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PART 63
其實不光是甘願覺得自己很傻很天真,當宋湄回憶起那段往事時,也覺得那時候的自己真的是太年輕,太天真了。她以爲愛一個人,只要掏心掏肺就一定會有回報,她還以爲那個人是愛自己的……
“蒹葭悽悽,白露未晞。所謂伊人,在水之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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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歲的甘泉拿到電影學院錄取通知書的時候,給自己起了個新名字——宋湄。
她把一切都希冀得那麼美好,希望會有一天,有許許多多的人可以看到她這位在水之湄的伊人,她還更奢望地期盼着,除了那些許許多多的人外,還能有一個與衆不同的人走進她心湖中的小洲……
然而這畢竟是少女的夢,一晃十年,夢真的只是夢。到了二十九歲的年紀,宋湄不敢去奢求事業還能有轉機,愛情在她們這行裡又是如此遙不可及,她預感到人生大概也就這樣平平碌碌地過去了,不會再有意外了,只是不甘心,可是也無能爲力。
然而那一年初春的一天,宋湄見到了她的意外——趙青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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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拔英俊的青年穿着那個年代少見的長風衣,一身學院氣息,俊挺的鼻樑上架着金絲框的眼鏡,鏡片後是墨色的深瞳,一眼就看到了人的心底裡。
他淺淺揚起嘴角,向她伸出右手來,“宋小姐,你好,我是趙青青的哥哥,我叫趙青睿。”
宋湄心下一遲疑,趙青睿急忙換了左手,什麼也沒說,只是笑了笑。宋湄那時候雖不當紅卻心高氣傲,鮮少與看不上眼的人交際,但是趙青睿卻一下走到了她的心上,因爲他那麼迅速地換左手……
大多數人都是右撇子,習慣與人握手時伸出右手,可宋湄是左撇子。趙青睿那麼迅速地一換手,紳士的風度一下就打動了宋湄。
在年近三十不該再像少女一樣幻想的年紀裡,宋湄這麼多年,第一次編織起了少女的夢——她喜歡趙青睿!
宋湄和趙青青合住在一套兩室一廳的房子裡,趙青睿來了,宋湄騰出了自己的房間給趙青睿,自己和趙青青以及孩子擠在一間。
趙青睿剛來時,因爲妹妹從不照顧孩子的問題和趙青青爭吵不休,終於在第二個月,趙青青交出這個體弱多病的孩子給了顧家,拿着錢揮霍去了,基本不回來住。屋子裡便只剩下趙青睿和宋湄兩人了。
其實宋湄好奇過,趙青青這樣的態度,趙青睿卻一直留在這裡,是爲了什麼呢?她想了很多種理由,只有一種她最願意相信,因爲她啊,因爲她宋湄才留下的啊。
趙青青不在,照顧趙青睿的事就擔在了宋湄身上。雖然趙青睿表示他不需要人照顧的,但是宋湄卻笑着堅持要替好姐妹照顧她的哥哥。
趙青睿似乎是在國外遇到了不順心的事,所以宋湄問他國外的生活時,他時常會陷入沉思中忘記回答,心事濃重。
宋湄覺得自己是配不上趙青睿的,他那麼有才華,又紳士儒雅,而自己不過是一個三流演員,她總是在仰望着趙青睿的。可是她真的喜歡他,她不願意放棄,那些日子宋湄開始想自己要如何做才能叫他喜歡自己呢。
她小心翼翼地揣摩他的喜好,他的心思,天氣一點點變暖,趙青睿的心情也一點點變好。陽光燦爛的時候,宋湄拉着他出門一起買菜,回來做飯,或者騎着單車去公園,他都沒拒絕。
宋湄就看到了希望,趙青睿在接受她呢!
因爲趙青睿的到來,宋湄體會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生活,那樣的寧靜祥和,不同於以往的追名逐利。趙青睿身上有一種傲然的氣質,這種氣質在某些程度上和宋湄很相似,不同的是,那時候宋湄的傲然只能是一個人的傲然,而趙青睿的傲然,卻是可以叫人仰望他的傲然。
日漸熟悉後,他們的交談也多了。他倒沒覺得宋湄這樣三流的演員有什麼不好的,按趙青睿的說法,他們從事的行業都是藝術,只是宋湄的藝術是視覺藝術,表現的途徑和媒介不同……
有一次晚飯時,宋湄試探地問,“國外那麼開放,你有過幾個女朋友啊?”
他俊臉微紅,輕咳了一聲,“沒有。”說罷他反問一句,“那你們呢,這行也比較開放吧。”
“我不一樣!”明明是她先扯開的話題,卻在被他反問時臉漲得通紅,像個小姑娘似的被人誤解就急着要辯解,絲毫不符合她那時的年紀。
愛情叫人變得幼稚,一點也不假。
見她着急的樣子十分可愛,趙青睿忍不住笑了起來,竟伸出手來捏了她的鼻尖一下,“急什麼啊……”
宋湄的臉一下紅到了脖子,他自覺有些逾矩,收了手不好意思地轉話題說,“吃飯吧。”
她擡手,摸着被捏紅的鼻尖,火燙火燙的,她低頭吃飯,很小聲地說了一句,“捏就捏唄,我又沒不給……”
“嗯?”趙青睿擡眼看她,她嚥了下口水說,“你、你不是說明天要去看展覽嗎?能帶我一起去嗎?”
“嗯,好啊。”
趙青睿不在家的時候,宋湄會打開她的房門,看一看趙青睿是如何住在自己的房間裡的,就像看他是如何一點點住進她的心裡一樣。
趙青睿很小心地住着宋湄的屋子,簡單的衣服總是疊得整整齊齊,牀鋪乾淨清爽,書桌上是他回國幾個月陸續買的一些書,大多是藝術相關的。宋湄雖然看不太懂,卻覺得趙青睿的書卷氣真是太吸引她了。
宋湄想,自己家也是書香門第,演藝事業又如此不順,不如她回家好了,然後和趙青睿走一樣的路似乎也不錯。姐姐大學好像唸的就是藝術專業,沒準可以叫她給自己輔導輔導……哦,不對,輔導的話……應該叫他給自己輔導。
趙青青偶爾回來一次,就會和趙青睿大吵一架。她摔門離開後,他只能生悶氣。宋湄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就買了幾瓶酒回來。
那會立了秋,卻還悶熱得很,屋裡吹着電扇也不涼快。宋湄就把粕能,真的沒有喜歡過自己吧。
可能,她真的只是一個不合格的替身吧。
可能,他已經早把自己忘記了,忘記了所有。
然而宋湄所不知道的事,除了這個問題外,還有另一件。如果說趙青睿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