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會兒沒等回來安曉雲和薛以白,倒是把一到醫院就溜得不見影子的曲子辰給等了回來,手上拿着個盒子滿頭大汗的跑進來喘着粗氣,緩過勁來後將盒子遞給柳絮,“嫂子,給你的。”
柳絮狐疑的接過,看了曲子晉一眼,曲子晉搖搖頭表示他什麼也不知道,視線回到曲子辰身上,猶疑的開口,“這是慶祝我逃出生天的禮物?”
曲子辰撓撓後腦勺,“額,算是吧。”
“那我拆了。”揚揚手中漂亮的盒子,柳絮笑道。
“拆吧拆吧,本來就是買給嫂子的。”曲子辰一副由柳絮做主的架勢。
層層包裝之後,一支嶄新的手機躺在盒子中央,和她被摔壞那支一模一樣,柳絮眼睛一亮,愛不釋手的摸着手機,末了擡頭看向曲子辰,會心的笑着,“子辰,謝謝你。”
被鄭重道謝,曲子辰一向不羈慣了有些不習慣,黑漆漆的眼睛亮閃閃的,“嫂子,驚喜還在後面呢,你撥一下我哥的手機。”
柳絮撥了下聽到熟悉的帶着些許肉麻的鈴聲,忍不住汗顏,這是曲子晉專屬的鈴聲,當時在倉庫的密室乍一聽到時,給了她堅持下去的動力,說起來也算她的救命鈴聲呢,以後她再也不嫌棄它肉麻難聽了。
將手機收進口袋,柳絮圓眸疑惑的看着曲子辰,“你怎麼知道是這首?”
曲子辰意味深長的掃了曲子晉一眼,“這還要拜某人所賜了。應該是你跟我哥剛領證那會兒,有一天半夜我突然接到電話,就是討論這個問題。”
說着唉聲嘆氣,“嫂子你是不知道我哥有多難應付,一直嘀咕到天亮才確定下來,消耗了我寶貴的睡眠換來的記憶,能不印象深刻嘛?”
“以前我哥從不在意這些細枝末節,害我那次還以爲他腦子摔壞了。”停頓了下拖着長長的腔調,“等我回國才知道不是腦子摔壞了是結婚轉性了。”
說這一席話時曲子辰表情很豐富恨不得一秒鐘變一個樣子,柳絮笑的開懷,末了直視着曲子晉的眼睛,“老實交代,騙我領證那會兒是不是已經喜歡上我了?”
曲子晉漆黑的瞳孔閃了閃,清咳了一嗓子,過左右而言其他,“送個藥,怎麼還沒送來。”
“不準轉移話題。”柳絮緊抿着脣,神情嚴肅。
曲子晉還沒回答曲子辰插了一句,“哦……哥,我說你結婚怎麼那麼突然,原來是騙婚。”
嘲笑完又顛顛的湊到曲子晉跟前,“哥,當初你怎麼騙的,傳授小弟我兩招。”
一旁的柳絮聽得石化,這兄弟兩人不以騙婚爲恥反而引以爲豪,三觀到底是誰教的,曲震那麼嚴肅一本正經的一個人,不可能教他們這些的吧。
斜斜睨了曲子辰一眼,曲子晉扯着脣角,吐出的話卻讓曲子辰寒了一顆心,“無可奉告。”
撇撇嘴,曲子辰臉上的表情瞬間變成了嫌棄,哪還有剛半分的討好,“小氣巴拉。”
正說笑着呢,安曉雲和薛以白進來了,看談話氛圍不錯跟着笑了打趣道,“纔出去一會兒就變得這麼熱鬧了,與走之前簡直是冰火兩重天。”
顯然在拿此刻的熱鬧和給曲子晉處理傷口時,柳絮差點哭鼻子做對比。
柳絮有些不好意思,曲子辰的聲音已經蹦了出來,“那是因爲有我在。”
對於曲子辰絕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往自己臉上貼金機會的習慣,柳絮和曲子晉相視一眼無奈一笑。
“這位是?”薛以白問着。
“你好,曲子晉是我哥,我叫曲子辰。”曲子辰自顧自的開口。
薛以白輕笑,“要不是長得像還真看不出來是兄弟。”
曲子辰不服,憤憤磨着牙,“你還是第一個說我們不像兄弟的人。”
實在聽不下去了柳絮補充了一句,“其實我也覺得不像。”
“嫂子……”曲子辰不滿的喚着,音拖得老長。
“開個玩笑。”薛以白出聲結束這個話題,“抱歉,剛臨時有點事耽擱了一下。”
“哼,看在你跟我嫂子有一腿的情況下,我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你了。”曲子辰裝作很大度的開口。
“曲子辰……”柳絮聽了直皺眉,連名帶姓的喚道。她和薛以白聽了倒是沒什麼,因爲他們已經清楚彼此之間沒有可能。
可兩人旁邊都各有一個醋罈子呢,曲子晉悶聲吃起醋來能用可怕來形容,而安曉雲也對她跟薛以白的關係有所猜忌,曲子辰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這不,安曉燕臉色變了變,曲子晉冷冷掃了曲子辰一眼,薛以白夾在中間則有些尷尬。
見氣氛瞬間冷場,曲子辰出來圓,“開個玩笑嘛,我說的是以前,現在當然沒可能啦。我哥呢有嫂子了。”頓了頓目光在薛以白和安曉雲身上轉了一圈,“至於你嘛,也已經心屬旁邊這位。”
說着衝兩人嘿嘿笑着,“你們結婚了沒?沒結的話到時候記得接我喝喜酒。”
聽曲子辰這麼一說,安曉雲有些臉紅,看了眼薛以白小聲道,“八字還沒一撇呢。”
話雖這麼說,眼裡卻寫滿了渴望。
“放心吧,以我火眼金睛通曉未來的能力,你們一定會結婚的。”
雖然有誇大的成分,不過很受聽,冷凝的氣氛又恢復如常。
見曲子辰又開始自吹自擂,柳絮不雅的朝天翻了個白眼,“曲子辰,你這是齊天大聖加茅山道士的合體麼?要不要接下來給我們表演個筋斗雲?”
