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跨院如同小莊園,廂房錯落有致,花團錦簇,此時,洛欣透過門縫看見獨孤寒正一步一步走來,觀其眼神總是似無意實有意的看向各個廂房,她本想商府管家許能阻擋他的,但是如今看來卻不行了,便決定爲了小石頭不被發現而主動出擊。
洛欣吱呀打開房門,一身素服勁裝,曼嫋如出水芙蓉,輕盈盈手挽一環便能摟過的細腰連接着修長噴血的美腿,每邁動一步,軟如楊柳的身段幻動令人神魂顛倒的仙姿,因擔憂而略顯憔悴的面容泛起若有若無的怒意,完美至極的紅粉佳懾魂到顛毫,彷彿是從畫中走下的翩翩仙子。
西跨院外只能瞟見些許婧影的士兵僕從們頓時愣住,只見脖子間的喉結咕嚕的往下嚥動,雙眼恨不得抓出來放到院中去盡覽芳蹤美人。秦不閒來時只顧服侍醫死人不償命,並未細細欣賞洛欣,如今看來,心裡也砰砰然的胡亂跳動,黑眸中激射顛迷的神色,只是一想到她是主人帶來的人時,又放棄了任何的幻想。
每日打理商府事務的管家商萬全閱女無數,望見洛欣時,靈魂忽然就脫離了心殼,隨着遐想飛到九霄雲外,然而,眼眸流轉時,心神又猛然一震,他隱隱約約感應到洛欣步履間所散發的慵容與華貴,似乎來自皇家特有的風範。
獨孤寒聽見吱呀聲時,頭已隨之轉去,望向洛欣時,神色連續變換,旋即又露有掩之不去的喜色,暗道:“多年來,無數王公貴胄,甚至是他國皇子都曾向郡主提親,但她一直深愛天機,身爲其父的皇叔對她極是寵愛,便多次婉言相拒。自神算子被殺後,郡主便奔離沐風城,她如今在百草莊,十有八九是給重傷的劍童治傷。如此說來,這西跨院怕是有要找的人了!只是有郡主對天機愛的太深,有她在,明面上怕是不好出手了!”
思忖間,獨孤寒已走向洛欣,雙腿突然撲通的往下一跪,驚的秦不閒和商萬全直接愣住了,他雙手高舉,行上大禮道:“不知郡主駕臨百草莊,獨孤寒多有驚擾,請降罪!”
郡主!
這下所有人都蒙了,怎麼百草莊西跨院竟住了郡主,秦不閒、商萬全急忙下跪請安,院外候着的徐明及一干士兵、僕從也跟着下跪請安,徐明心裡驚的比掉到沸水裡的魚兒還要跳的厲害,他這時在算着,自己如此搜查百草莊,雖然有獨孤公子點頭,但冒犯了郡主,可是大不敬,是要殺頭。徐明冷汗直冒,心比寒冬臘月的冰還要涼。
洛欣冷冷掃視獨孤寒,左手半搭腰間,喝道:“獨孤公子,上次在沐風城風月軒,你已衝犯本宮一次,如今又一次衝犯,按律可治你個大不敬。若不說清來意,即使鎮國公親自來,我也定不輕饒!”話音芳落,狂暴怒氣如龍捲風般呼的射出,旁邊的花壇便被震的裂開,不及半刻哐哐的掉下無數碎片,裡面的花土攤落一地。
看的秦不閒膽戰心驚,而商萬全雖是連皇親國戚都要忌憚三分的天下第一商的管家,但若冒犯了郡主,即便皇上不作懲處,向來囑咐不要與皇家有過節的商老爺子也不會輕饒。院外的徐明聽到方纔暴響,本就哇涼的心差點就要被嚇的碎成片片。
獨孤寒見郡主如此暴怒,定是爲了震懾自己,心中更加確定西跨院內就算沒有天機和劍童,也必有他們的線索,但她已撩下狠話,若真是逼急了,很可能會下殺手,便自甘矮人一頂,呈上通緝文告,又退回作揖道:“郡主,並非獨孤寒有意冒犯,只是名享天下的神算子被殺,已引起極大震動,我必須徹查,如今追尋線索來到福祿城,除百草莊與商府外都已搜查,但依然沒有兇犯的任何蹤跡,所以……”
“所以你就查到本宮住的百草莊來!哼!獨孤寒,你是何居心!是懷疑我私藏嫌犯,還是想要栽贓陷黑!”洛欣甩動文告厲聲大喝,雙眼暴射殺人眼神。
“獨孤寒不敢!”獨孤寒低身道。
“不敢!哼!那還不快滾!”洛欣又一次暴喝。獨孤寒、商萬全、秦不閒急急離去,院外的徐明如蒙大赦般迅速帶兵離開。洛欣見他們離去後,下令非經允許,誰也不能進入西跨院,隨後拐入廂房。
獨孤寒踏出百草莊後,右手拉了拉垂在耳邊的一溜暗紅色髮髻,往回望了一眼,嘴角往下方一斜,俊朗的臉上浮現極不相稱的陰險笑意,雙眼暗含殺機。
夜晚。稀稀疏疏的星星隨着陣陣的雷聲慢慢消逝,隨後便淅淅瀝瀝的下起小雨,連日來的炎熱被一點一點的衝去,淡淡的水滴落下,卷着泥土如淘氣的小孩活潑的跳起,撲灑盎然的氣息,路邊的榆木錢兒被打的喳啦喳啦的響。
白石子鋪徹路面的凹縫處,沉積着從高處流下來的水兒,又順着地勢沿前面慢慢的淌去,直到下水道邊。伴有溼氣的微風吹來,輕柔的拂過泛着暗光積窪,裡面的倒映着一閃而過的人影的水便泛起一片水花,隨後又往前撫動,不覺間來到百草莊透過門縫彎入西跨院,院頂上似乎影影綽綽的飄有一人影。
西跨院。洛欣望着沉睡中的丁一,雙眼失神道:“小石頭,如今獨孤寒追來了,我想帶你離開百草莊,但你剛剛敷下藥,那個拿你做試驗品醫死人上完藥後,人又不知死哪去了,輕易動了怕讓你眼裡的毒惡化!但是不帶你離開,以獨孤寒的性格,肯定會來夜探,到時你被發現了,他肯定會置你於死地。你說怎麼辦?
