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楊碧綺越想越生氣,這段時間,被她撞到曲子晉和柳絮有親密行爲已經不知多少回了。
兩人在食堂用餐的時候,居然吃同一份飯,甚至共飲一杯飲料。
更過分的是,有好幾次下班之後,她故意躲在停車場,居然發現柳絮坐的是曲子晉的車,去幹什麼不用腦子想她也知道。
這種待遇,恐怕連正室都及不上吧。
鄭凌雲讓她忍,可忍了這麼久,她得到了什麼,什麼也沒得到。柳絮的氣焰依舊囂張,曲子晉依舊不肯拿正眼看她。
以往柳絮還笑眯眯的跟她說話,可剛剛那是什麼態度,拒絕就算了,還說要把東西都還給她。甚至說還給她東西時,嘴角掛着抹笑,怎麼看都像是在嘲笑她。
再這麼下去,恐怕柳絮都要騎到她頭上了,不行,她一定得想想法子,治治柳絮的氣焰才行。
下午陳潔送文件的時候,湊在柳絮耳邊小聲說道,“你早上跟她說什麼了?”
柳絮摸了摸鼻子,“沒說什麼呀。”
陳潔明顯的不相信,“沒說什麼那她從你辦公室出來就一副哭喪的表情,好像全世界都欠了她似的。”
“不至於吧,我就拒絕幫她給曲總送早餐而已。”忽的想起什麼,“對了,你待會兒幫我個忙,把這些東西搬過去。”說着用下巴指了指桌上一堆的東西。
陳潔不解,“搬哪兒去?”
“當然是還給楊碧綺啊。”柳絮想也不想的開口,“堆我這兒影響我辦公。”
陳潔衝着柳絮比了比大拇指,“怪不得她那副表情呢,以她小心眼的性子,送出去的東西被退了回來,不生氣纔怪。”
頓了頓繼續說道,“行啊小柳子,居然學會這一套了,先假意收下給她點希望,再搞個突然襲擊,這可比打從一開始就拒絕有效的多。”
柳絮聽得無語,“拜託,我沒你想的那麼厲害,之前是不好意思推辭,這幾天我也一直在忍着她,不論她說什麼都不放在心上,可她變本加厲,我想清靜會兒,也是給她提個醒,讓她把心思放在工作上,至於聽不聽那就是她的事情了。”
“成,您說的都有道理,什麼時候行動?”陳潔眼裡冒光,恨不得立刻執行。
見陳潔跟打了雞血似的,柳絮拿文件重重打了她一下,“下班再說,不準耽誤工作。”
陳潔切了一聲,嘀咕了一句口是心非,飛快的出了辦公室。
下班之後,人走的差不多了,楊碧綺卻沒有要離開的意思,正尋思着接近曲子晉,就見柳絮跟陳潔兩人抱着一大堆東西丟在她桌上,見柳絮來真的,本就爲早上的事兒生氣的楊碧綺,蹭的從位置上站了起來,火冒三丈的盯着柳絮,“不想要就丟垃圾桶,我楊碧綺送出的東西斷沒有收回來的道理。”
聽了這話柳絮也不惱,甚至嘴角還浮着淺笑,“我原本就沒打算收,是你硬塞給我的,說到你底這些還是你的東西,丟不丟垃圾桶,決定權在你不在我。”頓了頓,繼續開口,“對了,你數數,看少什麼沒?”
楊碧綺氣的手一揮,有一大半的東西掉落在地上,發出噼裡啪啦聲響,雙眼噴火的瞪着柳絮,聲音拔高了很多,尖銳刺耳,“我跟子晉好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躲在哪個角落發黴呢?”
柳絮皺眉,“過去的已經過去,現在說再多也沒用。”
楊碧綺冷笑,“是啊,是過去了,可你能否認他曾經愛過我麼?你能否認,我是他的初戀麼?”
說着用完好無損的一隻手囂張的指着柳絮的鼻子,“你知道嗎,現在這世上,有多少男人甚至結了婚,都對初戀念念不忘。”
柳絮往後退了一步,避免楊碧綺一個激動真戳到她,“忘沒忘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一點,男人都不喜歡撒潑的女人。”
一旁一直觀戰的陳潔,很給力的笑出聲來。
見柳絮那方有陳潔,而自己則孤家寡人一個,不屑道,“兩個欺負我一個,有什麼好得意的。”
陳潔立即插嘴,“楊助理,請你搞清楚,我從站這裡就沒說過一句話,談何欺負你?”
“一丘之貉。”半天,楊碧綺憋出個成語來。
見楊碧綺一臉的怨恨,遠沒有了剛來公司時的溫婉,柳絮懶得和她辯解,轉身回自己辦公室準備收拾東西走人。
沒想到高亢的嗓音傳來,在偌大的辦公室格外響亮。
“不就是跟子晉滾過牀單嗎,你有什麼好炫耀的?”話落陰測測的笑着,“你還不知道吧,子晉他已經有老婆了,你說白了還不就是一個揮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牀伴。靠身體換來的寵愛,又能維持多久呢?”
“其實,你的所作所爲和夜場上賣的有什麼區別?也敢給我臉色看?”