“筋斗雲被我藏起來了,不能輕易示人。”
柳絮……算了,她還是不要理曲子辰這個幼齡兒童了。
氣氛和緩不少,安曉雲將包好的藥遞給柳絮,細聲交代着,“黃色的是消毒用的要先塗,褐色的是癒合傷口的藥後塗。另外消毒一定要徹底,還有不要沾到水,不然傷口容易發炎。”
“哦,對了還有,鑑於曲先生傷口有點深,你塗的時候不要用手直接接觸傷口,我在裡面放了醫用手套和藥用棉籤。”臨時想起什麼安曉雲補充道。
“謝謝!”聽安曉雲說的很詳細面面俱到,柳絮由衷的感謝。
“客氣什麼,應該的。要是你還有什麼不懂的,就打電話問我。”安曉雲笑着擺擺手。
“嗯,好。”柳絮笑着應下。
一行人從醫院出來時迎面一股冷風,柳絮下意識的側身擋在曲子晉前面,替他緊了緊大衣,明亮清澈的眸子眨了眨,從脖子上摘下圍巾套在曲子晉脖子上,繞了兩圈只剩下一雙深邃的眸。
“不準摘。”曲子晉蹙眉,柳絮猜到他要說什麼趕在他前面開口,命令道,想了下覺得曲子晉穿的有些單薄,睜着渾圓的眼睛認真道,“你的傷口不能見風,明天我再給你買兩身羽絨服。”
走在最前方去開車的曲子辰,不經意間一個回頭就看到自家老哥脖子上的紅圍巾,關鍵是他還不能拒絕,當即很不給面子的笑了出來,心裡則陰暗的想,“哥,你也有今天。”
薛以白和安曉雲看見這一幕,相視一笑,分別前,薛以白徵詢安曉雲的同意,“我能過去和她說幾句話嗎?”想了下補充道,“只是朋友之間表達一下關懷。”
安曉雲一愣,隨即笑開,“準了。”
“不介意?”薛以白溫和的臉龐上有着淺笑,繼續問道。
“不介意了,因爲就算你想介入,人家都不會給你這個機會。”安曉雲是真不介意了,薛以白會事先徵得她的同意並跟她解釋可見心裡是有她的。
倘若沒有,大可以像上次一樣不管不顧丟下她,可是他沒有。也許,她在薛以白心中的分量還沒有理想中的那麼重,不過她相信,假以時日,這些都不是問題。
她跟薛以白,一定會像柳絮和曲子晉那樣深愛着彼此,一直到老。
瞥見薛以白朝這邊走來,柳絮捏了捏曲子晉的手示意他別吃醋見到他點頭之後才滑下窗戶,“以白,天色不早了你趕緊送曉雲回去吧。”
“嗯,我知道。”薛以白清笑着點點頭,回頭看了安曉雲一眼,眉目有少許的溫柔,收回視線時,清瘦的臉上有着真真切切的擔憂,“昨晚的事情我聽院長提了一下,雖不清楚具體過程但也知道你肯定吃了不少苦。”
說着猶豫了下掃了隱在暗處的曲子晉一眼,將剩下的話說完,“或許,這樣的事情還會經常發生,你……”
柳絮脆生生截斷薛以白,“以白,我沒事,也知道你想說什麼,謝謝你的關心,我現在很幸福。”
說後面半句時,柳絮回頭看了曲子晉一眼,清亮的眸子裡裝着滿足,以及只有對此生摯愛之人才會流露的依賴,眷戀,以及溫柔。
那含笑的眸子,竟比暗夜斜掛在天際的星辰還要璀璨奪目,襯得原本清秀的面容,也變得動人起來。
淡笑了聲,薛以白揮手告別,“你多保重,有什麼我能幫得上忙的地方,儘管開口。”
“嗯,知道。”柳絮笑了下,說了句路上開車小心便合上了窗戶。
車子在夜色中漸行漸遠,盯着看了會兒薛以白才收回視線朝安曉雲走去。其實,他之前沒說完的並非是讓柳絮離開曲子晉,而是讓她多留一份心保護好自己。
不過現在這些說不說出來都已經沒什麼意義,因爲曲子晉經此過後會更加保護好她。
到安曉雲面前時,安曉雲忍不住抱怨,“你剛盯着她的車看了好久。”
薛以白撐開口袋讓安曉雲把手伸進來,聞言驟然失笑,“好像還沒有看你背影的時間長吧!”
安曉雲一臉甜蜜的把手伸進去攥住薛以白溫暖的手,“跟你開玩笑呢,我要吃醋也是吃莫醫生的醋。”
莫醫生跟他們一個醫院,明知道她跟薛以白是一對,居然還敢當衆向薛以白表白。
凝了安曉雲一眼,薛以白輕聲道,“要不我們明天也去民政局一趟?”
安曉雲後之後覺的反應過來,差點沒興奮的蹦起來,“以白,你說的是真的嗎?”
過了會兒溫和的男聲遠遠傳來,“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