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就看你們倆膩膩歪歪,有完沒完吶?”見兩人深情對視,到現在還沒把老婆追到手的曲子辰,很不滿的打斷兩人的眼神交流。
兩人不約而同朝曲子辰聳了聳肩,做了個你能奈我何的表情,相攜去餐廳吃早飯去了,當然了,蹭飯這種事怎麼能少的了曲子辰呢。
清晨的空氣清冷也很清新,柳絮深呼吸一口,瞥見一旁曲子晉不悅的目光,吐了吐舌頭趕忙將圍巾圍好。
車子從保衛處駛過的時候,一抹鮮紅突然從旁邊竄了出來擋在車前,曲子辰立即一個急剎車,車裡的人齊齊向前栽去,等慣性過去後,就聽見曲子辰的叫罵聲,“誰啊,走路不長眼?”
那抹鮮紅徐徐轉身,待看清她那溫婉的容顏時,車裡的人微愣過後,表情各異。
曲子晉神情淡淡,眉峰微蹙,柳絮則緊咬着脣不發一言,陳潔是直性子,當即把對孫婕柔的輕蔑寫在臉上,而曲子辰就差沒在臉上刻“厭惡”二字了。
“喲,這不是孫家大小姐麼?不在家和你那叔叔鬥跑這兒當門童了?”曲子辰陰陽怪氣的開口,一點前情面都不給孫婕柔留。
孫婕柔雙手交握,沒搭理曲子辰,目光直直看向坐在後排的曲子晉,柔聲帶着些微的懇求,“子晉哥,我能和你單獨談談嗎?”
柳絮下意識的攥緊了曲子晉的胳膊,她不想他出去,於公於私都不想。
察覺到柳絮情緒的細微波動,曲子晉回握住柳絮的手,給予她無聲的安慰。
車窗緩緩滑下,曲子晉一如寒風般清冷的臉龐出現在孫婕柔的面前,薄脣微勾,有着犀利的弧度,並沒有立即說話,只是淡淡的睨着孫婕柔,亦或許是越過她看向她背後的天空。
“哥,你還真準備跟這種心腸歹毒的人單獨談話,我奉勸你還是不要了,免得再招惹一身傷回來。”說着惡狠狠瞪了孫婕柔一眼,“那樣的話,嫂子會哭瞎的。”
話落還不忘詢問柳絮,“嫂子,你說是吧?”
柳絮淺淺的笑了笑,沒吱聲。
見曲子晉肯跟自己說話,孫婕柔自動將曲子辰那些難聽的話屏蔽掉,對着手哈了一口氣嘴角掛着一抹溫溫柔柔的笑容,“子晉哥,外面很冷,到我車裡去談吧。”
說着漂亮的杏眸滿含期待,“有公事,也有私事。”
曲子晉依舊沒有說話。
見他這幅表情,孫婕柔心惴惴的,也不知他是同意還是不同意,正要再加把勁勸說身後忽然有腳步聲傳來,下一秒就把自己從車邊擠開,衝着曲子晉點頭哈腰,“曲先生,有位小姐沒有預約非要見你,我記着您的吩咐,沒放人進去。”
話落環顧了一圈,忽的眼睛一亮,指着身旁的孫婕柔,“哦,就是這位小姐,曲先生,您認識她嗎?”
脣畔的弧度剎那間放大,曲子晉心情很好的開口,“不認識。”
合上窗戶前,曲子晉的聲音繼續響起,“做的不錯,我會向物業提議給你加工資的。”
保安一喜,忙道着謝,“哎,謝謝曲先生。”
曲子晉話落的瞬間,曲子辰重新啓動引擎,行駛中濺起的灰塵將孫婕柔包裹其中,回頭看了眼,曲子辰嘿嘿笑着,“嘖嘖,現在估計成泥人了。”
濺起的灰塵散去,孫婕柔臉色難看到了極致,也終於明白過來,曲子晉開車窗並不是想跟她說話,而是在等保安。
還說不認識自己,明明他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如今卻將曾經的過往撇的乾乾淨淨,曲子晉,你怎麼說得出這種話,你對我怎麼可以這麼殘忍?
看着孫婕柔滿身的灰塵,保安嘖嘖了兩聲,“小姐,別站路中間,小心被來往的車輛碾的渣都不剩,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有曲先生那麼好的剎車技術。”
孫婕柔收回悠遠的視線,不屑的剜了保安一眼,“你算什麼東西?居然敢這麼跟我說話,信不信我明天就讓你下崗?”