柳絮聽得直皺眉,卻沒有生氣,從她和曲子晉扯上關係的那一天開始,她就知道這樣對峙的場面有很多,聽到的難聽的話也有很多。
以前,沒明瞭自己的心意之前,她不想計較,於是能忍則忍,可並不代表,她就會一味任人欺負,尤其是在明白自己對曲子晉的感情之後。
極爲緩慢的轉身,臉上是淡淡的笑容,聲音也是淡淡的宛若一杯平靜無味的白開水,沒有一絲惱怒的情緒,“既然你這麼看不起我,那以後別總是跟在我後面。”
一旁的陳潔見柳絮這個模樣,皺了皺眉,柳絮的表情,動作完全繼承了曲子晉的行事作風。末了感慨,果然是夫妻,耳濡目染久了學的有模有樣。
柳絮不給楊碧綺開口的機會繼續說道,“我知道你是他的前任,可看看你現在的模樣,怨恨、工於心計,我想你還是曲子晉女朋友的時候,不是這個樣子吧。”
“這副模樣,就算是牀伴曲子晉也看不上你。”
楊碧綺一時被噎的啞口無言,等想到反駁的措辭正準備開口時,忽然瞥到斜倚着門框而站的曲子晉,那副站姿,顯然站了有一會兒。
瞬間變臉,由不甘變成了含恨委屈咬脣的模樣,眨巴了幾下眼睛,一滴淚便奪眶而出,這瞬間轉換的演技,逼真到了極點,看的柳絮和陳潔怔愣不已。
見楊碧綺朝一個方向挪着步子,柳絮和陳潔齊齊看過去,就見笑的一臉妖孽的曲子晉。
曲子晉見柳絮終於看見了他,緩緩直起身來,往兩人所在的位置走來。
手工剪裁,質地優良的西裝,襯得他身形高大氣度不凡,自帶強大的氣場,卻又不失矜貴。
柳絮沒動,楊碧綺迎了上去,低着頭訴說着委屈,“子晉……”
見狀,柳絮和陳潔不約而同的撇了撇嘴。
才唸了個名字,就沒了音。
曲子晉與楊碧綺擦肩而過,目不斜視,好像壓根就沒看見她似的,徑直朝着柳絮走來,末了動作熟稔的勾住柳絮的腰,脣角含笑,“走吧。”
見自己也被無視,陳潔無語的聳了聳肩,語氣歡快的衝着臉色難看的楊碧綺開口,“沙揚娜拉。”
見柳絮跟曲子晉相攜走遠,楊碧綺氣的七竅生煙,將桌子上的東西通通丟進垃圾桶猶不解氣,又將桌上的文件撕了個粉碎。
等電梯的空檔,柳絮不停那眼睛掃着曲子晉,脣角含笑,眉眼生春,手指不停的在她腰間敲擊着,節奏很歡快。
這一切的行爲,都說明主人此刻心情很好,而且是好得不得了。
柳絮暗暗納悶,不就是頂了楊碧綺幾句,至於高興成這個樣子嗎?
電梯合上的前一秒,陳潔擠了進來,一進去,就發現大boss表情不大對勁,自發自覺的縮在電梯的角落,嘿嘿笑着,“你們就當我不存在,該幹嘛就幹嘛。”
說着還擡手擋住眼睛,然手指間卻又留了空隙,滴溜溜的轉着,不死心的打量着兩人。
柳絮伸出一隻手狠狠掐了陳潔一把,什麼叫該幹嘛就幹嘛,她跟曲子晉明明什麼都沒幹好不?
柳絮下手毫不留情,疼的陳潔藏在手後面的臉都快扭成麻花了,最後不停供着手求爺爺告奶奶,柳絮才鬆手。
柳絮一鬆手,陳潔忙擼起袖子,看着胳膊上一圈紅,恨恨瞪了柳絮一眼。
柳絮回以得意的笑容。
察覺到兩人搞得小動作,曲子晉回頭,陳潔立即放下袖子,換上笑容,卻用眼刀問候着柳絮。
曲子晉盯着陳潔若有所思,遲遲沒收回視線,那眼神,看的陳潔全身汗毛都豎了起來,臉頰僵硬的不行,心裡不停唸叨着,怎麼還不到一樓,怎麼還不到一樓。
好不容易捱到電梯到了一樓,陳潔跟柳絮說了句拜拜,便麻溜的出了電梯。
出了電梯長喘一口氣,拍了拍受驚的小胸脯,鬱悶到了極點。曲子晉爲毛要用那種毛骨悚然的眼神看她?
曲子晉的車停在負一樓,電梯門合上之後,柳絮也問出心裡的疑惑,“你剛乾嘛盯着陳潔看?看把她給嚇得。”
曲子晉眼神幽幽,閃着流光,柳絮忙解釋,“先聲明,我可沒吃醋啊。”
陳潔挑男人的標準變來變去,沒個定論,搞得她想介紹都不知道從何下手,只能試着開了兩次玩笑。
“該給曲子辰找個媳婦了。”就在柳絮以爲他不會回答時,幽幽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柳絮詫異的看着他,明白過來他的意思,狠狠的搖了搖頭,“不行,兩人一見面就跟仇人似的,要是過日子,發生了矛盾還不得把房子給拆了。況且,我也問過陳潔,她對曲子辰不感冒。”
曲子晉揉了揉柳絮的頭髮,“感情之事不能輕易下定論。”頓了頓,溫柔的凝着柳絮,意思不言而喻。
柳絮臉紅了紅,沒有反駁。
是啊,當初一心認定不會和曲子晉有結果,現在還不是喜歡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