刺的刺蝟似的,“不可能。”
反應太激烈,以至於大家紛紛向柳絮辦公室看來,柳絮好整以暇的看着正不停掩飾尷尬的陳潔,“我就是隨口一提,你幹嘛那麼激動?”
陳潔清咳了一嗓子,“連就連唄,關我什麼事。”
話落,跺了跺腳出去了,柳絮看着陳潔的背影若有所思,很快趴在桌子上笑個不停,要不是怕打擾大家工作,真恨不得笑出聲來。
原來,戀愛中的陳潔是這個樣子的,動不動就暴走,跟平時火辣辣的作風一模一樣,真爲他們兩個人的將來擔心。
還是她跟曲子晉好,不會因爲一件小事追的滿屋子跑,鬧得雞飛狗跳。
聽聞有大餐可吃的曲子辰,在約定的那天早早就來到了曲子晉的公寓前,抵達之後,才發現來早了,得等,很不爽。
而曲子晉顯然猜到這一點,及時的發來一條短信。
曲子辰看完短信,邊撩起門口的地毯摸索着鑰匙邊嘀咕道,“還算你有良心。”
只是等打開門時,徹底愣傻眼了,這堆在客廳的大小包裹是怎麼回事?瞥見最上面的包裹上貼了張便籤,嘴上叫着不看不看手卻還是伸了過去。
“想吃大餐,就乖乖把東西搬過來,嗯,動作快點的話,還趕得及。”後面是地址。
曲子辰氣的跳腳,幾下把便籤撕了個粉碎,狠狠踹了一腳無辜的包裹,卻不知踢到了什麼硬邦邦的東西,疼的單腿蹦了起來。
在沙發上坐了會兒,曲子辰十分不情願的給有搬遷工具的言墨打了個電話,當然是藉着曲子晉的名義。
言墨最近煩透了,上次去外面high,被老爹捉個正着,現在被看管的很嚴,出趟門都有一大圈人跟着。見曲子辰叫他,眼珠子轉了兩圈,顯然想到了什麼點子興沖沖的上樓,進門放軟了態度,“爸,我有筆生意要談。”
見老爹不相信,又補充道,“是跟曲子晉。”
聽見是曲子晉,言董事長神色稍緩,畢竟曲子晉的爲人擺在那裡,“去吧。”
言墨臉上剛露出喜色,就聽見自家老爸的命令接連而至,“把靳晨帶上。”
靳晨正是言董事長沒經過言墨應允給他選的媳婦兒。
言墨不滿,“爸,我是去談生意,不是去逛街。”
言董事長看都不看言墨一眼,“那別談了。”
“我帶,我帶還不行麼?”言墨立即服軟,心底卻轉着心思,想着怎麼在半路上甩掉靳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