兩年前的事似乎已經過去,但是它依然困擾着我們每一個人,獨孤城、獨孤寒、紫萱、我、你、劍童……你和劍童也一樣都沒蹤影,人人認爲你們死了。可是我總感覺你們沒死,結果你們真的出現了。但是出現了又如何呢?你不肯認我,劍童也不肯認我!現在還惹來了獨孤家的追殺……那件事讓我得到了很多,但是失去了你,我覺得一切都不值得……如今獨孤寒追來,我一定會拼盡全力的保護你……”
沉睡的丁一在丟仁現眼草作用下,雖然肌肉還麻的不能動,但意識已經漸漸恢復,異於常人的耳膜像心臟一樣慢慢的跳動着,納入洛欣說的每一句話,印入腦門時,心裡起伏不定,思緒萬千,而隱隱約間,又響過另一個聲音:“我和龍兒自兩年前的大火後沒了蹤影,卻又出現了,那萱兒也在大火後沒了蹤影,人人都認爲她死了,會不會也出現呢?”
曾經的青梅竹馬,卻做出那樣的事,丁一對洛欣有着無法抹煞的陰影與恨意,而對萱兒有着說不出的愧疚與痛惜。
哐!瓦礫聲!丁一耳膜猛的跳動,心神一緊,隨之便聽到洛欣刷地起身,腰間空明劍唆唆暴射彩蝶霞光,一入侯門深似海的絕技連天襲出,海浪綿綿的絕疊劍影撲向屋頂,唏哩嘩啦的脆響,梁木與瓦礫被擊成粉碎,妖嬈婧影騰空追去。
洛欣身體飄飛如風,速度快的肉眼難以捕捉,但是逃遁的人影更快,轉眼之間已經沒入夜色中。洛欣本想再追,又擔心這是調虎離山計,便極速追回。
這時秦不閒聽到聲響後趕來相助,百草莊頓時燈火通明,圈圈交圍的僕從影影綽綽的閃動着,洛欣回到房中,見丁一無事,便令他們退去,沿莊四周加強防守。她正在猜測方纔夜探的人,心裡已料定不是獨孤寒,便是他所派的人,隨即思考着應對方法。
徐府別院。獨孤寒脫去溼去的外衣,右手拉了拉垂在耳邊的一溜暗紅色髮髻,坐在椅子上,拳頭蓄力砸向案几,嘣的一聲掉下無數木屑碎片,他雙眼肌肉一抽一搐,殺氣凜然逼人,咬牙切齒道:“天機在百草莊,方纔被發現後,劍童沒有出現,想來是重傷未愈,如此正是殺掉他絕後患的好機會。只是有郡主在一旁,這事怕是不好辦,萬一弄不好,便會引來皇叔的全面打壓報復。如此,對父親大事極端不利。兩年前因爲一招不慎便輸了滿盤,如今更要小心。此事,還是詢問父親爲好!”
獨孤寒打定主意,便修書一封,以飛鷹連夜傳書。事畢,獨孤寒剛要躺下休息,忽然想起今日東方雲所問天機與劍童一事尚未回覆,暗忖:“東方雲找天機是爲解卦,我找天機是爲殺他。若告之實情,東方雲必定趕來,如此他要解卦便不會殺天機,反倒可能成爲阻礙。如今天機情況已明,又有人日夜監視,只要等來父親命令便能下手。不如,把東方雲誆到其他城去。”隨後,獨孤寒發給東方雲書信,說是天機與劍童逃往南面的萬壽城,需急速前往。
東方雲略有疑問,怎麼天機帶着受傷的劍童會逃的如此之快,從東面的沐風城逃向千里外的萬壽城,但想到書信由鎮國公的公子獨孤寒親發,便除去疑慮,命人悉數奔往萬壽城。
次日。獨孤寒收到獨孤城書信,右手拉了拉垂在耳邊的一溜暗紅色髮髻,攤開一看,雙眼猛地發直,眉頭緊皺如川字,隨即又散去,邊燒書信邊喃道:“父親果然厲害,竟然請認錢不認人的生死門出手,到時就算殺了郡主,也與獨孤家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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