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半路上,瞥見一抹熟悉的寶藍色,車旁還站着個人在東張西望,似乎在等人,柳絮右眼皮狠狠跳了跳,心頭閃過不好的預感。
果然,曲子晉將車停在藍色保時捷旁邊然後下了車,見柳絮不動,略略挑了挑眉峰還沒說話,柳絮已經麻溜的下了車。
“先生,油已經給你加滿了。”等着的那個人見了曲子晉笑着開口,深褐色臉龐上有着深深的溝壑,是飽經歲月滄桑留下的痕跡。
加油?柳絮掃了眼附近,根本就沒有加油站。猛地腦海掠過一道光,柳絮似乎想明白了什麼,心虛的更厲害了。
曲子晉該不會是急着找她,結果車走到半路上沒油了也來不及去到臨近的加油站加油,直接打劫了一輛車趕到了她所在的地方。
“謝了。”曲子晉從皮夾裡掏出了一張支票,隨即拿出上口袋的鋼筆刷刷寫了幾個字,末了將支票遞給中年男人。
柳絮不小心偷瞄了一眼,只瞥到上面一連串的零,忍不住撇了撇嘴,果然是土豪做派啊。
中年男人看見支票,神情先是一喜,繼而面有猶豫,片刻後又將支票遞還回來,“先生,用不了這麼多的。”
曲子晉掃了眼沒接,攬過一旁的柳絮將她塞進車,繼而回到駕駛座上,將車一溜煙的開遠。
回公司的一路上,見柳絮心虛的垂着腦袋,曲子晉心裡失笑,面上卻不動聲色,“想明白其中緣由了?”
柳絮眨巴着烏油油的大眼睛,點了點頭。
怪不得有潔癖的曲子晉會委身於一輛有異味的車呢,原來是爲了找她。
“沒什麼要說的?”曲子晉繼續問道。
“老公我錯了,下回無論我去哪裡,一定提前知會你。”柳絮態度良好。
“就這些?”曲子晉聲調微微擡高,顯然對柳絮的回答不滿意。
柳絮眨巴眨巴眼睛,“那老公,你想怎麼樣?”
煞有介事的沉吟半晌,曲子晉淡淡道,“晚上回家再說。”
於是,當天晚上柳絮被曲子晉狠狠教訓了一頓,邊折磨着她邊給她講道理,沒有準確無誤的念出他說的話,就再來一遍。
這教訓柳絮記憶猶深,比小時候犯了錯被打手掌心都要來的刻骨銘心。
完事後,柳絮倦倦的趴在曲子晉的胸膛上,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點着,曲子晉暗啞的目光又暗了幾分,掐住柳絮佈滿青紫斑駁的纖腰,語氣邪魅帶着危險的氣息,“怎麼?還想再來一次?”
柳絮身子一僵,立馬順着滾了下去,又被曲子晉給拖了回去。肌膚緊密相貼,隨時會擦槍走火,比她剛剛無意之中點曲子晉的胸膛更可怕。
確定曲子晉沒有要再來一次的意思,柳絮放鬆緊繃的身體,合上眼睛,幾秒後倏的睜開,眸子閃着亮瑩瑩的光。
“子晉,不知不覺間,我們結婚都快一年了。”過了年,到了開春,就整一年了。
這一年裡,發生了很多無法預料的事情,包括和曲子晉閃婚,以及後來明瞭心意後的傾心相許。
這一切,看似不可思議,可過起來,卻又那麼的快,彈指之間,已是一年。
曲子晉手指尖纏繞着柳絮的長髮把玩,聞言蹙眉,神情有微微的懊惱,“一年?時間過得有這麼快?”
柳絮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啃了曲子晉性感的薄脣一口,“要不是親眼所見,親耳聽到,我真不敢相信,這話是從你口中蹦出來的。”
曲子晉一貫都是冷靜自持,頭腦時刻保持着清醒,何時會說出這麼略帶孩子氣的話。
“現在聽到了也見到了,什麼感覺?”曲子晉順着柳絮的話問下去。
柳絮擰眉想了半晌開口,“可愛。”
話落,曲子晉的嘴角狠狠一抽。除卻還在咿呀學語的時候,就沒人用這個詞形容過他,柳絮膽子也真是夠大。
不過奇怪的是,他竟沒有惱意。要是換做別人這麼形容他,早就被他整的見不着東南西北了。
正要睡去時,柳絮臨時想起來一件事,“對了,我爸媽問咱們過年什麼安排。”
“你想怎麼安排?”曲子晉徵詢着柳絮的意見。
柳絮咬脣認真的想了很久,纔開口,清靈的瞳眸裡有着認真,也有着渴望,“我的想法是,一家人聚在一起吃個團年飯,別的沒什麼要求。”
“那就把爸媽叫過來,一起吃團年飯。”曲子晉想也不想的開口。
“可……”柳絮又有些猶豫,“他們彼此都是第一次見面,你爸是急性子,我爸媽又直來直去,會不會一句話談不攏鬧起來啊?”
