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士對郡主只得放行,之後卻喃道:“今日真是奇了,先是富可通天的天下第一商,再是蒼雲國郡主……”
是時,多日前往風月軒向神算子求卦的唐羽重返沐風城,欲問其爲何至今未得恩人蹤跡,進城時卻受士兵阻攔道:“如今沐風城已封鎖,任何不得進出!”
“不得進出?難道沐風城出了天大命案,需封城搜索不成?”唐羽一代名將的威嚴之色立顯,雄渾之聲震徹士兵心肺。
“神算子被人擊殺,城門便有兇手頭像。”已遇天下第一商又碰郡主的士兵聽得唐羽聲音極具氣勢,隱約感覺有大將風範,遂多了個心,話語恭敬了不少。
唐羽走至城邊,觀兇手頭像,心頭頓時如隕石墜海般猛受震盪,雙眼透射深遂難測的精光,瞪住龍兒頭像喃道:“此人極似救我之恩人,如今神算子已死,再問卦求線索已不可能,倒不如就依此蹤跡追尋!”
唐羽一念至此,遂上前亮出身分道:“我乃蒼雲國忠勇侯唐羽將軍,現需入城辦緊急軍務!速速讓開!”
“我的天,竟……竟然是名震四方的唐將軍,幸好剛纔沒說什麼得罪的話!”士兵暗自慶幸,隨之便恭恭敬敬的請唐羽進城。
“快!給我搜!”一隊隊的士兵如狼似虎般的破門搜查,東面的一直搜到西面,南面的一直搜到北面,之後又再重搜一遍。
“這位兄弟等一下,請問是否搜到殺害神算子兇手?”唐羽攔住一位正從屋中出來的士兵道。士兵搖頭道:“都搜了兩遍了,連個影都沒見着!”唐羽聞此言,心頭覺得奇怪,暗道:“若是封城搜查,兇手再怎麼藏,當能尋得珠絲馬跡,如今卻是音訊全無,此事太奇怪!”
是時,東方雲與獨孤寒因共同尋找天機而暫時達成同盟,並於一個時辰後搜遍全城卻仍無劍童與瞎子道士音訊,後追問守衛方知有一輛馬車出城,且郡主已先行追去。東方雲與獨孤寒知曉後同時認定龍兒與瞎子道士已出城,遂派人急速追去。追至一段後,出現三條岔道,東方雲與獨孤寒遂勒馬相商。
東方雲低望岔道路面,未有車轍,再擡頭遙望岔道去向,皆在不遠處深入林間,難以辨得馬車行蹤,無奈下只得道:“獨孤公子,如今岔道不可再如前路般僅有一道只需直追便可,方纔我細察下,道間毫無馬車痕跡。如此看來,我們需分兵追之!”
獨孤寒思索片刻,以馬鞭指向岔道道:“我亦此意!東方家主,不如這樣,你追左邊、我追中間,我屬下獨孤三絕追右邊!”
“好!那我且先追去!”東方雲只盼早追得馬車覓得天機或天機傳人,是時解卦兌約,以挽東方家主聲譽,遂急速策馬揚鞭而去。
獨孤寒見東方雲遠去,便召來獨孤三絕老大絕精道:“絕精,你往右邊追去,若果真追得,只當場擊殺!”
“是!”絕精點頭,轉身便欲追擊。
“慢!”獨孤寒手握雜成數折的馬鞭喚回絕精,隨之又道:“此番郡主先我們出城,必是追馬車而去,若追得時郡主在場,則不可言瞎子道士便是天機之事,你需找其他理由在郡主未覺之時將他們擊殺!”
“公子放心!我等必不辱命!”絕精於馬背間拱手點頭,旋即領得一隊人急速從右面岔道追去。
獨孤寒見獨孤三絕上路,其已領人從中間追去,眉宇上頻頻顯出陰冷殺氣,暗道:“天機,你害我不能得萱兒,又礙我父親大事,此次定要滅你!”
唐羽見得東方雲與獨孤寒急奔出城,覺得事情有異,遂急忙追出城去,至三岔道時,一時不知該走何道,思索半晌只得選其中的右岔道碰碰運氣。
鬱鬱蔥蔥的山林間,不時傳出馬嘶聲,一輛馬車正於道間如破浪海鯊瘋狂奔馳,此刻,正坐於馬車間的丁一雙膝托住龍兒的頭,面色如風兒吹過沙漠不斷激起片片沙塵,思緒被拉至兩年前,那一夜,四處皆是大火,空氣噼嚦啪啦作響,毒煙風起雲涌的撲來,生命似乎到了盡頭,恍忽間,她出手救下我交予龍兒,然她卻從此離開這個世間。她走了,如今龍兒亦要從我手中流逝,爲何蒼天要如此懲罰我。難道是我窺得太多天機?
丁一試圖從中找得一個解釋,然而思緒亂如麻,不根本無從找起,只是心間有一堅定信念--必須救活龍兒。
駕!駕!駕!連串清脆如夜鶯鳴啼之音傳入丁一耳膜,隱隱約約間覺得此聲有些熟悉,此刻一陣風沿聲吹來捲動一種特有的花香味--卡沙蘭布花香,他聞得時,身體如入冰窖般猛烈一顫,眉頭似萬里無雲的碧空突然涌來密密麻麻的烏雲,片刻又宛如秋風掃落葉般消逝的無影無蹤,不覺喃道:“洛欣怎麼又追來了?”隨即,丁一低聲對駕車乞丐道:“一文老哥,所面有人追來,我們需加快些!”
