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雲飛眼中滿是怒氣想逼着若水說什麼,可若水卻什麼都不說什麼,赫連雲飛看着若水默默無言的模樣,心頭更是惱怒,“慕容若水你如此自信,可知過度的自信遲早有一日會有算錯的一步?慕容若水本王要你後悔今日說的一切!”
身體毫無預兆的懸空了起來,若水看着赫連雲飛那雙佈滿怒火的眼眸,苦笑一聲,或許今日自己還真就算錯了一步,他是驕傲的沒錯,可他的驕傲也是有底線的不是嗎?兔子急了還咬人呢,何況是人。
或許從今天自己救他開始這就是一個錯,可哪怕明知是錯,再來一次自己還是會做出同樣的選擇,至於後果,隨他去吧。
輕輕地嘆息一聲,若水悄悄地閉上眼,長長的睫毛隱藏了她眼底的一絲惶恐和淡淡的愁緒。
看着那精緻沉靜的面容赫連雲飛低頭就吻了下去,絲絲血腥味在口中蔓延,對上那雙冷若冰霜的眼眸,兩個人的距離明明那麼近,可若水卻覺得兩人的心卻……卻彷彿阻隔了千山萬水一樣,刺啦一聲,衣服破碎的聲音,此刻聽來有些讓人心悸,若水卻依舊選擇了漠視,裸露的肌膚上一道比數九寒冬還凍人的視線來回掃視着,脖子突然被一雙大手卡着了,呼吸一緊耳邊響起一聲不甘的嘶吼聲,“慕容若水,你就真的一聲不吭?你就真的甘心忍受如此……如此屈辱,就算這樣也不肯試着對本王打開心扉嗎?慕容若水你……”耳邊的質問一聲比一聲強烈帶着濃濃的傷痛,可脖子上卻沒有多少窒息的感覺,若水知道赫連雲飛是在忍耐,或許此刻再不開口就真的過分了,“王爺,若水只學過如何跟王爺您相處,如何盡到一個王妃該盡的責任,卻沒人說過若水該如何跟心上人相處,所以……”
“所以什麼?你需要時間是嗎?”赫連雲飛猛然鬆了手,若水不由得大口呼吸着新鮮空氣,擡頭對上那冰火交融的雙眸,他俊逸的面容此刻正籠罩着一層暗芒顯得有幾分陰森嗜血,籠在袖子下的一雙手鬆了緊,緊了鬆,若水不知道赫連雲飛心中有多麼的糾結。
“是,若水是需要時間,可如果王爺不願意給,若水也毫無怨言,王爺要如何,若水都不會反抗的。”“夠了,慕容若水你賭贏了。”赫連雲飛咬牙切齒的說道,攏在袖子中的手鬆了緊,緊了鬆,如同他的臉一般忽明忽暗帶着極度危險的訊息。
“多謝王爺體恤。”若水悄悄地鬆了口氣,自己到底是賭贏了,赫連雲飛他到底是驕傲的,骨子裡的傲氣讓他不屑於做趁人之危的事,可他爲什麼又要設計來試探自己呢?赫連雲飛到底哪個一纔是真實的你呢?有什麼想知道的你不會來問嗎?若水心中悠悠的嘆息道,可她此刻忘了,就算赫連雲飛問了自己就真的會說嗎?就如同她想知道赫連雲飛背後的故事一樣不也是不敢開口問。
“不要說什麼你不會跟心上人相處了,慕容若水你記住了,是本王不願意對一個心心念唸了八年的人用強,你要時間是嗎?你要時間本王就給你時間,這樣可以嗎?”
“多謝,王爺。”若水弱弱的笑了笑,輕輕的點點頭,心中又添了幾分迷茫,八年前他就愛自己了嗎?八年,真的有這麼久嗎?
