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跑遠的司徒寒星,唐孝義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轉身獨自一人朝客房大搖大擺的走去。
司徒秋水輕遙遙的拂著琴,輕音秒語如珠似玉地在房間中飄蕩,然然焉如鶯鸝鳴唱,然然焉如游魚戲水,然然焉如輕風拂竹,發出婆婆娑娑的“沙沙”之聲,然然焉如百花爭放。親音中洋溢著一片祥和,一片明朗,一片歡愉,一片未來的嚮往,春的畫卷在琴指間開花結果,層層清音激盪著人的心頭,將春的燦爛,春的美好縈繞在人咫尺之間。
“姐,你在嗎?”隨著聲音響起幾聲沉重的敲門聲,司徒秋水拂平琴聲,打開房門一笑道:“寒星,有什麼事情嗎?來,進來講。”司徒寒星點點頭,便要將手中紙條遞給司徒秋水,司徒秋水輕輕的拂著比自己微高一些的司徒寒星的頭,意味深長地道:“唉,時間過的真快,轉眼你都張這麼大了。寒星,娘走了也有些年數了,爹現在年事也漸漸大了,我們姐弟也長大了,你現在別整天光四處閒混,也努力點練習武功,多讀點書,別什麼事都想著有姐我幫你處理,你自己不小了,也要試著搭理莊中事物,畢竟將來山莊要靠你來執掌,而且我們司徒一脈也要你發揚光大,你的擔子不輕呀—”
聞言的司徒寒星激動的道:“姐,我知道了。我也十六的人了,我會照顧好自己的,我會好好的照看著這個家。”司徒秋水有點哽咽地道:“恩。想娘離開的時候你那麼小,姐整天寵著你,護著你,聲怕你受什麼委屈,可是可是寒星,別讓大家失望,要是讓娘看到你這沒出息的樣子,我想別說我這做姐姐的,連地下有知的娘也會傷心,氣自己怎麼有這麼個不肖的兒子,明白麼?”猛烈的點頭含著司徒寒星深深的感動,母親去世的幾年裡,姐姐不日不夜地照顧著自己,每當爹爹修煉武功的時候,姐姐就更加辛勞,即要照顧年幼的自己,又要管理龐大的山莊,可這些年以來,自己卻絲毫未體會到姐姐的感受,她一直處在一個深淵裡,爲自己的親人默默的作著一切,默默的奉獻著她的花季年華。
“對了,寒星,這幾天姐有些事情要處理,至於莊中的小事你自己做主好了,有什麼地方不明白就來找我,姐一直在房裡,聽到了嗎?”司徒秋水接著又道。司徒寒星道:“知道了,姐。”便要收起手中的紙條,司徒秋水問道:“寒星,你手裡拿的是什麼?”司徒寒星驚慌失措地道:“是是對了,是個上聯。”司徒秋水拿過紙念道:“有客登堂,驚醒萬里chun夢。”
司徒秋水停了片刻,柳眉一展復念道:“無人共枕,枉費一片癡心。”司徒寒星問道:“姐,紙上只有一句,哪有你念的?”司徒秋水朝司徒寒星一笑道:“傻弟弟,你一天不好好唸書,連這麼簡單的對聯都對不上,我剛唸的是下聯。”司徒寒星大悟道:“姐,知道了,那我先去了。”司徒秋水也不發話,又一個人坐回琴旁,輕輕地拂起琴音。
司徒寒星一路歡喜地跑進唐孝義的客房,對唐孝義道:“唐大哥,你給的紙我交給我姐了,她當下還作了下聯呢。”唐孝義大喜道:“寒星,真的給你姐了,那下聯你姐是怎麼說的?”司徒寒星逐把司徒秋水的話一字不漏的背給唐孝義,唐孝義聽後拍著司徒寒星的肩頭,大笑道:“好,寒星,以後你可要多跑路了。”司徒寒星道:“跑腿到行,可別太多了,我可不想英年早逝。”司徒寒星顫顫縮縮的看著唐孝義,深思著剛剛司徒秋水講給自己的一番良言,對唐孝義道:“唐大哥,我幫你跑腿,你可要指點我武功。”唐孝義不加思索地道:“行,你送一次,大哥我便教你一招劍法,如何?”
司徒寒星一聽,想即可以幫唐孝義的忙,又可以不落下武功,甚至可以不費微薄之力便可學上唐孝義的劍法,即道:“唐大哥,那請客也別忘了。”唐孝義大罵道:“司徒寒星你這臭小子,竟然得隴望蜀,武功都教你了還要讓我請客,心也太黑了吧。”司徒寒星嘿嘿一笑,道:“誰讓我老姐管我太緊呢?我不敲你唐門大少,難道讓我去討飯嗎?”
唐孝義道:“好個破曉山莊少莊主,我唐孝義算是認識了,原來竟是個無賴。”司徒寒星一式“倒踢乾坤”右腳掠向唐孝義,唐孝義大笑道:“這就火了。”話音未落快步奔出客房,兩人便一前一後閃過花叢空手雙掌的打起來。
司徒寒星雙掌化刀,一層層“長嘯刀法”撲向唐孝義,身影閃動,唐孝義移行換位般搶到司徒寒星胸前一式“楊柳輕風”擊向他手背上“中渚穴”,司徒寒星雙掌橫掃,由上至下豎削,速度之快,刀法之凌厲,將刀法的“抽刀斷水”“斷流”的意境絲絲滲入。唐孝義連變數招化解刀法,轉身食指緊扣,復拳砸向司徒寒星手刀。
數十招過後,司徒寒星面頰流水,呼吸變爲沉重,而唐孝義卻依然身法矯健,淡淡笑意的臉上掛不住默默而來的疲倦。司徒寒星手一甩,大聲道:“不打了,累都累死了。”又擺擺手示意唐孝義停,唐孝義笑道:“怎麼了,再指點幾招如何?”“算了,我看還是下次吧。”司徒寒星又道:“唐大哥,要我給你傳條子,隨叫隨到。不過,現在你得請我去喝酒。”拉著唐孝義快步朝繁華的城裡揚身而去。
司徒寒星又拿著紙聯給司徒秋水,司徒秋水接過紙一看,嬌臉大變,暗暗忖道:“這寫聯人必是誤會了我的意思,哎—”提筆書寫道:“山高水深,勸魚翁及早回頭。”司徒寒星接過下聯便回覆唐孝義,唐孝義一呆,暗自道:“我以‘有客登堂,驚醒萬里chun夢’,她回道‘無人共枕,枉費一片癡心’。我又緊接著寫聯‘紙上畫龍龍不動’,她回道‘鬢邊插鳳鳳難飛’。其後我故意試著道‘六尺紅綾,三尺繫腰三尺墜’,而她回道‘一牀棉被,半邊遮身半邊閒’。她分明是對我有意,我才寫道‘風緊林密,問雅夫何處下手’,卻不想她竟勸我回頭是岸。”