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十來條,都不帶重複的,柳絮憤憤關了網頁,“無聊。”
總裁的老婆不開心可是經辦區頭等大事,田嬌忙柔聲安慰,“哎呀,柳姐你看看就好,別往心裡去,這就是一羣閒得發慌的女人無聊yy之下的產物。”
柳絮也沒惱,網絡是一個開放的平臺,大家有言論自由的權力,那些人也就說說現實中八成幹不出來。
但,也不用詛咒的那麼狠吧?咬着脣,柳絮從歷史記錄裡找出剛剛的網頁點進去,開始認真的反駁。
回覆了兩頁,手腕有些酸,柳絮甩了甩,再擡頭就發現,曲子晉長身玉立的站在身旁,眼眸鎖着電腦屏幕,也不知站在這兒多久了,而田嬌早湊到別人那兒去了。
瞥見柳絮在看她,笑眯眯的做了個鬼臉。
察覺柳絮停下,曲子晉視線從電腦挪到柳絮臉上,薄脣動了動,卻沒說什麼。
兩人霸佔田嬌電腦耽誤她工作也不是個事兒,想到這裡,柳絮站起身來招呼田嬌過來工作,而她則跟在曲子晉身後進了辦公室。
嘴嘟着,明顯情緒不高。
曲子晉將人堵在牆與身體之間,灼熱的氣息噴灑在柳絮的臉上,熱熱的,還有些癢,柳絮側了側頭,挖了曲子晉一眼沒說話,模樣有些委屈。
哼,都怪眼前的男人長了一張顛倒衆生的臉,害的她跟着無辜躺槍。不,是無辜替他擋箭。
n久前刊登過她背影的照片被翻了出來貼在網上,有她的半邊被畫的不像樣,而有曲子晉的那半面,依舊丰神俊朗,玉樹臨風。
僅僅是一個側顏,下面就有無數人爭相舔屏。
輕叩住柳絮的小臉,曲子晉調侃,“雖然我很喜歡看你吃醋,但莫須有的醋就算了。”
說着擰眉沉吟了會兒繼續開口,“而且這有什麼好生氣的?嘴長在別人身上,你還能管住她們不成?”
“另外,你要換一種思考方式。你想想,你得到了我,現實裡想對我幹什麼就幹什麼。而她們呢,只能對着張照片打光棍。”
曲子晉開解的話帶了些許的幽默,柳絮沒惱只是覺得有些悶,聽曲子晉說了會兒話,鬱悶頓時消散不少。
輕輕拍着曲子晉的臉,冷哼一聲,“都是你這張臉惹的禍,沒事長那麼好看幹嘛?”
曲子晉壞笑,“負責悅老婆的心。”
柳絮沒忍住噗嗤笑出了聲,末了推搡着曲子晉,“好啦好啦,不說了,趕緊去工作。”
曲子晉卻沒動,深色的眸子絞着柳絮,一字一頓問道,“本人帥還是照片帥?”
柳絮……
一個大男人有必要糾結自己的長相?而且,答案顯而易見,還用得着她回答。
“哎呀,你怎麼學曲子辰自戀了。”柳絮嚷嚷着想開溜,然沒得到答案的曲子晉豈會輕易善罷甘休。
扣住柳絮的後腦勺來了個深深的熱吻,眸光清幽,裡面醞釀着層層笑意,清晰的倒影着柳絮的身影。
眼神執着,大有你不說我就一直吻下去的趨勢。
烏黑水靈的眼睛閃了閃,柳絮認真道,“真人帥,行了吧?”
聽到柳絮的肯定,曲子晉眸中笑意更甚,捉住柳絮又吻了一遍,才意猶未盡的鬆手。
柳絮被吻得腿腳有些發軟,幾乎是掛在曲子晉身上,好半晌才穩定住心神,嗔了曲子晉一眼,往座位走去。
昨晚還在牀上警告她,不準撩撥他,可現在撩撥他的又是誰?