剛對着曲子晉不停獻媚,到了自己跟前就頤指氣使,保安不在意的撇撇嘴,“等你入了曲先生的眼再說這句話吧。”
“你……”被曲子辰羞辱也舊算了,現下連一個小小的看門保安都敢對自己不敬,孫婕柔肺都快氣炸了,原本還想給保安點顏色看看,但見曲子晉的車已經變爲模糊的藍點,惡狠狠丟下一句,“你給我等着。”
話落飛快鑽進在座駕追了上去,她還就不信,曲子晉能一輩子不搭理她。
瞅了後視鏡一眼,曲子辰頭疼的看着緊跟在他們屁股後的孫婕柔,“哥,你招桃花我也就不說什麼了,可能別招惹這麼討人厭的不,像個跟屁蟲似的。”
“這話我同意。”一直沒開口的柳絮,突兀的來了一句。
見有人附和,曲子辰樂滋滋的正準備口若懸河的演講一番,被曲子晉撇過來的幽冷眼神給殺了回去,硬着頭皮幹呵呵的笑了兩聲。
“甩掉她,要是這點本事都沒有,那你可以從曲家除名了。”曲子晉聲音淡淡的沒什麼溫度。
“得令。”曲子辰等的就是這句話,話落瞬間將碼數加到最高,車子飛一樣的超前行駛着。
窗外的景都來不及看清楚輪廓便嗖的一下從眼前掠過,柳絮一向求穩從來沒見過這種不要命的開法,脣張了張卻沒吐出半個字來。
見柳絮受驚,曲子晉將她擁在懷裡,沉聲安慰道,“別怕,沒事。”
抵達目的地,柳絮迫不及待的下車往一邊跑去,待距離足夠遠時哇的張嘴,見狀曲子晉忙跟了上來,輕拍着柳絮的背脊。
胃稍微好受些後,柳絮接過曲子晉遞過來的水漱了漱口,然後擦了擦嘴依偎在曲子晉懷裡,清秀的小臉微微有些蒼白。
待兩人走到近跟前時,曲子晉萃了冰宛若利劍的目光瞬間射向曲子辰。
曲子辰縮了縮脖子沒吱聲,心裡卻覺得很委屈,是你叫我開快點的,現在柳絮暈車你居然怪到我頭上,哪有這麼算賬的。
察覺到曲子晉身上不斷往外擴散的冷氣,柳絮撓了撓他的掌心,示意自己沒事,不用擔心。這次估計是車開太猛了,她以往都不暈車的。
曲子晉臉色稍霽,眉間的陰鬱也一點點淡了下去。
追着追着追丟了的孫婕柔氣呼呼的砸在方向盤上,忽的車身一震,感覺到不好孫婕柔忙把車停靠在路邊,下車一查看,結果車胎爆了,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這條高速路周圍一片農田,根本就看不見人煙,想打電話求助,然她剛只顧着追曲子晉的車,根本就沒注意這條路叫什麼名字。
屋漏偏逢連夜雨,孫婕柔算是體會到了什麼叫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求助無門的滋味。
穿着高跟鞋在寒風中走了很長一段路纔看到標誌牌,忙不迭的給鄭凌雲打電話,撥號碼的手都是抖的。
鄭凌雲到達孫婕柔說的地點時,只見她在大路邊上縮成一團,凍的瑟瑟發抖,對於鄭凌雲的姍姍來遲原本想責備兩句,卻發現脣都凍僵了,半天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看見孫婕柔的慘狀,在她看不見的角度,鄭凌雲幾不可見的勾了勾脣,很快便將那絲幸災樂禍藏好,攙扶孫婕柔往車上走去。
也不知是蹲了太久的緣故,還是鄭凌雲沒扶穩,孫婕柔一個沒站穩跌倒在地,膝蓋重重磕在地上,發出鑽心的痛楚。
孫婕柔疼的臉都扭曲了,看向一旁遲遲沒動的鄭凌雲,“還愣着幹什麼?趕緊扶我起來。”
鄭凌雲像是突然從夢魘中醒了過來,扶着孫婕柔上車。
車內溫暖如春,孫婕柔打了個寒顫,活動着凍成冰棍的手指,待有所緩和之後,看向窗外的天空,杏眸裡折射出濃烈的恨意。
柳絮,都是你這個狐狸精,要不是你勾走了曲子晉的心,我怎麼會如此狼狽不堪?
“孫董,車子我已經讓4s店的人過來了,至於您和秦晉曲總談的……”孫婕柔一記眼神瞥了過來,鄭凌雲當即住口,換了話題,“你怎麼會在這條路上?”
這條路偏離市中心通往城郊,孫婕柔再怎麼走也走不到這條路上來。
說起這個孫婕柔就一肚子的火,“我在跟蹤曲子晉,跟到這兒跟丟了。”
鄭凌雲思索了一番,忽然有些緊張的開口,“孫董,當時現場都處理乾淨了吧?”
什麼現場,孫婕柔再清楚不過,表情也變得凝重起來,“現場事後不是你叫人處理的?”
綁架柳絮時,他們沒給現場留下太多線索,事後怕有遺漏又偷偷潛進去過一次,仔細檢查了又檢查。
鄭凌雲緊繃的神經放鬆下來,“也許是我們多想了,我敢保證現場絕對沒有留下一絲痕跡,他們應該是找不到逃犯所以纔再次回到現場,看能不能找出其他證據。”
“希望如此。”飢寒交加的孫婕柔有點累,靠在座位上小憩,忽的想到什麼,銳利的目光朝着鄭凌雲看去,“上次曲子晉受傷了?”
她在鄭凌雲屋裡呆了沒多久就出來了,並沒有看到後續發展,因而並不知道曲子晉受傷的事情。
鄭凌雲深知曲子晉在孫婕柔心中的分量,她能毫無顧忌的對付柳絮,卻萬萬不能讓曲子晉受一絲傷,所以纔沒把這事告訴孫婕柔,加上曲子晉那邊沒有張揚,這件事也就瞞了過去,孫婕柔今天怎麼會突然知道這個。
心一緊,鄭凌雲斟酌着用詞,“本來刀是衝着柳絮去的,結果曲子晉衝了出來擋了下。”
見孫婕柔臉色越來越陰,鄭凌雲繼續道,“孫董放心,只是皮外傷,並不嚴重。”
孫婕柔臉色好看了那麼一點點,卻不忘警告道,“看在傷不重的份上我暫且不跟你計較,但絕無二例。”
頓了頓,聲音冷了幾分,“還有,別自作聰明的瞞着我,那樣後果會更嚴重。”
“是。”鄭凌雲恭聲應道。
見鄭凌雲答應,孫婕柔又閉上眼睛,只是牙齒咬的死緊,柳絮,又是你,你害的曲子晉拋棄了我,現在又害他受傷,你等着,我絕不會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