“那是他們的事,與我們有什麼相干?”曲子晉語氣漫不經心,顯然關注的點壓根就沒在這上面。
柳絮無語的扯脣,曲子晉着是什麼心態呀,那好歹也是他的親生父母好不好。
“我爸媽是想過來,但又說什麼大年三十嫁出去的女兒跟孃家吃團圓飯不好。”柳絮也很苦惱啊,她是受過教育的現代知識女性,壓根就不忌諱這些。
況且,爸媽就她一個女兒,三十那天要是不來客的話,兩個人多孤單,連打一桌麻將的人都湊不齊。
曲子晉聞言嗤了一聲,“我命由我不由天,避諱這些做什麼,直接讓他們過來。”頓了頓繼續開口,“他們要是不來,我親自去請。”
柳絮聽出曲子晉語氣裡的誠懇,以及一絲急迫,不由開口,“你好像很盼着他們來?我的意思是,並不單純的只是因爲他們是我父母。”
曲子晉勾脣緩緩的笑了,沒有回答柳絮的問題。家裡不來人,父母兩個百無聊賴肯定會拿他們開涮,他當然盼望有人能替他分憂。
這樣一來,他和柳絮的獨處時間相對而言也多些,至於這多出來的時間嘛,還可以乾點別的,比如多做些運動之類的。
柳絮壓根就沒想到曲子晉心裡盤算的這些小九九,只當他不肯多說,也就不再問了。
得知楊碧綺住院後並無大礙,那些暗中看守她的人也被曲子晉聯合警察無聲無息的解決掉,柳絮放下一顆心來,全身心的撲到年會上。
終於,這一天如期到來。
舉辦年會的地址是,佔據了整層樓平時用來開員工大會的大廳,佈置的很溫馨,全部都是暖色調,間或夾雜着幾縷大紅,添了幾分喜慶。
大家都精心裝扮前來,男的西裝革履,帶着領帶,頭髮梳得一絲不苟,儼然一社會精英;女同事則個個身着晚禮裙,畫着精緻的妝容,爭奇鬥豔。
不論男女,或口袋,或腰間,都彆着面具,待會兒遊戲環節要用到的。
柳絮也不例外,一襲湖藍色齊膝的禮裙,露出圓潤的小腿,立體款式恰到好處的勾勒出玲瓏曼妙的曲線。
頭髮盡數盤起固定在腦後,露出修長的脖頸,一顰一笑純真而又不失魅惑。
人陸陸續續的到齊,每個人臉上都洋溢着燦爛的笑容,柳絮遠遠瞧着覺得很滿足,不枉費她辛辛苦苦親自監工佈置哇。
經辦區的人聚在一起說着話,瞧見早到的柳絮紛紛朝她走來,探着身子往後瞧了瞧沒看見曲子晉,打趣道,“曲總捨得放你這麼一個如花似玉的人單獨出來?”
柳絮抿了口清酒,笑道,“他有事要處理,讓我先過來。”
“曲總對你可真放心,不怕一會兒功夫你就被別人勾走了。”
“這你可就錯了。”有人否定,“柳姐有心,別人也沒那個賊膽啊,敢惦記曲總的老婆,是不想活了吧。”
這話落,衆人紛紛笑出聲。
“柳姐,你答應我們的,那個兵哥哥會到場吧?”
柳絮點點頭,“那必須,我出馬能有搞不定的事情?”
事實上,只要搞定曲子晉,剩下的那都不叫事兒。
“柳姐威武。”恭賀完後,有人套着口風,“柳姐,那他什麼時候來啊,我要在那個時候保持最好的狀態。”
柳絮……
人還沒來呢就這麼興奮,要是來了還不得驚喜過度的暈倒?
“啊,這個我也不清楚,這個節目是曲總安排的。”柳絮開口,她是真不知道陸銘什麼時候回來。
因爲,曲子晉沒跟她說。
“咦……”衆人頓時有些意興闌珊。
見大家興致不高,柳絮忙鼓舞士氣,“別嘆氣呀,什麼時候來都是來,還有別的節目呢,保證能滿足你們那yy的小心思。”
臨近開場時,曲子晉纔到。一身剪裁得體的銀色西服貼在身上,寬肩窄臀,身材是完美的倒三角形。
再配上那張棱角分明的英俊臉龐,脣畔浮着抹淺淺的笑意,迷得人不要不要的,簡直就是自帶光源的發光體,差點閃到柳絮的眼睛。
一眼在人羣中捕捉到柳絮,曲子晉雙手隨意的插進口袋,徐徐朝柳絮走來。紅色的地毯,銀白色的身影,有那麼剎那,柳絮以爲他們在走紅毯。
曲子晉走的是直線,經過的地方人們自動讓開道,不多時,曲子晉便抵達柳絮跟前,下一秒蹙起了眉峰,捉住柳絮將她帶向角落。
衆人目光頓時變得曖昧,柳絮臉有些發燙,不解的盯着曲子晉,“你幹嘛?”
“誰讓你穿成這樣的?”曲子晉掃了眼柳絮露在外面的迷人事業線,不悅的開口。
“這麼穿怎麼啦,又沒露什麼。”柳絮辯駁,現場比她穿的暴露的多了去了。
見柳絮頂嘴,曲子晉倒是沒說什麼,蹙眉想了下,擡起指尖在柳絮的胸前動作着,指腹間或掠過柳絮柔軟的肌膚。
那溫熱,讓柳絮微微的顫慄。
一分鐘後,曲子晉收回手端詳着,繼而滿意勾起脣角。
柳絮低頭,看着胸前一大堆的碎花,一直蔓延到脖子,徹底無語。胸前裝飾用的碎花並沒有固定死在衣服上,是可以拆卸的。
然這恰好方便了曲子晉,結果現在好好一件晚禮服,硬是被曲子晉給變了樣,末了還不忘威脅她一句,“等回去了再收拾你。”
聞言,柳絮頓時欲哭無淚。
這算不算是,一件禮服引發的大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