“好的,老弟!”乞丐應聲,隨之便連抽馬繮,馬車奔馳速度頓時加快,急飛於林道間,轉眼消失在拐道處。
時而猛抽馬繮,時而又勒馬不前,馬鞍上的郡主神色忽晴忽雨,雙眼黑瞳一刻不停地聚焦於前方奔跑的馬車,她似乎迫不急待的想追上馬車,又不敢拼盡全力追上馬車,喃道:“我不可追的太急,否則被發現便會全功盡棄!”
郡主剛剛拐過林道未及半個時辰,後方便追來獨孤三絕一行,他們眼裡個個殺氣騰騰,身體如浪尖隨着馬匹的奔馳起伏波盪,領頭的精瘦男人道:“只要追得天機劍童,就能尋得天機下落,那時,獨孤公子必會有大大賞賜!各位快追!”
獨孤三絕閃過,其後又追來一人,此人氣勢雄渾極有一代名將風範,策馬揚鞭間隱有一股逼人心魂之威氣,他便是碰運氣卻選對道的蒼雲國忠勇侯唐羽。
數個時辰後。延綿起伏的山林伸至盡頭,正中一條黃沙鋪地又陷有不少車轍的小道如蒼龍吐舌般搭向前方原野,原野間放眼望去長有不少碧綠如春的草木,草木間點綴有如浩渺夜空的繁星的各色花兒,花兒上方時有彩蝶飛來落去,三五成羣的蜜蜂忽高忽低的飄蕩着。
連接原野與小道的交叉處聳立一客棧,客棧梁木古樸,瓦色略暗,當有不少年歲,襯以如花似景的原野,顯得特別醒目。乍一看,客棧與原野似乎格格不入,然細看時,又覺他們均透有悠悠歲月的生命氣息。
此時,客棧前方奔來一急速飛馳的馬車,其後搭有數重重數枝,正好將車轍清掃乾淨。“籲……”駕車乞丐勒住繮繩,擡頭環視四周,頓覺心曠神怡,回望前方客棧時,只見匾額上書有‘一夜客棧’四字,兩邊附一對聯,隨即念道:“一日奔波行此間,夜晚消疲進野原。此聯雖俗,卻別有韻味,甚合旅人之心。”
丁一見馬車停下,神色一凝,遂輕輕放下龍兒,起身拉開幕簾,向外探頭道:“一文老哥,爲何在這裡停下?”丁一言畢,眼睛餘光瞥見客棧名,頓時來了精神,眉飛色舞道:“一夜客棧?一文老哥,你曾言醫死人不償命曾到此處,卻是如此偏僻的地方?”
“丁一老弟,你有所不知這一夜客棧卻也算是小有名氣,在這牛頭山這樣荒山野外中還能由此休憩之所,實屬難得了。聽聞當年蒼雲國南鋒南將軍路徑此處,卻遇到了無數殺手,南峰將軍豈是尋常之輩,一夜之間五十多名殺手,沒有一個活着走出牛頭山。南將軍也殺的精疲力盡,就在這塊地方休息了一夜。
從此,此處名名聲大振,便有好事之人來此處建了一所客棧,日後常有修行者來此地參悟武道,生意倒也一直興旺。”乞丐笑道:“老哥去裡面探探消息,老弟稍坐片刻。”乞丐隨即邁入客棧,片刻後便出來嘆道:“老弟,我們來晚一步,醫死人不償命已於數個時辰前離開了。”
乞丐言至此,又回頭望向林道,見無塵灰掀起,遂道:“不如這樣,我們已出城數十里,後面又無人追來,應當安全了,現在天色漸晚,不如在客棧休息一晚。我亦好去尋訪醫死人不償命下落。”
丁一望得後面無人追來,看天間月亮已漸漸升起,又見龍兒重傷在身急需休息,思索片刻便點頭答應,旋即扶起龍兒,邊拄枯木柺杖邊往客棧走去,馬車則由店小二牽至一邊。
“客官,你是要打尖還是住店?”一夜客棧老闆露着對誰都似乎非常熟絡的笑容地看向丁一道。
“住店!”丁一頭也不回便答了一語,徑直扶住龍兒往樓上走去。“住店一位!”待命中的店小二接過房牌,忙將手間白布熟練甩至肩膀,一路小跑的追上丁一併搭手幫忙。片刻,丁一想得方纔雖未見有人追來,然洛欣向來不達目的不罷休,若真追上來則麻煩,遂又叮囑將馬車藏好,更不能對外人言及他於此之事。
此時,一身段婀娜如仙女入凡塵的素妝郡主神情急切的駕匹快馬直奔而來,見前面馬車停下便勒馬止步,待馬車之人進客棧後方翻身落馬,迫不急待的閃入客棧,撩下一兩銀子,道:“老闆,剛纔進客棧之人住在哪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