“不要再讓本王從你嘴裡聽到這個謝字了。”話音落赫連雲飛的身影如同一陣風一般消失在自己眼前。
赫連雲飛害怕自己再不走就要瘋了,心中一陣陣苦悶,這一切的一切若水都不知道。
她此刻正輕輕地拉好衣襟,雙手環胸,輕輕地苦笑一聲,除了這聲多謝,自己還能說些什麼呢?若水嘆了口氣,自己畢竟不是真正的古代人,哪怕十年了,現代的有些觀念還是會深深地烙印在骨子裡,可此刻若水腦中竟然閃過一絲幻想,如果自己是一個完完全全的古代人,從小就接受那種三從四德的教育的話,或許今日對赫連雲飛的舉動自己就會真的很感動吧?或許如果自己是古代人也就不會有大婚出現的那一幕了吧?或許……嘆了口氣,或許始終是或許,現在的若水始終是有夢璃的影子。
起身,找了一件對襟褂子爲自己換上,掏出一個精緻的小口哨,不一會一隻雪白的白鴿停在若水眼前,伸手拂過那雪白的羽毛,若水小心翼翼的把寫好的紙條塞進鴿子腿邊的小竹筒中。
看着遠飛的白鴿,若水心中起伏不定,第一次她有些懷疑自己的舉動,暗中探究赫連雲飛這到底是誰是錯?此刻她不知道一步錯步步錯,自從兩個人相互起疑心的那一刻起,他們之間就註定有一場不信任的大戰要爆發。
三日後
看着眼前靈巧的白鴿,若水的手輕輕的抖動了一下,驀然的想起了赫連雲飛深情的眼眸,暖暖的笑意……
心中沒來由的膽怯了一下,伸出去的手又縮了回來,可深吸了一口氣若水還是壓不下心中的探究和好奇,利索的解開了白鴿腿邊的小竹筒,一張小紙條靜靜的躺在若水手心。
若水放了小白鴿,緩緩地往竹林外走去,金色的陽光洋洋灑灑的透過竹葉灑落襲下來,碎了一地的金光,若水小心翼翼的捏着手心的紙條,手心不由得滲出一絲絲汗,彷彿自己幹了多麼大的一件錯事似的。
若水輕輕地攤開掌心,亥時竹林相間,寥寥數語寫的龍飛鳳舞字跡是自己熟悉的行書,可若水不由得臉頰發燙,好像自己今日要幹什麼大逆不道的事一般……
晚間
看着手中的紙條,若水心中不知爲什麼,那種莫名的惶恐和不安越發的嚴重了,深吸了幾口氣,若水搖搖頭努力的甩開了心中那種莫名的不安,繼續看着眼前的爐竈,那跳動的藍色火焰,看着那跳動的火舌把手中的紙卷吞噬了。
若水這才小心翼翼的端起那一鍋燕窩粥,小心翼翼的乘了一碗出來,看着紅漆托盤上那一碗還冒着熱氣的燕窩粥,若水咬咬牙還是把手中的白色粉末撒了下去,快速的攪動着勺子叮叮咚咚的碰撞聲激盪的若水心中一陣一陣的彷徨。
水雲居
若水擡頭望着那白月光照在龍飛鳳舞的牌匾上,雲水,雲水,雲飛和若水,雲水山莊只有你和我好嗎?言猶在耳若水心中一顫,手一抖差點把書中的粥打翻了。
深吸了幾口氣,穩定了心緒若水這才推門進去。
繞過擺着線裝書的紫檀木書架,赫連雲飛挺拔俊秀的身姿映入眼簾,他低眉奮筆疾書的樣子融在橘黃的燭光中莫名的讓若
覺得心中暖暖的。
“王爺,這麼晚了還在寫什麼呢?擔心熬夜傷了身子。”若水努力的想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一些,可她卻忽略了她臉上此刻那一絲笑容有多麼牽強。
“寫什麼,王妃自己看了就知道,有王妃這大晚上的送宵夜來,本王就是再辛苦也值得。”燭光下看赫連雲飛的臉有種朦朧到了不真實的感覺,放下托盤時,若水的目光落在那墨跡未乾的宣紙上,若水不由愣了一下,有些失神的開口唸道,“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于歸,宜其室家。之子于歸,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葉蓁(zhēn)蓁。之子于歸,宜其家人。”
“桃夭?”若水擡首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對上赫連雲飛深邃幽深的眼眸若水的臉不由得染上一層紅暈。
“對啊,就是《桃夭》怎麼樣王妃喜歡嗎?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于歸,宜其室家。這句形容王妃正合適。”赫連雲飛一邊說一邊笑把目光落在若水臉上脣邊盪出一絲絲如漣漪一般的笑,照亮了瞳眸,暈染了眉梢,若水至覺得赫連雲飛呼吸間都帶着別樣風情。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于歸,宜其室家。”若水喃喃自語般的念道到,心中不由得一痛,心中暗笑一聲,之子于歸,宜其室家。如果一個暗中對你用藥的人也能算做——宜其室家的話……對一個處處呵護自己的人……若水不由得望向那碗加了蒙汗藥的燕窩粥,心中涌起一絲愧疚,看着赫連雲飛端起托盤上的燕窩粥,若水不由得喊道,“王爺……”
赫連雲飛停下攪拌燕窩粥的動作擡頭看着一臉遲疑的若水,“怎麼,王妃不喜這首歡《桃夭》”
若水猛然回神這才注意到手中那薄薄的宣紙都快被自己揉捏的破碎不堪了,“不……不是。若水很喜歡這首《桃夭》只……只粥燙,王爺等會兒再喝。”
赫連雲飛點點頭,剛放下手中的粥,卻又擡頭看着若水,若水被他突如其來的注目給嚇了一跳,眼中閃過一絲驚嚇,正準備開口就聽到赫連雲飛貌似責備實則滿含關心的說道,“既然知道粥燙,爲什麼還要自己去端?不怕燙着嗎?”
“我……我……”若水呆了一下沒想到赫連雲飛他開口竟然就是爲了叮囑自己不去端粥,心中漫過一絲暖流,一絲奇異的感覺從心底滿滿的滋生,緩緩地蔓延了開來,同暖暖淡淡的親情不同,這股暖流帶着一絲灼熱和一絲甜蜜……
“知道沒,下次不許去端了,我怕你燙着。”赫連雲飛一邊說一邊走到若水身邊小心翼翼的握住她的手神色是緊張。
“我……”若水一次一次的被堵得無話可說,只好定定的看着赫連雲飛,被若水這麼定定的望着赫連雲飛也沒再板着臉了,輕輕地把若水的手放在胸口的位置,有力的心跳透過衣料傳到手心若水不由得紅了臉,想把手抽出來卻被赫連雲飛緊緊地握住了,掌心的溫度和心跳的感覺相互傳遞着,立於燈下兩人互相看着眼瞳中滿滿的都是對方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