柳絮和曲子晉新婚消息才登上頭條,還沒過意一把餘熱的癮,次日就被另外一則新聞平分秋色。
孫婕柔殺人未遂。
柳絮翻來覆去將報紙看了好幾遍,確定是殺人未遂,而不是自殺未遂,暗暗鬆了一口氣,卻又在同時覺得詫異。
報紙上沒有寫明殺的是誰,但有小道消息猜測是孫忠明,因爲有相關醫院的工作人員透露,孫忠明在事發當晚入住他們醫院。
柳絮看的心驚不已,覺得孫婕柔這完全是在鋌而走險。連曲子晉暫時都沒有查出孫忠明的背景是誰,孫婕柔選擇這個檔口跟孫忠明鬥,完全沒有勝算。
而且這麼做也不值得,殺人是要坐牢的。她雖不喜歡孫婕柔,但也不想看她落到這個地步。
曲子晉看到新聞時,僅僅是皺了皺眉,說了一句話,之後再也沒有表態。
“耐心不足,操之過急。”簡單的八個字,點評犀利,一針見血。
柳絮點點頭,“她最近,或許是……發生了什麼事吧。”
曲子晉沒接話,將吐司切成小塊蘸了醬推到柳絮面前,“全部吃掉。”
見他這個模樣顯然是不想多說,柳絮只好噤聲。
到辦公室,一窩人圍在一起嘰嘰喳喳,柳絮不用想都知道他們在說孫婕柔的事情。堂堂集團千金,突然走到這一步,落差太大。
“那是她罪有應得。”別人說的話柳絮沒聽清,唯有曲子辰的嗓門特別高,因而聽了一耳朵,“背地裡幹了多少見不得人的齷齪事,如今終於輪到自己了。”
柳絮皺皺眉,想阻止一時之間卻沒想到理由,見大家熱情持續高漲,只得開口,“快到點了,大家準備工作吧。”
衆人歸位,柳絮掃了曲子辰一眼,示意他別再說了。
這個世界上,時時刻刻都有悲慘的事情發生,他們沒理由在別人有難時落井下石,即便有難的那個人是你所討厭的。
否則,將來你有難處時,難保人們不會這樣對你。
辦公室內,曲子晉也有些頭疼。孫婕柔突然鬧這麼一出,他原本打算按兵不動背地裡調查孫忠明背後的人。
這次,願望怕是要落空了。
孫忠明沒事還好,要真有個好歹,他背後的人肯定會捨棄這顆棋子,再查恐怕費的功夫要比這次多好幾倍。
警局,審訊室,頭頂的燈光散發的光芒強烈而刺眼,孫婕柔不得不眯起眼睛,看着面前坐着的警察,神色極爲鎮定,一點都沒有剛殺完人該有的惶恐和恐懼。
兩個警察輪番上陣,嘴皮子都快磨破了也沒問出個什麼,孫婕柔就跟個啞巴似的,無論問什麼都沒反應,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架勢。
“孫小姐,我希望您配合下我們的工作。”警察最後重複了一遍,還是沒得到丁點的迴應,挫敗的不行。
好的歹的都說了,都沒用。
因事發現場只有孫忠明和孫婕柔兩個人,孫忠明此刻重度昏迷躺在醫院,孫婕柔又什麼都不肯說,警察不清楚現場究竟發生了什麼,審問了孫婕柔幾小時後將她送了出去。
抵達別墅時,天色黑的厲害,孫婕柔慢動作的掏出鑰匙開了門,事發房間被警察圍了起來,才幹涸不久的血跡,從門下面的縫隙裡流了出來,一直蜿蜒到樓梯口,再順着一級級的階梯滑下。
空氣中飄着濃的令人作嘔的鐵鏽味,然孫婕柔卻好似沒有聞到一般,盯着那刺目的鮮紅看了許久,嘴角緩緩的上揚。
夜晚被噩夢折磨,白天清醒的時候又被仇恨控制,她實在是想不到更好的報仇方法,只得這麼做。
只要她打死不承認,孫忠明重傷成那樣,能不能醒來都是問題,就不信警方能奈她何?
寬敞的屋內很靜,靜的有些詭異,以往回來時總會笑着迎接的孫母,此時卻並沒有在別墅內。
透到骨子裡的冷清包裹着窩在沙發上的孫婕柔,那些夜晚騷擾她的鬼影,似乎又回來了。
金帝酒店頂層,一直昏暗的房間終於變得亮堂起來,讓突然進來的阿華很不適應,下意識的眯起了眼睛,片刻之後,待光不那麼刺眼,才恢復如常,恭恭敬敬的開口,“徐少。”
垂眼掃過屋內,能砸的東西都被砸了個七零八落,無辜的躺在地上,而男人,就立於一堆廢墟之間。身形瘦長,膚色蒼白,因爲發怒的緣故,胸膛劇烈起伏着,喘息聲很重。
阿華明白男人爲何會如何生氣。孫忠明是他精心挑選的棋子,夠狠,手段夠毒,然一步棋都還沒走,就鬧了這麼大個意外,人生死未卜。
原指望借孫氏的掩護做交易,可交易還沒達成一筆,人卻……
兩人靜立良久,直到喘息聲漸漸平歇下去,男人轉身,讓整張臉暴露在燈光之下。五官精緻,卻不像曲子晉,帶着硬朗之風。
眼前的男人,頜骨很窄,膚色偏白,帶着絲陰柔的氣息,那雙暗藍色的眸子,冰冷而沒有絲毫溫度,盯着你看時,後背一陣陣的發寒,就好像……死人突然睜開眼,看人的目光。
酒紅色的襯衫襯得膚色愈發的白,也給那張陰柔的臉龐添了幾分妖冶的氣息。
“人怎麼樣了?”
“還在搶救中。”話落,空氣頓時又冷了幾分,阿華僵立在原地,一動不敢動。
許久,那逼人的目光才挪開,沒什麼情緒起伏的聲音響起,“這件事是他指使的?”
這個他,不用男人細說,阿華都知道指的是誰。
“沒有,是孫婕柔的自作主張。”
將燃燒的菸捲狠狠摁在玻璃上掐滅,那模樣就好像在殺一個人,“不自量力。”
菸灰有些許落在身上,男人卻仿若並未察覺,微微眯着眼,看向窗外。目光拉遠,聚焦在數公里之外的一棟高樓上。
那棟樓,燙金的四個大字在夜色中格外的亮,赫然是秦晉集團。
“竭盡所能,將他給我搶救回來。”離開屋子前,有聲音在背後響起。
腳步一頓,阿華重重應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